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宗宗主提着的心落地:“燕十,你还有何话可说?”
燕十眉头紧锁:“不可能,昨晚我察觉到双修时的灵力波动,随即就有男人从她院子里出来。怎么会……”他直觉想怀疑曲君,可是他刚说“心服口服”,自然不想立刻打脸。
合欢宗宗主冷嗤一声:“燕修士,你无所事事,可不是每个人都有时间陪你胡闹!”
这是明摆着讽刺燕十一个散修罢了,却还没事找事。
燕十鹰眼盯着曲君,又看了眼对面站着的苏芥:“谁知道这女人用了什么手段。”
不等合欢宗宗主发怒,燕十就稍一耸肩:“我既说过曲君出手,我自然信服,就不会食言。”
燕十阴恻恻道:“阿芥,咋们后会有期。”
苏芥冲着合欢宗宗主道:“我去天池了。”直接把燕十看成空气,转身就走。
迤逦的长裙滚过大殿一层层台阶,女子姿态闲散,却如竹如松。如方才一样的容貌衣着,此时却冷傲让人不敢轻视。
苏眉看着她,手指攥紧。她不明白为什么苏芥可以将这些人的目光视若无物。明明是同样的境遇,苏芥可以如此从容,而她却狼狈不堪。苏眉有些羡慕,甚至是嫉妒。
苏眉目送苏芥走出大殿,心神不宁的转身。正好撞在离开的燕十身上,苏眉一惊,向后跌去。燕十长臂扣在她腰上,睥睨的看了她一眼,嘴角挑起:“要是想替你妹妹道歉,我也勉强接受。”
苏眉在他怀里有片刻怔愣,前世的她曾对这个怀抱无比熟悉。听到燕十的话,她才回过神,推开他:“失礼了。”
燕十冷哼一声,离开大殿。
就在他前脚刚迈出的一瞬,腹下突然一阵剧痛。噗呲——皮肉破裂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青绿藤蔓粘着红色的鲜血从他腹部伸出,根须埋在皮肤下从他脐部向外延伸……
眼见根须已经漫进裤子里,燕十目眦欲裂,以手为刃切断了藤蔓,凝出灵力阻断这怪物蔓延。
曲君掠下大殿,伸手封住他的灵穴。那节被切断的藤蔓早就消失不见。曲君手指按压燕十的伤口,将底下的根须逼出。曲君眼疾手快地扯住钻出的根须,根须突然长出倒刺,扎进他手指里。曲君手中出现薄如蝉翼的匕首,各取一小段根须,将它放进小瓶子中。
燕十额角全是冷汗,曲君给他喂了丹药,擦了擦手上的血。各宗门领队人站在他们一丈远的地方,神色凝重:“曲君可知这是何物?”
曲君摇头:“不知,我要即刻返回药王谷翻阅典籍。”
他看了眼燕十:“合欢宗宗主,燕修士病因未明,不知是否传染,不可轻易移动。我会派弟子守着他,只是不知宗主可否让他暂时留在合欢宗。”
合欢宗宗主暗道倒霉,但也只能点头应是。
大殿人仰马翻,天池里泡温泉的也苏芥腿一软,呛了口洗澡水。蒸腾的热气都染不红她的苍白的唇。苏芥异能消耗过度,不敢再得瑟,窝在池子边闭目养神。
苏芥料想待会会有人来找她,她本不打算真睡着。但是可能真的累了,意识像是浸在水中,不断下沉。这种感觉让她想起刚觉醒异能的时候,是最弱的水系和木系,只能当人形水龙头,打打下手绑绑人,相当鸡肋。
可是她不服气,逮着休息的机会就研究自己的异能。古人飞花杀人,谁说木系和水系就只能被追着打?当时她还在前往基地的队伍里,第二次见到闻人卿后,闻人卿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加入了队伍。末世休息时间紧迫,她趁着别人休息,拿着自己的破长刀砍了丧尸的四肢,将异能催生出的藤蔓栽进它身体里,控制藤蔓生长。这过程精准度极高,且异能消耗巨大。她咬牙坚持,平时也保证自己不拖队伍后腿。
可是队伍里有人看她不顺眼,觉得她在浪费异能,异能是稀有资源,要是遇到丧尸异能耗尽怎么办。
有一日队伍被丧尸包围,她和五六个人与大部队冲散,精疲力竭之际,她终于成功使用木系异能,一波又一波丧尸脑袋被荆棘刺破脑袋,妖娆的花朵怒放在尸体上。
直到丧尸所剩无几,她的异能也已经到了极限,但是苏芥心情无比畅快。她用尽最后一丝异能,将所有丧尸绞杀,但是与此同时被她护在身后的同伴却开车离去。
苏芥累得跪坐在地上,汗水浸湿她的长袖。她身边花开荼蘼,血河染红钢筋水泥。一只低级丧尸从楼里摇摇晃晃地走下来,身体撞在栏杆上,发出铛铛的脆响。
苏芥视线开始模糊,她眨眼站起来,却膝盖一软磕在地上,她拄着刀,慢吞吞地站起来,走一步又摔倒,就这样一步一跪地挪到墙边。此时丧尸和她也就五步距离,苏芥刀尖朝外,护着自己。她静静等着,四步,三步,两步……噗——,血雾飞溅,苏芥看到丧尸的脑袋诡异得扭曲压扁,像个气球一样炸开。
闻人卿站在丧尸身后,额发被风吹得散乱,大部队还没走吗?苏芥朝他身后张望,只看见了一辆孤零零的越野车。
闻人卿还是一如既往的嘴贱:“哪家把脏小孩丢到垃圾堆了?”
苏芥想说你才脏呢!可是她连滚带爬地走过来,身上全是腥臭的不明物体,要不是没吃什么东西,她自己都能吐出来。
苏芥鼓起腮帮子不想理他。闻人卿却走到她身边,抄着胳肢窝像提猫一样把她抱起来。
“你干嘛?”苏芥瞪他。
闻人卿把她塞进车里:“垃圾分类。”
就这样,苏芥过上了好(被)吃(欺)好(压)喝的末世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