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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江莱觉得自己已经开始适应黑暗了。
她能清楚的看到死对头飞天魔女在楼上扬起的笑脸，也能在空中粗略的记住每一层楼的大概布局。
五楼…
四楼…
三楼…
二…
一。
“扑！”比粉身碎骨更先来的是编织网的裹挟。
刚才抑制剂从手里脱落时，江莱借着荧光就发现下方编制网的存在。
所以，她在必死和可能死的选项中，果断选择了后者。与其等着飞天魔女给自己爆头，秒退游戏，倒不如自己给自己一个了断。
她赌赢了，这网质量还不错。
“撕拉...”
刚夸完它，编织网就因承受不住突如其来的重量，而撕裂一侧。
江莱猛地失去平衡，向下翻滚。
她顺着翻身的寸劲一把攥住网孔！
得亏右侧撕裂得不算严重，大部分还算牢固，否则现在就不只是手疼了。
楼下泛着潮湿的水汽，不断向上翻涌。
刺骨的寒气逼迫江莱低头窥探，一楼并非自己所想的平地，黑漆漆的一片凑近了看，是波光粼粼的脏水，脏水亲昵地环抱着月亮，竟有些诡异的美感。
江莱不想多看，四肢并用地奋力向二楼爬去。
在脚踩实地的瞬间不顾疼痛，直接弹射而出，毫不掩饰地冲上了五楼！
响动没有被刻意遮掩，楼梯间传来的巨响在寂静的废楼里回荡。
立刻便吸引了飞天魔女的注意力，刚害完人的快感还没尽然体会，就被剧烈的震动搞得心神不宁。
五楼摔下去？还不死？！
飞天魔女想到之前跟江莱打pk时，每到最后都会被江莱的大哥大姐给绝地反超。
那种刚要炫耀就被打回谷底的感觉，就和现在一样气人！！！
她扒在扶手处透过楼梯缝向下望去。
楼下的江莱像是有所感应般，顿住脚步，抬头。
两相对视，玩味与狠意的眼神，直勾勾的剐着飞天魔女的每一寸肌肤。
“江莱要她死...”
突然钻出的念头吓得她一阵寒颤。
那恐怖的感觉又回来了，她尘封的记忆浮现于脑海中，还记得江莱最开始做游戏主播的时候，某次机会闯进了大主播的联开，一场九个人，八个人抱团欺负她一个。
江莱被虐得很惨。
更令人崩溃的是，一场下来，江莱被虐的切片爆火了。
对任何游戏主播来说，操作差都是最致命的打击，无数的嘲讽与谩骂声接踵而至。
江莱见此不悲反喜，播得更来劲了。
原本一天三小时工作，立马改为一天直播十小时，游戏打累了就和粉丝唠嗑互呛，发现黑粉闹上头了，转身就去连那个大主播的PK。
大主播遭不住众人的起哄，硬着头皮和江莱连线，一开始还能凭借运气侥幸赢得几场，后来直接转变成了江莱的个人solo，完全碾压。
小鬼难缠，更何况还是江莱这种没皮没脸不要命的玩法。
大主播没招了，最后公开道歉，这事情才算完。
至此江莱睚眦必报的恶名也传开了，网上风评更是差到没边。
愣神片刻，江莱已经冲到了四楼，飞天魔女后退半步，转身就跑，可废楼里空旷无比，哪里又有可以躲藏的地方呢？
她脚底一滑，摔倒在地，背后传来刀风，身体几乎瞬间就弹射到另一侧，正巧目睹江莱轮圆胳膊将匕首刺向自己。
飞天魔女：“游戏啊，游戏啊！！！大姐，至于吗！”
江莱迅速拔出扎进地上的匕首，刺入她大腿，尖叫声在江莱耳边3D循环播放。
“至于。”
许是刚才吓破了胆子，此刻的疼痛才让飞天魔女想起自己是有枪的，怕她做什么！一把破匕首，狂砍什么！
“你就拿着这个破匕首，想了结了我？未免太可笑了吧，上来的正好，省得没死透，我还得下楼去补刀。”飞天魔女大喘着粗气，瞄准江莱的脑袋。
江莱毒舌道：“你说录像会不会记录你此刻的癫狂模样？你的粉丝还会追捧你吗？”
飞天魔女迟疑片刻，就这一瞬，江莱抓住机会，奋力一扑，两人连滚带爬地从五楼又掉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极速下坠的空气里夹杂着几声无序的枪响“砰砰！”，飞天魔女彻底乱了阵脚，之前玩的游戏无论多么惨烈的死法，都没有全息游戏体验的这么直观。
“可恶的全息游戏！！！！！”
她僵硬的躯体被编织网紧紧包裹住，也依旧没有任何缓解。
与之相比，跳了两次的江莱早已调整好姿势，悠哉悠哉地在网兜边缘割起了绳子。
“吱嘎….吱嘎…”
编制网轻柔的摇晃着，像似个为哄睡孩童而不知疲惫的晃动着摇篮的母亲。
“睡吧，睡吧。”江莱用她疏离的嗓音哄道。
楼下脏水的寒气上涌，意识恍惚的飞天魔女猛然惊醒，见此情形，随着本能手脚并用地爬向江莱企图制止对方的做法：“不要！！！”
