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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陈青云喊住祂，“等等——”
“你刚才是不是叫我‘玩家陈青云’了。”陈青云在“玩家”两个字上使劲重读了一下。
陈青云把手举向空中，也学着祂的样子打了一个响指。
“你想知道我之前在我的玩家仓库里都藏了些什么好东西吗？”
她话音落下，周禄看见她刚才空无一物的手中，凭空出现了两张卡牌。
她用拇指和食指捏着，轻轻晃着，像是在对祂炫耀。
“这是我珍藏的两张【游戏出逃卡】！”
陈青云身形一转，侧过身帅气地将它们使劲抛向空中。
“【游戏出逃卡】可是具有因果律的卡片。”
她缓缓补充道：“希望你可以及时给我们兑换。”
“......”
漆黑之中只有一片死寂。
祂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样，没有任何回应。
甚至就连刚才主持棋牌游戏的系统也没有任何反应。
陈青云：“......”
周禄观察到她刚才抛上去两张【游戏出逃卡】没有重新落下，而是消失不见了。
她拍拍陈青云的肩膀安慰她说：“祂可能只是反应比较慢罢了。祂都快被玩家们弄死了，你就让让祂吧。”
“对了，棋牌游戏开始前我就想问你了，那个时候祂说的话跟你退休有关吗？”周禄突然想起，祂对陈青云说的那句“你的离开没有提出申请哦，我也没有通过。”
陈青云点头回答：“是的。”
“众所周知，玩家们的目标就是脱离游戏。上次我们几个顶级的玩家对祂策划并发动了一次总攻。”她慢慢解释起前因后果。
她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那次的结局不怎么好，不少人受了重伤或牺牲了。当时在最后关头的时候，我的……前辈冒着巨大的风险，把我从游戏中划去。可她…………”
陈青云润了润自己发干发哑的嗓子，看向周禄：“算了不多说了。”
“总之，这只是对外说是退休。”陈青云接上刚才的话，“我现在驻扎在诡异回收站，用自己的能力清理净化诡异物，给玩家们提供更多帮助。哎，普通人的人生跟我，跟我们根本没关系。”
周禄感触不太多，却走过去轻轻拍了拍陈情云的后背，道：“……”
周禄刚要说话，一道突如其来的白光闪到了周禄的眼睛，她赶紧扭过头去。
只见那光斩破了游戏的黑幕，在一片漆黑中撕裂出一道锋利无比的裂缝。白色的光束如灯塔的定光，直直向周禄和陈青云射来。
周禄心里隐隐产生了一种预感——那白光处一定是出口。
可她心中还是有一些怀疑。如果说祂直接答应，她不会怎么怀疑；如果祂犹豫了很久很久，她也不会太怀疑。
可偏偏祂思考了这么一小会儿，周禄不禁犹豫了一瞬。
“周禄？我们走吧。”周禄听见陈青云在她附近喊她。
白光占领了周禄的整个视野，除了这束强烈的光她什么也看不见。
“好。”紧闭着双眼的周禄没有什么安全感，于是她问陈青云：“你在哪边？”
“我在你旁边。”陈青云的声音比刚才更近了。
周禄感受到了一股暖意，是陈青云的手拉起了她的手腕。
她听见陈青云在她身侧对她说：“我们走。”
“嗯嗯。”周禄也拉起陈青云的手，安心地把头埋进手肘遮光，闭着眼和她一齐向着自由的白光走去。
周禄她听到白光的后面声音嘈杂，有打斗的声音，也有一些她熟悉的声音。她知道自己距离白光愈来愈近了。
那些声音说着，欢呼着。
“是陈老板她们！”“青云周禄她们俩回来了！”“她们能回来了就说明我们的攻击起了作用！”“太好了，是我的白光为他们指引了方向。”
随着她的移动前方白光逐渐黯淡下来，周禄缓缓把手放下。
她睁开眼，看到了一些她之前在草坪前见过的熟悉面孔，令她感到心安。
周禄顾盼四周，发现他们早已不在保健室的运输平台上。
他们现在所处的空间像银河一样闪耀，就好似身处宇宙之中，在万般墨色之中流动着一道紫绿色，似流沙般带着细闪的星星流动至各处，泛出五彩的光泽。
“看来大家都被祂困在星柱里面了。”陈青云认出了他们所处之处，“这里面的每一颗星星都是祂的能量来源。”陈青云指向那些闪着光的星星说。
周禄想动用她的力量试图寻找这片玄色的边界，却突然发现她无法像之前那样调动身体周围的能量。她甚至不能从手中感受不到一丝相似的感觉。
毕竟周禄也才刚刚拥有这种能力，所以她倒没觉得多么可惜，只是觉得心里有些空荡荡的。
“在这里祂把我们的能力都屏蔽了。”宁彧和齐姗宁一起向周禄和陈青云走来。
周禄朝她们摆摆手，打招呼道：“好久不见。你们怎么进来的？”
“是啊，又好久不见了。”宁彧道，“我们和别的队的玩家一起遇见了祂，祂看出我们想摧毁星柱后，便把我们关进了这里。”
“原来如此，我们也差不多。”周禄把身后的猎枪取了下来，利索地装上弹，“对了，那试试诡异物呢？”
“我不建议你这样做。”陈青云说，“在祂的空间里使用诡异物，无疑是给祂送补给。”
他们这边正说着，那边有几名玩家试图用诡异物打破星柱的边界。
