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虎城。
一位青衣少年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看了看四周。
这里是一座规模庞大的府邸,街道宽敞,建筑宏伟,四周都挂着一颗颗红灯笼。
来不及欣赏,青衣少年急匆匆走进府邸。
府中侍卫见他匆匆忙忙,也不敢拦阻,任由他进去。
“启禀副城主,那位客人不见了。”他快步来到玄武身边,恭敬地说道。
“哦?”玄武眉头微挑,看向青衣少年。
“派人去追。”玄武沉思一阵,吩咐侍卫道,“务必将他找到,带到府里来。”
“属下遵命!”青衣少年领命离去。
玄武又拿起笔继续写字。
一炷香的功夫,青衣少年又急匆匆跑了回来。
“怎么?他人呢?”玄武放下毛笔,抬头看着青衣少年。
青衣少年擦了把汗水,说道:“看守的人说,那位客人已经走了。”
“什么?”玄武霍地站起身,瞪大了双眸,“你竟然将他放走了!?”
他一巴掌拍在身前的矮几上,吓得旁边的茶杯都抖动起来,滚烫的茶水溅了出来,落在桌案上,冒着热气。
“属下该死!”青衣少年跪倒在地,低下头不敢看他。
“不过,他应该是负伤而逃。”青衣少年又抬头偷偷打量他,见玄武面色阴沉,心头不由一颤。
“他是怎么逃走的?”玄武盯着青衣少年,冷声问道。
青衣少年不敢隐瞒,老老实实将他了解到的情况说了出来。
玄武听罢,脸色稍缓。
赵启平是从南荒而来,从他进城的那一刻就被注意到了。
他腰间的玉佩乃是百年前南荒皇族所拥有的,现在却在那赵启平身上,玄武心中暗自思忖:“这南荒皇族的玉佩怎会出现在他身上?难道他与那早已没落的南荒皇族有什么关联?”
青衣少年仍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此时,一名谋士匆匆赶来,向玄武拱手行礼道:“副城主,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那人能在重重看守之下负伤而逃,足见其身手不凡。”
“且他身携南荒皇族玉佩,背后或许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玄武微微点头,沉声道:“速速派人追查他的下落,同时调查清楚这玉佩的来历。”
谋士应声道:“属下这就去办。”
说罢,转身离去。
玄武在屋内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
而另一边,逃出玄虎城的赵启平,在山林中艰难前行。他身上的伤口因奔波而重新裂开,鲜血染红了衣衫。
他深知,玄虎城的人不会轻易放过他,而他必须在被追上之前,找到一个安全的藏身之所,尽快逃回燕归城。
赵启平强忍着伤痛,拖着沉重的步伐在山林中艰难地前行着。每走一步,身上的伤口就像被无数把利刃重新切割一般,鲜血不断地渗出,染红了他的衣衫。
尽管如此,他的眼神依然坚定无比,透露出一股不屈的意志。
夜色如墨,浓稠地笼罩着这片山林,四周不时传来阴森的野兽嘶吼声,令人毛骨悚然。然而,此刻的赵启平已无暇顾及这些,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逃离玄虎城士兵的追捕。
他没想到玄虎城根本就没有城主,那副城主竟对他别有所图。
若不是他常年带兵打仗,警惕敏锐,早就被迷晕带走了。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条波涛汹涌、水流湍急的河流,河水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粼粼波光,仿佛一条凶猛的巨龙横亘在他面前。
望着这湍急的河水,他心中略微迟疑了一下。
身经百战的赵启平深知,如果不冒险过河,很快就会被玄虎城的追兵追上。
心一横,他咬紧牙关,毅然决然地跳进了河中。
冰凉的河水瞬间侵袭着他的身体,伤口疼痛万分,仿佛无数只毒虫在啃噬着他的神经,疼痛让他几乎昏厥过去。
但赵启平凭借着顽强的毅力,拼命地挥动着双臂,艰难地在河水中游动着。
好不容易游到对岸,赵启平已精疲力竭,整个人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还未来得及缓过神来,远处便传来了阵阵清晰的马蹄声和呼喊声,那是玄虎城的追兵。赵启平心头猛地一紧,恐惧瞬间涌上心头,但他很快就强压下内心的恐惧,挣扎着站起身来。
他继续向山林深处拼命逃去,脚下的枯枝败叶被他踩得嘎吱作响。不知跑了多久,他的体力几乎耗尽。就在他感到绝望之时,前方出现了一个隐秘的山洞。
山洞周围被茂密的草丛和灌木丛所遮掩,如果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
赵启平小心翼翼地拨开草丛,走进山洞。
洞内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
玄虎城的追兵在附近仔细地搜寻了一番,马蹄声在山洞外此起彼伏。“仔细找,他一定就在这附近!”追兵们的呼喊声在山林中回荡。
赵启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幸运的是,追兵们最终没有发现他的踪迹,带着不甘暂时离开了。