指尖划过衣袖，明明是差几毫米的距离，江莱毫不留情的放手。
编制网的左侧彻底脱落，飞天魔女因惯性，肉身直接撞到了承重柱子上。
“砰”的一声，整个脊骨断了，听得江莱直咧嘴。
确认对方了无生气地滑落到了脏水潭中，系统上的计数器由9999/10500闪烁成9998/10500。
脑海中传来冰冷的提示音：
“滴！恭喜宿主使用任意工具——网，成功击杀异能者A76857号玩家。”
“激发反派系统天赋异能：笑纳。（S级天赋，击杀任意生物后，平等的掠夺对方异能，污染物的异能我笑纳了，异能者的异能我也笑纳了。）”
江莱心神一震，被这个异能的解释爽到挑眉。
“滴！检测宿主击杀异能者一名，笑纳对方异能：枪支拥有者。”
江莱查看个人属性那一栏果然更新了信息：
【异能】
1.笑纳（S级天赋，击杀任意生物后，平等的掠夺对方异能，污染物的异能我笑纳了，异能者的异能我也笑纳了。）
2.枪支拥有者（A级天赋，您可以熟练的掌控各种枪支，系统弹药五分钟定时刷新，可自备弹药。）
看到飞天魔女的异能解释后，江莱算是明白了对方为何在拥有枪支，这种强大武器的情况下，依旧会墨迹的和自己玩这些角色扮演NPC的鬼套路。
——因为没子弹，不能拿枪当板砖把我砸死。
不待江莱仔细查探一番，一楼的脏水潭就开始蠢蠢欲动。
‘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锐的嘶吼声从潭水里冲了出来，持续十几秒的声波暴击，让毫无防备的江莱险些昏迷过去，她咬紧牙关强撑意识，翻滚着远离了这绝命的攻击。
叫声雄厚又凄惨，尖锐又无助。
若不是确认飞天魔女已经over，江莱真的会以为这是对方灵魂的惨叫声。
这楼里还有别的东西，她突然想起系统的那句温馨提示：系统任务目标在楼内。
飞天魔女与自己同为新人玩家，定然不会成为任务npc。
《噩梦都市》的宣传语浮现在江莱脑海中：在污染纵横的世界里，你能否坚守本心？不要让游戏成为你的噩梦。
“污染纵横？坚守本心？”
江莱小心匍匐到内圈边缘，整个人藏在暗处向下探头看去。
黑漆的潭水正异常波动着，水池里接连翻滚出蒸腾的气泡。
江莱屏住呼吸，仔细辨认着，直到潭水中央，一双弯曲向上的犄角缓慢浮现出水面。
水珠从角尖滑落到没有五官的脸上，再到掏空内脏的骷髅架子和下肢纹路清晰可见的血管。
怪物一点点浮现，脑袋由血肉筑成，躯干是干尸骷髅，下肢则是纵横交错的血管。
无脸怪物歪头倒出脑袋里的脏水，一步、一步迈出水潭。
说来也奇怪，无脸怪物每走一步，脚下的脏水便缩小一圈，直至它站定在飞天魔女的尸体前，脏水潭彻底消失不见，只留下潮湿肮脏的水泥地。
“你知道什么叫做命中注定吗？”
就是那种只看一眼就知道非他不可的感觉。
江莱此刻就是这种心情，她从看见无脸怪物第一眼时就知道这个怪物是她命定的...
——击杀对象。
江莱谨慎地从系统里取出手枪瞄准无脸怪物的脑袋，可下一个问题来了。
脑袋会是是他的致命点吗？
不确定。
不清楚。
不一定。
那就全部击杀。
江莱冷静地切换成机关枪，调整好姿势，对准无脸怪物的方向就是一顿扫射。
“哒哒哒哒！！！！！”
机关枪疯狂攻击声响彻整个空荡的废楼，无脸怪物循着声源回头，却只瞧见无数冒着火光的弹头齐刷刷地冲向自己，无处可躲。
它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无脸怪物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却也无济于事。
江莱透过火光瞧见无脸此刻还在张牙舞爪地挑衅。
真是嚣张！
身体的疲惫感一扫而光，又掏出一把机关枪，左右开工！
直到最后，当系统提示音响起时，江莱已经不知道怪物是什么时候倒地不起的了，也依旧不清楚哪里是它的致命伤。
因为无脸已经快碎成血块了。
“滴！枪支拥有者初次枪支体验结束，此后弹药五分钟定时刷新一枚，可自备弹药。”
“滴！恭喜宿主击杀污染物...”
“？？？？？？？”
“啊！你把谁杀死了？？！！！！！！”
系统机械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无比鲜活灵动，它嘶吼道：
“你把你攻略对象给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