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鬼杀队到立海大网球部 第2章 第2章

只要通过藤袭山的最终选拔，就成为了鬼杀队的正式队员。

伊势柊真在蝶屋养伤并等铸刀送来时，和富冈义勇见了一面。

此前这位师弟偶有送信回来，他眼熟了对方的鎹鸦，人却是许久不见了。

今日一见，几乎找不到以前的影子。

青涩早早从脸上褪去，富冈义勇的五官长开了些，愈发沉默寡言，面无表情。像一块没有温度的冷硬石头，支着自己清晰的棱角，对周围一切事物貌似漠不关心。

这让两年间脑海中只有挥剑的伊势柊真，终于意识到时间所带来的变化。

是啊。

不论是义勇还是他，都无法回到从前。

铸成他们过往人生的某一部分，已随从他们生命中离开的那些人逝去了。

但留在世界上的人，还要携憾而失去的那些人的愿望活下去。

“半夜来看我，还想放下东西就走，实在太过分了。”

伊势柊真不愿与富冈义勇继续交换沉默，锤了下他的肩调节气氛，弯起眼：“我会努力追上你的。”随即因为扯到伤处，疼的倒吸一口气。

富冈义勇抬手想扶他，听到窗台上传来抖翅膀的声音，侧首看去。

那里停着两只漆黑的乌鸦，是野外很常见的品种，他目光落在右侧气质与自己有微妙相似的那只上：“你的鎹鸦？”

鎹鸦是鬼杀队专门训练用以情报传递的鸟，和日轮刀制服一样，正式队员人手一只。它们大都能与人交流，性格各不相同，每只都独一无二，是鬼杀队员的重要伙伴。

不过从进来起，就没听到这只说话。

除了和富冈义勇的宽三郎点头致意，它就像标本一样睁着红豆眼默默站着，听年纪已经有些大了的对方念叨。

直到刚才才有了些反应，借动作表达对主人的关心。

“嗯，它叫……”

伊势柊真点头扬起嘴角，见他抬起手臂，那只鎹鸦立即飞停上来。

这晚他们师兄弟陆陆续续说了不少话，直到夜里查房的小护士赶人。

.

伤愈已是小半月后的事了，伊势柊真的日轮刀也已送到。

鬼杀队并非官方组织，经过千年经营内部阶级分明、分工明确。

除治疗伤员的蝶屋，还有负责打扫战场等事务的后勤部门隐，负责日轮刀锻造与维护的刀匠村等。

一般队员从甲到葵分成十个等阶，其上还有通常由九名剑士组成的「柱」。

他已隐居的师傅鳞泷左近次便曾是九柱之一，现在担任鬼杀队成员的培育师。

新队员一般从最低阶的「葵」做起，伊势柊真领到了属于他的三样入队物品：队服、鎹鸦和日轮刀。

他有了自己传达消息的鎹鸦，一只羽翼如黑夜般饱满宽阔的乌鸦。

雄性的，性格沉稳，平时话很少。

伊势柊真在给它起名这件事上犯了难。原想直接沿用主公大人给它起的小名，但它大部分时间都惜字如金，并不回答他的问题。

这让伊势柊真一度以为它是个哑巴。

直到出院前夕，它飞出去一趟又回来，带回了需要主人前往调查恶鬼传闻的村落的任务情报，并用人语准确叙述传令。

遣词用句颇具绅士风范，还是一把令人闻之愉悦的磁性男低音。

伊势柊真愣住，想让它再说点什么证明自己不是幻听：“……抱歉，我刚才没听清？”

Ace透出一股冷淡感的红眸貌似瞥了他一眼，顿了顿，将任务目标复述一遍。

它有一双不同于其他鎹鸦漆黑豆豆眼的赤色虹膜，于鸟群中很好辨认。

也让伊势柊真想起以前邻居家的发小，那个就算不论从小玩到大的情谊，在记忆中也足够鲜活，以至于让人印象深刻的网球笨蛋。

那家伙对网球忠实的热爱，抵得上他一周七天迷路的概率，和炸毛红眼的频率。

记得穿越前，常听切原赤也念叨要当立海大的王牌……

ACE。

在网球术语中，指对局中发球一方，球落在有效区内，对手没有触及到球直接得分的发球。

此外，ace还有王牌飞行员的意思，意外适合他精神抖擞的漂亮鎹鸦，伊势柊真便这样称呼它了。

它未发表意见，对这个名字应当是满意的。

伊势柊真解开包裹刀鞘的布帛，握住刀柄微微用力，刀身泄露一丝寒芒。

兵刃常伴身侧，是性命相托之物，剑士最为重要的伙伴。

这把外观朴素的刀，驱使起来意外的趁手。

待到完全抽刀出鞘，指尖抚过特殊矿石制作的斩鬼刀，拭去它一路赶来沾染的风霜与尘灰。

此后，日轮刀在人在……

不说那些不吉利的话，他可是很惜命的，还要找到来时路回家呢。

只是出走这几年，回望来路，竟觉得无比遥远。仿佛是上辈子的事了。

伊势柊真换好裁剪合身的鬼杀队制服，披上师傅给他订做的羽织。

终于，寻回对自己的人生的掌控感。

.

