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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掰弯柯学因果线后成为活死人美强惨 > 第79章 今日特典[番外]

阳光透过车窗的缝隙,洒在折笠祐羽的眼睑上。她长长的、雪白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翡翠绿的眸子里还带着初醒的迷茫,映照着车顶灰色的内饰。

她眨了眨眼,昨晚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撕心裂肺的崩溃、以及冰冷刺骨的痛苦……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却又仿佛隔着一层朦胧的纱,感觉不那么真切了。

身体依旧有些虚弱,但那股几乎要将她冻僵的寒意已经消退,只剩下一种大病初愈后的绵软无力。

她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还被一件带着熟悉气息的男性外套紧紧裹着,温暖而安心。

她微微偏头,看到降谷零正靠在驾驶座上,似乎睡着了。

他眼底有着明显的青黑,下颌线绷得有些紧,即使在睡梦中,眉头也微微蹙着,一只手还无意识地搭在她的被角,仿佛怕她消失一样。

一种难以言喻的、软绵绵的情绪瞬间充满了折笠祐羽的心房。

她几乎是本能地、像只寻求温暖和安抚的小动物般,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往降谷零身边蹭了蹭,然后将额头抵在了他搭着方向盘的手臂上,轻轻蹭了蹭。

动作很轻,却足以惊醒浅眠的降谷零。

他猛地睁开眼,紫灰色的眼眸瞬间恢复清明,第一时间就低头看向怀里的人。

对上的,却是一双与昨晚的痛苦崩溃截然不同的眼睛。

那双翡翠绿的眸子清澈见底,此刻正一眨不眨地望着他,里面盛满了某种……近乎依赖和撒娇的柔软情绪?甚至还有一点点的……委屈?

降谷零愣住了,一时间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

“Zero……”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软糯得不像话,尾音微微拖长,像是在无意识地撒娇,“……口渴。”

降谷零:“……?”

他几乎是手忙脚乱地从旁边拿出备用的瓶装水,拧开盖子,小心翼翼地递到她嘴边,眼神里的担忧几乎要溢出来:“Shiro?你……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仔细观察着她的脸色,尤其是那一头刺眼的银发,心又揪紧了一下。

折笠祐羽就着他的手小口喝了几口水,然后摇了摇头。她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此刻的状态有多反常,反而像是很享受这种被照顾的感觉,又往他身边靠了靠,几乎半个身子都倚在了他身上,小声嘟囔:

“头晕……没力气……”

降谷零僵硬着身体,一动不敢动。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和软糯让他心跳失控,但更多的是一种巨大的不安——这太不正常了!这根本不是平时的折笠祐羽!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试探性地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正常,甚至比昨晚那冰凉的触感温暖多了。

“我带你回去休息,再让……”他想说让组织的人看看,或者联系克里斯特,但立刻意识到这不行。

“不要……”折笠祐羽却抓住了他的衣角,眉头微微蹙起,带着点任性的小情绪,“……不想动。”

降谷零:“……”他彻底懵了。

就在这时,他的加密通讯器响了。是黑麦。

降谷零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接通了通讯。

“Bourbon。汇报情况。Sauternes状态如何?”黑麦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冷静,但仔细听,能听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昨日他们从因果世界回来后联系了他,他显然也记挂着昨晚的异常。

降谷零看了一眼正用那双湿漉漉的、毫无防备的绿眼睛看着自己的折笠祐羽,喉结滚动了一下,艰难地组织语言:“……她醒了。体温正常,但……行为有些……异常。”

“异常?”黑麦的语气带上了警惕。

“……嗯。”降谷零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有点……粘人?”

通讯那头沉默了几秒。

“坐标。我过来。”黑麦的声音听起来更冷了。

没过多久,黑色的雪佛兰停在了马自达旁边。黑麦威士忌下车,大步走过来,敲了敲车窗。

降谷零降下车窗,露出了车内的情况——

折笠祐羽依旧裹着他的外套,软绵绵地靠在他身上,看到黑麦,她那双翡翠绿的眼睛亮了一下,居然带着点……欢迎?

