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孔寻文睁开眼睛,再次闭上眼,紧闭。
之后不能再这样了。
他仔细感受了一下,虽然今天觉得还可以接受,但每天都做也不太好吧。
孔寻文身上重重的,还被身侧的人压着,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他拉开被子往里看了看,是秋知节的手臂,放在腰间。
睡衣睡着睡着就乱了,那只手臂便畅通无阻地放在了腰上,皮肤跟皮肤相贴。
他将那只手臂拿开。
手臂被拿开,随后不久就又贴了过来,孔寻文一扭头就被贴着侧脸亲了下。
秋知节人还是不清醒的:“醒了?”
手臂又放了上来。
孔寻文很无奈,转个身,一只手拢在嘴巴跟秋知节耳朵边上,放大声音:“起床了。”
耳边突然响起声音,秋知节整个人都抖了下,无奈的面孔从孔寻文脸上换到了秋知节脸上。
孔寻文笑。
“你怎么总是起这么早?”秋知节摸了摸青年凌乱的头发,将气都撒在这上面,手掌上用了用力,将青年原本就凌乱的头发揉得更乱了些。
孔寻文缩了缩脖子躲了躲,但现在整个人都被困在了男人的包围圈中,只好放弃,闻言不服气:“现在不早了。”
秋知节看他,眼神微眯,还不大清明,唇角挂起有些无奈的笑:“你确定?”
他抬起孔寻文的手臂,打开手表给他看时间。
六点一十二。
确实早了点。
孔寻文眨了眨眼睛:“我之前起床很准时的。”
秋知节闭上眼睛,翻身将青年再次搂紧怀里,这次力道更紧了一些,不跟他计较:“好了好了,再睡一会儿。”
孔寻文努力抬起头看秋知节的脸:“我起床了,感觉已经睡不着了。”
秋知节不仅没有松手,还将青年往怀里紧了紧,下巴窝在青年头顶,将整个人都锁住:“不,你陪我。”
孔寻文戳了戳面前的胸口,以一种嫌弃但带着笑意的微妙语气评价:“秋总好粘人啊。”
秋知节闭着眼睛,有些迷糊,唇角带着笑意:“是啊。”
原本说已经睡不着的人还是睡着了,最后很难得的今天是秋知节先醒来,不过没有着急起床,而是侧头在身边青年额头轻吻了下才起身。
埋在被子里的青年顿时转了个身,整个人都翻了过去,背对这边,只有被子上露出一些乱糟糟的黑发。
秋知节轻笑,这才去洗漱间。
洗漱完后又回到了床边,凑近青年,唇边带着微凉,他先是看了看下唇上的伤口,只是一晚上过去,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孔寻文还在睡梦中,突然一种悬空感。
上次睡梦中有这种感觉还是在少年长身体的时候,惹得孔寻文立刻就醒了过来,而后就发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被秋知节抱着。
连忙伸手揽住男人的肩颈,两人之间原本的那点距离顿时消失。
秋知节喜欢这种感觉,两人身上的睡衣都是薄的,贴在一起彼此的体温相互融合,有一种两个人亲密无间的感觉。
孔寻文整个人还沉浸在刚刚的睡梦中,被惊醒不大开心:“你干嘛呢?”
秋知节满脸正经:“要起床了。”
“放我下来。”孔寻文心还悬着呢。
秋知节不放手,一直到了楼梯处才算是听话将人放了下来。
孔寻文被这么一折腾算是彻底清醒了,被放下来后打了个哈欠,这下是不准备再睡了,便踏着懒懒的步子朝楼下自己房间走去。
好在刚才秋知节还知道给他拿鞋子。
本应该要去厨房的人跟在背后不离开,孔寻文疑惑扭头:“你跟着我干嘛?”
秋知节很无辜:“等你洗漱。”
没搞懂这人的脑回路,刚刚睡醒还有些犯困,孔寻文没有再追问,干脆忽视了背后一步一步跟着的人。
结果洗漱过后秋知节又拉着他去了厨房。
孔寻文:……
算了,看在他给自己做早餐的份上。
吃过早餐,孔寻文正在刷直播,那些绘画直播,现在开始直播了,反倒知道了一些自己直播间的问题,看别的直播间有时也能学到些东西。
秋知节却没有开始工作,而是拿着什么东西从楼上下来。
孔寻文听见了脚步声,一抬头就看见,他视力不是特别好,看不清秋知节手上拿着的东西,眯了眯眼睛还是看不清干脆作罢,直接问本人:“你拿的什么?”
秋知节步子大,几步下了楼,又很快就到了孔寻文面前。
青年格外专注地看着他手上的东西,觉得有点眼熟。
秋知节直接将东西递给他,顺势在青年身边坐下:“之前不是说要帮我打耳洞吗?”
孔寻文翻了翻被小袋子装起来的工具。
昨天他还去专门查过打耳洞的事情,整个流程都很清楚,现在打耳洞的工具只要操作得当,自己在家也是可以给自己打耳洞的。
只不过多数人还是会选择去医院或专门的地方。
主要原因就是一搜打耳洞,总是能出现那些因为操作不当而让人看起来特别惊心动魄的场面。
孔寻文当时就刷到许多人耳朵上鲜血横流的场面。
他咽了咽口水,抬头看向秋知节,对方倒是看起来很期待,他紧张中带着疑惑:“你就不怕我给你弄得不好?”
