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 第22章 胡斗的家事

胡斗的老家在江西省一个偏僻的小山村，祖祖辈辈都是山里的农民。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初，他出生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山旯旮里。贫困的山乡，大人们都饥寒交迫地过日子，那去找奶水来喂他。父母口横肚腾地用红苕换了一点米，去熬了汤喂他。就这样他长到两岁，从小养勤劳朴实的个性，尽管在那个年代都是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日子，但家里还是其乐融融的。父亲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辛勤劳作朴实无华。那天，正在劳动的父亲，突然想到今天是儿子的生日，没有礼品，怎么给儿子庆生呢？他为自己的不中用感到十分惭愧不已！突然间，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此时正是农历六月天气，玉米正熟得迷人。他左右看了一下，心里大喜，就兴冲冲的跑到靠近路边的包谷地边，不管三七二十一还是四七二十八的，丢下锄头就开始掰起玉米来，共弄了五颗，一阵小跑直到家里，他十分高兴的告诉老婆，儿子过生日就吃玉米包。说着，他就把弄来的玉米给妻子看。之后，两口子就架火煮玉米，正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他们欢天喜地中的沉寂，他们还来不及细想，门就被人们撞开了，进来五个人，其中带头的村长大声说："老胡，你好事就想偷盗，走，跟我们到村上去说清楚！"

村长一伙人把胡才强带到村公所后，不由分说就把他打了一顿，又把他关进了黑屋子。尽管胡才强承认是偷了集体的东西，但村长等总是不依不饶的要他坦白交代以前偷过哪些东西！无奈之下，胡才强又把他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过人们已经栽种的红苕母子。村长紧追不舍地又问他还偷过啥，说是有多人曾经看到他偷的。胡才强急了，忙忙的又交代了他在去年夜里偷过社里的辣椒．这一下子就落实了，村里第二天开大会，把胡才强五花大绑地游街，头上戴着尖尖的帽子，上面写着"我是贼，偷集体的财物。"边走边喊，游了三天街后，胡才强就由乡政府派人看管。胡斗娘气得跌脚，背着两岁的胡斗四处求爹爹告奶奶的找人要求赦免胡才强，但都无济于事。这些都是无权惹的祸，若是有人在当官，那肯定就不一样了。

那一天，胡才强被现场批斗后，带回大队关押，由别个生产队的民兵连长叫曾正贵带着四个民兵看守。曾正贵对胡斗娘龚绍英的美貌很是妒忌，就说："你男人的事情很严重，他可是惯偷，不是偷几次的事，还有很多问题他还没有交代，这一次要新账旧账一起算，怕是要劳改几年的。"曾正贵三十五六岁年纪，早年曾经在志愿军部队混过，那时候，刚解放不久，兵源缺乏，十五六岁都可以去当兵吃粮的。曾正贵复员后，回乡当了民兵连长，掌握了"部队"的实权。那时候，大队上就只有大队支部书记、大队长、妇女主任和民兵连长管事，不像今天的一个村有四五十号人，人浮于事，不做正事。当下胡才强被关押在大队部，有两个民兵荷枪实弹看守着。有些民兵就活泼，动不动就把枪栓拉得劈扒响，认为是好玩，却不想被关押的"囚徒"一听就心惊肉跳的。

看着龚绍英着急的样子，曾正贵就想了个歪主意。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曾正贵对两个守护的民兵说："今天晚上我看着，你们也辛苦了，就回家休息一下吧。"两民兵听连长的安排，听到说放他们休息，自然很是高兴，就连声说了几个谢谢，把枪一放，一溜烟跑了个无踪影。这一下子，曾正贵对早已吓得蜷缩一团在角落里的胡才强说："你不要想跑，你的事由乡上安排，乡上已经上报了县里面，不从就会把劳改令拿下来了，劳改是肯定的，三年五年就说不清楚了。规矩点，少吃苦头！"胡才强想：自己不知道犯了多大的罪

行，要关三五年。耳边常想起那民兵拉枪栓的声音，浑身无力，不如早死了好啊！可怜的斗娃啊，阿爸再也见不到你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