你们在吉林停留了很久,主要还是因为三叔的病情,吴邪甚至怕三叔偷偷摸摸出院,干脆直接住在了医院。
还好你有先见之明给三叔开了一个双人病房,三叔睡这床,吴邪睡那床。
三叔的病情很快就稳定下来了,但奇怪的是,就是没醒。
趁着这一个月的时间,你终于想起来你在天宫里带出来的那一堆宝贝金器了。
“我勒个乖乖,阿宴妹子你这比我还贪呐。”胖子手摸着你从包里抖出来的一大堆金器说道。
你拍了拍手上的灰,看着摊在桌上金灿灿的一堆,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当时不是想着,万一出来缺钱花嘛……顺手就多揣了点,反正我也是挑轻的拿,也不重。”
那些金器样式古旧,有镂空的金簪,还有刻着云纹的金饼,堆在一起闪得人眼晕。
胖子拿起一个巴掌大的金元宝掂了掂,眼睛都直了:“我的个亲娘,这分量,够胖爷我在潘家园躺平三年了!”
吴邪走过来,拿起一支金簪端详着,眉头微挑:“你倒是会挑,这些都是西周的工艺,比市面上那些粗制滥造的值钱多了。”
他转头看向你,语气带着点无奈,“就是下次别这么冒险了,揣这么些东西,怪不得当时跑不动。”
在天宫的时候,吴邪就发现你背包的重量不对,但他一开始没想太多,现在一看,那点无奈里又掺了点后怕。
他捏着那支金簪的尾部转了半圈,指尖划过簪头精细的缠枝纹:“你是怎么把这些塞进去的?我记得你背包里还有急救包和压缩饼干。”
你吐了吐舌头,指了指丢在地上的包,“之前阿宁他们队伍丢装备减轻负担的那会,我见这包挺大的,就捡了。”
“合着还是捡的漏?”胖子乐了,踢了踢那个磨得发白的背包,“这包看着不起眼,装货倒是一把好手。丫头你这运气,不去买彩票都亏了。”
吴邪无奈的伸手戳了戳你的脸颊:“心思全用在这些地方了?怎么不想想揣这么多东西,万一摔了怎么办?”
“摔了就先护着包呗。”你嬉皮笑脸地说,见他眉头又要皱起来,赶紧改口,“开玩笑的!肯定先护着自己啊!再说了,不是有你和胖子在嘛,你们肯定会拉我一把的。”
这话倒是没说错。吴邪想起当时在青铜门附近,你往石缝里躲的那一下,他想都没想就冲过去了。
他叹了口气,把金簪放回金器堆里:“算你有点良心。这些东西先别动,等三叔醒了,问问他有没有靠谱的路子出手,别被人坑了。”
“还是天真想得周到。”胖子把金元宝放回桌上,“咱可不能跟那些小打小闹的贩子打交道,得找个识货的,卖个好价钱。不过我这也有点路子,不然我去卖些看看。”
你们仨合计了一下,觉得等三叔醒了在拿出去卖也太久了,干脆从胖子那流通出去,卖个好价钱。
胖子那本身也顺了点金器出来,再加上你这边的一大堆,拍了不少钱。
胖子这人十分义气,拿着这堆金器走了之后,没过几天就带着钱回来了。三人分了钱,胖子还开玩笑说这是下次活动的装备钱。
那时候吴邪听了一脸不情愿,还跟胖子发毒誓说没有下次了。
你旁边听得实在笑得不行,最后你不知道从哪淘来的相机,对着吴邪和胖子让他们再重来一遍。
“来来来,吴邪你再皱个眉,胖子你把那句‘装备钱’再说得嚣张点!”你举着相机,蹲在地上调整角度,笑得直不起腰。
吴邪被你缠得没办法,只好板起脸,故意拖长了调子:“我再说一遍,绝对没有下次了!谁爱去谁去!”
胖子配合地往桌上一拍巴掌,唾沫星子都快溅到吴邪脸上:“嘿,你小子别嘴硬!等胖爷我把装备更新换代了,保管你哭着喊着求我带带你!”
“咔嚓”一声,相机定格下这一幕——吴邪拧着眉,嘴角却偷偷翘着,胖子张牙舞爪,眼里全是笑。
你举着相机翻看照片,得意道:“完美!等老了拿出来看,就知道当年谁嘴硬了。”
“少胡说。”吴邪伸手想抢相机,被你灵活躲开。他看着你蹦蹦跳跳翻照片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眼里的笑意却藏不住。
胖子凑过来看了眼照片,咂咂嘴:“拍得不错啊丫头,把胖爷我这英气逼人的劲儿全拍出来了。”
你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举着相机转向病床上的三叔:“给三叔也来一张,等他醒了,就说我们在他睡着的时候发了笔横财。”
吴邪帮你扶了扶相机:“别开闪光灯,吵着他了。”
“知道啦。”你调暗亮度,对着三叔的睡颜按下快门。照片里,三叔的眉头微微皱着,像是在做什么操心的梦。
你把相机揣进兜里,看着窗外的夕阳,突然觉得心里满满的。
不管有没有下次,至少现在,这些吵吵闹闹的瞬间,都被好好存起来了。
不过日子还是不能太平静,胖子回了北京潘家园,说是想他那铺子了,得回去看看,和你玩的人除了吴邪就只剩下吴邪了。
你平日里都是住在医院附近的旅馆,吴邪的一日三餐都是你从外边带进医院给他。
这一天也不例外,只不过在医院的长廊你遇到你想不到的人。
“二白叔?!”你惊讶看着眼前熟悉的背影,朝前快跑了几步,绕到前面才确定是吴二白。
吴二白旁边还有一个更加熟悉的人——本应该躺在病床上的吴三省。
“三省叔?!你刚醒就想跑啊?”你看着被吴二白提溜着的吴三省,觉得有些好笑。
吴三省被他二哥拽着后领,像提溜着只不安分的猫,头发乱糟糟的,病号服的扣子都扣错了两颗,看见你时眼睛瞪得溜圆,那点平日里的精明劲儿全没了,只剩点狼狈。
“咳咳,阿宴啊,”他试图挣开吴二白的手,奈何对方力道实在太稳,只能干巴巴地解释,“叔这不是想跑,就是……想出去透透气,病房里太闷了。”
吴二白冷哼一声,手上力道又加了几分:“透气?我看你是想趁我没来,偷偷摸摸办出院手续吧?刚醒不好好在病床躺着,谁准你下床瞎晃的?”
