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机制 第2章 炸毛了？

在并不美好的清晨迎来了开学第二天，今天全体新生将全部开始军训。

天还没亮就被起床铃吵醒绝对不是什么很美好的事情，走廊里还在陆续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很吵。

牧凡皱着眉头翻了个身，用被子狠狠捂住脑袋，试图逃避要早起的事实，作为一个平常没有早晨的人，让他起这么早还不如让他别睡觉！

如果起床气可以实质化，那现在牧凡的头上一定笼罩着一大团乌云，还伴随着轰隆隆的电闪雷鸣……

“喂喂，我们都起了就剩你了，快起来了！”

被子被无情的扯开，烦人精的声音骤然响起，那团乌云“哗”的一声开始下暴雨。

牧凡从床上“噌”的一下弹坐起来，眯着眼睛死死盯着床边的林航，他现在一点都不觉得这副五官好看了，可恶极了！

据当事人回忆，那个眼神就好像要把他当作早餐一样……

坐在床上生了几分钟闷气，牧凡才开始阴着脸穿衣服，其他舍友都已经走了，军训第一天都害怕被教官抓典型。只有林航光明正大的围观了全程，他觉得很神奇，竟然有人可以闭着眼睛还把衣服穿戴整齐，连扣子也没有扣错一个，一看就知道类似的经验肯定相当丰富。

林航就这样坐在桌子边看了牧凡几分钟，他发现这个有点冷漠的舍友生起气来还是很凶的，但是很生动，就像面无表情的小孩突然冲着人歪头轻轻笑了一下，有了不一样的情绪，才觉得像一个人了。

牧凡强制开机后顺利出门，他只知道前面的就是他舍友，半闭着眼就跟着前面人一起走，连是谁都没有看清，就认定跟对了人，不会走错队伍。

直到猛地撞在这个人的后背，牧凡才算是正式睁开眼，他一边揉着额头一边嘟囔，急刹车也太没有素质了吧，但还是挪到后面跟着站队，站了好一会，前面的人才出声提醒。

“同学，你不应该在这里吧？”

“嗯？”

烦人精？烦人精？！那这里应该就是生物系的队伍？！

啊———！

牧凡的眼睛顿时睁圆，连带着嘴都稍稍张开，他现在恨不得原地消失，怎么会这样呢，怎么偏偏跟了这个人呢，难道当时宿舍里没有别人了？

困意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情况紧急，来不及尴尬，只能迅速左右观察，瞄准另一位同专业舍友，拔腿就跑，快速到甚至没有注意林航指路的手和似笑非笑的表情。

牧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站回自己的班级站定，脸上的表情依然淡定地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刚才尴尬的想要迁去外太空居住。

“那谁啊？走错了？”

“嗯，我舍友。”

噗，怎么回事啊，这么呆…

再次目睹全程的林航感觉好无奈，明明是自己被撞了，怎么搞的好像他欺负牧凡一样，跑得可真快。

林航笑着摇了摇头站到自己的位置，又在脑内回想了一遍，他本以为这个看着冷冷淡淡的舍友会是个冷酷无情的高岭之花呢，没想到没睡醒的时候这么呆。

……

“你终于来了，额头怎么了？”

“不小心撞到了。”

“下次小心啊！”

“知道了…”

牧凡身边的舍友送来关心，他走比较早，也不知道牧凡有没有起床，还在担心牧凡该不会迟到的时候牧凡不知道从哪边跑着就过来了，额头上红红一片，但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牧凡根本听不到舍友在说什么，只是下意识的回答，他满脑子都是林航这个神经B，也不知道他站在前面看了多久的笑话，过了那么久才提醒他，怎么看都是故意的吧？是因为昨天看到他摔跤了吗，至于吗？

越想越不理解，下意识就朝着林航的方向瞪过去。

正好转头对上眼神的林航：？？？

林航刚站到队伍里被莫名其妙的撞了一下，自己还懵着呢，又对上一张孩子气的脸，难免多懵了一会。

和平常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不一样，闭着眼睛努力睡觉的牧凡看起来软软的，像是随时都能哼唧出声，所以没忍住多看了一会，反应过来后立刻就出声了，不是故意不提醒！他冤枉死了！！

早早训结束后给大家留了吃早饭的时间，大家一瞬间都涌去食堂，享受第一顿早餐，牧凡让舍友帮他捎一瓶水就行，他选择找个角落继续补觉。

“我带了，你先喝我的吧？”

“谢了。”

牧凡没想那么多，接过来喝了两口就又还回去了，他的肠胃还没有醒，一点都不饿，但他很渴，目前他只需要水。

队伍解散后操场中央很快就只剩下林航一个人，他不着急，饭总会有的，干嘛那么着急？

一转头就看见牧凡正在角落喝水，旁边是他们的一个舍友，也是个alpha。

他记得牧凡出门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拿水，水应该是那个舍友的，他不去吃饭只喝点水？能行吗？

意识到自己正站在操场中央想这些莫名其妙的他都有些愣了，十几年里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很莫名其妙，很爱多管闲事。