“Rye……”她声音软软地叫了一声,甚至还试图朝他伸出手,像是想要个抱抱之类的。

赤井秀一:“……”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那双墨绿色的眼眸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惊和……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手忙脚乱的无措。

他猛地看向降谷零,用眼神质问:这怎么回事?!

降谷零回以一个“我也不知道而且我很慌”的眼神。

赤井秀一眉头紧锁,仔细观察着折笠祐羽。她的眼神清澈,不像被控制或伪装,反而更像是一种……心智退行般的依赖和亲近?尤其是对他们这两个知根知底的人。

就在两个男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之际,一个空灵的、略带无奈的声音直接在折笠祐羽和降谷零的脑海中响起——赤井秀一作为协助者,似乎也隐约捕捉到了一丝余音。

【检索到意识波动异常。诊断:情感屏蔽后遗症。持续时间:约24小时。症状:情感需求补偿性增强,认知功能轻微幼化,对高度信任目标产生强烈依赖行为。无攻击性,无持续危害。建议:顺其自然,满足其合理需求,待其自行恢复。】

是“菱”的声音。

降谷零和赤井秀一同时松了口气,但随即表情变得更加复杂。

情感屏蔽……后遗症?补偿性增强?强烈依赖行为?

所以,现在这个会软绵绵撒娇、要抱抱、粘人得不行的折笠祐羽,是因为昨天强行屏蔽情感战斗太久,现在反弹了?而且只对他们这两个她潜意识里最信任的人这样?

降谷零看着依旧靠在自己身上、用脑袋无意识蹭他手臂的折笠祐羽,心情复杂得难以形容。心疼、好笑、无奈、还有一丝……被全然依赖的奇异满足感交织在一起。

赤井秀一的表情也缓和了下来,虽然依旧有点不自在。他干咳一声,移开视线,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冷静,但仔细听能听出一丝僵硬:“……既然没事,就照顾好她。今天的任务我会处理。”

说完,他几乎是有点仓促地转身回了自己的车里,迅速开走了。仿佛再多待一秒,那个软乎乎的折笠祐羽就会扑过来一样。

降谷零看着绝尘而去的黑色雪佛兰,又低头看了看怀里似乎因为赤井走了而有点小失落、更加往他怀里缩的折笠祐羽,忍不住叹了口气,嘴角却不由自主地扬起一个极其温柔的弧度。

他伸出手,极其轻柔地摸了摸她那头冰冷的银发,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好,不想动就不动。我们就在这里休息。”

“嗯……”折笠祐羽满意地哼唧了一声,安心地闭上了眼睛,很快又在他身边沉沉睡去,呼吸均匀而安稳。

降谷零保持着僵硬的姿势,一动不动,任由她靠着,紫灰色的眼眸里充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宠溺和心疼。

行吧,后遗症就后遗症吧。

至少这样的她,暂时忘记了那些沉重的负担和痛苦。

而他,愿意守护这份短暂的、脆弱的柔软。直到她重新变回那个强大而冷静的折笠祐羽。

虽然……他觉得偶尔这样,好像……也不错?

他微微侧过头,轻轻蹭了蹭她冰凉的银发,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

无论她是什么样子,他都会在她身边。

白色的马自达RX-7最终还是没有长时间停留在郊外。

降谷零小心翼翼地将再次睡着的折笠祐羽安置在副驾驶座,为她系好安全带,确保她睡得安稳,这才发动汽车,驶向他所能想到的、最安全也最隐秘的地方——一处连组织都难以追踪的公安安全屋。

