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她 第105章 第72章

咕噜咕噜！

湖面冒出的气泡变得越来越少，代表夕灭距离死亡线也越来越近！

这个红衣女人很聪明，即使到了夕灭快要死亡的时刻，也绝对不会透露关于自身的半个字！

夕灭整个头已经浸在水里，发不出任何求救的声音，只能听到水中挣扎的闷哼。

我可不能就这样死去！

我什至连她的容貌也没看清！

夕灭拼命守着脑海中仅存的一丝理智，捉着红衣女人的手拼命挣扎。

可是红衣女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她见夕灭如此顽强抵抗，竟然想将她的身体一同拖进水里去！

下一秒，只见夕灭的上半身已经全部落入水中！

不出半晌，红衣女人发现原本捉住她的人，不但松开了自己，更停止了挣扎。

「死了吗？」

红衣女人脑海闪过这句话。

她隐藏在红色面巾下的嘴唇，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红衣女人松开了手，自自然然地站起了身，仿佛湖边不曾出现过淹死人的一幕，任由背后那个尸体沉淀在湖底。

然而，就在红衣女人转过身的一刹那......

哗啦！

一个手掌猝然破水而出！

扯着她的脚腕，就直接往水里拖！

红衣女人没有料及到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一下子就堕入水中！

入了水的第一刻，红衣女人就看到一个手掌直往自己的面门探来，欲想摘下她的面巾！

红衣女人露在外面的眼睛一眯，遽然腿部猛一发力，巧妙地对着夕灭的手臂一踢......

夕灭立即感觉到手臂上方传来一阵麻痹，情不自禁地缩了缩手！

可是红衣女人并没有因此放过夕灭。

她在水中泰然自若，似乎非常熟悉水性，对着夕灭的胸膛就是一踹！

即使水的阻力并不少，但夕灭还是瞬间被激退几米，好不夸张！

「噗嗤！」

夕灭眉毛拧得老紧，面露痛苦，口中又吐出一个硕大的泡泡！

泡泡里面不但承载着她的痛哼，更有她口腔中的血丝！

红衣女人俯视着面色变得越发苍白的夕灭，眼眸中不自觉地闪过了愉悦的情绪。

她看了夕灭最后一眼，便再也没有理会她，独自游上了上去。

此刻，夕灭已经感觉自己快要失去心跳，全身上下没有多余的一丝力量，可以供她游上水面了。

她连一根手指，也没有抬起的力气了。

最后，夕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红衣女人逍遥法外，离自己越加远去，以及眼睁睁地看着，水面上那个偌大的月亮。

投影的月亮，随着水的摆动而显得不是那么完整。但夕灭知道，今晚的月亮是又圆又亮的。

「真是可笑......就连月亮也要嘲讽我吗？」

夕灭心底嘲笑着自己。

我不光救不了娜娜，连自己也赔进去了......

我还真是......有用啊！

夕灭阖上了眼睛。

咕噜咕噜。

湖水流动的声音。

然则，夕灭并不知晓的是，当她闭上了眼睛后，一个纤纤玉手绕上了她的手臂。

随着水底点点鳞光一闪即逝，水中失去了夕灭的影子。

......

「哈......哈......」

她知道她嘴里发出的并不是笑声，却是因换气过度，像极了肺叶破了洞，风吹叶子的呼啸声。

这是窒息的感觉。

她觉得下一秒随时会窒息而死。

可是此时此刻，无人在意。

「求......求你了......别说了！」

夕灭抓狂地捂住耳朵，将头深深埋在双膝中，全身抖如筛糠，不能停止。

然则，她埋在双膝中的眸，却是狠狠地睁大，盯着地面上的木纹，似是强迫着自己面对这一切。

可是她早已看不清地上的木纹了，而这些木纹，也早已被一朵朵的泪花打湿了。

「哼！」

「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是看不起你！」

靠在门口的那个人看起来那么的高大至上。

她嘴里吐出一声不屑的冷哼，眼中冰冷的审视，像是看污秽的畜生一样，实实在在地刺透了夕灭原本就千疮百孔的心。

「你就继续在地上爬吧！滚吧！就算你哭到明天早上，我也绝对不会为你流一滴眼泪！」

「每天都在装疯卖傻，你究竟想折磨我们到何时？！」

「你最好赶快长大，然后给我滚出这个家！」

砰！

霍地，沉重的大门紧闭，在耳畔炸起。

然则她关闭的，不只是大门，还有夕灭心里唤起希望的唯一条路。

「啊......」

夕灭瘫软在墙角，心如死灰。

她的眼框红得不像样，泪水也干得消失了痕迹。

可是胸口的隐隐作痛，却从不会说谎。

因为她知道，即使泪水干了，心中的泪，却是永远也冲不走的。

夕灭眼睛里失去了世界所有的光，侧头望着自己仿若柏金逊抖个不停的手，四周残绕着像死人一样的气息。

「哈......」

她用尽全力，才勉强吸了一口气。

可是这一口气，却是与吸不了气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啪答。

又一颗无声的泪。

通往希望的最后大门，关上了唯一透进来的光。

现在她的这个心房啊，已经变得彻底黑暗了。

「我......我没有装疯卖、卖傻......」

她的嘴唇哆哆嗦嗦，就连音也是颤的，每停一下，甚至还伴着一下强烈的抽搐。

「只是我、我......我控制不了自己啊！」

「我真的......控制不了......」

她的喉咙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一样，疼得厉害，咽哽难鸣。

「母亲......为何你现在连抱......抱也不肯抱我了？」

「你明知道我是有......精神病的......」

......

