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非主流年代 第20章 第 20 章

“李颂，你别上去了，跟我直接去校门口，你妈应该已经到了。”黄仁叫住李颂，又再次对其他人威胁道：“回教室就坐下来自习，班长把讲话的人名字记好啊，等我回来一个个罚！”

上楼的路上，方慧慧凑到了程茉旁边小声问：“还好吧？”

“应该没有大碍。”程茉摇了摇头，“比赛输了吗？”

“嗯。”方慧慧的语气里满是低落，又带上了些愤愤不平继续补充：“就差了两分！他们太阴险了，要是李颂没受伤说不定就是我们赢了。”

程茉轻拍了拍她的肩，不知该怎么出言安慰。毕竟程茉自己的心里也有一些失落，即便她明知这个结果比起前世已经好太多了。

回到教室，所有同学都难得的安静坐着，只是写作业的少，双眼无神发呆的多。

“干什么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黄仁的声音从后门响起，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不少人被惊了一下，大睁的眼睛跟着他的身影一步步移到讲台。

站定后，黄仁的目光在教室里逡巡一番，带着鼓舞的语气道：“比赛就是这样，有赢就有输！再说不是还有决赛吗，咱们努努力拿个季军也不错啊！”

“但是本来有机会拿第一第二的啊，还是被八班抢走了……”角落里不知是谁小声地抱怨了一句。

黄仁眼光一转，脸上也带了一丝笑意：“那又怎么样？还有两年呢，多的是机会！你们要是真气不过，这周日返校的月考就该先超过他们！”

“啊，一放完端午假就又要月考啊？”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哀嚎。

“所以啊，回去三天别玩疯了，好好复习，能不能一雪前耻就看你们每一个人了啊！”

这下没人再说话了，不少同学都低下了头。

不管有没有把班主任的话听进去，比决赛会更先到来的月考，还是让大家暂时收起了那些因失败带来的愤怒与不平。

只是第二天在走廊上遇到八班的同学时，还是会有人忍不住翻个白眼重重地哼上一声就是了。

“程茉，明天端午节，你去不去镇上大桥看龙舟赛啊？”放假前最后一节课间，陈晓萱激动地跑过来拉住程茉。

记忆里关于划龙舟的热闹景象浮现出来，程茉忍不住露出了怀念的神色，只是想到昨天姐姐打来的电话，还是摇了摇头道：“我不确定啊，这周我姐姐要回来，到时可能有其他安排。”

“好吧。”陈晓萱有些失落，又摇了摇程茉：“如果你来的的话，一定记得找我哈，我明天就站桥头，穿我那件红裙子，保准你一眼就看得见我，好不好好不好？”

“好。”程茉笑着应允。

等程茉回到家，就看见母亲坐在客厅的一条小板凳上，面前放着一大盆糯米，里面零星掺杂着些黑色的豆子。脚边的另一个水盆里浸着一叠粽叶，面前饭桌的腿上挂着一把扇子形状的大蒲葵叶，已经一根根撕了开来，正好用来做系粽子的绳。

这久远而又熟悉的一幕让程茉有些恍惚。程茉记忆里，小时候的母亲一直很得意自己包粽子的手艺，每年端午节都会包上一大盆，自己吃不完的还会送去给二姨三姑家。

除了常见的三角粽，母亲还会包又长又尖的牛角粽，只是后者需要一定的技术和合适的宽大粽叶，往往一锅里也只有那么两三个。程茉每次都要给自己挑一个最长的牛角粽，仿佛长得好看的也格外好吃些。

“回来了啊？”苏萍抬头看了程茉一眼，手上的动作继续着，“今天晚一点吃饭，我先把粽子包了。”

程茉嗯了一声，放下东西，走出来搬了条小板凳坐在母亲旁边。

“怎么了？”苏萍疑惑地又看了她一眼。

“妈，你教我包粽子吧。”程茉轻声说道。

小的时候程茉也有一次曾缠着母亲教自己包粽子，结果就是笨手笨脚的她弄坏了好几张粽叶被母亲给狠狠骂了一顿。那时程茉抹着眼泪想：有什么了不起的，等自己长大了自然就会学会的。

只是后来，她和程莉都渐渐长大，不再爱吃粽子，离开家去了其他城市求学、工作，连母亲自己也不再包粽子了。

苏萍怀疑地看着程茉：“你行吗？还是别添乱了，赶紧写文章去吧，实在无聊你拿遥控器换你想看的台好了。”

“我想试试嘛，你教教我吧。”程茉不肯走，语气里带着点撒娇。

“行行行，随便你，不过要是弄坏了粽叶不够用了，你自己下去再摘一把回来。”苏萍无奈，挪了下凳子，让程茉坐过来。

果然，重生并不会让人变得心灵手巧，程茉看着自己手里出现的又一个奇形怪状一碰就散的东西，叹了口气。

苏萍瞄了眼程茉手里的“粽子”，快速地藏起了嘴角的笑，又拿起一片粽叶示范道：“哎呀，你看看我的手，这里要折过去，另一个手捏紧……”

