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瑜在白景庭旁边小声训斥:“你怎么回事!怎么那么没礼貌!”
“客人不上桌,你还先上桌!穿个睡衣你就下来了!你要我面子往哪里搁!”
白景庭一手托腮,唇角噙着一摸漫不经心的笑意,眼神却像浸了蜜的针,精准地刺向白景瑜:“姐姐,你们不是情侣吗?他那么爱你,怎么会因为这样的小事,就跟你置气呢?”
白景瑜一顿,审视着白敬亭带着笑意的眼,总觉得那看似的漫不经心,带着那么点挑衅。
白景庭身子前倾,伸手替白景瑜整理了衣领,动作亲昵的像情人:“姐姐,难道你没有自信,姐夫爱你?”
“自信一点。”
说完他退开身子,就这么盯着白景瑜笑。
白景瑜努力想从中看出端倪和含义,可惜,不得其法。
李姨从厨房里出来,端着一盘烤鸭,看到子弟二人对视着,气氛怪怪的。
她叹口气,自从四年前,白景瑜强行把白景庭送出国,他们姐弟二人就早有芥蒂,看来,景庭心里还是没有放下对景瑜的恨。
看来,以后这家里的日子,不会太平。
她故意把盘子放到桌面上,发出响声,打断二人的对峙。
李姨笑说:“好了,都干坐着干什么,吃饭,吃饭。”
二人这才停止了对视,相继落座。
这个时候,李烬白才过来落座。
白景庭没有等他们先动筷,自己拿着碗,吃了起来。
无视白景瑜对他的眼神警告,更无视,李烬白看到他脸那一刻,不注意,根本不会察觉到的震惊。
他的手,在拿筷子时,视线从白景庭身上掠过,手在空中悬停一秒,而后若无其事的继续拿筷子。
白景瑜捕捉的到了,轻咬筷子,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一直上移到他镜面后的,冷淡的眉眼。
怎么这么淡定!?要么是心理素质过高,要么就是不要脸了。
白景瑜吃饭间隙,介绍:“烬白,这是我弟弟,白景庭。”
李烬白抬眼,看到白景庭朝他露出一个笑。
这笑容,未免太过浪荡轻浮,他点头示意:“你好。”声线跟他人一样冷淡,仿佛能把人冻死。
白景庭挑眉,低头笑笑:“姐夫好。”
怎么总感觉那么不正经,让人不爽。
李烬白不是没有认出他,是昨晚偷看他和吴凌吵架的人。
只是这人,为什么没有拆穿他?
虽然他不在乎昨晚的事,是不是被拆穿,但他更见意,这人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什么不为了姐姐拆穿他是个同性恋的事实?
李烬白淡淡“嗯”了一声,自顾自吃起来。
白景瑜也不明白,这个弟弟今天是怎么了,总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真让人火大。
餐桌上只有吃饭的咀嚼声,安静了几分钟。
白景庭突然说:“姐夫,你和我姐,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呢?”
李烬白:“一切,听你姐姐的意愿。”
白景瑜斜睨他一眼,显然是怪他多管闲事:“现在工作忙,不急。”
白景庭笑说,似是漫不经心:“那姐姐可得抓紧了,以免人家变心。”
白景瑜睨他一眼,李烬白镜片后的眼睛,盯着他,毫无温度。
白景庭舔舔唇瓣,回视过去,挑衅意味,毫不掩饰:“姐夫,做人要一心一意,别干对不起别人的事,你说对吗?”
李烬白淡漠的收回视线,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哼,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而已。
只是······使坏的样子,还是别有一番风味,充分印证什么叫做笨蛋美人。
白景庭以为成功把李烬白的心弄乱了,殊不知,人家根本就是合约情侣,两人只是演戏而已,他乘胜追击:“你知道吗,现在同性恋人群,是世界上最最乱的群体了,也最容易变心。”
“现在的人啊,忠贞观念,非常的低呢。”
李烬白抬起长睫,扫他一眼。
接下来,就要说他是个同性恋了吗?
这个时候,应该不适合自己在场了。
白景瑜放下碗筷,拍了一下桌子:“白景庭!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
白景庭纤细的手指,抚摸着自己的脸蛋,脸上是玩味的笑意:“没什么啊,哦,我只是想告诉姐夫,其实我是个同性恋,哦~还有,”他的尾音拖得老长,像吐幸子的毒蛇,又像某种魔鬼的魅惑,带着那么点勾人:“像姐夫这样的人,很受我们这个群体欢迎哦。”
白景瑜冷笑。
李烬白审视着他,他薄唇微勾,倒是有那么几分迷人小妖精的模样。
可惜,行为实在愚蠢。
他对白景瑜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白景瑜连忙起身:“我送你。”
白景庭眼神微眯,看着二人,走向门口的背影,这两个人怎么回事?他难道暗示得还不够明显吗?
姐姐不知道跟那李烬白聊了什么,回来了。
白景庭心安理得的吃着饭。
白景瑜显然是按耐住自己的脾气,问:“你刚才说那些话 是什么意思!?”
白景庭:“这还用问?我昨晚看见他跟一个男人纠缠不清,他是同性恋!你怎么那么没眼光,担心成为同妻。”
白景瑜瞳孔微缩,总算明白今天这小子反常的原因。
她知道啊,所以他才选的李烬白。
此事,又不能跟弟弟这个缺心眼说:“你看错了。”
白景庭气笑了:“姐,你就这么相信他?”
白景瑜:“当然,我认识他的时间比你长,而且,你也说不定是把一个和他长得很像的人,认错了呢?”
