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阴魂不散 第8章 太妃

居遥这下是真有点儿被吓到了。

什么叫回到栾知凌身边？栾襄这怎么说的好像他居遥和栾知凌有点什么似的？

居遥好想大叫：不是，我和栾知凌都是直男啊！

栾襄刹那间飞至居遥半寸之处，阴冷的气息扑在居遥额头，压得居遥喘不过气来：“陛下，你……咳咳，你又乱用积分！”

下一刻，居遥的下巴被一柄折扇抬起，他被迫对上了栾襄那双探寻的眼——

“朕以为，先生只是因为立场不同才对朕敬而远之。原来你早已对我积怨已久，认为是朕害了你的向雪姑娘。”

居遥刚要抬手拨开折扇，却又被栾襄攥住了手腕！居遥干脆不动了，他忍无可忍地叫道：“误会，误会大了！栾知凌和段向雪成亲多少年了？臣这是下属对上级的尊重啊！”

栾襄没有出声，居遥却越想越气，干脆一股脑将心里话尽数说了出来：“再说，什么叫我‘要到这里来’？栾知凌已经将竹阁赐给了我，我回自己家天经地义！陛下，臣知道你见到死对头心情不好，可也不要总将气撒在臣身上吧！”

“……”

栾襄怎么还是不说话？

竹阁陷入了沉默之中，一时间连风都止了。居遥看着一动不动的栾襄，心中后悔自己方才怎么没有一走了之。

“先生，朕知道是谁往御花园里放蛇的。”

居遥一怔：“……什么？”

“朕刚刚去宫里调查，纯太妃正在自己宫中的佛像前诅咒段向雪去死呢。”

居遥眨了眨眼：“啊？谁？”

趁居遥还没反应过来，栾襄轻轻松开他的手腕，将那柄竹色折扇放在居遥的掌心：“朕没有把气撒在先生身上的意思。这是前些年边疆送来的折扇，天气燥热，朕顺便将它取了回来。是朕误会了先生，也该向先生赔礼道歉才是。”

居遥第一反应是：这里面不会下毒了吧？

不然以栾襄害天害地的性格，居遥说了这样的话，栾襄怎么可能放过他，还给他送东西？

“朕没下毒。”

读心术？！居遥不记得系统商店有这么逆天的东西啊！！！

居遥立马滑跪：“不、不，臣怎么敢？”

栾襄垂下眸偷偷笑了一声，再抬起头时已恢复了以往的神情：“说回正事吧。纯太妃的事，先生不疑心吗？”

纯太妃？

栾襄刚说什么来着。

居遥思索了一下，很快便调整好了状态：“纯太妃，呃，那不是靖明帝的妃子吗？”

通俗而言，纯太妃是栾襄爸爸的妾室。

原著里的纯太妃虽有盛宠，却无子嗣。靖明帝死后专门留了遗旨，破例让纯太妃留在宫中养老，不必与其他无子的嫔妃一样为尼或是殉葬。

可惜的是，在居遥上位后的第二年，纯太妃郁郁而终。

如今结局巨变，居遥没能当上皇帝，纯太妃也还活得好好的。

“纯太妃的确是父皇的妃子，不过朕在位时没怎么见过她。纯太妃竟能想出这样的法子对付段向雪，”栾襄冷笑一声，“实在愚蠢。”

居遥托着下巴思考道：“纯太妃？纯太妃……不对啊，纯太妃都没见过段向雪，怎么可能想害她啊？”

“朕恰好听见了纯太妃婢女的讨论，她们言辞间说什么‘太妃苦恋皇上已久’？”

哦？

居遥恍然大悟，这下就说得通了！

《皇叔锁爱》这个古早小说里还有一个非人理论：基本上是个男的就喜欢段向雪，是个女的就喜欢栾知凌。

“纯太妃苦恋栾知凌”这个假设是可以成立的。

作者好像恨不得把整个世界观的人都设定成男女主的舔狗，以反衬其忠贞的爱情。

当然，居遥作为“栾知凌的忠仆”逃过一劫，而栾襄……

居遥迅速瞟了栾襄一眼，得出结论：栾襄可能有反社会人格。

居遥从没见过栾襄多喜欢过谁，却经常见栾襄讨厌别人。说出的话也带着刺，常常令居遥心惊胆战。

“先生，你想什么呢？”

居遥猛地一抖，反社会人格说话了！

栾襄疑惑地问道：“先生莫不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也叫朕听听？”

居遥愣了下，随即煞有其事地抬起手抹了一下不存在的冷汗：“是啊，纯太妃竟然是这样的人，臣真是没想到！”