这处安全屋更像一个设施齐全的小型公寓,隐蔽性极高,此刻正适合用来让她安静休养。

他将折笠祐羽轻轻抱到卧室的床上,为她盖好被子。看着她沉睡中依旧微蹙的眉头和那头刺眼的银发,降谷零的心再次抽紧。

菱说过,这状态大约会持续24小时。虽然看似无害,只是变得粘人爱撒娇,但降谷零深知折笠祐羽内心的高傲和自制。一旦她恢复清醒,回想起自己这副模样,尤其是在他和赤井面前……那后果他简直不敢想象。

他需要帮手。一个足够了解她、足够细心、并且绝对值得信任,能和她正常沟通,还能在她恢复后帮忙“灭火”的人。

思考良久,他走到客厅,拿出一个经过特殊加密的备用通讯器,深吸一口气,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通,那边传来一个温和而略带疑惑的男声:“喂,这里是诸伏。”

“Hiro,”降谷零顿了顿,他快速调整了语气,使其听起来尽量平静但严肃,“我需要你立刻来一趟这个地址。情况……有些特殊,是关于她的。”

电话那头的诸伏景光沉默了一秒,随即语气变得凝重起来:“她怎么了?受伤了?”

他立刻意识到能让降谷零用这种语气和加密线路联系的“她”,只可能是折笠祐羽。

“没有生命危险,但……状态很不对劲。”降谷零斟酌着用词,“解释起来比较复杂,你来了亲眼看到就明白了。需要你帮忙照顾一下。一个人来,绝对保密。”

“明白。地址发我,半小时内到。”诸伏景光没有任何犹豫,立刻答应下来。

半小时后,安全屋的门被轻轻敲响。降谷零通过猫眼确认后,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穿着便服、戴着帽子的诸伏景光。他一进门,就急切地看向降谷零:“Zero,到底……”

他的话还没问完,就听到卧室方向传来一点细微的动静。

折笠祐羽不知何时醒了,正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站在卧室门口。她身上还穿着宽大的睡衣,赤着脚,一头银白的长发有些凌乱地披散着,让她看起来更加脆弱和不真实。

当她看到客厅里的诸伏景光时,那双还有些迷蒙的翡翠绿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看到了非常喜欢和信任的人。

“Hiro……?”她软软地叫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毫不掩饰的喜悦。然后,她就像一只看到主人的小猫一样,脚步有些虚浮地、迫不及待地朝着诸伏景光走去。

诸伏景光彻底愣住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气息、发色、尤其是……行为举止都变得极其陌生的好友,猫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困惑。他甚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这……这是祐羽?!那个冷静、自制、甚至有些疏离的折笠祐羽?!

“Hiro……”折笠祐羽已经走到了他面前,似乎因为他后退的那半步而有些委屈,微微嘟起了嘴,然后伸出手,轻轻拽住了他的衣袖,仰着脸看着他,眼神纯净又依赖,“……你来了真好。”

诸伏景光:“!!!”

他猛地转头看向降谷零,用眼神发出强烈的疑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了?!头发怎么回事?!这性格又是怎么回事?!

降谷零一脸沉重又带着点无奈地走上前,低声快速解释道:“昨晚出了点意外,她动用了一些……超越常规的力量,这是副作用。情感屏蔽过度后的反弹,变得……呃……比较依赖人。菱说大概持续一天。”

诸伏景光花了足足十秒钟才消化完这简短信息里蕴含的巨大信息量。他再次低头看向正拽着他袖子、用脑袋无意识蹭他手臂的折笠祐羽,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酸涩柔软得一塌糊涂。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祐羽。警校时期没有,她“死而复生”后更是没有。她总是把自己包裹得紧紧的,像一只时刻警惕的刺猬。

而现在……

诸伏景光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和那股汹涌而上的保护欲。他放缓了表情,温和地笑了笑,伸手轻轻摸了摸折笠祐羽的银发,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嗯,我来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的动作自然无比,仿佛他们昨天还在一起训练,而不是经历了生死相隔和漫长的分离。

