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的顶头上司变成玩偶后 第32章 让游戏继续

标题的下方，就像是设计的普通调查问卷那样呈列出几个问题与选项。

寥寥几项，少到不像是一份问卷。

乔也看着这页面，竟破天荒没有砸电脑生气。

毕竟，这是一切的开端、是时至今日一切事情的万恶之源。

干了所有的坏事，最后又贱兮兮地跑来问她要满意度。

“满意个毛啊？！”

她腹诽了一句，然而因为人在办公室，还是忍住了没有出声，只是继续往下看去。

【问题1：对匹配的对象是否满意。】

匹配的对象？

乔也心里一咯噔，这段时间里，唯一算是闯进了她生活的男人恐怕也只有季北洲一位。难道说，这就是当初那封被称作是诈骗邮件的游戏给她赠送的“赛博男宠”吗？

她后知后觉自己当初写进问卷里的人设条件似乎都能和季北洲对得上号。除了某些她无法求证的条件，可以说完全符合。

那么按照这个问卷现在的意思，季北洲应该就是所谓的匹配的对象了。

她看着这两个选项，一时竟觉得难以捉摸。

说满意吧......如果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她依然说不上对他多满意。

说不满意吧，现在季北洲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从前那个匹配给她的季北洲早就不知所踪，真要选了不满意还会发生什么，她难以想象。

但也是在这一刻，她的脑海里又回响起那夜的那场梦。

梦里的季北洲站在一个虚无又空洞的空间一个劲儿朝她咆哮，问她有没有满意。

但显然，他应该不会是这个意思。

乔也干脆顺着往下看。

【问题2：是否想要更换对象？】

【问题3：是否想要结束本次试验？】

选项都非常简短。

“结束试验？”

是指的结束游戏吗？

她于是在第一个问题的选项里先点击了“是”。

页面没有什么变化。

随后她又点击了“否”。

果不其然，页面弹出了新的问题。

是接着这一条选项往下延展出的新问题。

【问题4：您认为需要改进的地方：】

这一次给出了十个选项，甚至还添了一个供自主填写额外建议的方框。

选项里囊括各种人物设置上的内容，包括外貌、性格、相处模式等。

仿佛季北洲真的只是个虚拟的游戏人物似的。

乔也将鼠标划到最后一项，选择了：以上都不。

随后，方框前多了一个红色的星号，成为了必填项。

她敲下一行字，像模像样地仿照游戏玩家的口气：【之前的人物失踪了。】

或许失踪这个词并不是很贴切，毕竟，现在坐在办公室那位，就是活生生的季北洲——那个行事依然果决、待人依然冷淡的季北洲。

她不知道要和谁、以什么样的方式描述自己此刻的困境，但好像这样敲字给问卷能够让她好受一些。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所身处的世界究竟还是不是一个虚拟的空间。一切似乎都恢复了原状，但是她却总觉得自己的生活像是被剥离出去了一部分。

一切都太过仓促，让她有些猝不及防。她知道一切迟早都会结束，甚至她盼着这一切早点结束，但她不希望是以这种不明不白的方式结束。

如果这真的是某种游戏，那么她作为玩家，也并没有多么尽兴。

如果她是玩家，那么季北洲呢？

一个表面上看起来近乎完美的人物，只是个和她一起闯关冒险的NPC吗？

想到这里，她竟然觉得有些无以言喻的难过。

她最后望着这行字，还是选下了“否”。

待她点击了提交之后，页面像是依照设定的程序那样，浮出一句感谢的话语，随即消失。

事已至此，乔也在脑子里大概也理顺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季北洲之前告诉过她，如果自己不小心将系统的规则泄露给她，那么自己就会受到惩罚。所以，那天他在气头上那般对她全盘托出之后，他应该是受到了系统的惩罚。

至于惩罚是不是彻底拔出了他的记忆，她不确定。

-

晚上回家时，刚好碰上楼下电脑维修店的郎师傅，他正一手拿着簸箕一手拿着扫帚，打扫着门沿的垃圾。见乔也路过，像往常一样热情地给她打招呼。

乔也是个脸上藏不住事的人，一路上心事重重，情绪都写在了脸上。

现在也不例外。

被郎师傅喊住的时候，她才拉回思绪，抬头见郎师傅正热情地和她招手。

她有一阵子没去照顾过他的生意了，但郎师傅早已把她当成自己的熟客。于是放下扫帚，走上前来：“呀，今天怎么看着不高兴呀。”

乔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摸到自己嘴唇向下弯曲的弧度，有些不好意思：“这么明显么......”

