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大能点醒他,他必将会道心碎裂的。
文赛毫无意外的,肆意赢了。星演宗的人申请休息片刻,缓定下心神。
绚烂的灯火间,肆意对着他们所在的包厢飞了个吻。
斐竹总觉得他在跟她炫耀:看,我这么快就赢了,是不是比刚刚那场比赛更精彩?
洛为将斐竹拉离窗户,对她说:“斐姐姐,你站着不累吗?反正还要休息一会儿,不如我们先坐下来等吧。”
斐竹顺势坐下,问一旁的书妄:“等会儿你会出手帮肆意的对手吗?”
“这不是让比赛变得不公平吗?我又怎么会做这样的事?”书妄折扇一收,摇头哀叹,“小竹,你竟会这么想我,这让公子我很是受伤。”
斐竹在心底腹诽道:你不就最喜欢让人放松警惕后在背后下黑手吗?
想是这么想,斐竹却不会这么说,她摆摆手道:“公子莫怪,刚只是我随口胡说的,并没有真这么想公子。”
洛为也为斐竹说话:“师伯,斐姐姐只是好奇一问,并没有针对师伯,师伯就不要怪斐姐姐了。”
书妄尾指动,折扇开又合,对洛为摇头道:“师侄啊,你从哪里听出我要怪小竹了,要当你的好人也别故意诋毁师伯我啊?”
洛为闻言连忙低头道歉:“对不起,师伯,我太过关心斐姐姐了,怕你责备她,才会如此说的。若是师伯有什么心情不畅快的,尽管对我出,只要别带上斐姐姐就好。”
折扇在指尖转动后被书妄一把抓住:“好话赖话都被你说了,我这个黑脸不戴也被死死按上了,既然如此,那洛师侄,现在你出去找师祖吧,就说肆意输了,让他脸上无光,我们也不好意思再待,就先回去了。”
书妄这么肯定肆意会输,他不出手斐竹都不相信。刚刚那人明明被肆意论道论得道心出了问题,怎么可能还在后面的武赛中胜过肆意呢?
书妄笑容加深,声音越发温柔,却让人不寒而战:“还不快去!”
洛为瞧了斐竹一眼,见她并没有看自己,有些失落地离开了。
斐竹不知道书妄要如何干涉比试,之前和他在一起时,书妄很少当着她的面出手,一般等她被小九告知时,事情已经成了定局。
所以对书妄的能力,斐竹也是一知半解,大多还是从小九那儿听到的。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斐竹攻略成功了三个攻略对象,到后面,她对他们的道法都不怎么了解,导致她现在自己悟道的时候也是一知半解。
激烈的鼓声响起,斐竹望向场中,另一个人已经再次上场,武赛正式开始。
原本斐竹以为肆意的伪道适合辅助,不擅攻击,肆意应该是防守着,等对方先攻上来。
结果肆意一开始就发动猛攻,演武场上骤然冒出很多的冰剑,向对面刺去。
星演宗的那人扔出来一个星盘,挡住了攻击后,演武场上又瞬间爬满了蛇,呲着牙吐着信子向他爬去,那人吓得脸色都发白了,拿着星盘的手都在颤抖,看来他很是畏惧蛇类。
那人闭上眼,很快镇定下来,不再管演武场上出现的其他东西,专心操控手中的星盘。
斐竹向书妄望去,就看到他正带着趣味的笑盯着自己,斐竹连忙回过头继续看向场中。
闭上眼后,没有蛇的干扰,那人也开始发起了攻击,从星盘中射出了几道星光,几颗星星悬挂半空中,那人牵引着星辰移动,很快就形成了一个防御阵法。
星辰再次移动,破军星出,攻向肆意。肆意身形一闪,消失在演武场上。
星光照耀,照不出肆意的身影,那人又拿出一个小算盘,试图计算出肆意的位置。
演武场上规则涌动,斐竹便看得不真切,不知道那人是怎么计算的,真把肆意算了出来,破军星向肆意猛地冲去。
肆意又化成了一束光,破军星冲了个空,半路急刹朝另一个地方冲去,肆意刚现身,又被盯上,这次他干脆直接立住,没有再逃。
可是破军星还是从他的身子穿过,原来留在原地的是残影,那影子却在破军星穿过的时候变成了一个网,将它网住。
破军星在网中横冲直撞,却始终破不开网,而光网越收越紧,最终将破军星吞噬了。
星演宗那人损失了一颗星星也不见焦急,又从星盘中调出了两颗星辰:七杀星和七煞星。
这两颗星和破军星不一样,气势十足,杀气与煞气浓到实质化,在它们周围形成一圈浓厚的烟雾,所有被烟雾触及到的东西都被粉碎了,只剩下比武场光秃秃的地板还坚守原地。
杀气与煞气如同两只大章鱼,触手向四周蔓延,所过之处,破坏力十足,连空气都被凝住了。
最终两者覆盖了整个演武场后,被防护罩兜住,不再往观众台上扩散。
斐竹有些担心肆意的处境,不知道他在何处,怕他被杀气触及。
小九安慰斐竹道:「宿主不用担心,肆意可是最后的反派,不会那么轻易死去。」
斐竹无法跟小九解释人对在意的事物会过度担心,可她自己想到这,自己也是愣住了,她,原来在意肆意吗?
