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野蓝天,微风习习。
许君言穿着一身洁白的西服,站在台上捧着一束捧花。
台下的红毯绵延千里,宾客满朋。
一簇簇鲜花盛放着,空气中都飘着喜庆的味道。
许君言转头看了看,看到自己的父母满心欢喜地坐在旁边。
啊,原来今天是他的大喜日子。
他的新娘呢?美丽的新娘在哪里?许君言喜上眉梢,捧着捧花激动不已。
牧师在旁边机械地出声:“请新娘入场。”
舒缓音乐声响起,一个人影出现在红毯尽头。
许君言握紧了捧花,满心欢喜地眺望他未来温柔贤惠的另一半。
随着人影慢慢清晰,许君言的笑容一点一点地僵硬在脸上。
一个肥硕的,黑不溜秋的壮汉,穿着婚纱,朝他走了过来。
壮汉浑身脂肪层堆积,从撑破的婚纱中争先恐后的挤出来,满脸横肉,贴头皮的发茬上带着一顶头纱。
啪的一声,许君言的捧花掉在地上。
只见壮汉娇羞地伸出双手,露出一口黄牙,“老公,我爱你~”
“你是什么东西!”许君言大惊失色,“我老婆呢,你把我老婆藏哪里了?”
“我就是你老婆啊,亲爱的~”壮汉三百斤的体重震的缓台一颤一颤的,“老公~你忘了,你是gay么~”
说完撕开婚纱,掏出一个比他还大的黑东西。
许君言啊的惨叫一声,捂住双眼,眼皮瞬间长出两颗黄豆大小的针眼。
他后退着摔下台。
下面的宾客变成了一个一个煮熟的蒸河豚嘴巴一张一合,整齐划一地叫着:“你是gay!你是gay!你是gay!”
三D环绕音效响彻周围,如同魔音灌脑。
“啊啊啊啊,我去你妈的!我不是gay!!!!”他抄起一把椅子冲上台,朝壮汉抡了过去,壮汉瞬间变成了一只大号黑不溜秋的河豚,鼓起身体,身体扩大了数倍,嘴巴跟着台下的蒸河豚一张一合:“老公——————我来喽——————老公—————我们洞房吧——————”
巨大的河豚身体朝他压了过来。
“我操!!!!!!救命啊啊啊啊啊!!!!!”
三百斤的大河豚压过来,好像一座巨大的山。
“啊!”许君言猛地醒过来,喘了几口气。
“AK,醒醒,醒醒。”
一个有些低沉的男生在耳边响起,有人推了了他一把。
许君言回过神,视野之中是一张清秀的脸,有些细长的眼睛宁静柔和,透着些温柔。
“我操!蓝宁!”许君言下意识叫出声,垂死病中惊坐起,当地一声撞到椅子上的扶手。
一股酸爽直冲脑门,许君言捂着头趴在椅子上不动了。
“谁是蓝宁?你怎么了?”何新延吓了一跳,上前询问,“你没事吧?”
许君言缓过劲儿分出一丝目光看清来人,捂着头从长椅上起来,头疼的嗡嗡响,昨天晚上收拾了一晚上的行李,根本没睡,加上现在这么一磕,差点没归西。
他看了一眼给何新延,不耐烦地说:“你叫我干什么?”
何新延拧着衣角,有些胆怯,“在这睡容易着凉,你还是回公司休息吧。”
许君言正心气不顺,火气上来,嘴跟着一瓢,“少管我!呱!”
许君言呱完,何新延忍不住笑了下。
许君言啧一声,刚要说话,猛然觉得何新延有几分像蓝宁,莫名住了嘴。
何新延收起笑容,“对不起,我怕你吹风着凉。”
许君言看他半响,觉得这小子是有点像蓝宁,尤其是眼睛,还有性格也像以前的蓝宁。
搞得他刚才还以为蓝宁来找他了。
不过就算蓝宁来找他也没用。
他已经下定决心了。
许君言想起刚才的梦就一阵恶寒,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揉揉发红的额头,说:“你知不知道哪里租房子三千以内?最好市中心,能养宠物。”
“你要租房?”
“嗯。”许君言又躺回去,举起手机,一副生无可恋的麻木样子,他决定从蓝宁家里搬出去了,再住就变成基佬了。
何新延沉思了半响说:“市中心三千以内的很好找,但是基本都是合租,养宠物大概不行。“
“单租多少钱啊?”
