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 第17章 折戟沉沙

十年前，付涂财想钱想疯了，心中便生出一计来。他四处对人说他在中央有领导撑腰，□□有关系把一切案子都搁得平。还怕人们不相信，他就编了个幌子，说是无论纪委或是最高法的领导他都认识，说着说着，他就把手机拿出来，接着就翻着一个个人陌生的名字给人们看。:"这些人都是中央高官，经常和我打交道，喝酒喝茶的。不信你到北京就知道了。凡是有冤屈的，都可以组成上访团，你在本地受官员迫害，一到了北京，地方官就是软蛋一个。所以，民告官只有到北京才能起作用！"经过一段时间的运作，就有那么些人还真的相信了。他纠结了一大批愿意跟付涂财上北京的人们，这些人是经过县市省跑过多次上访的"刁民"。有的是多次打官司输了的，有的是煤矿经政府停赔偿认为不合理的，有的是土地被征用认为不合理的………，他们都在当地得不到政的支持者。付涂财鼓动他们说："我认真的分析了一下，你们都是有冤无处诉的苦主，我这次上访就是组成团，专门是老年人，从60岁到84岁的。因为是老年人，他们不敢整，了就很麻烦。"他的一番话老人们听得很在理，纷纷表示赞同。

付涂财见目的已经达到，就宣布这个老人上访团一共十二个人，每个人交两万块钱他代为管理，他自任团长。食宿等都由他安排。这些人大都没有出过远门，就异口同声：赞成，还真的把付涂财当成救世主了。一切安排就绪后，付涂财就自作主张的安排了租一辆中巴车，把这些老人拉到成都火车北站，按部就班地上了火车，老人们三个人一组相互照顾，以免丢失。

付涂财组织的老人上访团从成都一出发，就在新源县炸开了锅。县里立即由公安局头组成截访队伍，并十万火急的给驻京办的李刚打电话。陈刚是新源县的一个派出所所长，抽调到驻京办当了主任。他和付涂财是熟人熟事，就会融汇贯通的。陈刚就和付涂打电话，说明了情况，他们就掌握了付涂财等人上车的时间和到北京西站下车的时间。付涂财一干人在北京西站下车的时候，迎面而来的是在这里等候多时的陈刚等七八个人守株待兔，瓮中捉鳖就顺顺当当地"接待"了付涂财一行人。

付涂财就被陈刚请去做了座上宾，而另外的十二个人则被关在一间二十来平方的屋里。倒是一日三餐，吃的是陈饭加萝卜和老莲花白叶子，连半点油腥也没有，也没有什辣椒和盐巴味道。就这样把老人们封锁在驻京办的屋子里，老人们只有在上厕所时才能门，还得有人带着，监视着。老人们不堪如此清贫过着，连拉屎拉尿都成了问题。由于有肉腥味，老人们的身体每况愈下，就都要求见驻京办领导和付涂财。

其实，陈刚和付涂财每天在外面花天酒地，不一乐乎。当年，陈刚在土地镇当派出所长，付涂财在镇上当信用社当过一段时间的信贷员，俩人就是打得火热的。实在拗不情面，陈刚出面了，他说："父老乡亲们，你们要识大体顾大局，不要一叶障目，看不到

候。现在是□□时期，不要走群访这条路，要不看在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份上，我们立把你们送公安局法办。"老人们都默不作声，有人认得陈刚，就说："陈所长，我们是合上访啊！"陈刚怒斥道："你们是非法上访，最多上访不超过三个人，你们纠结十多个人至于付涂财吗，犯了组织罪，我们要没收他所带的资金，对他实施监督管理。"继而又说"我看你们都是老人，不加惩处，明天就送你们回去。在家里好好的听说听教，不要听传言！”

他们的钱被驻京办没收了，老人们没有到国家上访局，也没有见到付涂财所说的中委和□□人，就只见了驻京办的簸箕那么大的天！次日，陈刚待大家吃了早饭后，集中起来训话："新源县的老人们，你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好人，不要被坏人怂恿。我们要厉打击恶意上访，我们把你们拦了下来，不让你们离政府政策越来越远，走到犯罪的边沿，你们都是老人了，还是回去抱孙子去吧。今天把你们送回去，就不要来北京上访了。"陈刚说完，就过来五个警察，把老人们推搡着上了车，老人们连大气都不敢出，随他们怒骂和摆布。中巴车沿着高速公路在狂奔，人们都面无表情，一点声音都没有。这时，有两个老人想说话，迎面就受到警察们的斥责："不准交头接耳，要不然就绑起来，你们不好好在家里着，出来惹是生非，北京上访，真是吃饱了撑的！"每个人一天只能喝一瓶矿泉水，拉撒尿要等到集体行动。吃饭时，订盒饭，人们都不敢开腔，怕招来横祸。沉默，孤寂，丧，伴着这群不幸的上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