还没谴责完自己就看见牧凡把杯子还给了那个舍友。

林航：……果然是借的。

林航叹了口气，秉持着为人民服务的原则，就当贿赂他忘记那档子丢人事了，他转身走进宿舍楼，回到宿舍在桌子上拿了牧凡的水杯接满水，又揣了两个面包，才再次回到操场。

水杯和小面包放在牧凡身边，这家伙还在睡觉，把脸埋进膝盖里，把自己缩成一团，明明也是很高的个子，怎么能把自己缩成这么小一团的？柔韧性应该很好吧？这样看起来还挺乖的。

一瞬间的想法足够让林航小小的崩溃一下，他竟然觉得一个冷酷无情脑子不好还爱睡懒觉的alpha乖巧，他真是饿了！

林航侧过身去，尽量小声地拆开面包袋子开始进食。

牧凡醒的时候，就看见一个人背对自己，脑后绑着一个小啾啾，听起来正在疯狂进食，而自己身边也多了水杯和面包。

他有点别扭，两个人都不说话的时候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尤其还要说谢谢…

牧凡的嘴唇努力动了动，只挤出一句小声的道谢。

“谢了…”

林航听见了，而且听得很清楚，嘴角轻轻地勾起弧度，三两口把剩下的面包塞进嘴里，看起来很拽的超人眨了下眼睛。

“嗯哼。”

上午的训练告一段落，大家哀嚎着向食堂前进，牧凡也去了，一早上只吃一块小面包加上这么大的运动量，不想饿都不行。

食堂五花八门的窗口面前，牧凡随便挑了个队伍没有那么长的站在队尾，排队的时候翻出手机打发时间，队伍眼看着就要到窗口了，牧凡眼巴巴看着都快饿晕了，点什么都想好了，一摸兜才发现他好像忘记带卡了，领的校园卡好像被他随手放在哪个包里了。

再往后一看，队伍已经排的很长了，现在出去就等于直接放弃午饭。

要不找个同学借一下？不不不，还是饿着吧…

牧凡正在纠结的时候注意到了一个人。

在他后面几个的位置站着林航，这好像是整个队伍里最有可能帮助自己的人了，但是人家才给自己带了水和面包，现在还借卡是不是不太好？

“嗯…那个…你也吃饭啊？”

最终还是饥饿战胜了不好意思，牧凡和身后几个人换了位置，试探着打了个招呼，对方的视线从手机屏幕移到自己脸上，牧凡现在怎么感觉都很不自在，他有点后悔。

林航就更感觉稀奇了，面前这个人正在用一种似乎可以称为试探的表情看着自己，眉头皱着，看起来在和自己说话，但眼神一直看向旁边，嘴里磕磕绊绊地打着招呼，这是…看自己不顺眼终于忍不住准备杀人灭口了？心里有些疑虑，但还是用一贯的方式回应。

“不然呢，来看热闹吗？”

“……也。是。”

“你管理一下自己的表情呗，感觉要杀人了…”

“是吗，那你躲远点那别把血溅你脸上了。”

“溅到了怎么办，你负责吗？”

“不负责。”

眼前这个人越气越冷漠，明明差一点就要急了，怎么又恢复原来的样子了，还以为能看到他急眼的样子呢。

眼看着买饭的队伍就要排到自己了，不再逞口舌之快，快点借到饭卡才是正事。

大丈夫能屈能伸！

“…我负责。”

林航：？？？

“给我借一下卡随便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可能是因为林航笑的太大声引来了无数人侧目，可能也是因为这个人本身很讨打，牧凡的手垂在身侧捏地咔咔乱响，信息素也因为起伏的情绪悄悄往外钻。

清凉的…草木香…

只此一点，又混在人群里，无法准确判断到底是什么味道，但一定很强，仅仅一点就足以让林航捕捉，同性之间的信息素敏感度其实高得多，相斥的本能比相互吸引更容易让人发现。本能的想要放出信息素去分个高低，血液里流淌着胜负欲，但情感和理智都告诉他，不可以。

林航很好奇那缕信息素，鼻腔里那丝味道久久不散，让他呆了很久。

“？怎么了你？”

“啊，卡给你。”

牧凡拿着卡随便选了两个看起来还可以的菜，准备把卡还给林航让他用，结果看到那个人拿着手机刷了支付码…

可以用支付码不告诉他，气了他半天是为什么啊！每次都看他笑话很有意思？坏，太坏了！算了，也是自己没有注意看，给人送上门的机会，怨不得谁。

买完饭的林航转身差点被突然伸出来的脚拌飞，牧凡表情冷漠，一手插兜一手提饭，就这样直直看着，如果说平常的牧凡是生人勿近，那现在的状态大概是方圆几米不允许生人存在…林航被看得心虚，低头不停地揪他那小辫，再多看一会，明天就不用扎小辫了。

但牧凡也没再和他说什么，把卡塞到林航的上衣口袋里转身就走，边走边和舍友发消息说自己先走了。

“真生气了？炸毛了？”

林航很意外，他以为最坏的情况不过是他俩打一架，打一架什么都好说，可偏偏这是个个例中的个例，这可怎么办？到底有没有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