“四千到五千吧。”何新延说:“市中心的房价很贵,你可以选择稍微远一点的,比如永昌路那边。”
许君言举着手机翻找了一会儿,又颓废地放下,“我看过,太破了,好像难民营。”
许君言不是没找过,市中心的房子太贵,外围合适的房子又太破,他根本不想住。
他从来没住过那么小那么破的房子。
许君言住惯了别墅大平层,连多看一眼的**都没有。
一条鱼由俭如奢容易,再从奢入俭就难了。
看见自己平时住的别墅大平层上面的月租标价,一时间体会到了自己经济的拮据。
没收入支持,仅有一点点存款,还要养kivi,许君言悲催地发现脱离了蓝宁,一切似乎变得十分困难。
连最基本的生活保障都要下降到他不能接受的地步。
但他是条固执的鱼,认准了自己是直鱼绝不可能改变,更何况他早晚都要出去自己闯,离开蓝宁是必然的,一味的依赖别人,依靠着别人给予的好处,享受着他人予给予求,那不是他,他不是一条软弱无能,只会窝里横的鱼。
何新延说:“也还好,我就住在那边,距离公司蛮近的。”
“算了。”许君言叹口气,“难民营就难民营吧。”
何新延点点头,“那我帮你联系?”
“行。”许君言从椅子上起来,头发乱糟糟的翘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五官凸现的更加张扬漂亮,透着一丝凌乱美。
这人长的真是帅,何新延忍不住心里感叹,哪怕他是个男人也会被吸引住,原本想离开的脚步不知道怎的挪不动,何新延指指自己的头发,“你头发乱了。”
“哦。”许君言胡乱弄了两把,刚剪完的头发有点短,前面的刘海拨弄到后面,显得利落又成熟。
他迅速从椅子上下来,说:“回去吧,我还没练歌呢。”
“你又唱歌了?”何新延说:“这次唱什么?”
“原唱吧,我前几天新写了一首。”许君言心里烦,一烦就写歌,总之高兴的时候写歌,不高兴的时候也写,写歌唱歌练歌已经成了他生活中的一部分。
何新延眼睛发亮,“你真的很厉害,你以后一定会发火的。”
“那不是必然的么,算什么厉害。”许君言微微一笑,转过头看他时些许愣神,那双亮晶晶的,带着崇拜的眼神,跟以前的蓝宁一模一样。
许君言莫名对他有些好感,要是蓝宁这样该多好,他们之间的相处也会是这种和谐的关系,可惜蓝宁不是,简单来说蓝宁想日他。或者想被他日。
无论那种都不可能行,许君言是条高傲自大固执无比的鱼,他的三观在幼儿时期已经深深扎根,不可动摇,他的认知不可能被任何人改变,也不可能在任何一方的关系中处于弱势。
没有任何人能够改变他,哪怕是父母,或者是蓝宁。
许君言自我,即是世界的中心。
两个人迈进公司,里面的人来来往往,路过一个个房间,年轻靓丽的面孔匆匆而过,许君言如往常一样往男团成员专用的练舞室走。
走廊迎面走过来几个人正在有说有笑的谈话,许君言看到了宋真还有刚入职公司面试他的那个女人,中间夹着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注意到他,瞅了他一眼。
许君言匆匆路过,并没有多留意。
何新延小声叫了声,宋哥,林姐打过招呼,赶紧跟上许君言。
两个人离开,中年男人似乎意犹未尽,转头又看了一眼他们的背影,说:“那个男孩是谁啊?”
宋真捧上一副讨好的笑面:“公司最近签的男团新成员,林导,叫许君言。”
“许君言。”中年男人慢慢咀嚼了这三个字,点点头,“好名字。”
“是是是,您看晚点我做东,大家认识认识?”
中年男人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膀,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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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许君言磨蹭了一会儿才回家,打开家门,饭香弥漫在空气中,开放式厨房里一个高挑的身形正在忙碌,挽起的袖口露出一节精瘦的手臂。
许君言摸了把迎接他的kivi,进门在玄关换鞋。
他今天就想搬出去,昨天晚上连夜把行李收拾都好了。
“回来了。”蓝宁背对着他,收拾着备菜用的空碟子,一边说:“洗洗手吃饭。”
许君言深呼吸一口气,尽量保持平稳心态,“不吃了,我一会儿就走了。”
厨房里清洗厨具的声音停止,蓝宁转过身,擦擦手,“吃过饭再走吧。”
蓝宁没问去哪里,相必也知道他要搬出去住了,毕竟行李箱就在屋里放着。
正好许君言也不想多做解释,“不想吃。”
蓝宁抬头闷不做声地瞅他,小臂搭在椅子靠背上,漆黑的眼珠里透着看不明白的情绪。
虽然看不明白但直觉蓝宁不大高兴,因为许君言觉得自己被挑衅到了。
他有什么不高兴,昨天啃他几把的不是
他吗?许君言没有一拳给他打进医院已经很不错了。
你还有理生气了,许君言觉得自己被挑衅到了。
脸色一黑,也生气起来。
两个雄性之间沉默的剑拔弩张。
“你不吃,kivi总要吃的吧?”蓝宁首先开口,拉开一把椅子,“过来座着。”
“它吃它的,我吃我的。”许君言说,“你命令谁呢?”
