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我耳边呢喃 第2章 第 2 章

真没礼貌。

当着当事人的面问其他人。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刘朝阳解释道：“新同学，前两节课你连睡，不带醒，我搬桌子都没把你吵醒。”

连睡两节课，成绩好到老师不管？他才不相信什么天天睡觉考高分一说。

楚弋看着段牧南拧着眉，感觉这旁边这座火山要喷发了。

果然，下一秒他看见段牧南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你重新找个地方坐。”语气要多冷有多冷。

瞧瞧这说得。

简而言之就是：滚！

声音不大不小，听到的人都往他们这个地方看，小少爷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刚来第一天，就弄得这么不好看。

这种感觉让楚弋很不爽，明明有一瞬间想处好同桌关系的，现在看来，爱谁谁。

小少爷不爽他也会让别人不爽。

楚弋笑着说：“那不行，我就喜欢坐靠窗的位置，要不你把里面位置让给我，你自己找地方坐去。”

周围的人：“……”真勇。

就在众人以为这点“同桌”关系要进一步恶化时，谢娟拿着试卷走进教室。

“总体来说考得还不错，个别同学我会好好关照关照，现在把试卷发下去。”谢娟看着班上某几个同学，转而继续：“假也放完了，心该收回来了。”

其他人哪还有什么心思去凑热闹，换做其他班大大的有这个心思，但是，这是攻关班，除了学习还是学习。

楚弋从桌兜里掏出竞赛题，他才不管这个学校有没有消息，他该怎样还是怎样。余光看见段牧南顶着一张冰块脸靠着墙心里别提多开心了，只要段牧南不爽他就开心。

心情愉快低着头做题。

等旁边那人有动作之后他有余光看过去那人已经低着头做试卷了，收回视线时瞥见桌上那张试卷上用红笔打上的148呆了几秒，随后继续刷题。

成绩还挺好，但脾气很臭！

“同学，这是你的。”

一位发试卷的男生拿着一张试卷放在他桌上，他抬头刚准备说谢谢那人已经转身走了。

算了，他低头看着那张试卷，写着月考卷，就他没来之前考的，简单看了一下继续摆在桌上，毕竟可以留着应付老师。

在他察觉到谢娟第三次往他这看的时候他放弃做自己的事了，抽过那张月考卷跟着一块听，还是要尊重一下老师。

楚弋瞟了一眼他旁边那位，好样的，直接不听，低头做其他题，不过148的分确实也没什么好听的。

临近下课前几分钟，谢娟说：“我们班转来了一位新同学，你们也看到了。”

楚弋坐着接受各种目光，有种看猴一样的错觉。不过谢娟没当着三十个人的面说他是从贵阳转来的，这一点他很庆幸。

“介绍一下你自己。”谢娟说。

楚弋站起身，没打算走上讲台，就站在原位置，“我是楚弋。”

说完就坐下。

“没了？”班上有人问。

“从哪转来的？”又有人问。

楚弋往声源处瞟了一眼，说出来你不炸了吗？

“好了。”谢娟拍了拍手，“你们有差不多两年的时间，可以慢慢相处，慢慢了解。”

说完下课铃声响起，前面有几个人转过头往后面看，楚弋看了一眼，也只是一眼，接着塞上耳机，不去听那些声音，等这两天新鲜感过了就好了。

最后一节课是英语课，英语老师是位女生，楚弋听见有人叫她“佳姐”，她的课上没有一个人敢注意力不集中，课堂效果很好，比谢娟的还要好一点。

他前面那位刘朝阳，以及他旁边那位‘monkey’是重点被保护对象，半节课上完两个人起码被点名了不下三次。

楚弋偷个间隙开了一下小差，接着他就听见一声中气十足的“look at the blackboard！”并配着拍黑板的动作，吓得楚弋一激灵。

上次听到这种声音还是在初中。

他和韩姐对视了一眼，楚弋脑子里有三个字“该我了。”韩佳只是看了他一眼，课讲完后，剩了个五分钟，叫他们自己做题。

楚弋做题有个不好的习惯，他喜欢做几个题看一下窗外，窗外毫不意外也是一棵香樟树，他实在喜欢不起来，他喜欢梧桐。

没一会他旁边那人发出桌子移动的声音，他看过去，那人把桌子往下移了三分之一，这是……

不是，天地良心，他真的在看外面，再说应该没有人自恋到觉得别人在看他吧。

楚弋看了他一眼没话说。

两节课下来两个人除了没说一句话之外也算和平相处。

中午放学的铃声响起，楚弋解完最后一步寻思等人少点再出去。

“楚弋，你要出去吃饭吗？”韩文静正准备往外走看着楚弋还坐在桌位上看题。

楚弋没明白：“出去吃？”