参加这次鬼杀队最终选拔的事，伊势柊真原本没告知变成面瘫的同门，是鳞泷左近次知道他性命无虞后通知了义勇，对方才赶去蝶屋探望他。

事后回想起来挺傻的，他临行前还拜托了师傅：如果没能回来，不要传达我的死讯。

“就告诉他──”

“我始终没能掌握水之呼吸，已经下山去了。”

好在伊势柊真没有辜负过往苦修的日日夜夜，最终回到了自己生活三年的狭雾山，得以亲口告知师傅大仇得报，那恶鬼已被他斩杀，以及自己进入鬼杀队的事。

而后未多驻足，收拾了一下行囊便要去往情报中有鬼出没的村落。

天狗面具老者送别伊势柊真时，心中重担卸下，背影却佝偻了不少。

只因那屠戮他众多弟子的鬼，原是他早年江户时代捕捉并封印在试炼地的。

谁知居然苟活到了现在，还以他雕刻的消灾狐面为目标，杀死他培育的弟子整整一十三名……

当初在剑术天资惊人的锖兔死后，鳞泷左近次不忍再有弟子白白丧命，才想要劝退他，并设下劈开岩石这一看似不可能完成的毕业课题。

但原本不被看好的少年，日复一日坚持了下来，还做到了。

大抵是多有感慨，师傅话比平日多了不少。

他老人家絮絮叨叨说了许多鬼杀队的事，从可提供便利的紫藤花图腾家族，到废刀令施行的现今，要如何隐蔽地携带日轮刀出入城镇。

还提到了他们鬼杀队的最终目的：

——斩杀所有鬼的“始祖”，彻底终结这个恶鬼食人的时代。

伊势柊真沉吟片刻，道：“一定成功了。”

因为他未来所处的时代非常和平，没有什么吃人的恶鬼。

“是吗，那就太好了。”

鳞泷左近次凝视着少年清润的眼眸，其中闪烁的光芒，恰如紫藤花盛放时的明净。

他不知晓弟子为何如此笃定，以为是对未来的美好展望，从怀里摸出什么：“……柊真，带上这个吧。”

伊势柊真从鳞泷左近次手中接过一副眯眼的白底狐面，这便是师傅会送给他们每位弟子的出师礼物了，看做工痕迹已经雕刻完成多时。

不同于此前其他人，鳞泷左近次没在去往最终试炼前赠与他的原因……伊势柊真在找到手鬼并发现它炫耀般挂在身上的收集物后便明了了。

或许是自我怀疑根本起不到作用，反而更像是一种诅咒。

又或许心伤太过，掺杂着一些不想他遭遇手鬼的私心。

总之现在都不重要了。

此刻那些寄托美好祝愿的狐面都已带回安葬在狭雾山，随它们的所有者一起，回到了他们最喜欢的鳞泷先生身边。

…

第一次任务不熟悉流程，难免遭遇波折。

事后回忆起来，自己也会忍俊不禁。

伊势柊真跟着鎹鸦走出好几里地，惊觉方向错了，与它大眼瞪小眼半晌，才确信这家伙好像不认路：“……”

他一时间哭笑不得，因为和咋咋呼呼的赤也比起来，这张“王牌”明明瞧上去靠谱的不得了，甚至给了他极强的安全感，让他下意识认为是可以放心托付后勤工作的可靠同伴，实在看不出来竟也沾点路痴属性。

伊势柊真最后还是跟附近村人打听才找到正确的方向。

月色隐入云翳，风声也匿去踪迹。

日落后方才现身的鬼无疑是狡猾的。

猎鬼人并非只需挥刀，他们的工作往往还包括事前调查的部分。

要先找出潜藏在人群中吃人的怪物，便往往避免不了要与人打交道。

伊势柊真很快发现这对既是穿越者，跟这里的人有着一层厚障壁，还避世苦修多时，脱离正常社交环境已久的他来说，才是当下最大的考验。

好在这并没困扰他太久，身为稀血的劣势在此刻转变成优势。

他自身既是诱饵，即便什么都不做，无法拒绝诱惑的恶鬼也自会送上门来。

而后。

「水之呼吸·叁之型·流流舞动」——

月光在刃上碎成浪尖泡沫，残影过处是水幕卷成的轨迹。

恶鬼的嘶鸣戛然而止，待波纹平息，猎物与猎人宣告他们在这场狩猎中的结局。

收刀归鞘，回望恶鬼逐渐化灰的残骸。

往后许多个夜晚，都如是重复。

…

伊势柊真没有固定活动的区域，追寻着自己来到这个时代的线索，他的脚步行过许多地方。

他踩过镰仓被梅雨淋湿的青苔石阶，看到醍醐寺的凄美夜樱，听到若草山的鹿鸣撞碎山间寂静，也吹过天守阁顶的风。

可惜所求之物如风干的水迹。

任由你翻阅古籍，遍寻传说，也难找到或许曾记载过的只言片语。

一晃便是许多年过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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