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突如其来扑到怀里的红毛团子,君离有些措不及防。
还没反应过来,却已经抱紧了花想容,生怕这小家伙摔下去。
“厌厌?”虽然君离不知道它为什么会跑进来找他,但直觉有着很重要的原因。
因为按照狐狸往常那能躺着就不坐着的性子,肯定是要在矮桌上一边趴着一边吃糖葫芦等他回去的。
也确实,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君离在某些方面真的很了解花想容。
他刚抱稳团子,就有两个人并排走了过来,看情况大致是跟在狐狸后面一起来找他的。
那两人瞧着便不凡。
右边这位一袭月白锦衣,墨发被玉冠一丝不苟地束着,眉眼带笑,气质虽是温和,却给人一种久居上位之感。
而左边这位,他觉得用一个词就能概括:“苏亦泽”。
左边的晏褚萧全然不知自己被拿来和苏亦泽做对比,看到狐狸一个劲儿往君离怀里钻,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于是君离在心里继续默默点评,这位兄弟比苏亦泽要憨,而且要傻很多。
而他手上拿着的玉笛,同样也是来头不小。
不过,君离并没有因此忌惮他们,因为他自己本身的来头也不算小。
“哼!你就是君离?”晏褚萧睨着君离,将他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那模样简直是把对君离的不屑完美诠释了出来。
“你是谁?”君离不知道这人哪来的那么大敌意,心里纳闷,要说生气,不应该是他气吗?
就冲这个盯着他家狐狸直勾勾的眼神,君离觉得自己都可以和他小小切磋一下了。
“我是?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我可是花……”
“咳咳——”
见晏褚萧快把家门报出来了,沈悸只好假装咳嗽打断他。
沈悸似笑非笑,在背后掐了一把晏褚萧这个猪队友,而后回答君离:“在下姓沈名悸,他是晏褚萧,我们两个带着狐狸来这里找人,中途不知怎的,这狐狸突然不见了,想是贪玩跑出来被坏人抓了吧?”
尤其最后几个字,沈悸特意放重了说,看似是疑问句,实则是陈述句。生怕君离不知道他在说谁。
花想容听着,觉得气氛不对,立刻抬起狐狸脑袋维护起君离:“欸欸欸,你说谁呢,君离可不是坏人!再说了,我为什么要信你们两个来路不明之人的话?”
晏褚萧:!
晏褚萧:“我们刚刚不是说得好好的,过来带着这小白脸就去找我师父吗?”
花想容眯起狐狸眼,狡诈一笑:“嘻嘻,我什么时候说过了?”
“师父?什么师父。”君离不解,低头问狐狸,“厌厌,这是怎么回事?”
花想容还没说话,沈悸却直接开口:“君离公子,我看你也是个明白人,在下也就不说暗话了,这狐狸本就是我们家的,被你捡去养了这么些天,我们很是感激,如今我们终于找到他,想要把他带走治病,你还是不还?”
“不要!我不认识你们,不跟你们走,我和君离才是好朋友。”花想容在君离怀里抗议,边说还边看着君离,生怕他真的听了沈悸的话。
当然了,君离肯定不会把狐狸交给来历不明的人,但是听到沈悸说要带狐狸治病,他一下子就紧张起来,抱着狐狸的手在不禁意间微微收紧。
这可是他的唯一一位动物朋友,他们一人一狐相处得真是异常愉快。
但是,要是狐狸的身体真出了什么事,他又去哪里救它呢?
君离的一番思想活动得亏是没让花想容听到,这要是听到了估计又要教育一番君离,让他不要那么好骗,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不过接下来君离说的话又让狐狸气得炸毛。
君离直接问道:“沈公子,我们家厌厌有病?”
