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春,波士顿的雨丝总带着咸涩的铁锈味。
沈墨蜷缩在哈佛大学威德纳图书馆的角落,台灯将泛黄的羊皮纸照得发亮。墨迹斑驳的拓片上,玛雅象形文字扭曲成诡异的漩涡,像某种活物在蠕动。他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沿,杯底凝结的褐色污渍与拓片上的裂痕诡异地重叠。
“又梦见那个符号了?”导师艾伯特教授的声音突然响起,惊得沈墨差点打翻墨水瓶。
老人布满皱纹的手按在拓片上,干枯的指甲划过刻痕:“上周在尤卡坦半岛,这块石碑被埋在九层神庙遗址下。碳十四检测显示它来自公元前三千年,比已知的玛雅文明早了整整两千年。”
沈墨喉咙发紧。三天前,他在拓印时突然听见某种低频震动,像是深海巨兽的叹息。那些从未见过的符号在视网膜上灼烧,迫使他将整本《拉莱耶文本》倒背如流——直到凌晨三点,保安发现他赤足站在图书馆穹顶下,用鲜血在壁画上复刻相同的纹路。
“您看这个。”他颤抖着指向拓片边缘的三角形标记,“昨天我试着用苏美尔楔形文字转译,发现...”
艾伯特教授的瞳孔骤然收缩。
窗外惊雷炸响,拓片突然无风自动,墨迹如活蛇般游向中央。沈墨眼前一花,那些符号竟组成了从未见过的立体图腾,青铜色纹路中渗出暗紫色微光。
“离它远点!”艾伯特嘶吼着扑来,却在触碰到拓片的瞬间定格。老人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碳化剥落,露出底下泛着蓝光的骨骼。
沈墨的耳道剧痛,某种不属于人类的语言在颅内炸开:“Xruel f’thagn n’gai’k’vath, y’star-spawn s’glyphs r’lyehian.(血肉终会腐朽,而星之眷族的印记永存)”
他踉跄后退,撞翻了整排书架。古籍散落的瞬间,书页上的文字突然全部变成相同的符号,在地面拼出献祭台的图案。狂风从四面八方灌入,将沈墨的身体扯向空中。
当意识即将消散的刹那,他最后看到的是自己在床上沉睡的躯体,以及悬浮在虚空中的水晶棱镜——棱镜表面流转着星图般的光纹,中央倒映着某个不可名状的存在。
“欢迎来到‘终焉之环’。”机械音在耳畔响起,“您已被选为第427位‘校长’。现在,准备好迎接您的...学生了吗?”
暴雨冲刷着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哥特式尖顶。沈墨猛然惊醒,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四柱大床上,掌心烙着与拓片相同的图腾。床头柜上摆着一封烫金邀请函,字迹是他从未见过的外星语,却能精准理解其含义:
“密大神秘学系诚挚邀请您担任荣誉校长。
您的‘学生’将于今晚零点抵达,
请务必准备好——
教他们如何在这个即将崩坏的世界存活。”
沈墨起身时,镜面屏风映出陌生的轮廓。苍白皮肤泛着珍珠般的光泽,眉骨与下颌的线条流畅如新月,最诡异的是那双眼睛——虹膜中央流转着星云状的光斑,每一次眨眼都能看到银河在眼底坍缩。
他下意识伸手触碰镜面,指尖刚触及玻璃,整面屏风突然碎裂成无数菱形镜片。碎片悬浮在空中,每一片都映出他的倒影,却在拼合时组成了星空的图案。
“警告:检测到‘不可名状之美’特质激活。”机械音再度响起,“凡人直视宿主将触发SAN值侵蚀,建议立即佩戴视觉干扰装置。”
沈墨这才发现枕旁摆着副黑曜石眼罩,内侧刻着微小的银色符文。戴上眼罩的瞬间,世界变得模糊却安全,只剩鼻尖萦绕着若有若无的苦艾酒气息。
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裂开缝隙,无数萤火虫般的光点坠落人间。沈墨摸到枕头下冰凉的左轮手枪,枪管上刻着一行极小的英文:“献给第427任校长——愿您比前任活得更久。”
突然,整栋建筑剧烈震颤。楼下传来玻璃爆裂声与歇斯底里的尖叫,夹杂着非人类的低吟。沈墨扯下窗帘裹住身体,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三个穿着黑袍的男人正在撕扯看门人的喉咙。
“校长...大人...”其中一人转头望来,眼球瞬间爆成黑色黏液。他的同伴们同时发出野兽般的嚎叫,皮肤下鼓起无数蠕动的肉瘤。
沈墨瞳孔骤缩,那些肉瘤表面竟浮现出与他掌心相同的图腾。
开文啦[撒花][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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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镜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