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刚才你替我挡那一下,让你不要进去了,不听。”
他看见几人,立刻扶住墙角剧烈呕吐起来。没有回应槿柔的话,呕了一阵刚平息,站稳了,又弯下腰呕吐起来。
“这也太.............。”他由弓起了身子。
“好了,这事我们处理不了,只能让司老进来处理。”
冥同拿出手机后发现一点信号对没有,只能将手机收起来。拿起一道符在杨在空中后,几人静静地等着,彼此将伤口处理了一下,槿柔将随身的小包拿出来正想帮几人包扎一下时,钧墨自己已经把不怎么明显的伤口处理好了,纱布已经缠上了。
“钧墨你准备的东西倒是齐。”
“师父看见了,他会生气的。”钧墨自顾自地说着,也没有理会其他听没有。
“你小子……就运气好点,别再有这样想法。”
冥同拍了拍钧墨的肩膀,随即又加了些力道,重重按了一下。他目光扫过钧墨那缠得一丝不苟的纱布,摇了摇头。
“司老当年,这种伤连油皮都算不上。谁敢矫情一声,他直接把人拍进重症室躺三天,美其名曰:“既然娇气,就去最严重的地方养着”。真想当司老的徒弟,你最好收起这等想法。”
冥同的声音里带着点无可奈何的笑意,又掺着一丝对过往的怀念。钧墨沉默着,垂眼看了看自己手臂上整齐的纱布,木木地回答着。
“嗯,冥叔。”
一道光划开空气里的沉闷的气氛,白色的身影已到门前立住。司属折看向门里,手指在空中点一下,一道透明的屏障一他的手指指腹处荡漾开来,将一道符扔进去,这才看清里面的景象。
槿柔脸色一白,下意识地捂住了口鼻。林见秋刚缓过劲,此刻又感到一阵眩晕。冥同立刻上前一步,双手结印,一股沉稳厚重的青色光芒自他脚下扩散,试图稳固众人的心神,抵御那无孔不入的精神攻击。
“啧,‘血肉沃土,恶华滋生’……果然是这种邪门的玩意儿。”
司属折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想着这玩意好像是自己写的,这东西还是初生的样子,想到后期……脸色更冷了。其他在场的人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有一种冰冷的了然。
钧墨快步上前站在司属折侧后方,他盯着里面的场景,看了看师父挺拔却孤峭的背影,他想起冥同刚才的话,抬起了自己的受伤的胳膊,嘴唇抿得更紧。
司属折没有回头,却仿佛洞悉了一切。
“冥同,带他们清理其他影子,钧墨留下封闭这里。发现相同房间勿动,此物被暂时压制,应还有四处,去吧。”
“是,司老!”
几人领命,身影迅速掠入建筑深沉的阴影之中。门前只余下两人。司属折未回头,只向后略一招手,钧墨便已无声地踏前半步,立于他身侧。当司属折转头看去时,才发觉这少年已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目光需微抬方能相接。
“一墨,跟着我,我只教一次。”
司属折用指腹轻点着那清透的屏幕,进入其中司属折不再多言,面向里面像破碎的玻璃器皿浸泡在早已发黑粘稠的血浆里,扭曲的金属支架上缠绕着不知是动物还是什么的筋肉组织,它们被一种妖异的、色泽艳丽的藤蔓紧紧包裹、勒入,几乎融为一体。
藤蔓上盛开的花朵硕大无比,花瓣肥厚,颜色是那种饱吸了养分后的、不正常的猩红与魅紫,散发出甜腻到令人头晕的腐香。
“强行催化异能,失败者的血肉和逸散的能量,成了这些植物的最佳温床。它们现在……恐怕有点挑食了。”
话音刚落,门内那一片狼藉之中,几根最为粗壮的藤蔓似乎感应到了鲜活生命的气息,猛地如毒蛇般昂起头,带着粘稠的液体和碎肉,闪电般朝门口激射而来!
“退后!”
两人辗转腾挪着避开,身前空气骤然扭曲,一道无形的空间壁垒瞬间成型。藤蔓狠狠撞在壁垒上,发出沉闷的“砰砰”声,汁液四溅,那壁垒却纹丝不动。
更多的藤蔓从黑暗深处涌出,它们不再直接冲击,而是如同有智慧般,沿着墙壁、天花板飞速蔓延,试图从四面八方将两人包裹。
藤蔓上那些艳丽的花朵齐齐转向众人,花蕊深处竟闪烁着类似眼睛的幽光,甜腻的香气变得更加浓烈。
“一墨,手给我,将你的异能慢慢的移到手掌,扣住我的手腕。”
司属折牵引着钧墨的手,另一只手在空中有规律地翻转着,之后一个黑色的球体在房间中摊开,范围内的藤蔓、花朵、残骸、甚至一部分水泥地面和墙壁,别黑物质接触后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留下一个崭新地,水泥毛坯房。
“看懂了多少?”
