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光渐亮,严添花醒时,看见池望月趴在他的被子边,而柏寒心坐在椅子上扶着下巴一下又一下打着顿。
他回忆一下发生过的事,似乎……断片了。记忆从不同角度来袭,散落的画面堆积在一起,总是若有若无地相组合在一块。
若是不合理的情节,大脑会自动加工成合理的画面。
严添花觉察到事向着其他方向发展,脑子伴随着思考而陷入了短暂的闭环,一刹那间,他果断选择闭目养神,把憔悴到易碎的精神先养好再说。他身边趴着的池望月似乎有所感应,满脸透露起床气,但看见床上躺着的严添花,刻意收敛自己的脾气。
池望月例行向周围环视一圈,一眼看中了打盹一切一切的柏寒心,他起身,给她披上了一个衣服,见她没有要醒来的趋势,池望月再次回到严添花的床边,他一醒来,便不再想要睡,反而升起了几分玩弄的心思。
他本就在床边守着,离他的身边很近,严大师兄弟脸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他面前,池望月用手指戳了一次又一次的,跟闹着玩的孩童。
作为清醒者装睡的严添花:“……”
他没有说责怪的话,全力装作还在昏迷不醒的样子。脸上全是自然,妥妥一名演技派选手。
池望月守着,严添花安心。身边不仅他们在,还有另些人。时间早,加上身心疲惫,严添花从自然的装到睡着,用了不久时间。而池望月本着他不睡,叨扰一下胡黎,也无他的。
“胡黎,在吗?胡黎胡黎胡黎?!!”
过了一会儿,胡黎幽幽地回道:“我在。”
“怎么了?”胡黎切回正题。
池望月问道“陪我聊天。”
“…………”
他说完后,胡黎自动挂线。
行动表示态度,速度展现个人风范,胡黎“坚决地表明:我拒绝!绝不会成为某池的陪聊工具。”
某池“你确定?”
空气陷入沉默,且没有任何回应,如同石落大海般无声又无息。
池望月喃喃道“胡黎,我把你当兄弟,你竟然抛我于一人中,不道义!”
他说完后,深呼吸一下,起身,由于做的太久,腿有些酸,猛地一用力,腿顿时受力不平衡,要倾倒而下。好在底盘稳重,没有倒下。池望月嘶了一声,继续向外边的景观走去。
渐近白日里,一轮小圈的月亮高挂于渐明的天。
如玉盆,如张缩小版大饼,如精修装饰过的小镜子般。
月在反射太阳光照的同时,也会照耀每一个仰望着人。而星星陪着月亮,守着星星的人也伴随着月亮。
而池望月伴着光,看着日升月起和植物摇曳,便不在那么不无趣了。
外面寒,有风。他进屋,寻着轨迹,预备找到一个披风来暖和身子。
于是,试衣间里多了一位客人,他兜兜转转找到了一个紫色的披风。回到严大师兄的床角边,枕着入眠。
他做着梦,梦醒了,他也就醒了。
严添花再次醒来,池望月已经睡下了,不过,不沉。他视线从池望月身上扫过,看向柏寒心。
缺见柏寒心站起来故作思考道“厄,严师兄,醒了?”
不久前,柏寒心迷糊中被自己癫醒。醒后,经历了几分钟的迷蒙期,随后,立即整理衣服,装饰自己,试图留下一个高大而又规范的师妹形象。紧接着,眼前的严添花醒了,池望月披着披风,敞着睡,视线捕风捉影到这点,她未开口,严添花目光汇集到她身上。
那一瞬,如被聚光灯聚焦。
柏寒心瞬间打起精神气。她装作爽快地道“师兄,这是怎一回事?”
严添花回“现在记忆有些错乱,我并未知全貌,只能看到些片段内容。”
柏寒心“哈哈,严师兄。没事,很正常,日后应会逐渐想起来。师妹想问一件事,近日,师兄是否看见了许齐师妹?”
严添花看人入木三分,不冷不淡道“未曾。”
“好!那师妹先行告退一步,不过,若是严师兄身体不适,可来找我继续根治。”
说完,就溜。柏寒心一步并做三步,在门口处,回头一望,看向池望月,眼神里零分不舍,壮若下意识回头。
但,柏寒心隐约泛起几分往日的情形,深吸一口气,留下了一声嘹亮的喊声“严师兄,记得帮我给池望月留一句话——我现在回家住了,竹里馆空了。但此时之情,日后池兄弟若是有难处,我定会鼎力相助!”
池望月于朦胧中,被吵醒。听着如此深明大义的话,他简单道“知道了。”
柏寒心“……你什么时候醒的?”