或许出于幻境中的相处,或许出于……那个梦,斐竹想忘记的,只是她好像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正如此时,斐竹的心脏无法自抑地,因为没找到肆意而剧烈跳动。
好在没人通报比武结束,看来肆意并没有被捉出来。
斐竹实力不够,无法发现肆意的位置,她便向书妄求助:“不知书公子能否给我讲解一下现在场上的情况?”
“能为小竹效劳,小生荣幸之极,”
书妄折扇一收,眉眼舒展,浅笑得让人如浴春风,说不的话却不留情面:“肆师弟正被追赶得无处可藏,抱头鼠窜。”
斐竹不信肆意会如此狼狈,不过她倒是想看看他那样的情形,只是可惜了,她看不到。
书妄像是能知道斐竹心里想的是什么,对她说:“你想不想看看?”
“可以吗?”
“当然可以。”
书妄握住了斐竹的手,将自己的视觉分享给斐竹。
斐竹便看到了场上的另一面:肆意并没有书妄说的那么惨,但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
只见肆意身影快速移动,在雾气中穿梭,因为速度过快,在他身旁形成了一层高速的气流层,雾气进不去,自然也就接触不到肆意。
但这也不是长久之策,很快星演宗那人便发现了异样,锁定了肆意的行踪,向他绞杀而去。
然而肆意身形再次消失,化为杀气与七杀星的杀气混在一起,不分你我。
七杀星霎时失去了目标,茫然地在演武台上瞎转悠。
而七煞星则还在那蒙头转。
这时小九告知斐竹,书妄又出手了。
斐竹一点感觉都没有,但是台上的七杀星杀气一震,瞬间就揪出了肆意,两股杀气交缠着,互相吞噬。煞气在一旁伺机出手。
悟道比赛绝非简单的武力比拼,而是道法理解深度、运用精妙度、智慧应变力与道心稳固性的终极较量。
肆意对道的理解已经超出常人的理解,从他在系统那排在最后一位就能看出他的潜力有多大。
而且肆意表现出来的洞玄境修为也不一定是真实的,谁又能看透肆意的伪装呢?就算书妄在这里也不能肯定地说能打败他。
肆意能让任何人看到他想让对方看到的场景。
斐竹通过书妄看到便是肆意想让书妄看到的。
肆意的真,无人能知。
此时,看起来肆意处于下风,星演宗的人只要再加把力就能打败肆意,但是,事态却一直胶着着,对方便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书妄用折扇撑着额角,问斐竹:“小竹,你觉得肆意在做什么?”
“我不知道。”若不是书妄,这样的战场,斐竹根本无法介入,但是她莫名觉得肆意早已脱身。
书妄在食指上方转动折扇,转出“唰唰”的声音,场上的煞气突然涌动起来,冲入杀气中混合成了另一只雾气,这种雾气浓郁得很,黑到遮住了一面的一切。
而肆意的身形也被逼了出来,他漂浮在空中,四肢都被黑色的雾气缠住了,身上的衣服逐渐化成烟灰。
斐竹不合时宜地想:肆意不会在台上走光吧?
