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从传说中降临 第28章 28

似是想起什么，又道:“各位既然来了允山宗，不如明日便同我们一起去山神庙，为自己求个平安符，就当是保佑平安了。”

各地有各地的习俗，所以他们自然是没意见。楚南甄轻咳一声，回归正题:“话又说回来，允宗主为何不许弟子们提起这件事儿？”

一开始想着是为了安抚人心，为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要是这样想的话倒也没什么，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说到这里，允归途眼眸轻轻一颤，随即垂眸说道:“我也不知其中的缘由，事发之后，师尊特意强调宗门里以后莫要再提此事。只是宗门里的弟子大多都有家人，那些丧命的也一样，师尊考虑到后，也只是派人去给那些丧命弟子的家里送了些钱财，说是用来买他们儿子和姑娘的命。”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没想到堂堂允山宗主，竟能做出这种事儿来。紧接着，允归途又道:“普通百姓就到山上来闹几日就走了，总不能与允山宗主对敌吧，也有些是收了钱就闭嘴的。但那些富贵人家可就不一样了，他们不缺送去的那些钱财，所以有段时间一直来山上闹，怎么轰都轰不走，最后是师尊亲自出面，拿剑威胁他们才不情不愿的离开。”

叹了口气，继续道:“那些人总不能闹到宫里去。师尊为了避免再出现此事儿，便加强了宗门的防守，仅此而已。”

说话时，语气里带着些许“失望”之意，想来这失望的对象便是允山宗主。宗门里出了这等被害之事儿，作为宗主不积极去调查，而是选择封住他们的嘴。允归途在这允山待了多年，又敬仰允宗主，一时间出了这种事儿，论谁也会有些失望。

想起允宗主的模样，他们根本无法将这两者联系到一块。接着，又说出了当初众人猜测到的答案。

“后来，我与其余弟子背地里查过，只可惜什么都没查到，最后还被师尊发现教训了一顿，我也劝说过师尊，可师尊不听。她到底还是允山宗宗主，我最敬重的师尊，所以我也只能放弃。”

一直默不作声的执师翊抬眼盯着他道:“允公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如想想允宗主有没有问题？”

这话说的很明显，允归途闻言犹豫了片刻，然后轻轻摇头否决:“不可能，我们同是师尊的弟子，再怎么样师尊也不可能残害师兄弟们的命。执城主以后还是莫要再说这话的好，不然师尊听了会伤心。”

嘴上说着“不可能”，实则在他犹豫的那一刻，心里就已经有了其他的想法。

楚南甄双手托腮，噘嘴想了想，道:“或者还有一种猜测，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允宗主也许确确实实没有害人的心思，就像我们今日说的六个阵点，也许这便是其中阵点之一，而这背后之人与允宗主关系极好，或是被威胁，所以允宗主才不敢让宗内弟子提起此事儿，说不准提了这件事儿，日后死的便是他们。”

这么一想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

执师翊道:“小楚说得这话有理，要么允宗主是在保其余弟子的命，要么便是替挚友隐瞒这件事儿，总有个其中之一。”

允归途看向窗外，严肃道:“天色不早了，各位早些休息，容我回去仔细想想。”

说完，便站起身往外走去了，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再也听不清之后。沈商礼盯着门处，轻声道:“他心里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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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还未有一点儿亮光，他们便被允归途喊了起来，说是准备启程出发了。无相拖着疲惫的身躯开了门，搓了搓眼睛，不满地嘀咕道:“知道的是拜山神，不知道的以为这么晚拜鬼神呢。”

跟随着队伍抵达山下的镇里时，已经有不少的百姓在庙口处排队，手里还拿着不少的香，看来都是来祭拜山神的。

山神庙有点儿小破，牌匾早已烂的裂开好几道口子，上面的字也早已看不清楚。庙内本就昏暗，却不点灯，乍眼一看有些凉嗖嗖的感觉。

执师翊突然对楚南甄道:“多年以前，我从这里路过一次，进去求了件事儿。”

楚南甄侧头看了他一眼，道:“想不到堂堂城主竟也信神。”

“我原本不信神佛，可真到没法子的时候，又不得不信，今日来就当还愿了。”距离上次来这里已经过去许久，久到他都忘记来这求了件事儿，久到都忘记这里有座山神庙。

队伍排得很长，还有段距离才到他们。楚南甄对方才执师翊提到的所求之事儿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事儿，能让一个从不信神佛之人跪在山神石像前。抱臂后轻点了几下头，问道:“求的什么事儿？”