就在那句“严师兄——”
他又补充了一句“你好像喇叭。”
柏寒心甩门而走,脾气罕见的大。池望月刚打个懒腰,门又快速的被踢开,柏寒心道“池望月,你好像个猪。”又迅速的“啪”一声关上。
严添花跟池望月面面相视,池望月在柏寒心那声“池望月,你好像猪”中,装作不在意样子,“师兄,怎样?”
严添花似乎领会他意思,回道“尚可。”
意思为——我没事,不用担心。
池望月心里的大石头随着而坠下。“那师兄,我跟谢措师兄在一块儿的这期间,是否有其他怪异的事发生?”他好奇归好奇,但这事属实奇怪,他明明跟谢措聊的不是太久,转眼功夫,严添花躺板板了,他当时心都同一频率的停下来。
严添花淡然说道“我不记得,但日后会有转机,现在只能故作放弃。”
线索断了,但并非全无痕迹。
他本意是凑时机而上,但更重要是蓄精养神,把握好利益最大化才是根本目的所在。
于此时,顾烁星本想着回洞府,路上,他兜兜转转绕梁子,还遇上个同行的小伙,是个少爷,他名为曲明哲,明哲刚遇见他,眼睛就盯着他,他顿时不好意思起,但又不好故作骄态。
曲明哲很矛盾,欲言又止很多次,但沉默本身一词对于阳光开朗大男孩顾烁星言,相比震耳欲聋。既然,他不擅于表达,顾烁星直接替他说。
“你好啊,我们是否在哪见过?”
顾烁星套用万年不变华锦油公式。
曲明哲一顿,他眼神打量着,声音蒙蒙着道“我是曲明哲,不久前刚见过面的!”
顾烁星漫烂道“明哲,你是曲家大少?”迟钝感 遇见太多 负担有点重 身心疲惫 未曾仔细打量过曲少爷的尊容的顾烁星一时感觉自己说错了话。
“可恶的亖嘴。”他试图去缓和关系,但一时间空气又陷入了新的沉默。
“没关系的。”曲明哲贴心道。
既然,当事人明确表示他不在意,顾烁星仍觉得有些难以言表。不过,他身上确实有个能哄人开心的小玩意。是——一把弹弓,手工制作,纯天然无污染。
顾烁星切切的把东西送给曲明哲时,明哲“谢谢,我很喜欢。”
“嗯,喜欢就好。”
……
“你来这里,做甚?”顾烁星问。
“我来这里,找你。其实,我很想和你做朋友。”曲明哲一字一字认真道。
顾烁星重复一词“朋友?”
曲明哲罕见态度认真“对,做朋友,可以吗?”
顾烁星被曲明哲的精神所打动,他弓着腰笑着,“你这样子来,只是为了和我做朋友,委屈你了,小少爷。”
“但,我允许了,你是个很好的人,我呢,恰好又多一点广泛交友的心,我想,我们会很好在一起的。”
曲明哲点头“嗯。”
类似这样肉麻的话,顾烁星向来是说的很少,但眼前的这小少爷,很专门受用。
从他路上心情都跟朵花来看,确实是值得取悦。
顾烁星“……跟不上时代了。”
洞府的路,没多久到了。
顾烁星好久未曾回来,一回来就听见眼前的小少爷念出了一股早起万人雷的名字“顾你大爷的专属小焦房”。骄错写成焦,顾烁星时间一长,懒得动笔该,就演变成面前的样子。
顾烁星眼见小少爷念的挺自在,便不做多叨扰。
他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喜欢随便的人。
他们进去后,曲明哲被请到座椅上。顾烁星给你倒茶,他道“不用。”
“我自己来。”
“行。”
两人开漫游者模式,一人记忆老化,一人新人刚来驾到,花了不少时间去整理。
柏寒心要回家,她经过这次大比,成功找回了家的方向。柏寒心于是开学地回家去了。
丹心峰里,她的房子里,一位身着青色衣裳的女子,白甜。
“你为什么在这里?”柏寒心以为开门方式错误,重新开开关关好几次,在不得不面对这件事实后,她幽幽道“你干嘛?”
白甜一股矜持地道“我来找你。”
柏寒心幽幽地道“你吃错药了?”
白甜道“你吃火星子了,别火气太大了。”
柏寒心直接说“我们素不相识,除了你跟我讨论炼丹,算是初次见面,但还是不熟,你来找我,准没好事!”
白甜理解的点头,但声音不温不火地说道“我们不熟,但我查了一下你的资料,现在我了解你的一切,我熟悉你就行。”
柏寒心“…另类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