蓝宁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被许君言的顽固不化气的肝疼,他不得已放软了语气,“
我没命令你,过来吃饭吧,毕竟我们之间的最后一顿一起吃了。”
许君言听完消了气,想给他个面子,也想给彼此留个体面,走进洗手台洗手。
蓝宁顶了顶腮帮子,瞧着他不情不愿地走过来,问他:“房子找好了吗?”
“还没。”
“还没就要搬出去?你住哪里?”蓝宁站起来,许君言如临大敌的后退,“你要干什么?”
他害怕蓝宁啃他鸡。
甚至今天穿了牛仔裤。
“我给你拿毛巾。”蓝宁扯出一块毛巾,像往常一样递给他,“找到以后再走不成吗?”
许君言没接,绕过他,在岛台的纸抽盒里抽出几张纸擦了擦,“我不用,你离我远点。”
“讨厌我了?”蓝宁目光平静地观察着他,“还是……讨厌gay?”
“那有什么区别?”许君言破防了,低叫,“你不就是吗?!”
“我不是,我只是单纯的喜欢你。”蓝宁往前几步,“我不管你是……”
“闭嘴!站在那,别动!”许君言拿纸团狠狠扔向他,警告道:“别再过来,再过来我动手了!我揍人手下不留情的,你别自讨苦吃!”
许君言退后好几步,退到岛台边缘,与他保持距离。
岛台上摆放便携式加热炉,冒着蓝色火焰烤的牛排滋滋作响。
蓝宁站在原地,接过纸团扔进垃圾桶,看着他的袖口说:“我……”
“你什么你!”许君言索性不装了,低叫道,“你再喜欢我也不行,我不可能喜欢你,我只拿你当兄弟!你别以为你对我好,我就能答应你!不行!不可能!没门!你死了这条心!”
“我想……”
“想也不可以,想也不行!”
“你着火了。”蓝宁无奈指指他,许君言回过头,发现自己的袖子被炉子边缘的火苗点着,他连忙拍掉袖子上的火星。
许君言尴尬的脸通红,扯着脖子冲他叫:“你给我弄清楚了,我们之间,不可能!你是男的,我也是男的,我们都长着一个东西,不可在一起!你再啃我的那个,我他妈就对你不客气。”
“我啃你那个?”蓝宁说:“明明是舔。”
“啊啊啊啊,你真不要脸!不要说了!”许君言活了二十年从来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他没有羞耻心?到底知不知道羞耻?
为什么能一脸平静的对他说这种话?
但因为这个人是蓝宁所以他只能忍着,要是换作别人,许君言昨天就能把他打进医院。
蓝宁歪着头,“真的不喜欢吗?”
“不喜欢!不可能!”许君言脸红脖子粗,转身要走,又觉得气不过,昨天被啃鸡的经历让许君言觉得心里憋气,他从来没这么难堪过,有气又没地方出,回头冲他骂了一句,“不知羞耻!”
蓝宁觉得自己对许君言了解的不够多,以至于不知道应该是生气还是应该笑,只剩下无奈,“我知道了,吃完饭再走吧。”
“吃吃吃,就知道吃!”
许君言被他打不还口骂不还手温吞吞的态度弄的一股邪火窜上来,转过头,变成一条鱼,三步并做两步冲上桌子,鳍尾嘴并用,噼里啪啦把桌上的菜都掀了。
然后一跳一跳地走了。
嘻嘻嘻,又想写小剧场了。
某天,强壮凶残的塞壬王正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许言言傲游中:美丽的大海,我的家~俺是塞壬王,是海洋霸主!宇宙统治者,世间万物……
蓝宁宁在岸边敲敲盆:过来吃饭。
许言言:大胆,叫我大王。
蓝宁宁:大王,过来吃饭。
许言言觉得不够威武:还是叫我塞壬大王吧。
蓝宁宁:塞壬大王吧,过来吃饭。
许言言扑腾上岸:无理刁民,我特么咬洗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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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鱼要离开这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