他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放松了一些,他靠在石壁上,大口地喘着气。
身体的疼痛和极度的疲惫让他几乎无法思考,但他明白,只有尽快回到燕归城,才能彻底摆脱这场可怕的危机。
“嘶嘶嘶~”
一条通体雪白的小蛇不知道从哪儿爬出来,正吐着蛇信子,紧紧的盯着赵启平。
是小白。
赵启平脸色一松,朝小白招招手。
小白迅速爬到了赵启平的身边,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臂。赵启平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袋,拿出一颗丹药喂给了小白。
“多亏有你陪着我。”赵启平轻轻抚摸着小白的头。
小白似乎听懂了他的话,蛇信子吞吐得更快了。
“你带着这个回燕归城,交给那个姑娘。”赵启平摸了摸小白,把小布袋子挂到小蛇头上。
突如其来的重量一下子把小白蛇压得爬了下去,挣扎了好半晌,才又适应过来。
“那位姑娘你上次见过的。”赵启平又补充了一句。
“嘶嘶嘶......”小白点点蛇尾巴,吐着信子,用蛇头蹭了蹭赵启平的胸膛。
“快去吧。”赵启平催促小白蛇,“有人着急用药。”
小白吐了吐蛇信子,似乎有些不舍,但它并没有抗拒,从赵启平身上爬下来,慢慢钻进了一旁的杂乱的树丛里。
而玄虎城内,玄武正焦急地在府中踱步等待着消息。谋士匆匆赶来禀报,依旧是一无所获。
玄武的脸色愈发阴沉得可怕,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他愤怒地一挥衣袖,大声下令:“加大搜索范围,哪怕是翻遍这座城,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我就不信,他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知道公主王子下落的人。
一场紧张激烈的追逐与逃亡,在玄虎城和山林之间愈演愈烈……
没人知道过了多少天。
此时,燕归城的另一边也同样陷入了混乱之中。
凌清妍在府中来回踱步,心急如焚。她已经得知桑瑶在孙府遭遇危险,掉入水中生死未卜,而派出去营救的人手还未传回消息。
“郡主,您先坐下歇息片刻,莫要太过着急,想来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身旁的侍女轻声劝慰。
凌清妍眉头紧锁,根本听不进去,“怎么还没消息?再派人去打探!”
今天若是找不回桑瑶,她就待在孙府不回去了,好歹要孙氏给她一个交代。
她凌清妍的人,他们也敢如此怠慢。
“是,奴婢这就去找,郡主您莫要担忧。”
凌清妍挥了挥手,“快去吧,记住,务必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奴婢遵旨。”
侍女匆忙离开,凌清妍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已经两天了,她怎么能不担忧,她心中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桑瑶这一次凶多吉少了。
荷花宴早已结束,亭中只剩下凌清妍一人,与几名伺候的婢女。
略显清冷。
“孙氏呢!”凌清妍拍了拍桌子,一股怒气直冲脑门。
身旁的婢女战战兢兢地回答:“郡主息怒,孙夫人此刻应该在府中。”
凌清妍冷哼一声:“去把她给我叫来,我倒要问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婢女领命匆匆而去。
不多时,孙氏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脸上带着虚假的笑容:“郡主,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
凌清妍怒目而视:“桑瑶在你府上出了事,你难道不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孙氏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嘴上却说道:“郡主,这可怪不得我,谁能想到那丫头自己乱跑,掉进了水里。”
凌清妍猛地站起身来,指着孙氏的鼻子骂道:“你少在这里推卸责任!若不是你派人追她,她能慌不择路?”
她本来也是刁蛮任性的主儿,没必要憋着忍住。
孙氏脸色一沉:“郡主,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派人追她也是事出有因。”
“什么原因?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凌清妍步步紧逼。
孙氏咬了咬牙:“这……这是府上的私事,不便告知郡主。”
凌清妍怒极反笑:“好啊,你不说,那我就去告诉太守,让他来评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