“先生真是信任朕呢。”栾襄意外地看了居遥一眼。

居遥没应声，有些担忧地咬了下唇。

自从居遥来到这个世界，他就知道自己的局限。

小到段辛甘暗恋段向雪、大到段向雪被换药流产，只要属于原著设定的内容，居遥都无法改变。

所以，如果纯太妃真的是因为苦恋栾知凌而怨恨段向雪，居遥根本无法预估之后会发生什么事。

比如……纯太妃什么时候会再次下手？

居遥一拍桌子：“我得进宫一趟！”

话音未落，栾襄便一把拉住居遥，居遥好不容易才站稳，回头问道：“陛下？”

栾襄认真说道：“你没有证据，贸然进宫定会惹人猜忌。再说段向雪受伤之后，长寿宫的守卫已经比原先多了三倍，先生怕什么呢？”

栾襄说得有道理。

居遥点了下头，刚要往回走，却听门外传来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居遥耳朵一动，当即回过身拉开了门，笑容灿烂：

“心肝！”

此时天已黑透，只见段辛甘匆匆而来，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不知装着些什么。

居遥见状立即将段辛甘的行囊接了过来，边说话边往里走：“你这么晚来找我做什么？若有事情可以叫下人通传呀。”

“你救了向雪，我自然要亲自来谢你！”段辛甘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在竹椅上坐了下来。

“心肝，你太客气了，我……”

居遥的话戛然而止。

段辛甘坐的竹椅底下，为什么压了一块黑色布料？

居遥顺着那黑布一直往上看去，脸一点点黑了下去。

卧槽，为什么栾襄会躲在窗帘后面？！他不能隐身吗？？？

察觉到居遥的目光，栾襄不耐烦地瞪了对方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说：“朕还没藏好！”

“你要说什么？”段辛甘看了居遥一眼，“罢了，听说陛下要让你加入白泽军……呃？”

段辛甘身下竹椅晃动了一下，栾襄竟硬生生地将自己的衣角从竹椅下抽了出去！

幸而段辛甘及时扶住一旁桌子，这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段辛甘一坐稳就要往后看，居遥几乎是下意识挡在了栾襄面前，双手定住段辛甘后颈，顺势捏了起来：“没事吧，心肝？”

段辛甘回不了头，只能看着前方，他默了默才说：“……居遥，我脖子没受伤。”

“哦哦，那是哪里受伤了？”

居遥虽然嘴里这么说着，可手上动作却不停。段辛甘被居遥捏的十分舒爽，一时竟然没回答居遥。

居遥回头冲栾襄对了个口型：“陛下，臣表现的不错吧？”

栾襄：“……”

居遥疑惑地朝帘后看了一眼，栾襄的双瞳竟有些发红。

“陛下？”居遥轻声关切道。

栾襄依旧没有回应，整个人就像僵住了一般。

居遥一怔。栾襄这是怎么了？是要消散了？还是……这这这不会是走火入魔的前兆吧？

栾襄盯着居遥的手看了两秒，突然揪着居遥的领子往后一扯！

居遥刚往后跌去，还没来得及发声，腰便被栾襄隔着帘子稳稳托住。居遥冷汗直流，连忙对段辛甘干笑道：“我手艺不错吧？好久没给人按了，哈哈。”

段辛甘也笑，他抿了口茶，继续了刚才的话题：“白泽军是个好去处。你会武么？看你这身板，倒像是个文人。”

居遥冲段辛甘摇了摇头：“我不会武，可皇上圣旨已下，我不敢忤逆。”

栾襄冰凉的手掌透过薄衫，居遥的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后背！他难受地想挪一挪身子，又怕段辛甘发现异常，只得在原地尴尬站桩。

“你看起来压力很大，”段辛甘安抚道，“不用想太多，白泽军是直接隶属于皇上的新军，平日里只需在皇宫内外巡逻。如今四海安定，白泽军算轻松活计了。”

居遥“哎？”了一声，恍然道：“是这样啊。”

“好了，不说这个。你快看看我提的礼，可有你中意的？”段辛甘弯唇一笑，将包裹中最小的那只递给了居遥。

若是换作他人，居遥也许还会纠结在送礼人面前拆礼是否有些不妥，可此时此刻，居遥面前的人是段辛甘，他便也懒得纠结什么礼节，将那包裹接了过来。

“唔？”

居遥打开包裹里的细长锦盒，只见其中平平整整放着一只折扇。

扇面以金箔所制，竹骨则触手生凉，和方才栾襄送他的那把一模一样！

居遥：……

“怎么，不喜欢吗？”段辛甘问。

居遥连忙解释道：“啊，不是不是，我很喜欢，只要是心肝送的我都喜欢！”

“哈哈哈，可惜这东西不是我送的，”段辛甘忍俊不禁，“是长青。他从向雪那儿知道你对他有误会，特地挑了宝物，让我一并给你送过来。”

居遥脸色一僵：“你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