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乐阳拿回身体的主动权之后被迫又遭受了一轮电击,只能摊在床上无法动弹。
“幸好你没和他签什么卖身合同,否则我就是从楼上跳下去也不会继续受你摆弄。”
【为什么要签合同?主角受一直是心甘情愿地跟在男主身边的。】
系统不理解。
程乐阳从床头柜拿到渣攻留下来的名片,上面只有渣攻的名字和公司,其他什么也没有。
书里描写这张名片时说的是攻的身份地位实在是太过高不可攀,如同云巅雪,所以给每个他看不起的小情儿都是一张只有名字的名片,这样就不会被小情儿纠缠。
“装货。”程乐阳点评。
书里的主角受拿到了这张名片时含羞带怯,像是拿到了一枚美好幻梦的碎片一般珍藏。程乐阳则直接些,随便丢进了床头柜最下面一层。
【你记住男主叫什么了吗?】
“傅雪啊。”程乐阳阴阳怪气。“他可是如同冰雪一样高冷的人,纯洁不可亵渎。”
接下来几天,程乐阳都在家里养伤,等伤好的差不多了才重新开始营业。营业的第一天早上七点,路人甲医生准时出现在早餐店。
“段阔医生好,还是原样吗?”
路人甲医生看起来有些惊讶问他:“你还记得我叫什么?”
“当然记得啦,你告诉过我。”
程乐阳说话从不喜欢用敬称,除非是特别值得尊敬的人,他用“您”这个词多数是为了阴阳怪气。对于想要真相待的朋友,他通常都是直接喊名字。
每个人都有名字,是他们与热闹的人间相连的纽带。程乐阳觉得,每次喊出别人的名字时,都是在将人类从迈向死亡的衰老进程中往回拽一点。
“很少有人会记得我的名字,他们一般都叫我医生。”
段阔笑起来,如同春日暖阳。
程乐阳觉得自己又从段阔身上感受到了那种温柔,好像两人其实是认识的。
“对了,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段阔指了指程乐阳脸上的淤青。
“这个啊……”提起这件事,程乐阳有些恨得牙痒痒,面部表情都有些扭曲,但是他很快控制住,“前几天遇见几个混混找事,不小心被打了。”
“看起来你没有报复回去?”
段阔看出程乐阳依旧不忿,肯定是因为受了委屈没有及时找回场子。
“都是些小混混,你上哪里能找到他们?”
程乐阳想起那三个混混的打扮,都挺有特色的,偏偏他这几天晚上关店之后一次都没碰见过。要不是这三个混混在后面剧情里都没有出现过,程乐阳几乎要以为是剧情的力量在保护他们了。
“我有办法找到他们。”
段阔眨眨眼。
“真的?”程乐阳有些怀疑,毕竟他自己现在是主角都找不到要找的人。
“当然。”
此时有客人来了,段阔往旁边让了让,看着程乐阳忙里忙外地给客人装要吃的早餐,表情很愉快,和一个月前他来这里看见的那个仿佛困在秋雨里的青年完全不一样。
突然,他看见这个青年的动作顿住了,表情有一瞬间变得愤怒和不情愿。他产生了好奇,这个青年为什么会这样?
【请宿主今晚完成剧情三:吸血亲戚上门拜访,柔弱白花被迫求人。】
【你可以先完成前半段。】
系统好心提醒。
程乐阳才不觉得他好心,偏偏挑自己要报仇的的时间发布剧情,明明是存心看他不高兴。
“怎么了?”
程乐阳看段阔一脸关切询问的样子,,原本想说没事,突然想到医院那件事。既然保镖都不能进入剧情,那段阔当初为什么能打断他做选择?
程乐阳决定再试一试。
“段医生,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段阔没想到程乐阳求他的事情竟然是见家长,当然这是一个简易的说法。
在程乐阳口中,他的身世十分凄惨,按照网上的段子来说就是家暴的爸、扶弟的妈、吸血的家庭和破碎的他。而今天晚上,那两个从没有管过他的父母却因为他前段时间被有钱人撞了而上门要钱。
“段阔,我一个人肯定打不过他们,你能来我家帮我撑场面吗?不需要动手的。”
段阔想起被程乐阳用恳求眼神注视时的感受,默默从衣柜里面拿出了最能唬人的一套,老头背心加上大裤衩,想了想,又去楼下买了纹身贴——青龙白虎的那种,贴在两边手臂上。头发也特地弄得凌乱,像是常年混在□□的人
整装待发的段阔已经不像是一个在三甲医院操刀的社会精英,而是一个地痞流氓的老大。
这身装扮反差之大以至于程乐阳打开门时都没认出来,以为是上次那三个混混找了老大来打自己。
“乐阳。”
段阔一出声,在配上温和的笑,瞬间没了无赖的气场。
“段阔?我差点没认出你!”
程乐阳把段阔拉进门,围着他转了一圈,最后把注意力全部落在了段阔手臂上的青龙白虎纹身上。
“你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程乐阳右手有些蠢蠢欲动,想伸手试试能不能扣下来。
“假的,才贴上来的。”
段阔展示给程乐阳看,不过没允许他伸手抠。要是把纹身抠坏了,待会还怎么给他撑场面。
“来来来,我买了火锅材料,请你吃火锅。”
程乐阳把厨房里的菜端出来一部分,摆了慢慢一桌,肉类素类都有。
“厨房里还有,别客气。”
程乐阳特意煮了鸳鸯锅,原本以为段阔是不能吃辣,没想到这人比自己还能吃辣,吃饭也不挑食,除了香菜,没有什么忌口。
在两人吃饭时,打扰气氛的敲门声响起了,还伴随着原主母亲的大嗓门,
“小阳,快给妈妈开门啊,你这煮的什么好吃的?妈正好没吃饭呢!”