「啊！」

夕灭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弹坐了起身，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她往额头一摸，满是冷汗。

「这是什么？」

夕灭摸着脸上干了的泪痕，硬是愣了好几秒。

「我竟然......哭了？」

她已经好久不会流泪了。

她甚至还怀疑自己是不是连哭也不会哭了。

有人曾经说，当一个人悲伤绝望到极点，是没有泪的。

也流不下泪。

「不过那也是过往的事了。」

夕灭长呼一口浊气后，声音瞬然变得清冷，平静得仿佛不带任何的情绪，没有一丝的颤抖，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股袭人的寒意。

她的瞳孔内，是死寂的麻木。

她的眼神，是死人的眼神。

夕灭用力地合上了眼皮。

当她再睁眼之时，眸里沉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神色，一下子烟消云散了，犹如刚才看到的只是一场幻境。

「先来看看这个是什么地方吧。」

夕灭站起身，把身上的衣服拧干。

她现在身处的地方似乎是一个水底洞穴。

洞穴空间不大，非常狭小，她甚至一起身就会碰到头。

除此之外，它还是一个半密封的世界，除了滚至脚下的那滩湖水，夕灭根本没有发现其他的出路。

夕灭收回在岩壁敲敲打打的手，托住下巴，思索道：「......看来就真的只有潜水了吗？」

而且还有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四周明明没有能够透进光的缝隙，这个水底洞穴却能保持异常的明亮，甚至凭地上沙石分布的痕迹，这里似乎还有人经常来过。

「我究竟是被冲上来的？还是被人带上岸的？」夕灭蹙起眉心，忽然意识到这样的一个问题。

她环顾四周，以目前水底洞穴，水面以上的体积来说，这里的氧气量恐怕只能够供她一个晚上。

「我不知自己躺了多久......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再这样待下去，氧气用完是早晚的事。

水底洞穴通常的位置较于偏僻，不太好找，莫说有经验的潜水员也容易迷路，若是夕灭傻呼呼地坐在这里等求救，那最终等着等着，恐怕会只剩下一堆白骨。

心中很快就作出选择，夕灭捏着鼻子，伏在岸边，往水中探了个头。

与明亮的水面上不同，水底下昏暗不清，没有光源，大大增加了水底探路的危险。

「不过还好水质清澈，可见度很高，我已经算得上比较幸运的了。」

夕灭心里大概有了个底。

「但是......这哪来的海水啊？」

她舔了舔嘴唇，发现舌尖上的水都是咸的。

夕灭敢确定她下的肯定是淡水湖，怎么这一会儿就变成了海水了呢？

奇怪归奇怪，夕灭重新抬头，休息了片刻后，做足准备，再次潜下了水。

咕噜咕噜。

潜下水底的夕灭旁边冒出无数个细小的气泡，它们之间交织的音乐，是如此的美妙。

因为当几秒过后，潜得更深的夕灭，将再也听不见这些声音。

海底的世界，只会一如既往的宁静，仿似与世隔绝，不属于水里的声音，一切都传不进来。

虽然夕灭的肺活量足够让她在水里待上几分钟，但是她的方向不明，前路不清，前方有什么危险在等着，又或几分钟过后她究竟能不能找到上岸的地方，全然不晓得。

在未知的危险里探索，玩的不只是心跳，更是性命。

没多久，夕灭的眼前就给一堵坚硬的石壁挡住了前路。

透过水面折射进来的暗光，她隐隐约约能瞧到石壁上奇奇怪怪的符号。

「与其说是符号，倒不如说是象形文字......」

夕灭的指尖抚摸过那些深啡色的象形文字，最后在象形文字的最下方，发现了一个微不可察的箭嘴。

「石缝......这里有条路！」

夕灭的顺着箭嘴的方向，竟然发现了石壁之间的一条路！

只是石壁里的路很窄，刚好足够一个人穿过，而且狭缝中的岩壁很尖锐，目测都可以比得上一把刀了。

夕灭只是停顿了半秒，下一刻便毫不犹豫地钻进了狭缝中。

啊哈，凶手是月亮，因为是月圆之夜！

说些题外话。

前几天，天还没亮我就坐了两个小时的车，去到老远的马场。因为是马场嘛，我又超级喜欢马儿，但这马场是专门为残障人士准备的，我是去那里看着那些自闭症啊，过度活跃症啊的小朋友，以免他们学骑术的时候发生意外，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前几天我只是去做了个志愿者训练，基本上还未接触到残障儿童，但也见到了，下次再去的时候就要接触了。老实说我还是挺担心自己的，因为我对他们不熟悉，有时会不经意露出害怕的表情……恐怕会伤了他们年幼的心啊。

不过我真的很珍惜这些机会，也希望了解他们后可以透过文字呼吁大众，虽然我写得不怎样就是了。

毕竟，《半个她》本来说的就不是一个正常人啊！

作者有话说

第105章 第7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