“你小子怎么说话的,我们狐狸才没病呢,我看你倒是病得不轻!”晏褚萧听君离咒他们陛下有病,顿时便爆发了,想要上前去打人。
可怜我们摄政王大人边拉住晏褚萧的同时还要急忙解释:“不是不是,是我说太急了,狐狸没病,他应该是失忆了,所以不记得我们。”
而后他拍了拍晏褚萧,继续对君离说:“我们是要带他去找他的师父,把他的失忆症治好。”
“哦,你说这个啊。”君离松了一口气,轻轻捏着狐狸耳朵,漫不经心回答,“我早就知道,这个我会找最好的大夫给它看,不劳二位费心了。”
狐狸在一旁也是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根本没事。
说罢,君离转身,抱着狐狸继续排队。
沈悸/晏褚萧:……真是服了
——
沈悸和晏褚萧两人只好灰溜溜回到离泽那里。
你说说,自家皇帝跟别人跑了,这要是朝廷里的一众大臣听了,不得笑掉大牙之后把他们俩用唾沫淹死?
二人站在门口你瞅我一下我看你一眼,只觉南郭先生都没他俩难过。
沈悸使眼色让晏褚萧去敲门,晏褚萧却不干。
“开玩笑,我这师父可是出了名的凶,要是让我去跟他老人家说没有接到陛下,呵呵。”晏褚萧朝左右看了眼,确定没人后继续小声对沈悸说,“他能对着我不停画圈,简直了那黄发小儿还要幼稚三分。”
对于晏褚萧说的话,沈悸眉毛微挑,半信半疑,因为这听着属实没有信服力:“你骗鬼呢,每次都这么说,我也没见离泽老国师有哪次真的这样过。”
“因为师父说过人‘丑’不外扬,那肯定不会在你面前作这姿态啊,要是被你看见了,他那么大一张老脸还要不要。”晏褚萧解释。
沈悸看他眼神真挚,听着又不像是在说谎,默默走上前去敲门。
咚咚咚——
嘎吱的开门声将二人送到离泽面前。
沈悸还保持着敲门的姿势,就那么直接和离泽老师父四目相对。
在场的三人:……
离泽呼吸一顿,不经意间往后退了一步:“诶呦,摄政王这是干什么,专程来吓老夫吗?”
“是本王的错。”沈悸略一拱手表达歉意,在心里偷偷记了晏褚萧一笔。
离泽让到一边,招呼沈悸和晏褚萧两人进门。
——
一人一狐又等了些许时间,才排到酒酿圆子。
糯叽叽的白嫩圆子在酒酿中显得尤其好看,再配上清香的桂花和热腾腾向上冒的热气,叫人好生着迷。
也难怪会有这么多人买它吃了。
君离用勺子盛了一颗,喂到狐狸嘴边。
如愿咬到酒酿圆子,好吃的让狐狸连眼睛都眯成了月牙状。
心情也是立刻美好起来,花想容把刚刚的沈悸两人完全给抛之脑后。
吃完一颗,花想容“呦呦”叫着,让君离继续。
君离于是又盛了颗给它。
“哎小君离,这以后要是谁嫁给了你,那她不得幸福死啊。”花想容吃着人家喂的东西,还要调侃人家。
君离没想到它会扯到这个,一下子就顿住了,脸上浮现出薄红,有些恼羞成怒地舀了勺甜汤直接塞进狐狸嘴里,让它闭嘴。
“唔唔唔……”狐狸很是生气,加快咀嚼速度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咳嗽了两声然后开始吐槽,“君离,你干什么!”
“知不知道我们小狐狸也是会被噎死的!”
君离没想到花想容被他这一勺弄得咳嗽,顿时有些慌神,赶忙轻拍狐狸背给它顺气,嘴上不忘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厌厌,我不是故意的。”
“你没事吧?”
花想容呦呦一笑:“嘻嘻,我没事哦,小君离,就是你喂太快了!”
后来君离每次喂花想容吃东西,都要看着他嚼完咽下去后才喂下一勺,以免呛到他的狐狸。
不过这也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