“……精准,控制。不是撕裂,是……剥离……还有空间吞噬。”
司属折仔细听着钧墨的陈述,眼帘不时垂下,深沉地探究着——当他的力量短暂流经少年那被空间法则经过他经脉时,所触碰到的那片迥异的生命景观与法则烙印。
“还不算太笨,空间系不是只有蛮力,处理后面几个够你应付了,走吧。”
司属折前面走着,没有注意到此时身后的钧墨的金色的竖瞳里印着刚刚司属折施术的样子。他立于风间,雪色长发如流云般飞舞。
唯有一点秾艳的红,缀于他耳际,随着他的动作划出璀璨光弧,像暗夜中独燃的火焰。而承载着这一切的,是一张妖异到近乎神性的脸,五官精雕细琢,美得极具攻击性,仿佛远古神话中,那些以歌声诱人溺亡的海妖。
“师父您又骗我。”他低声细语地说着。
“嗯?一墨刚没有听懂吗?骗什么?”
“师父,您后面有只蚊子。”他快步上前盯着司属折。
说着就将手往司属折戴着红宝石耳坠的那边伸去,那红色宝石被晃了一下,钧墨的手在耳后停了一下紧紧一捏。就立刻把手收回来了。似乎真的有一只蚊子。
“一只红色的蚊子。”
说着就将手负在身后,一脸笑意,金色的竖瞳亮了亮。此时司属折看着他这突兀的金色竖瞳又想到之前的样子,一步上前,盯着他那竖瞳发现没有白色的绒毛。才放心转身往溟同的方向走去。
“师父,我可以一直维持竖瞳吗?我喜欢他的样子。”
“不行,之前你哪些努力就白费了。”
“好的。听师父的。”
他紧紧地握了一下手,闭了一下眼,再睁开眼睛时已经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两人一起一前一后地快步走着,很快就听见打斗的声音,当两人到时。三人已经结束了战斗。席地而坐,有了之前的经验几人身上没有多少负伤。
见师徒二人抵达,双方仅颔首致意,并无多言。司属折在数步外驻足,钧墨则毫无迟疑,身形一闪便没入那扇诡异的门中。
门内霎时光影爆裂,轰鸣声止息的刹那,景象触目惊心——狭小的空间如同盛满墨汁的容器猛然炸裂,污秽浸染每一寸角落。
紧随其后的,是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奔涌而出。刚结束战斗的三人立刻屏息散开
“下一个,下一个。”
逃命一样跑开。
“师父,再教一次,可以吗?”
带着一丝未能圆满完成任务的自责,望向司属折。
攥紧衣袖掩住鼻息,迈步向前的司属折。对比着脑海中的理论与眼前的现实,方法是对的,最终呈现的效果也相去不远。
唯独这弥漫的恶臭与飞溅的汁液,成了空间操控中不够完美的证明。想着自己也多次练习,还是软下心来。
“嗯。”
“师父,那快走。”
钧墨紧握着司属折的手腕,几乎是拽着他快步前行。前方景象豁然展现,正是冥同、林见秋与槿柔三人正与一团难以名状的怪物缠斗。
那已不能称之为影子,更像是一滩具有生命的浓稠污秽。它没有固定的形态,不断在雾气与扭曲的暗影间变换,表面浮现出无数痛苦挣扎的人脸轮廓,又倏忽溃散。
它所过之处,连光线都被吞噬,只留下一种冰冷的、令人心智摇荡的污浊感。
更可怖的是,它似乎能吸收攻击的能量,法术的光芒没入其中,如同石沉大海,反而使其翻涌得更加剧烈,并散发出一种灵魂腐烂般的恶臭。
钧墨立刻松开了手,没有丝毫犹豫便纵身加入战局。他指尖空间之力流转,试图将那不断扩散的污秽撕裂、隔绝。
冥同如山岳开路,铁山靠震飞敌;林见秋如流水卸力,擒拿手借势破招;钧墨如鬼魅闪现,手刀精准截击;槿柔如银蛇舞空,掌控全局。四人攻守一体,顷刻间瓦解那黑影优势。
四人缠斗好一会才把门前的清理完。只见钧墨神神采奕奕地要进去门里。
“钧墨,你等一下。”
三人几乎是整齐划一地喊了一嗓子,立刻捂住自己的抠鼻,放弃挣扎地坐在地上。看他们眼神放空、任由尘土沾染衣裤的模样,是实实在在累到极致,彻底认命了。
“师父。”
师徒二人对瘫坐在地的三人视若无睹,径直步入了那扇门内。不过片刻,当他们再度现身时,门外的三人皆是一怔。
槿柔下意识地松开了紧捂口鼻的手,预想中浓烈的恶臭并未出现,空气中只余下战斗后淡淡的尘埃气息。
三人惊疑不定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探头朝门内望去——只见里面空空荡荡,只剩下四周灰扑扑的水泥毛坯墙面,干净得仿佛方才那场恶战从未发生。
几人面面相觑,似乎明白了什么。
几人休息片刻,最后一个目标司属折全程未曾出手,仿佛一尊定海神针,只以目光镇住场域。
而钧墨的表现则堪称惊艳——他独立处理门内残局的手法与结果,竟与司属折先前所为形成了完美的镜像,干净利落,不留后患。
这场原本预计惨烈的清剿,最终以一种超乎想象的顺利告终,四人都已经筋疲力尽的坐在地上。
“好好休息一会。”
司属折这一声立刻抽干了当场所有人的精力,一阵的沉默。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劫难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