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时间,小白跟着张谦亿过上了标准的宅男生活。偶尔张谦亿被爷爷叫去尽孝,它也懒得陪同,直接从人形靠枕怀里跳出来,分给张谦亿一个眼神就霸占整张床继续休养生息。
这天晚上,张谦亿抱着小白躺在床上,大掌一下一下捋着它的皮毛,“爸爸明天要去学校军训了呢,你之后跟着太爷爷,乖乖的好不好?”
小白听不懂什么是军训,只知道自己要被送给张晋坤了,一双眼睛湿漉漉地盯着张谦亿,前爪搭在张谦亿大臂上踩了踩,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以往它做出这个表情时,狐皇总是能答应它所有无理的要求,它祈祷着这一套对张谦亿也有用,“嘤~嗷……(别走嘛~带本王一起好不好。)”
张谦亿的心都软成了一滩水,不舍地抱住了小狐狸,把它按在自己颈侧蹭了蹭,“乖喔,就两个礼拜爸爸就回来了,你就和太爷爷呆14天,14天后爸爸来接你回家。”
哦,就十四天啊?小白顿时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心道:区区十四日,本王一眨眼便过去了。
张谦亿自然是没发现他的小白对着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紧紧抱着怀里的小狐狸去见周公了。
小白也已经习惯了张谦亿每天晚上睡觉都要抱着它,从最开始的反抗到现在会主动钻进张谦亿怀里。小狐狸向来都是张谦亿睡着了以后自己才睡,今夜却罕见的失眠了,张谦亿都睡着半天了自己却还没睡着。两只眼睛滴溜溜的转,盯着漆黑的天花板,一只眼睛放风,一只眼睛站岗。
等小狐狸悠悠转醒时,早已日上三竿,张谦亿早走了,连一根头发丝都不曾留下。
算了,本王的宠物不在,本王只好亲自去巡视一下本王的江山了。
小白迈着优雅的步伐下楼,在楼下溜达了一圈也没见到张晋坤。行,既然他不在,那这里就是本王的天下了。
小白撒欢儿地跑到了院子去巡逻,池塘的几条锦鲤看见它来又扑腾着尾巴和它打招呼。小白扭过头不理会它们,此等宠物本王不屑理会。
原本在树杈上小憩的鹦鹉,此时突然睁开眼,静静地看着小白。两颗芝麻豆大的眼睛,一动不动就这样看着它。
小白以一种不可一世的姿态,嚣张地瞪着它,“嗷!(本王的美貌你这臭鸟要付金元宝才配看!)”
这只金刚鹦鹉自从张晋坤买来后就从未开口说过话,张晋坤还带它看了宠物医生,医生说它哪哪都没问题,可能就是单纯自己不想说话。这可把张晋坤无语住了,转头又养了个会说话的八哥。
没人能知道这鸟受到了什么刺激,突然就扯开了它的破锣嗓子,“狐狸精!狐狸精!”
旁边打扫花圃的佣人看见这一幕,可把他乐坏了,立马撒开腿去亭子里找张晋坤汇报这一喜讯。
可恶!这个不长眼的臭鸟!竟敢辱骂本王!
小狐狸天生就是个脾气大的主,又因为是被狐皇和狐后宠着长大的,任何事情只要没有顺着它的意,它就会冒火。
“嗷嗷嗷嗷!嗷———(放肆!低等宠物竟然大放厥词!本王不是妖精!本王要拔光你的毛!!!)”
这一通发泄下来,小白自己倒是舒坦不少,但是无鸟在意。鹦鹉还是自顾自地大骂狐狸精,旁边的八哥也受它的影响开始一起叫骂。
就在小白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时,张晋坤从天而降,捡了根树枝往树杈上就是一顿挥——零鸟受到伤害。
张晋坤中气十足地教训那两只臭鸟,“没礼貌的东西!对新朋友这么不友好!”又拿起树枝在八哥面前晃晃,“小刚不懂事你也跟着不懂事!等张大炮回来,看我怎么告你们的状!”
小八往后缩了缩脑袋,扯开嗓子就喊:“6、8、8、8!”
张晋坤扔下了手中的树枝,蹲在地上抱起了小白。粗糙的双手在小白身上轻轻抚摸了几下,带着它和自己一起坐在了亭子里。
亭子里的茶水还是热的,从颜色上来看,张晋坤已经在这边坐了很久了。
张晋坤把小白放在了自己对面的桌面上,给小白也斟了一杯茶。小狐狸用前爪挠挠头,舌头试探性地舔了一下。
哟!好茶!