“可是·······”不等他再说什么,白景瑜转身上楼去了。
刚才送李烬白出门的时候,已经问清楚了原因。她其实挺庆幸,看来弟弟并没有因为四年前阻止她谈恋爱,和她生分。
白景庭这边可炸了锅,都把事实放在了姐姐面前,她居然不信他。
也不知道那个叫李烬白的男人,给姐姐吃了什么**药。
不行,他决定,一定要让姐姐知道真相。
既然空口无凭,他决定,要去找证据,照相录音,这样,姐姐就不会不信了。
他自己独自吃完饭,好好收拾了一番,今天还是要去见一见王玉安。
这一次来见,主要目的,还是想问,当初为什么那么轻易放弃了他和自己的感情。
当初,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是付出了百分百真心的。
被强行送出国的一个月时,在电话里,王玉安还非常坚定不移的说要等他。
突然某天就变了挂,说是不想再等,他很害怕,很孤独,很寂寞,觉得他们这样没意思。
只是,他听得出,王玉安语气里的留恋和不舍。
他们约在了一个咖啡厅见面。
坐在音乐古典的咖啡厅内,望着昔日的恋人,依然美丽,依然动人。
甚至面色红润,以前穿得很普通,现在穿着是名牌,考究的服饰。
看来,现在过得不错。
心中说不出的酸楚,白景庭想从他的眼中看到留恋和不舍,然而,什么都没有。
他心中开始生出不悦,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主动来加他?
那这四年里,一心想着他,想要回国,每个深夜无眠的自己,显得多么的可笑。
王玉安小心翼翼的问:“这四年,你过得可好?”
白景庭自尊心作祟,喝口咖啡,望着玻璃大门外,洋洋洒洒的雪景:“还不错。”
他以为他会难受,然而并没有,王玉安反而松了一口气:“这样就好。”
“我曾听你姐姐说,你在国外四年,好像一直心情不好。”
想不到他们还有联系?
“她说我心情不好!?”他冷笑:“切,谁说的!”
白景瑜告诉王玉安,白景庭在国外,不好好读书,一直玩什么摄影。
她推测,白景庭以前很爱读书,成绩优异,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怨怼她拆散了他们。
这样的自暴自弃,就是一种变相的不满。和她作对。
王玉安也这样认为。他以前认识的白景庭,成绩优异,对于未来有着明显的规划。
他们缠绵后,会窝在小床上,王玉安会倚着他的肩头,眼睛亮亮的:“我以后一定会挣很多很多的钱,让你过上好日子。”
王玉安抽回思绪,淡淡道:“那就好。”
白景庭深吸一口气,给自己猛灌了一口咖啡,然后实在太烫,竟然都吐了出来。
这样的狼狈,让他更加不堪,只胡乱的擦着桌上的污渍。
王玉安察觉到他的不自在,也不便再多说什么了。
他这次来,其实就是受白景瑜的委托,看看白景庭的状态。
他想,他能做什么呢?果然,只是看到他的落魄,不甘。让彼此难堪。
不过,他没有忘记白景瑜电话那头,毫无温度的理智分析:“让他看到你的幸福,这才能让他彻底死心。”
王玉安迟疑片刻,挤出一个笑来:“我看到你过得不错,就放心了。”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我先生还在门口等我。”
他指了指门口。
白景庭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一个30多的老头,站在门外,看着这边,从他冰冷的视线里,看出了敌意。
这个人!这个人是姐姐的合伙人——黄忠国!
王玉安站起来,准备走。
好不容易见一面,饭也不吃,就急急忙忙的走。
为的就是炫耀他现在和他先生有多恩爱吗!?
白景庭愤怒异常,站起来,椅子后滑,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他抓住王玉安:“等等,你怎么会跟我姐姐的合伙人认识!?”
王玉安生怕被黄忠国看到,抽回手,低着头,小声解释:“你姐姐介绍的。”
白景庭痛苦的皱了皱眉:“为什么!?”
王玉安对白景庭有过真心,同时,他家里的负担又做不得假。
认识他时,有目的,真心也不假。
他姐姐给他介绍一个有钱,可以立马帮到他家人的有钱人,他衡量再三,也就答应了。
老实说,黄忠国除了霸道点,对他还不错。
他已经放下了,现在他来,唯一的目的,是看看昔日的恋人,以及让他彻底死心:“你姐姐说得没错,我的确爱钱。”
白景庭眼里有了泪:“我也可以给你,不是吗!?”
“你就这么急吗!?”
这一刻,他意识到,自己还是深爱着他,他再也装不下去了。
在国外的每一个失眠的夜晚,都是想着他,恨着,想着。
王玉安咬咬牙:“可是,我当时母亲生病,我需要钱。”
“你都被你姐姐管着,当时你帮不了我!”
“我当时别无选择。”
“是你姐姐给我介绍了他,我很感激。”
说完这些话,他逃似的走了。
白景庭的眼神太过受伤,他不想再看。也无颜面再看。
雪花下大了,落在白景庭的肩头,久久不化。
他行尸走肉般地走在街上。
前面行人想避开他,也没来得及。
那人被他撞了一下,咒骂了一句:“神经病啊!”
白景庭毫无所觉。
是姐姐,是姐姐给自己的爱人介绍了对象,让他们分手。
很好,很好,他做了一个决定。
姐姐就算知道李烬白可能是同性恋,都不愿意承认,甚至不愿意分手,是吗?
看来很爱了。
他现在好痛,姐姐怎么可以不偿到这种痛呢?
他要让姐姐为她所做过的一切,付出代价——他要勾引李烬白,让他尝尝,被爱人背叛的滋味。
好了,勾引开始[害羞][害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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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