肆意却突然望向了斐竹,对她露出一抹神秘地笑,下一刻,出现在原地的成了星演宗的人。
“啊啊啊!”星演宗那人发出凄厉的一声叫,手中的星盘脱手而出,重重砸在台上。
原本盘旋在空中的七杀星和七煞星,也被收回到星盘中,星演宗那人从空中摔了下来。
“砰”的一声巨响,震得窗外的铃铛都叮铃作响,那人躺在台上不再动弹,原来他已经砸晕了过去。
而肆意还站在演武台的正中间,仿佛从未挪过地儿,身上的衣服完好无损。
诸葛恣进来的时候,比赛已经结束了,肆意赢得了比赛,回到了包厢中。
“师兄,你没尽力啊。”肆意一撩衣摆,坐下对书妄道。
书妄的折扇收起反扣掌心:“师弟不也是没有尽力?”
“这是什么情况?谁让你们师兄弟起内讧的?嗯?”诸葛恣的声音不大,却让气氛瞬间变得凝重,他身后的洛为吓得一哆嗦,躲到了斐竹的身后。
折扇在手指间耍了一个酷炫的花招后打开,书妄扇动着折扇笑道:“师尊,不知道洛师侄跟你说了什么,不过我和师弟只是闹着玩呢,又怎么会做出有辱师门的事?”
肆意对斐竹眨了下眼睛:“我们在逗小斐儿玩呢!是吧?”
斐竹不想被卷入他们的事端中,只说:“诸葛公子不必问我,我刚修炼不久,根本无法看懂他们的比赛。”
“不管如何,这是我们逆天宗第一次现于众人面前,你们就算是要闹,也给我忍着,回去再说。”
肆意、书妄、洛为三人应是。
诸葛恣望向斐竹,斐竹只好也回了一句:“知道了。”
斐竹在心里却和小九吐槽:「小九,我根本就不是逆天宗的弟子,诸葛恣干嘛要拉我下水啊,就我这小胳膊小腿的,根本就不抗揍。」
小九:「宿主不用担心,论道大会是交流切磋为主,没有生命危险。」
斐竹上一世除了和人拼命,还没跟人切磋过,她学的招式都是出招必死,快准狠的路子,因为但凡慢一秒,她就可能丧命了。
而这一世,没有系统学过这个世界的修炼体系,让斐竹出手,她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出手。
斐竹只希望不要叫她上场,输了的话也不要怪她。最好是她早点找到下一个目标,然后脱离逆天宗。
「小九,你能检测到下个目标的位置吗?」
「抱歉宿主,小九至今未检测到目标。不过宿主放心,等论道大会开始后,他一定会出现的。」
「这个人怎么这么神秘呀?小九,你能提前透露他的消息吗?」
「抱歉宿主,小九也不知道。」
系统没有告诉斐竹的是,在肆意身边,它的能力被严重限制了,故而至今没刷新出下个目标的信息。
诸葛恣带着众人回了住处,让其他人回去只留下斐竹。
“你怎么换了一身衣服?”诸葛恣望着斐竹身上的红衣,心中不悦,面上却未显露半分。
“嗯,就不小心扯坏了外衣。”斐竹眼神有些飘,将洛为的行为瞒了下来。
“把你的衣服都给我,我帮你弄些禁制,不会那么容易毁坏,还能起防御的作用。”
诸葛恣并没有说,他给斐竹备的衣服,都是施过法的,一般手段根本毁不坏,而包厢内发生的事情,他通过神识都知道了。
“那就多谢诸葛公子了。”
斐竹的包裹早就丢在了诸葛恣的宫殿中,后面也没回去拿,最近穿的都是那么两身,一套是那晚从诸葛恣那跑的时候穿出来的,现在已经被洛为扯坏了,还被落在了会友阁。
现在穿的这套,和之前的一套红衣都是肆意备的。
还有一套便是诸葛恣今天买的那一套了。
斐竹从包裹中取出那两套衣服,摆在诸葛恣面前,自己都觉得寒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