可就算他们再怎么努力，那片黑色纹丝不动，好像无法被撼动。
祂的声音在天空中出现，吱吱大笑着：“只要我还活着，你们不可能从这里离开，也别想要摧毁星柱。”
这句话立刻激起了公愤，可一时间大家也奈何不了祂——祂甚至不在这里。
可周禄的内心反而比较平静，其实她一开始就没指望能轻松杀死祂。她早就在那个走廊知晓这个“崔文”比之前那个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等等，第一个崔文……走廊……星柱……
周禄手上一边换弹，一边装作不经意地问陈青云：“我看到的祂是我的同学崔文，你看到的是谁？”
“啊……”陈青云卡了下壳，“我看到的也是崔文啊，你不是叫一开始她崔文来着吗？”
周禄转头又问宁彧和齐姗宁：“你们看到是谁？也是崔文吗？”
齐姗宁神色有些扭曲答道，“她不是你的同学吗？我哪知道……”
周禄眼神平静地对齐姗宁说：“可以不要陪我演戏了吗？”
齐姗宁愣了半刻，一脸疑惑地问：“演戏？”
“哦，那看来跟你说没用。”周禄望向墨色的“天空”，对着祂大声咆哮道，“你能告诉我，我有什么好值得你针对的？“
“告诉我为什么所有人看到的都是我的同学？”
瞬间，所有玩家静止了，像是被祂按了暂停键。
整个空间安静得如同真正的宇宙一般。
“吱吱吱——”祂大笑地声音从她头顶传来。
周禄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看向身周的玩家们。
只见他们全身不动，像卡顿了一般，每一颗脑袋一帧一帧地朝周禄转来。那种在走廊上被猎手们盯住的熟悉感立刻回来了。
周禄转头看了一眼没有并没有受到控制的陈青云。陈青云也看向周禄，回了一个坚定的微笑。
一个黑色的虚影从暗色的星空之中朝着周禄飘来。
周禄一眼就认出了，是祂。
祂丝毫不惧，大笑着说：“你猜，我为什么要针对你？”
周禄朝祂大喊道：“别废话！放我出去！”
祂的虚影摆摆手，没接周禄的话。
“你说的对，这里是个针对你的幻境。”祂缓缓说，好似在给她设下陷阱，“我当然可以把你放回现实。”
“但如果我同时告诉所有玩家，你——不是周禄本人会怎样呢？”
陈青云在一旁惊讶道：“你不是周禄？！”
周禄一愣，满脸的惊恐之色被祂看了去，祂诡异地哈哈大笑着。
她没想到自己的秘密会被别人这么容易地揭开。
她浑身不住地全身颤抖起来……她的脑中一片空白。
周禄急促地大口呼吸着，仿佛成为了一只濒死的鱼。
她慢慢向后退去，拉开了与危险的距离。
“哈哈哈哈，无所谓，大胆地说去吧！”
与她所表现的不同，她挺着胸站在不远处朗声说道。
“我就是周禄。”
“我不是周禄的话，还有谁是周禄？”
“嗖——嗖——”
随着周禄的声音落下，两声枪响在两人之间响起。
祂的虚影被周禄打散。
周禄的身形又转向正在看热闹的陈青云，黑洞洞地枪口朝向她：“你也是。”
“我？”陈青云一脸不解，“等等，就算你不是周禄，你为什么要把枪口指向我？”
“你模仿人类的能力一直十分拙劣。”周禄眯了眯眼睛说，“你不要再装作是陈青云了，真让我感到恶心。”
“真好笑，陈青云从来没有说过祂的形象是崔文。”
“你以为我不知道假的陈青云是在那道白光出现时出现的？你以为我不知道陈青云被替换了？”
周禄正说着话，按动扳机朝它开枪。
“嗖——”
子弹打穿了“陈青云”的肚子，它的腹部立刻流出了一些黑色粘稠的液体，淅淅沥沥地滴在地上。
周禄迅速地再次填充子弹，对着侧面的墙壁连着开了好几枪。
“嗖——嗖——嗖——嗖——”
“这里真的是星柱吗？”周禄的嘴角扬起一个笑，“这就是你不让我用诡异物的原因吧。”
只见被周禄手中猎枪子弹打到的地方，皆形成一个一个露光的小洞。
周禄看到祂的虚影再次聚在一起，露出了恼羞成怒的神色。
紧接着周禄眼前一黑，又感觉到了那种熟悉的坠落感和无助感。
她在离开这个假星柱的最后一秒，对着祂用口型骂了句脏话。
周禄向下无尽地坠落下去，在一片虚无之中她的眼前闪过许多许多碎片。不同的碎片迅速切换着，似一片一片刀子般刺激着她的神经。
周禄甚至想描述出她看到的场景，却感觉任何语言都形容不出来，任何词都不准确贴切。
在这个天马行空、不切实际的梦中，有个在噩梦中战栗的女生。
不知为何，周禄共感了她，那种被碾压的恐惧在周禄的心中油然而生。
不论是周禄想要拼命自救的本能，还是对于那个可怜女生的怜爱与同情，可就算她想做些什么她也什么也做不了。
就像现在的她自己，明明知道这是个祂的陷阱，却醒不来。
好像连挣扎都是无用的。
周禄这波其实算是瞎猫碰死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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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缘易养老院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