韩文静点点头：“对啊，学校没食堂，我们都要出去吃。”

没宿舍就算了，连食堂也没有，最重要的是没人告诉他！

韩文静看着楚弋没说话还补刀：“你不知道吗？”

楚弋：“……”

“哈哈哈哈哈。”韩文静没憋住笑，对着他说：“走吧，和我一块。”

这个事比较大，小少爷还没缓过来，他就要在外面吃两年的饭菜，他不想天天拉肚子。

楚弋闷闷不乐拿出手机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别念叨！：没人跟我说这个学校没有食堂啊！！！〕

发完收起手机对着韩文静说：“走吧。”

自己一个人去可能会遇到不好吃的店，跟着人去可能不会，再怎么说吃一年了。再者就是一个人吃饭挺孤单的，尤其是像他这种刚转来的更孤单。

他转头看，他那位同桌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可能是在他怀疑人生的时候吧。

韩文静看着他的动作解释道：“今天早上你别生段牧南的气，他性格就是那么冷，他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坐的。”

韩文静想起高一那会两个人坐的时候段牧南直接把桌子搬到过道上坐也不和别人挨着。

楚弋没说话，他也没那么小气，就是十多岁的年纪爱面子。

两个人往教室外面走楚弋想到段牧南那张冰山脸忍不住说：“他应该改名叫段冰块，更符合他的人设。”

好巧不巧“段冰块”刚好出现在他们面前。

楚弋这下是真的生无可恋了。

死嘴，就不能忍住吗？

楚弋对上段牧南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绪，一点起伏都没有。

段牧南像没听到一样又或者根本不在意直接从他们面前走过。

楚弋看着段牧南的背影：“他一直都这样吗？”

“什么？”韩文静说。

楚弋摇摇头：“没事，走吧。”

楚弋站在校门口看着门口路上那几家店被红白色校服淹没是做何感想。感觉在逛一个大型小吃摊。

看着粉、面、汤圆，他果断放弃。

汤圆？他好像看见段牧南往那家卖汤圆的店里走进去。

“想吃什么？”韩文静问。

“吃饭。”楚弋没有什么要求，但是一定要有米饭，没有米饭就不叫吃饭。

“那我们去吃木桶饭。”

“行。”

县一中依着沿河而建，沿河穿过一中，在河上架了个桥梁。校门口一条直直的路连接各个地方，那直路又分出许多支路通往各个小巷，他和韩文静去吃的那家木桶饭就在离学校最近的一个巷子口。再往旁边走又是各种店，韩文静和他说到晚上这条路会很热闹，吃烧烤喝啤酒的都在这。

木桶饭那家人还挺多的，点好餐后他们找了个门边的位置坐。

韩文静性格外向，刚坐着楚弋就听见她说班上的一些八卦，以及高二级的八卦。

“你不会是‘小道消息家’吧？”楚弋说。

什么学校哪个老师和哪个老子偷偷谈恋爱，班上哪个同学和其他班同学走得近……

“此言差矣，这些都是有迹可循的。”韩文静说。

楚弋笑了一下，正准备说话，就听见韩文静看着他后面说：“你来买饭吗？”

楚弋转头过去，看见一张帅脸，是他那位斜后桌，帅是真的帅，话也是真的少。

那位后桌说：“嗯。”

“今天很忙吗？”

“还行。”

楚弋看着这两个人的对话，看来关系还行，简单对话还是可以进行的。

过了两分钟楚弋他们点的饭好了，段牧南也去前台拿打包好的饭菜。

“他怎么这么快就好了？”楚弋问。

“打电话订的，就是为了防止人多。”韩文静解释。

“慢走。”韩文静说。

“嗯。”

楚弋抬头看了一眼，正好和段牧南对视上，不过没有说一句话，段牧南收回目光往外面走去。

“刚开始他就这样，过段时间熟了就好了。”韩文静说。

楚弋点了个头。

吃完饭后，他和韩文静去到一家卖酸奶的店里一人买了一瓶酸奶，出来时楚弋往汤圆店那瞟了一眼。

还有人进去吃东西，生意挺好的。

从校门口到他们教学楼是一条直直的路线，也只有这一条路，但是路上要走一段台阶才正式进入教学楼区域。

“走了这么久的路还爬五楼中午吃那点饭都要消化了。”楚弋微喘着说。

韩文静也好不到哪里去，拿着桌上的水杯喝水：“高一的时候我们在那边的逸夫楼，现在这个教学楼是新建的，我们高二才搬过来，而五楼就是给文理科攻关班以及科任老师单独配的，其他班在下面。”