“那可不。你瞧瞧，这都苦瓜成啥样了。遇上事儿啦？”

乔也点点头：“是有点事吧。”

但是她又不知道要怎么告诉这么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然而望着郎师傅那张面容和蔼的脸，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语气突然间变得铿锵有力：“对了郎师傅，你还记得我们上次遇上的那邮件吗？”

郎师傅挠了挠眉心，凝神思索了片刻：“邮件？”

事情已经过去好些时日，他每天接待的顾客云云，哪能记得一封什么邮件？

于是他摇摇头。

“就是上一次，我来修电脑，当时有个病毒软件一样的东西怎么都关不掉！”

乔也愈发激动了些，要知道，在卷入之前那个世界里的时候，郎师傅是全然忘却了这件事的。而如果此刻他告诉她，自己记得确实有这件事，那么不就能够证实，她其实已经回到了自己原本的那个真实世界了吗？

郎师傅一听她说“怎么都关不掉”立马有了反应，激动地一拍脑门：“啊！我记得，我记得啊。怎么样，后来电脑没啥问题吧，我看你也没有再来过。”

“上次啊，我也是没办法才叫你点的，一般情况下肯定不会那样。”

毕竟那是他遇到过最离谱最麻烦也最无解的一次电脑问题。

乔也呆愣在了原地。

郎师傅还在那边绘声绘色地解释，试图将那日的情景重现，试图告诉她自己其实不是技不如人。但是乔也此刻根本不在乎，也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她只是在这一刻，彻底接受自己已经回到了自己原本的那个世界这个事实了。

她呆愣的时间里，郎师傅不知道絮絮说了多少，她一句话也没听入耳。直到最后，才垂眸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郎师傅。”

郎师傅于是就这样看着她精神不振地走进电梯间，有些愧疚，又有些摸不着头脑。

乔也从包里拿出那个娃娃来，一时间心底澎湃汹涌，像是卷起了一场风暴。她就像是个从平行时空回来的人，比旁人都多了一段记忆，而那些未解的谜底就像是永远封锁在了那个世界里。

回到家的时候，她重新打开了自己的邮箱查看。

自己在问卷里表达的诉求是如此不满，发布问卷的人难道并不打算给她解释一点什么吗？

然而并没有新的邮件，也没有什么新的回复。

她反复点开和季北洲的对话框，里面的内容依然如故。

而群里当初他发布的辟谣公告却早已消失不见，这件事就像是从未发生过那般，没有人再提起过。

这样平和的日子又维持了一个礼拜。

在那个下午，她终于收到了回信——发送者的地址姓名依然未知，但乔也一眼便知，那就是上次发布问卷的“发送者”。

于是她急忙点开，页面还是那么花里胡哨，一行简单的字：已根据您的反馈进行优化，试验继续。

下方只有一个【确认】键。

“试验继续？”

说明，季北洲可以回来了？

她的心脏忽然有些雀跃，像只灵动的小鸟在上蹿下跳。如果游戏还在继续，那么是不是，她又可以回到之前那个虚拟的世界了？

她赶忙关掉网页，直直冲向季北洲的办公室。

她的心里满是迫不及待，想着他“重见天日”时会不会一脸感激地望着她。然而，不等她敲门，门那一头倒是自己先打开了来。

乔也曲起的食指还悬在空中，笑意未敛，迎面对上那张她再熟悉不过的脸。只是这一次，那万年冰冻的脸上破天荒有了破冰的笑容。

一种很浅，并且略带温馨笑意。

“乔也，你找我？”

语调温和，软得像四月的风。

然而现在可是初冬。

乔也有些尴尬，赶忙收回了自己的手：“啊，对，季总监，我......”

因为太过兴奋，她还不知道怎么开口，不知道该从哪一句开始说起。

季北洲倒是一反常态的温柔，身子往后一侧，替她留出一条道来：“进来说吧。”

乔也望着他这平易近人的面容，虽然觉得怪异，但还是点点头，进了他的办公室。

随后，季北洲贴心地亲自替她倒来一杯水，温热的，递到她的手里：“怎么穿得这么少，我看天气预报，今天降温了，多穿些。”

乔也忽然一蹙眉，气氛有种诡异的温馨感，他却自然地替她拢了拢衣领。

“季北洲，你回来了？”

乔也小心翼翼地开了口，却在他拢帽衫的刹那，下意识往后推了一步，顺手将水放置到了小茶几上，一口没喝。

她的话里带了几分怀疑，季北洲被她晾在空中的手，尴尬地举着。骨节分明、动作轻柔，但就是有种被嫌弃的尴尬。

他倒是调整得很快，抿嘴一笑，将手插进西装裤的口袋：“是啊，我回来了。”

“这不是多亏了你。”

乔也微眯起眼又将他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遍，依然有些将信将疑：“那你说，那天我和你在办公室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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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让游戏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