“你不是对疼痛很敏感吗?”他又想起这件事。
还记得去年的主题秀场上出了点意外,秋知节手臂被木片划了细长的一条伤口,其实不大,但当时他的反应很大,之后才出现了这个解释。
秋知节其实也不是全然不紧张,只不过与青年会亲手在自己身上留下些什么的念头比起来,那些疼痛似乎也变成了快感。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愣了一下,也想起了去年的那件事,他只在那个时候说过这件事,因为不得已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外,这件事让他印象深刻。
之前想起的时候心情都不大好。
但是现在:“你那个时候原来有关注我啊。”
男人一双黑色眸子微微亮起,抿起的唇角都带着隐含的笑意,仿佛再说,看,那个时候也不是他一厢情愿嘛。
孔寻文看了好一会儿,不可否认,当时他的确是在关注对方,但……当时他是自己顶头上司啊!
真正让他将这件事记到现在的其实是后来群里有同事匿名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将疼痛敏感跟……某些事情联系在一起。
他视线不自觉往男人肩膀放了下,昨天不小心在他肩上划过一道划痕,当时没细想,现在那副场景却突然变得清晰起来,秋知节反应,有点大。
“嗯?”秋知节靠近,好似并没有察觉到他瞎跑的思绪。
孔寻文紧急将视线收回,胡乱点点头:“好了,我们开始吧。”
却是秋知节叫停了,他虽然希望青年在自己身上留下痕迹,却也不想出大事儿。
男人微微后仰,眼神迟疑:“你知道要怎么做吧。”
孔寻文想起之前看的视频,思绪总算是找回来了,眉头微沉,双眼涌上认真:“我昨天看了教程。”
他四处看了看,突然站起身,走了几步又回头,拉上了秋知节,男人身形要比他高大一些,此刻却莫名乖巧,跟在身后,虽然疑惑却什么都没说。
孔寻文拉着秋知节在餐桌前,让他在桌前的椅子上坐下。
秋知节微微仰头,这下是孔寻文比他高了。
孔寻文转身准备去厨房先洗手,待会儿戴手套消毒,后面原本坐着的人就不安分地跟上来了。
他转头。
秋知节很无辜地看着他,见他不动,又上前来直接从后面抱住他。
“不是让你坐在那里吗?”
“那你去干嘛?”
“洗个手而已。”
“你又没说,我还以为你要抛下我走了。”
孔寻文低头看了看腰间紧紧抱着,丝毫不因为解释就松开的双手:“好吧。”
带着个人形负重洗过了手,再往回走的时候,原本在身后抱着他的人此刻已经站在了身侧,只有一只手臂还放在腰间。
孔寻文再次将人安置在椅子上。
气氛开始变得凝重起来,孔寻文戴手套前将之前看过的教学视频跟那堆东西里的说明书一起摆了出来。
秋知节也跟着看了过去,喉结动了动。
孔寻文此刻已经无法注意周围的环境了,深吸一口气后带上了手套,喷酒精消毒,然后取出穿耳洞的工具,继续消毒。
最后看向秋知节……的耳垂。
秋知节:不敢动不敢动。
冰凉的手套碰到耳垂,青年的呼吸近在咫尺,还有身上那股金银花的味道。
金银花香味浓郁,孔寻文在第一次晒金银花成功之后就又去采了几次,家里都染上了金银花的味道,连带着不只是家里,最常接触金银花的青年身上也染上了这股味道。
混杂着身上的体温,格外温暖,秋知节喜欢贴在温热的皮肤上嗅闻。
他突然走了神,耳垂上的微凉都不再被关注,视线感官都全然被青年占据。
酒精抹上去,很快又挥发。
耳垂有些发烫。
孔寻文十分专注,一步一步按照说明来,已经摈弃了边上手机上的视频教程。
直到最后,尖锐锋利的尖端抵上柔软的耳垂,抵出一个凹坑。
孔寻文猛得用了力,下意识想要闭上眼睛,最后却还是忍住了,整张脸都十分紧绷,就这么紧绷着看着那个口子。
工具被拔了出来。
手下的身体微微一抖,是秋知节感受到了那股疼痛。
耳垂上被刺穿的地方顿时渗出了鲜血,一根塑料棒子戳在上面,顶端一颗红色血珠,像是一枚红宝石耳钉。
秋知节咬着牙,一瞬间的尖锐疼痛对他来说时间被拉长,绵绵不绝。
他侧眸看见青年微顿后继续的动作,很快一个镜子摆在面前,镜子里照出他泛红的耳垂和那个新鲜出炉的耳洞。
还有边上青年故作镇定的收拾东西的动作。
疼痛还在持续,男人却突然笑了起来,他珍惜地看着自己的耳垂,伸手戳了戳青年。
孔寻文抿唇,其实他对痛也是敏感的,特别是看到刚刚那一幕的时候,几乎是感同身受一样,觉得自己耳朵也被这么扎了一下。
被戳得整个人都突然慌了下,而后才反应过来,吞咽了下看去,下意识避开了耳垂:“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