执师翊低侧过眸子，就这样盯着他看了许久，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好半晌才低着声音道:“说出来就不灵了。”

“切。”楚南甄早已正过头来，都显灵了还害怕不灵啊。不过人家不愿意说总不能强迫人家，目光一直透过人群看向庙内，即使什么都看不真切。

“所以你觉得这庙灵吗？”

“灵吧。”

“那等会儿进去我也试试看，说不定我的也显灵了。”

闻言，执师翊没忍住低头笑出了声，他一脸不解的侧过头去看，问道:“你笑什么？”

执师翊收敛起笑，柔声道:“心诚则灵，心不诚则不灵。”

“那我心可诚了！”楚南甄立马说道。

所求的，无非是走在路上时能捡到些钱，虽说现在不缺，但存着总归是有好处的。提到“向神求钱”，楚南甄便想起好几年前的一件事儿，每每到新年的那段时间，街上就会有不少买财神画像的，起初并不知道人们将他买回去的用意，直到偶然听到将财神画像挂到房间里，是为了未来的一年可以赚大钱。

那时身上身无分文，就是想买也买不起，以至于那两年里每次见到财神的画像，都会停留片刻，闭眼许愿，希望能有花不完的钱。看着别的小朋友有钱买点心吃，心里别提有多羡慕，所以等再次见到财神画像时，闭眼求了很久很久，久到摊主厉声将他赶走，求到最后却是一场空。

要说诚，那时候的心大概是最诚的时候，不过想想也觉得有些好笑，应当是觉得当时的自己太天真了，总想着天上能掉馅饼。不过这山神庙既然能显灵，那他的心依旧如以前一样诚。

不知不觉队伍就快排完到他们了。允山宗主与允山弟子们都在两人前面，允山宗主领头，带领着一众弟子踏进庙内。这次，他也终于看清了山神石像的样子，看起来像位女子，双手抱肩屹立在那儿，长发散落在身旁两侧，衣摆上刻着不少小鱼儿，脚边而放着不少石头刻成的海浪。与其说这是山神像，更不如说是海神像。

不过，楚南甄越瞧越眼熟，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似的。想了想，大概是在哪个摊位的话本画上看到过而已。

允宗主跪在石像前，轻轻磕了三个头，然后接过弟子手中递过来的几炷香，踉跄着站起身来，插到了石像面前。楚南甄定眼一看，神像面前插着不少香，只有细小的几个缝还有位置。

允宗主高喊:“山神娘娘！请一定要保佑允山周围风调雨顺，一切平安！”

楚南甄:“你不是说，说出来就不准了吗？允宗主怎么回事儿。”

执师翊想逗一逗他，便说:“求财，求平安，这等小事儿没关系，反而说得越大声越好。”

只不过都是逗他玩的手段罢了，哪有什么说出来就不灵，不说出来就灵的道理。人这一生都是被定义好的，遇到什么，遇不到什么都是命中注定的。要是神像显灵，那便说明你这一辈子，就该遇到这所求之事。

楚南甄心里了然。

等他们陆续撤出来以后，允归途将手里剩余的几炷香递给剩下楚南甄等人，顺便从衣袖里拿出了几个荷包递了过去，道:“你们拜完以后，就把求平安的香沫抖到这荷包里即可，可保平安。”

原来，这就是允归途所说的“平安符。”

楚南甄盯着荷包在心里盘算这什么，前脚刚踏进去，后脚就直挺挺的跪了下来。这让执师翊等人愣怔了一会儿，他们也不敢耽搁，顺势跪了下来。

还不等他们求，楚南甄便开始大声吆喝:“山神娘娘啊！求你让我无缘无故捡到些银钱吧！求您快快显灵，一定要让我捡到点儿啊！”

众人皆是一懵。

“？”

紧接着，又喊道:“普通百姓的不要丢给我，把富贵人家的丢给我就行，普通百姓本就赚钱不易，要是丢了怪难受的，富贵人家有钱，少那几两银子没事的！”

其余人心道:那你还怪有良心的。

求完，便站起身来到神像面前插上了那几炷香，然后将香沫小心翼翼的抖到了荷包里，然后将荷包胡乱的系在了腰间。

执师翊站起身来，将香放了上去，接着问道:“你这是求的何符……”

楚南甄一笑，道:“发财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