好在，经过连续三次的失败后，程茉终于包出了一个完整不散的粽子，丑是丑了点，但煮熟了都一样能吃。

“可以的，很不错了。”苏萍看了眼那个胖乎乎被五花大绑的粽子，憋住笑，肯定了一句。

“妈妈，可以吃饭了吗？”写完作业出来找吃的的程莉看见了这一幕，连忙哇哇大叫起来：“这个粽子好丑啊，不会是二姐你包的吧，明天你必须自己吃掉啊。”

程茉哼了一声：“你想吃还吃不到呢，我可是在里面放了好东西哦。”

“什么呀？是糖吗？”程莉立马蹲到了姐姐旁边，仰头扑棱着大眼睛：“二姐，我刚刚说错了，这个粽子一看就好吃！”

程茉忍住笑故意转过头去不理程莉，又引来她的一阵歪缠。

苏萍带着笑听着两姐妹打闹，动作迅速地将程茉手里最后一个粽子接过来扎好，轻轻将它扔进了盆里。翠绿的小三角骨碌碌地滚到了中间，混在一群饱满的大三角和长三角中，仿佛一个粽子宝宝。

第二天上午，就在粽子出锅的清香中，程兰准时到家了。

“我刚刚从桥上下来，看到好几条龙舟在训练，可热闹了。”程兰放下东西，高兴地说，“等会吃过午饭我们一起去看比赛吧。”

“好啊好啊！”程莉高兴地蹦跳鼓掌。

“咚咚——”客厅的铁门被敲响，打断了姐妹三个的谈话，“我进来啦？”

程茉看见一颗熟悉的红色爆炸头探了进来，是表哥王浩伟。

“哎呀，我来得可真巧，我妈说小兰你今天回来，这是刚到家啊。”王浩伟端着一小盆粽子笑嘻嘻地走了进来，“给，这是我妈包的肉粽，你们尝尝看。”

程兰站出来笑着接过粽子，将盆空出来还给王浩伟：“帮我谢过姨妈。浩伟哥你店里最近怎么样啊？”

“还行还行。”王浩伟接过盆，挠了挠头，“你们刚刚是说下午要去看龙舟赛吧？我带你们去吧？”

“哈哈，不用麻烦了，我们人太多了估计坐不下。”程兰摆了摆手拒绝了，又拿出一袋衣服递给他，“这是我在省城给小妮妮买的裙子，你帮我带给芳芳姐吧。”

王浩伟也没推辞，接了袋子道了谢又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等他离开，程兰又去包里翻了两袋衣服出来，递给程茉程莉：“这是你们两个的。”

“怎么又给我们买衣服了，上次的还没来得及穿几次呢。”程茉有些疑惑。

“晚上告诉你们。”程兰眨了眨眼，卖了个关子。

程茉心里却隐隐有些猜测，连带着对下午的龙舟赛的期待都减弱了几分，只一心盼着晚上快点到来。

不过，等程茉和姐姐妹妹爬上江水镇大桥，看到两边栏杆前挤满的人群，就立刻被这热闹的氛围给淹没了。

到底还记着陈晓萱的嘱托，程茉伸长脖子往桥两头张望了下，却没看到红色的影子，只得跟着姐姐见缝扎针地找了个空位钻了进去。

往下望去，波涛粼粼的水面上已经有好几条五颜六色的龙舟列着队了，两旁还有几艘给各个队伍应援的装饰着彩旗横幅的铁船。

“二姐你看！那是不是我们村的船？”程莉兴奋地指着河面喊道。

程茉抓着程莉的后衣领，朝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确实是记忆里那条熟悉的橙色龙舟，前方的彩船上挂着的横幅上也依稀能看到江口村几个字。

咚咚咚的鼓声响起，比赛要开始了，周围刚刚还喧闹无比的人声也瞬间小了下去。

随着一声响亮的发令枪声，几条龙舟顿时飞速地往桥洞这边冲来，就如一条条五彩蛟龙在水面灵活地游动。

程茉的耳边又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加油声与呐喊，心也跟着砰砰跳得飞快，目光追随着那抹鲜艳的橙色。

很快，几条龙舟就陆续穿过了桥洞，大家便又立刻争相往桥对面跑去，好在今天这个时间点桥上是不让车通行的。

程茉拉着程莉和程兰的手，随着人群一起奔跑，仿佛自己真变成了一个心系龙舟比赛的小孩。

最终，第一个通过终点线的是隔壁村那条蓝色的龙舟，而程茉所在的江口村赢得了第二名。

比赛结束了，剩下的庆祝和颁奖就与程茉她们无关了。正跟着人群一起意犹未尽地往回走着，程茉忽然听到了有人在大声地喊她：

“嘿，程茉，你果然来了啊！我找你找了半天！”

程茉转头望去，看见了穿着红裙的陈晓萱，以及她身边站着的徐逸和赵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