程乐阳走过去开了门,门外站着的除了原主母亲,还有原主父亲——那个一直站在女人身后一边利用她们一边殴打她们的男人。
“诶呦,快让一让,我看看,这是弄什么好吃的了?”
原主母亲一把将程乐阳推开,走进去,先看见了桌子上的菜——好几盒牛肉,还有些不认识的菜,然后才看见坐在餐桌旁五大三粗的男人。
原主母亲揉揉眼睛,将人重新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心里疑惑:这看起来也不像是有钱人啊。
“小阳啊,这是?”
原主母亲想让程乐阳介绍一下餐桌旁的人,一回头,看见程乐阳还在和他父亲对峙,就那么直愣愣站在门口,也不知道给他父亲让一条路出来。
“诶呦,堵在门口干嘛啊。”原主母亲又将程乐阳推开了点,把老头子拉进来,同时吩咐,“去拿两双筷子来,我和你爸还没吃饭呢。”
程乐阳狠狠瞪了父亲背影一眼,走去厨房的步伐像是要去拿刀。
“这小伙子,这么大人了还是小孩子脾气。”
程乐阳走出来,将碗筷重重放到两人面前,瓷碗和桌面碰撞的声音让人心惊。
原主父亲几乎是下意识就要站起来,肢体趋势像是要抡拳头。但是他被原主母亲拉住了,女人使了个眼色,男人哪怕是气得面目通红也不得不坐下来。
“来来来,吃肉。”
原主母亲脸上一直挂着笑,用筷子将锅里煮好的肉全都夹到丈夫碗里,同时开口询问:“还不知道这个小伙子是谁呢,你是小阳的朋友吗?”
“是的。”
段阔的目光始终盯着程乐阳的父亲,自己要是不在这里,这个男人很有可能会真的动手。
“哦,听说小阳前两天住院了,是你照顾的吗?你知道撞他的人是谁吗?”
不明真相的人看到一个母亲如此询问肯定会以为是母亲关心儿子,但是段阔看到了她眼里的贪婪。
“不是,我们是最近才认识的。”
这是程乐阳要求的。如果段阔暴露出自己是他主治医师的情况,他家里人一定会想方设法加上段阔的联系方式,在从段阔这里打听那个有钱人究竟是谁。
“哦哦,那你是不知道谁撞了我们家小阳了吧。”女人看起来有些失望,转而问程乐阳,“那人之前撞了你,赔了多少钱?”
“就赔了医药费和误工费,没给多的。”
程乐阳是骗他们,渣攻财大气粗,才不会在这些事情上斤斤计较,但是他就是不想让这对父母从自己身上吸血。
“真的?”
原主父亲终于开口说话了,在被妻子服侍着吃了半碗肉之后。他的嗓音一听就是泡在烟里几十年,沙哑难听,还有老痰的回响。
“骗你们干什么?”
程乐阳才不怕这个男人自以为锐利可以东西孩子内心的眼神,用同样锋利的眼神直视回去。
“小阳,你不要觉得我们来就是想要你的钱,我们是为了关心你啊。”
原主母亲又出来打圆场,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这些年不知道这一套多少次屡试不爽。
程乐阳沉默吃饭。
桌上的才原本就买多了,现在多加了两个人倒是也够吃了。
吃完饭之后,原主父亲直接抽出一根烟点上,味道呛人,原主母亲则在程乐阳的每间屋子里进进出出,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小阳啊,我们今晚就住你这屋了,你今晚睡沙发吧。”
程乐阳这房子小,一室一厅,压根不适合用来招待客人,偏偏两人还不请自来,直接安排了今晚的住处。
“你们马上回去。”
程乐阳语气生硬,但态度强势。
“你这是什么意思,老子养了你这么久连住一下你的房子都不行?”
程父站起来,手里的烟灰倏然抖落,他随手将香烟摁灭在装菜的盘子里。
程乐阳盯着那烟灰,视线又移到歪歪扭扭立在盘子的烟屁股上,最后挪到程父那张永远压着眉毛,让人胆战心惊猜测他是否高兴的脸上。终于忍不住,举起板凳抡了上去。
“小兔崽子还敢打老子!”
程父猝不及防挨了一下,立即反应激烈地要动手,但是段阔拦在了他前面。
程父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年轻时还能对老婆孩子动动手,出了门打架也是一把好手,但是现在可不行了,尤其是面对比他年轻太多,又很壮实的年轻人。
“诶呀,一家人打什么啊。”程母连忙出来阻拦,拼命朝程父使眼色,“小阳不喜欢我们住家里,我们不住就是了,一家人还是要和和气气。”
“小阳啊,你和你朋友好好玩,我们马上就走,别生气啊。”
程母走时还不忘记自己立的好妈妈人设,一边连拉带拽地将程父带走了。
两人一走,程乐阳立马将自己房间检查了一遍,发现原主之前的卡失踪了。不过没关系,程乐阳来了这个世界之后就办了自己的一张新卡。
他想起什么拉开了床头柜的每一层抽屉,却没看见那张令人憎恶的小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