折笠祐羽似乎很享受他的抚摸,眯起了眼睛,像只被顺毛的猫,摇了摇头:“就是没力气……头晕……”她说着,更加放松地将重量靠向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连忙扶住她,感受到她身体的绵软和微弱,心疼得无以复加。他小心翼翼地半扶半抱地将她带回卧室的床上坐下。

“饿不饿?要不要喝点水?”他柔声问,像是照顾生病的小妹妹。

折笠祐羽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眼神依旧黏在他身上,似乎只要他在身边就满足了。

降谷零站在卧室门口,看着里面的一幕。看着幼驯染用他从未见过的极致温柔照顾着那个粘人的折笠祐羽,而折笠祐羽也全然信任地依赖着景光,他心中五味杂陈。

有点酸?好像有点。但更多的是松了口气和庆幸。叫景光来是对的。他的温柔和耐心,是此刻状态下的折笠最需要的。

而且,有景光在,等她恢复后,至少能多一个人帮忙解释和安抚她可能出现的……羞愤情绪。

诸伏景光细心地喂折笠祐羽喝了点温水,又去厨房简单热了点清淡的粥。整个过程,折笠祐羽的视线几乎没离开过他,偶尔还会软软地叫一声“Hiro”,或者伸出手指拽一下他的衣角,确认他还在。

降谷零则负责警戒和处理一些必要的通讯,时不时地看一眼卧室里的情况,确保一切安好。

安全屋里弥漫着一种奇异却温馨的氛围。两个身经百战的男人,此刻正围着一个小时候才会露出脆弱模样的、他们共同珍视的同伴,小心翼翼地扮演着守护者的角色。

诸伏景光看着乖乖喝粥的折笠祐羽,猫眼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轻声对门口的降谷零说:

“虽然不知道你们经历了什么……但看到她这样,反而让我觉得……她终于肯稍微放松一点了。”

降谷零沉默地点了点头。

是啊,虽然是以这种意想不到的方式。但这短暂的、卸下所有重担和伪装的脆弱,或许……也并非全是坏事。

至少在这一天,他们可以暂时忘记组织的阴影、忘记残酷的使命,只是单纯地守护着她,让她安心地做一个可以撒娇、可以依赖别人的“普通人”。

直到夕阳西下,折笠祐羽再次沉沉睡去。

诸伏景光细心地为她掖好被角,和降谷零一起轻轻退出卧室。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如释重负,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温情。

“今天……谢谢你了,hiro。”降谷零低声道。

诸伏景光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什么傻话。她也是我最重要的人...”他顿了顿,看向紧闭的卧室门,语气变得有些担忧,“不过,等她明天醒来……”

降谷零的表情也瞬间变得有些僵硬。

是啊,明天……

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已经开始提前思考明天该如何应对可能出现的、恢复了正常但回忆起今天一切后极度羞愤的折笠祐羽了。

......

夜色渐深,安全屋内的灯光柔和而安静。折笠祐羽在药效和疲惫的双重作用下,睡得比之前沉了些,但依旧会无意识地蜷缩,寻找热源。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轮流看护,一个在客厅沙发上假寐警戒,一个守在卧室门口的椅子上,时刻留意着里面的动静。

突然,一阵极其轻微、却不同于寻常风吹草动的异响从窗外传来。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几乎同时睁开了眼睛,眼神瞬间恢复锐利。降谷零无声地移动到窗边阴影处,指尖按上了后腰的枪柄。诸伏景光则悄无声息地贴近卧室门,确保第一时间能护住里面的人。

就在降谷零准备进一步探查时,客厅那部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的内部通讯器,屏幕忽然自己亮了起来,浮现出一行冰冷的白色文字,如同幽灵的留言:

【Rye。坐标已接收。确认安全。请求进入。——菱】

降谷零的瞳孔微微收缩。菱?它直接把坐标给了赤井秀一?!