原来如此，怪不得楼上楼下会形成两个截然不同的地方。

“而且就我们教室旁边的两间空教室，那是拿来给我们加练的。”刘朝阳转过身说。

“好像是从这个月月考过了之后开始吧，不是很清楚。”韩文静接着说。

刘朝阳听到这个就烦：“还加练，都快把我练成傻逼了，一天除了学习还是学习，中午连出租屋都不回了，去tmd高考。”

“出租屋？”楚弋说。

刘朝阳点头：“班上很多人都是自己租房子住，就在学校旁边那条街，离学校近，价格也没那么贵。”

韩文静说：“等以后有机会带你去我们租房子那玩。”

楚弋点头说好，没拒绝，也不会拒绝。

这个话题过之后楚弋听着这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整个学校除了没骂国旗之外都被骂了个遍。

没一会说话声停止，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将教室切割成明暗两半。大部分同学还没回来，教室里只有零星几个学生在埋头补眠或做题，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饱食后的慵懒与安静。

楚弋抬头扭了扭脖子，从书包里拿出U型枕，拿着手机往隔壁空教室走，将几张凳子拼在一起，躺在上面，戴着耳机听歌。

除了硬点之外也还能接受，比趴在桌子上好点，没过一会，他认命的走回教室。

中午觉在半梦半醒间过去，楚弋眉间是消散不去的烦躁，以至于剩下的时间是浑浑噩噩中度过。

到晚上回家的时候还是依旧烦。

“喂。”

楚弋晚自习下后整理了今天下午没怎么听的课，准备带回家晚上补回来，往校外走的时候接到楚汝国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楚汝国听着自家儿子的声音纳闷：“怎么了，有人欺负我们家小少爷？”

楚弋叹了口气：“楚同志，你儿子未来要趴两年的桌子，要吃两年外面的饭。”

楚汝国沉默了一会，像是在找解决办法，接着他说：“要不你转回贵阳？”

楚弋：“……”

“算了，别折腾你儿子了，你还是看看什么时候和张教授商量一下给我租个房子吧，早上从贵阳来，晚上回贵阳时间长了好累，占用我一部分睡觉时间了。”楚弋说。

楚汝国哄自己儿子还是有一套的：“好的，我和张教授会为小少爷解决一切不顺心的事。”

楚弋没搭腔，看了眼手机说：“林叔叔到了，一个多小时后见吧。”

说完没等楚汝国说话就把电话挂了。

校门口只剩那些买东西的人，攻关班的晚自习要比其他班延迟半个小时，再加上他还在教室逗留了几分钟，现在下来校外没什么人，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都叫你早点回去，现在都快十点半了。”

“想着你快下晚自习了就等你一起。”

这声音有点熟悉，像他斜后桌。

“啪。”

他看见他的斜后桌和一位老人家站在一家店门口，店里像是刚关灯，段牧南站在黑白交接的光影里，道路上的灯光只能打在他的裤腿上，他看不清段牧南是什么表情。

“小南，这是你同学吗？”

楚弋听见那位老人家说。

段牧南没说话，而楚弋在思考这位应该叫奶奶还是外婆。

下一秒他挂着笑：“奶奶好，我是段牧南的同桌。”

小少爷装乖有一套，尤其在长辈面前。

“好好好。”王芳挂着慈祥的笑，为自家孙子有同桌感到开心。

“小弋！”

声音从马路边响起。

楚弋朝马路那个方向挥挥手，转头对王芳说：“奶奶再见，我先回家了。”

等到回应后他抬脚往路边走。

“小南，刚才那个……”王芳看着钻进车的楚弋。

“不熟。”

王芳微微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坐在车上的楚弋看见段牧南已经走到路灯下，这下他可以看清段牧南什么表情了，隔着十米距离他都能感受到段牧南情绪上带着烦躁，刚才那语气里隐约还有点别的，是什么，无奈？担心？

段牧南像是感觉到什么，朝着那辆车看过去，和楚弋对上眼。

楚弋惊了一下，段牧南还是那个表情，随后只能看见段牧南越来越远的身影。

他躺在后座上，窗外光影交替，模糊间他想起段牧南中午和下午不会是在那家“熊汤圆”吃饭吧，想来也是，那应该是他奶奶。

下一秒又清醒，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和段牧南又不是朋友，随后被困意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