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天使长掉入异世天堂后 第12章 11

在这个世界接触了有着不同模样和性格的炽天使后，米迦勒试想过堕天使会是何种情况。

在他的认知中，破碎的天使心核会被深渊用作塑造新恶魔的材料之一。这类恶魔们虽然会拥有心核里的全部“记忆”、获得天使心核拥有者的名字，甚至其性格行为举止也会被心核中的记忆影响，但本质上是完全不同于心核真正拥有者的存在。

因此，在米迦勒所属世界中，地狱的原生恶魔视牠们为异类，称牠们为“堕天使”，将对天堂天使的怨恨发泄在牠们身上。

起初，无论堕天使是沉溺于记忆哭泣忏悔，还是完全脱离心核影响报复天堂，于天堂而言，都不重要。在规则之下，背叛信仰的天使才会被深渊粉碎心核作为构造恶魔的原材料，天使们便不会对恶魔有任何怜悯。

但是后来，一位曾叫做特里安的天使改变了天堂的看法，一座特殊的纪念碑也因此被修建在人界。

米迦勒猜想魔王的情况更可能是脱离了心核的影响，因为只有熟知天堂的一切并且对记忆中的“曾经的同伴”毫不留情，才会让天堂的炽天使们内外都感到棘手。

可是......

在靠近魔王后，他的直觉和已发生事实之间的矛盾让琥珀色眼眸深处再次闪过疑惑。

即使无法像同伴那样使用光明圣术，但火焰能净化一切迷障与污秽，米迦勒的直感几乎不会被虚妄蒙蔽。他能感觉到眼前的这个魔王并不是被塞入额外心核记忆的恶魔，他就像是心核的原主人，真正的路西法。

对着异界恶魔喊出“路西法”时，米迦勒的心绪也平定下来，但四周的恶魔听他说完后不淡定了。

「地狱的？天堂的？这绝对是挑衅。」

「世界的晨星永远只有一位，垃圾赝品，（骂天使的脏话）。」

「（骂天堂的脏话）」

「……」

从嘈杂废话中筛选出有用信息的米迦勒：......意外的发现。

这个世界的堕天使并不着急摆脱和天堂的牵扯，而且看牠们的反应，牠们相当在乎他们的“过去”。

只有堕落前后是同一个存在才能称得上是过去。

因此天使时期是他们的一段经历，也是自身存在于世界中、于神明视线中一段记录。

就像只是同一个人换了个工作地点？米迦勒被自己打的比方乐到，心情却并不轻松。

这里没有那条规则。

难怪。

他先前察觉的怪异便能说得通了。

一丝魔力波动朝米迦勒袭来，他抑制住抵抗本能也没有闪避。

如清风拂开覆面的薄纱，演奏者也看到了薄纱下的真实面目，音乐便慢了半拍。

恶魔群中先是传来惊呼，压下音量却降低不了音调的交头接耳声在魔王陛下的话语中平息。

“拙劣的伪装。”路西法指尖的魔力散去，他的表情和声音一样冷淡，“他们倒是挺关心你。”

米迦勒摸了下脸颊，试图捕捉残留的魔力，就听到一个隐忍着愤怒的声音责问道：“搞这些小动作，这就是天堂的态度吗？”

“不错，萨麦尔说的是。”阿斯蒙蒂斯站起来接着道，“新生的天使这么没礼貌真的能代表天堂吗？也没带着个有经验的副官。我那里还有不少专业的天堂礼仪老师，不如先让我带走教导一下。”

萨麦尔：“阿斯蒙蒂斯，你插什么嘴？”

两个恶魔争论起来，其中一个竟然是这个世界的“萨麦尔”，这让米迦勒百感交集。

在到地狱之前，炽天使们在他脸上做了些伪装，虽然他觉得以天堂那破篓般的信息保密水平没有必要，但是同伴们用“你还是太年轻了”的语气说了些原因。

米迦勒听完还是觉得不是什么大问题，但同伴们是一番好意他便没有再拒绝。

现在伪装被魔王消除，米迦勒也没有紧张，只是萨麦尔的责问让米迦勒心里一咯噔。随后米迦勒就对自己心里下意识的反应哭笑不得。

怎么异世的堕天使萨麦尔都能这么注重规矩？

米迦勒听这个世界的同伴说，萨麦尔因为不满神明对炽天使长路西菲尔的处置，便追随炽天使长堕落到地狱。他在堕天前向选择留下的其他炽天使愤怒指责他们的背叛。

追随不一定是“忠诚”，但反之则一定是“背叛”吗？

米迦勒去看魔王的反应，却没想对方也在看他。

目光相触，路西法的微笑转瞬即逝，他从王座上起身，黑色礼服上的水晶挂饰随之垂落，透明水晶上光彩晃动显示着这一身并不是简单的纯黑。

米迦勒突然想起前段时间塔艾尔拜托他找的特殊材料，说是用于研发新型布料，它会在不同光照下给视觉带来不同的颜色，光线暗淡时是带闪的黑色，而在明艳阳光下则是耀白。

黑夜星光拥簇，白日晨星闪耀。这是天堂总设计师塔艾尔为下一届创世庆典准备的炽天使长礼服的设计概念。

“你说你叫‘路西法’？”

魔王的提问让现场安静下来，米迦勒也收拢思绪回道：“是的。”

路西法闻言轻笑了一声，边抬手边道：“可比起晨星，我怎么感觉你更像是……”

米迦勒所站的地面忽然出现了光圈，光圈缩小锁定在他的脚下，随后开始显现出魔法纹路。

这个过程几乎发生在眨眼间，但米迦勒看清楚了纹路，猜测出几种可能的作用都没有危险，便任由魔王动作。

体内的魔力被魔阵牵引导出，米迦勒便没能听到魔王未说完的后段话。

他看到路西法眼底的平淡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错愕，路西法闪身到米迦勒面前掐住了他的脖颈，米迦勒也立刻克制住本能慢了一秒才抓住了路西法的手腕。

他们的距离很近。

近到路西法能清晰感受到熟悉的晨星能量从手里这个天使的体内传来。

近到只有米迦勒能看到路西法在无声呢喃：为什么……

本来路西法已经猜出某种意义上的正确答案，结果直接被共鸣现象整懵，看到“新生天使”现场气质才对其上调的好感也瞬间跌底，敏感的魔王在头脑风暴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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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