没等他做出反应,阳台方向传来了几乎微不可闻的落地声。紧接着,是两下刻意放重、以示存在的敲门声。

诸伏景光看向降谷零,用眼神询问。降谷零脸色阴沉,紫灰色的眼眸里翻涌着怒火和不赞同。他快步走到阳台门边,猛地拉开窗帘和门锁。

门外,赤井秀一正站在那里,依旧是那身黑色的作战服,风尘仆仆,显然任务一结束就立刻赶了过来。

他墨绿色的眼眸对上降谷零几乎要喷火的目光,表情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理所当然。

“你怎么敢……”降谷零压低声音,怒火几乎要从齿缝里迸出来,“谁让你来的?!这里不欢迎你!”

他试图挡住门口,但赤井秀一的身高和体型让他很难完全阻挡视线。

“菱提供的坐标。我确认了安全。”赤井秀一的语气平淡无波,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我需要确认她的状态。”

“不需要你确认!滚出去!”降谷零寸步不让,手已经按在了枪套上,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诸伏景光也走了过来,站在降谷零身侧稍后的位置,猫眼里带着警惕和审视,虽然没有像降谷零那样直接动怒,但显然也对赤井秀一的突然到来充满戒备。

就在两个男人僵持不下、几乎要动手的瞬间——

卧室里传来一声带着浓浓睡意和些许不安的、软糯的呼唤:

“……Zero?Hiro?你们在哪里?”

是折笠祐羽醒了。她似乎被客厅的动静惊扰到了。

降谷零脸色一变,立刻就想转身回去。

但赤井秀一的动作更快。他趁着降谷零分神的刹那,侧身一步,视线越过降谷零的肩膀,看向了卧室门口的方向。

他的目光瞬间捕捉到了那个正揉着眼睛、赤着脚摇摇晃晃走出来的银发身影。

折笠祐羽迷迷糊糊的,似乎还没完全清醒。她先是看到了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脸上露出安心的表情。然后,她的视线越过了他们,落在了阳台门口那个高大的、有些陌生的身影上。

赤井秀一的心微微提了起来。他已经从降谷零先前的通讯和此刻的景象中猜到了她状态异常,但不确定她是否还认得易容后的自己,或者会有什么反应。

然而,折笠祐羽只是歪着头,眨巴着那双清澈又懵懂的翡翠绿眼睛,盯着他看了几秒。

忽然,她的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像是认出了什么,脸上绽放出一个毫无阴霾的、甚至带着点惊喜的灿烂笑容。

她完全无视了挡在前面的、浑身紧绷的降谷零,也忽略了旁边有些紧张的诸伏景光,像个看到亲人回家的小孩子一样,开心地朝着赤井秀一的方向伸出双手,用那种能甜死人的、软糯糯的语调清晰地喊道:

“哥哥!”

赤井秀一:“!!!”

饶是冷静如赤井秀一,在听到这声毫无预兆、清脆响亮的“哥哥”时,整个人的身体也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墨绿色的眼眸骤然睁大,里面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惊和……一丝彻底的手足无措。

他甚至下意识地往后微微退了一小步,仿佛无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过于直接的亲情冲击。

降谷零:“!!!”

诸伏景光:“!!!”

两人也彻底石化了。降谷零脸上的怒火瞬间凝固,转而变成了难以置信的愕然。诸伏景光的猫眼也瞪得溜圆,看看折笠祐羽,又看看僵硬的赤井秀一,表情复杂难言。

折笠祐羽却仿佛完全没感觉到这诡异的气氛。她见赤井秀一没有立刻过来,似乎有些委屈,又往前走了两步,依旧伸着手,眼巴巴地看着他,声音更软了,带着点催促和撒娇的意味:

“哥哥……抱……”

赤井秀一:“…………”

这位FBI的王牌狙击手,能面不改色应对任何枪林弹雨和复杂局面的男人,此刻感觉自己的CPU快要被这简单的两个字烧干了。

他看着那个银发绿眸、看起来脆弱又纯净、正毫无防备地向自己索要拥抱的“妹妹”,大脑罕见地陷入了一片空白。答应?不答应?该怎么反应?

