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侯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道:“你在这好好反思吧。”
武侯推开大门离开了,只留下李泽一人在屋内静静发呆。
从华清阁那一跪以后,这已经不知道是李泽第几次发呆了,他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他本应该很忠勇侯的无耻,恨自己愚蠢。
可是事到临头,他竟然头脑空空。
好像一下经受了太多的刺激,已经超出了大脑的负荷。
李泽这一辈子的路,本来早早就已经定下,继承父亲的侯位,娶一个贤惠的妻子,在生几个孩子,生活无忧,富足。
可是,这一切现在全都没了。
他不光丢尽了自己与侯府的脸面,连自己的应该继承的侯位也没有了。
李泽看着面前的祖宗牌位,心中又羞又愧,祖宗们付出生命得来的权势,要在他这一代丢了。
李泽直挺挺的跪在牌位前,一跪就是一夜。
等到第二日,李泽一夜没睡,加上身上的伤势加重,他开始变得头脑发昏,眼前一黑,一下栽倒在了地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
李泽听到有人在唤他的名字。
“少爷,少爷你怎么晕过去了?你的头好烫啊!”
李泽一睁开眼,就看见一个十一二岁长相清秀的小男孩,正蹲在他的面前,一脸焦急的呼唤着他的名字。
“李楠?你怎么来了?”李泽喃喃道。
“少爷!你醒了!”李楠喜极而泣,他偷偷进来送饭,一进门就看到少爷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他都快吓傻了。
“别哭,我没事,就是受了点伤。是我娘让你来的?”李泽抬起手擦了干了李楠脸上的眼泪。
李楠还是个孩子,脸上还有些婴儿肥,五官还未完全长开,但是已经可以看到未来俊秀的模样了。
李楠长大了红润的小嘴,有些吃惊道:“少爷,你怎么知道?”
李泽摸了摸李楠的头发道:“除了娘,现在还有谁会在乎我。”
“少爷,我也很在乎你啊!”李楠急忙道。
李泽轻笑了一下,却不小心扯到了嘴角的伤,他道:“我知道,阿楠最乖了。”
李楠被李泽一顿撸毛,撸的舒服的眯起了眼睛,他蹭了蹭李泽的手心,忽然道:“哎呀,差点让你给摸忘了,少爷,你先吃饭,夫人让我给你拿了些好药,今天擦上,明天伤口就能愈合。”
“好,谢谢阿楠。”李泽被阿楠扶了起来。
他手臂被父亲打了两下,握起筷子还有点抖,李楠从他手上抢走了筷子,夹起菜一口一口的喂给他。
“阿楠真是长大了,都会照顾人了。”李泽看着李楠一板一眼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
李楠却一脸认真道:“我照顾少爷是应该的,少爷不是说等我长大了收我当你小厮吗?阿楠现在就能照顾你了,你就收了我吧!”
李泽从小就没有兄弟姐妹,阿楠是他看着长大的,虽然是他捡回来的孩子,他却一直把阿楠当成是弟弟。看到阿楠一脸认真的小模样,他笑道:“行,等我出去,就跟娘说,以后你就跟着我了。”
“少爷,真的吗!那我可得好好伺候你了!”李楠晃了晃小脑袋,小筷子抡圆喂李泽吃饭喂的更欢了。
酒足饭饱以后,李泽把外衣脱下,露出一身被打的鲜血淋漓的伤痕,李楠抽着鼻子心疼的给他上药。
药粉上在身上很疼,李泽不得不在脑子里想点别的转移注意力。
他趴在自己胸口沾着药粉,上的仔仔细细的小脑瓜,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李楠的时候。
那是八年前。
李泽才刚刚十岁。
虽然只有十岁,但年幼的李泽已经成了整条的街霸。
同年龄的孩子,没有人能打的过他,他每日带着各府的小少爷们,掏鸟蛋,折腾夫子,玩的不亦乐乎。
如果不是命运的一个转弯,李泽大概也不会遇见李楠。
李楠的命运可能会急转直下,迎来一个凄惨的结局。
但是命运就是这么有趣,它让十岁那年无所畏惧的小霸王,遇见了被拐子抱在怀里的李楠。
白白胖胖长得好像年画的小娃娃,被两个形容猥琐的夫妇抱在怀里,怎么看怎么诡异。
李泽一边让小伙伴回家求救,一边招呼了其他几个人,跟在两个人身后。
那两个拐子,一路上小心谨慎,却独独没有在意街边玩闹的孩子。
等到他们拐到一个偏僻的宅院以后,院子里就传来了小孩撕心裂肺的哭声。
李泽听着哭闹声,在外面急的直转圈,可是求救的小伙伴迟迟也不回来。
李泽一咬牙就道:“不等了,咱们自己干!我分配任务,一会进门,我捶那个男的,你们俩缠住那个女的,周慕白你带着孩子赶紧跑。”
那时的周慕白虽然跟李泽同岁,但是长得却更加瘦小一些,他听到李泽分配任务,顿时担忧的道:“这样不好吧,万一里面还有其他的人呢?”