“二哥你这就没意思了,”吴三省苦着脸,不想在你这晚辈面前掉面,“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早没事了……”
你低头憋着笑假装没看见吴三省的囧样,好一会你才抬起头对着三叔“苦口婆心”道:“三叔,二白叔也是为你好。你刚醒就折腾,万一再病倒了,吴邪该着急了。”
吴二白提溜着吴三省回病房的时候,吴邪刚发完一阵火,至于你是怎么知道的。
在门口外听见的那一声响和一进来三叔病床上那明显捶坑。
你跟着吴二白推门进去时,正撞见吴邪背对着门口站着,肩膀还在微微发颤,显然气还没消。
你看了看一旁的二叔和三叔,轻咳了一声。
吴三省被他二哥往病床上一按,疼得龇牙咧嘴,刚想抱怨,就瞥见床板上那个新鲜的凹坑——一看就是拳头砸出来的,顿时没了脾气,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小邪啊,你这力气倒是见长……”
吴邪猛地转过身,眼眶有点红,却梗着脖子没说话,只是上前一把按住想坐下的吴三省:“医生说你得平躺!”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吴三省嘟囔着,却被吴邪那眼神看得没敢再犟,乖乖躺了回去。
吴二白在旁边看得清楚,轻咳一声打破僵局:“行了,醒了就安分点。阿宴带了吃的,先趁热垫垫。”
见吴三省安分的坐在床上吃东西,吴邪的脸色才好了一些,吴邪打量了一番吴三省,转头就和吴二白聊起吴三省晕倒过后的一些事。
聊到你的时候,吴邪默不作声的看了你一眼,向面前的吴二白、吴三省隐瞒了你看见的青铜门金光。
你有些惊讶,但也装作什么都不清楚的样子,只是悄悄的观察吴家两位长辈的神情。
吴二白正给吴三省削苹果,刀刃在果皮上划出均匀的弧度,闻言抬眼看向你,目光平和却带着审视:“阿宴这次也受了不少苦,后颈的伤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就一点浅疤。”你连忙答道,指尖下意识摩挲着后颈的衣领。
吴三省嘴里塞着你打包的包子,含糊不清地接话:“这丫头胆子倒是比以前大了,换作小时候,见着人面鸟怕是要哭三天三夜。”
“三叔您就别取笑我了。”你故作轻松地笑了笑,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吴邪正低头整理保温桶,从你的角度只能看见他微微颤动睫毛——他大概是怕你戳破隐瞒的事。
吴二白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吴三省,慢悠悠地说:“胆子大是好事,但有些东西,看见了未必是福气。”他的视线在你脸上停了停,“裂谷里的青铜门,你们没靠近吧?”
“没敢。”吴邪立刻接话,语气自然得听不出破绽,“当时被人面鸟追得紧,远远看了一眼就跑了。”
你心里咯噔一下,见吴三省正盯着你,赶紧点头附和:“对对,光顾着跑了,啥也没看清。”
吴三省嚼着苹果,眼神却没离开你,突然笑了笑:“没看清好,那门里的东西,不是咱们能碰的。”他这话像是在说给你听,又像是在提醒自己。
吴二白没再追问,转而跟吴邪说起后续的安排,无非是住院观察、伤口护理这些琐事。话里话外也都是让吴邪看好吴三省这只老狐狸的意思。
你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捏着耳垂。
后面吴二白就走了,吴邪立马就开始质问起吴三省。你有点不太想听,无非就是吴三省讲一些他以前的事,一看就是糊弄小孩呢。
你借口说出去透气,把独处的时间留给叔侄两人。
你一路胡思乱想的走到医院外,医院门口的风带着点凉意,吹得你脑子清醒了些。
刚才在病房里憋着的那股气,混着对青铜门里那奇怪的金光的疑惑,在胸口绕来绕去。
你沿着马路慢慢走,路边有卖烤红薯的小摊,甜香混着烟火气飘过来,勾得人肚子咕咕叫。
你买了一个,捧在手里暖着,红薯皮烫得指尖发麻,心里却还是空落落的。
现在想来,后背还冒冷汗。
你回到病房时,正好碰到一个人,那人手里还拿着个快递盒。
“给我吧,我拿进去。”你接过快递盒,打开门就走了进去。
吴邪和吴三省都抬眼看过来,你晃了晃手里的快递盒,对着他们笑了笑。“有快递。”
“快递?什么快递?”吴邪有些疑惑。
你看了看快递上的信息,是寄给吴邪的。
再一看寄件人——张起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