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不欺我 第8章 第 8 章

马车实在是太颠簸了，我感觉自己头涨涨的，眼睛也好酸，有点困，不能睡！不能睡！不能……

还是睡过去了，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艳阳高照的，还挺暖和，“我”正站在铜镜面前整理我身上的圆领袍衫，圆领袍衫？方舟已经成太医了！考核呢？不会在我睡觉的时候考完了吧！

还想在考核的时候看看这个方太医的本事到底有多大呢！

这应该是方舟刚当上太医的第一天，他身上的衣服很新，在御医待直处的时候他身上的袍衫明显已经被洗褪色了，上面还有一些补丁，能明显感到修补的人已经尽力去找了相近颜色布料但是毕竟是宫里的东西，针脚也很细，应该是经常缝补的人做的

看来方舟在宫里的日子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舒服

第一日当值，刚好是月会

一个月的首日所有太医都要相聚太医院总结上一个月的工作，和遇到的问题，顺便分配下一个月的任务。

开月会的时候太医都是按照自己的品级和官职分别站在一起，御医应该是站在最前面

方舟却自己一个人站在角落里，没有人告诉他应该站在那里，斑驳的光影打在方舟的身上，看起来了无生气

院正站在前面的高台开始点卯，方舟的名字从头到尾都没有被提起，眼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叫到名字走进屋子里，只有方舟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门在自己的面前缓缓关上，从门缝里可以看到小太监同情的眼神，手渐渐握紧成拳，这一次方舟等了很久门才重新打开，太医们鱼贯而出，每一个出来的人都带着不屑的轻笑看着方舟，在所有太医离开以后，院正才把方舟叫进去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公主的专属太医，公主殿旁边有御医待直处，你当值的时候就待在哪里”

“那我。。。有住的地方吗？”

院正微笑的看着他“早都给你安排好了”

宫中的太监也是分等级的，像在皇帝和各宫主位娘娘跟前的脸的太监，会在宫外有自己购置的或是主子赏赐的住宅，在低一等的太监在宫里会有一个不大的单间居住，像宫中最低等的洒扫太监睡在太监局里，环境非常的差，只有基本的窗户和门，一个铺上大概要睡七八个人，身下睡得是草席，身上盖着的是不到一指厚的薄被，被子里面的棉花都团在一起，青色的被子上泛着黄色的污渍，味道更是难闻的不行，旁边就是宫中清洗夜壶的地方。

院正给方舟安排的屋子就在太监局的旁边，距离清洗夜壶的地方不过一个转弯，简直是臭不可闻，这样的地方，方舟住了六年，方舟进宫以前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我不知道，但是肯定不是像现在这样。

六月的京都正是盛夏，房子经过白天一整天的暴晒，到了晚上反而更加的憋闷，一张单人木板床，没有窗户唯一的进出口只有一个小门，甚至这个房子还没有公主殿的御医待直处大。

我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信念可以支撑他在这里小屋子里住了六年，就为了吊死在宫里吗？

方舟自己切身的感受了六年宫中的冷眼，我只是旁观者，都觉得难以接受，他这个当事人只会更难受，他第一次给公主看诊的时候，公主还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我”看着公主甜甜的笑脸，小声的问“方太医，我没有偷吃糖哦。”

原来公主这两天迷上了吃太后宫中的酥糖，缠着嬷嬷一直要着吃，太后担心她吃太多对身体不好就让嬷嬷严格控制她吃糖的数量和频率，但是小公主会自己偷偷的趁嬷嬷不在的时候偷吃，让方太医过来就是公主吵着说自己牙疼，好可爱，这是方舟对公主的第一印象，公主也很喜欢这个年轻帅气的太医，医术还超级棒，给她开了药以后吃糖再也不牙疼了。

其实方舟在宫里的日子并不好过，同僚之间大多都是在宫外居住，偶尔当值的时候会进宫，开月会的时候太医院的同僚都像商量好的一样忽视他，方舟在宫里六年没有一个交心的朋友，肯定是有人暗箱操作不想让方舟在这个地方有些依靠和归属，但是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为什么会这样？

想不通，看着方舟在破屋里单薄的身影，是不是从一开始我思考的方向就是错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