没几下子一杯茶就被喝的见了底,张晋坤笑眯眯地看着小白,又给它的杯子里添了一点。
“小白啊。你跟着我家张大炮可算是享福咯。”张晋坤咪了两口茶水,语重心长地对小白说:“我家小谦从小就是个好孩子,待人接物都客客气气,从来不会做出格的事儿。他的父母去世后,他和我说要留在宁城,那里是爸爸妈妈和他的家。多懂事儿的孩子啊。也怪我当年太过消沉,小谦为了不让我担心,就把他的难过全都藏起来了。是我这个做爷爷的不好,这些年除了钱什么都没给他。除了逢年过节我能和小谦待上一段时间,其余的日子我都是缺席的,我是个不合格的爷爷。小谦如今能出落的如此优秀,全是他自己的功劳,他哪怕是拿着一堆废纸和我说他要创业,我都会给他投资的。”
这是小狐狸第一次体会到人类复杂深沉的情感,眼中倒映的是强忍泪水的张晋坤,耳边回响的是张晋坤哽咽的自述。
小白从桌面上站起来走到张晋坤面前,纵身一跃趴在了张晋坤的腿上,用脑袋蹭了蹭张晋坤的肚子。
张晋坤的热泪随着它的动作滴落在了它的身上,他扬起手一抹,另一只手在小白的背上拍了拍,“张大炮说的没错,你确实比院子里的那些家伙聪明多了。我也就只能和你说说这些心里话了,被小谦知道他又要难过了,他心思细着呢。”
小白乖乖趴在张晋坤腿上,两只耳朵耷拉着,都怪张晋坤,它也想张谦亿了,张谦亿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此时被惦记的张谦亿此时刚结束完训练准备回宿舍洗个澡。
江城大学新造的宿舍楼除了贵就是没缺点,张谦亿选择江大最大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新造的宿舍楼,学生可以自行选择住老的还是新的宿舍,唯一的区别就是,新的价格是一万八一年,老的是三千。
九月的江城天气还是很热,一上午军训下来身上黏糊糊的难受死了,感觉军训服都能造出盐巴来。
张谦亿的长相在班里比较出挑,军训时好多路过的学姐偷偷看他,等他终于下训了全都涌过来要加他好友,他也不好意思拒绝,全都加完了才踏着大步赶回宿舍。
“嘿!张谦亿!你好啊。”一对双胞胎站在自己房间对面正在和自己打招呼。
江大新的宿舍楼就是标准的四室一厅,每一间房间都有独立卫浴,除了四个人共用一个客厅别的全是独立的。
张谦亿朝他们颔首致意,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对双胞胎。高一点的那个性子比较开朗,搭在矮一点的那个人身上朝张谦亿挥着手,矮一点那个看着就比高的那个沉稳。
同住一个宿舍还是要礼貌性的聊聊天,洗澡的事儿就稍微晚点吧。张谦亿走过去和他们也打了个招呼,“你们好,我叫张谦亿。接下来四年我们就是室友了,请多关照。”
“哈哈哈哈,你说话好官方喔。你好,我叫徐一竹。”徐一竹回握了一下张谦亿的手,又介绍起旁边的人,“这是我的哥哥徐一弦,他比较闷,不爱说话。但是人挺热心的,有啥事儿都可以找他帮忙。”
这名字?张谦亿歪着头,疑惑地询问了一下,“一弦一柱思华年?”
徐一竹打了个响指,“bingo!我们的妈妈名字就叫华年。没想到你长的好看,头脑也这么灵活。”
其实这对双胞胎长得也不算差,五官清秀干净,四肢纤长。张谦亿笑着说:“过奖了,你们也长得很好看呢。看得出来你们的父亲很爱你们的母亲,爱让你们的父母拥有了这么优秀的两个儿子。”
徐一弦点点头,对张谦亿竖起了大拇指,“你很会说话,这些话我在梦里都不曾想到过。”
宿舍的最后一个人也从门外挤进来了,为什么要用挤呢?这孩子左手提了一大袋零食,右手提着几份外卖,挺着个啤酒肚差点进不来门。
“诶诶,你们都到了啊!我是学法律的,我叫潘伟!你们好啊!”潘伟在茶几放下了手中的几个袋子,圆圆的手指递给了每个人一份外卖,“今儿个头回见,我给你们一人整了一杯奶茶,大家喝好啊!”
张谦亿接过奶茶温和地朝他笑了笑,“你好,我叫张谦亿,学金融的。”
“谢了啊哥们儿,我叫徐一竹,这是我哥徐一弦。我们都是学医的。”徐一竹接过两杯奶茶,给他哥插好吸管后才递过去给他。
“我先回去洗个澡,下午还要军训呢。晚上见!”张谦亿告别了宿舍的三人回房间洗了个澡,还没正式开学,自己带的衣服也没几件。幸好床铺提早找人铺完了,还顺便让她把整个宿舍都打扫了一遍,军训服不能洗,洗完澡只能在里面穿件背心。
张谦亿有洁癖,无法忍受自己洗完澡还得穿着脏衣服,既来之则安之,先把这个军训熬过去吧。
洗完澡出来,房间已经被空调吹成冰窖了,张谦亿打了个寒颤,披上睡衣钻进温暖的被窝。
军训两点才开始,还能睡一会。张谦亿躺在床上摸了摸,哎,怀里空落落的,少了个东西真是不习惯。
好想小白啊,也不知道这小家伙它现在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