李泽道:“管不了那么多了!听我口令,冲!”
李泽一马当先,一脚踹开了虚掩着的大门,只见院子里如同人间炼狱一样,十几个孩子如同猪狗一样被栓在棚子里,肢体已经残缺不全,有的双腿被打折,如同面条一样瘫在地上,有的被挖去了双眼,有的剥了皮,贴上新割下的狗皮。
那个长相猥琐的男人正在院子里烧一块烙铁,而那个女人则将那个白嫩可爱的孩子,按在木桌上,剥下了他的衣服。
一干孩子冲进了院子,全都吓傻了。
唯有李泽,双眸赤红,怒火中烧的大吼道:“王八蛋,吃你爷爷一拳。”
他如同一头嗷嗷叫着疯牛,一路狂奔着用脑袋顶在了那男人肚子上。将那男人撞到再地,烧红的火盆被男人带的翻到在地,烧红的火炭滚落在男人身上,烫的他嗷嗷叫。
他扑打这身上的炭火,怒目瞪着李泽,嘴里不干不净的咒骂道:“哪里来的小兔崽子,干坏你爷爷的事。”说完他已经扑掉了身上的炭火,正要起身收拾李泽。
李泽没给他起身的机会,他冲刺了一段,飞跳起了,一屁股坐在对方的肚子上。
顿时把那叫嚣着骂人的家伙,坐的脸色一白,李泽赤红着眼睛,抡起王八拳,对着男人的脸就是一顿狂抡,他初学武艺,已经知道哪里是人的要害了,所以拳拳都打男人的太阳穴和鼻子,不过一会就把男人打的昏死过去。
那原本按着小娃娃的女人,看到自己丈夫被打的头破血流,当即凄厉的怒号一声,张牙舞爪的向着李泽冲去。
站在一边的周慕白见识借助娃娃大哭的孩子,还冷静的呵道:“还傻站着干嘛,快抱住她大腿。”
原来愣在院子里的小伙伴,听到周慕白这一声呵斥,顿时反应过来,两个长得较高的孩子,一左一右的抱住了女人的大腿,女人无法前进,正要抓挠二人。
周慕白皱眉道:“捡大块的石头砸她!”
另外两个胆怯的站在一边的小伙伴,闻言,踌躇了一下,捡起地上的石块对着女人砸去。
两个人虽然砸的不准,但也把女人打的寸步难行。
李泽收拾完男人,转过头来,就嗷嗷叫着冲着女人腰就是一撞,两个小孩见他过来,立刻撒开了手,女人被撞得惨叫了一声,倒退了两步。
李泽乘胜追击,一把抱住了女人的一条腿,使劲一抬,女人重心不稳的摔倒在地,李泽一屁股坐在女人胸口,又是一顿王八拳,三下五除二,女人也被打晕了。
李泽累的满头大汗,一屁股坐在地上,这时,叫来的大人们这才姗姗来迟。
他们看到牲口棚里被拐孩子的惨状,顿时怒火中烧。
众人将这一对夫妇,一顿好打,才送到了衙门。
等待他们将是死亡的审判和人们的怒火。
……
“少爷,药擦好了。”李楠合上药瓶道。
李泽闻言顿时从回忆中清醒了过来,他穿上被打的破破烂烂的衣服,轻声道:“阿楠,既然你是我的小厮了,那就帮我做一件事吧。”
李楠一听开心的道:“少爷你说,我肯定能做好。”
“这是我的私房钱,你帮我在内城买一个二进的小宅子,在拿这些银两去贿赂华清阁的人,帮我打听燕九昭的动向。”李泽将准备了许久的银票塞进了李楠的手里。
李楠一直被养在李夫人的院子里,虽然机灵,但是却不知道李泽和燕九昭的事。
得了命令,还以为得到了大少爷器重。再三保证,自己肯定能完成任务。
李泽笑着点了点头,看着他蹦蹦跳跳的出门了
接着几日,李楠都偷偷的趁着夜深人静潜入祠堂给李泽送吃的,擦药。
李泽也从他口中得知了不少事情。
比如,宅子已经托人买下了,位置稍微偏僻了点,但是胜在足够大。
再比如,燕九昭已经赎身成功了,现在还暂住在华清阁,但已经不接客了,不日就要搬出去了。
李泽听到燕九昭要搬走,顿时有些急了。
我太久不写了,感觉自己水平退步的厉害,各位亲们,要是觉得写的不咋地也不要喷我,见谅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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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章 李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