最终,在降谷零几乎要杀人的目光和诸伏景光复杂的注视下,赤井秀一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勉强维持住了表面的镇定。

他极其僵硬地、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向前迈了一步,然后非常不自然地、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极其轻地、象征性地虚虚环抱了一下折笠祐羽,一触即分,仿佛怕碰碎了什么珍稀易碎品。

动作笨拙得简直不像他。

然而,仅仅是这样一个僵硬无比的拥抱,却让折笠祐羽心满意足。她开心地笑了起来,甚至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胸口,然后非常自然地把手塞进了他的大手里,紧紧握住。

“哥哥的手好凉。”她小声嘟囔着,却握得更紧了,仿佛要帮他暖手一样。

赤井秀一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感受着掌心那柔软微凉的触感,一动不敢动,墨绿色的眼眸深处是翻江倒海的混乱。

降谷零看着眼前这“兄妹情深”的一幕,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但又不能对一个意识不清的人发火。

他只能恶狠狠地瞪着赤井秀一,用眼神传达着“你赶紧给我松开然后滚蛋”的信息。

诸伏景光看着这离奇又有点好笑的场面,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他走上前,温和地对折笠祐羽说:

“祐羽,很晚了,该回去睡觉了。让……呃,‘哥哥’也休息一下,好不好?”

他艰难地吐出“哥哥”这个称呼。

折笠祐羽看了看诸伏景光,又仰头看了看依旧僵硬的赤井秀一,似乎思考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好……那哥哥不要走。”

她拉着赤井秀一的手,就要把他往屋里带。

赤井秀一:“……”他下意识地看向降谷零。

降谷零的脸色黑得像锅底,但看着折笠祐羽那期待的眼神,又实在狠不下心拒绝。他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就一会儿!”

于是,局面就变成了——

折笠祐羽心满意足地重新躺回床上,一只手还紧紧抓着坐在床沿的赤井秀一的手指,仿佛怕他跑掉。

降谷零抱着手臂,脸色阴沉地靠在门框上,死死盯着赤井秀一,像个随时准备驱逐入侵者的守卫。

诸伏景光则去厨房倒水,顺便思考人生。

赤井秀一僵直地坐在床沿,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温度和依赖,看着床上很快又安心睡去的折笠祐羽,墨绿色的眼眸中情绪复杂万分。

他从未想过,会在这样一种情形下,得到一声如此清晰、如此依赖的“哥哥”。曾经还在赤井家的折笠祐羽,也从未这样叫过他哥哥。

这感觉……陌生,棘手,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涩的暖意。

安全屋里,气氛再次变得诡异而“和谐”起来。

折笠祐羽握着赤井秀一的手指,呼吸逐渐变得均匀绵长,似乎再次陷入了沉睡。那张苍白却精致的脸上带着一种全然的安心,仿佛握着哥哥的手,就能驱散所有噩梦。

赤井秀一僵硬地坐在床沿,一动不敢动。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门边降谷零那几乎要化为实质的、冰冷刺骨的视线,以及客厅里诸伏景光偶尔投来的、带着复杂意味的目光。

他这辈子面对过无数险境,但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让他感到如坐针毡,手足无措。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就在赤井秀一觉得自己的半边身体快要因为维持一个姿势而麻木时,他感觉到握着他手指的那只小手,力道微微松了一些。

他心中一紧,以为她要醒了。

然而,折笠祐羽只是无意识地咂了咂嘴,翻了个身,改为侧躺着,依旧握着他的手指,但变成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睡得更沉了。

赤井秀一微微松了口气,但身体依旧不敢放松。

他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她的手指纤细冰凉,而他的手掌宽大温热,这种对比鲜明得让他心头泛起一丝异样。他又看向她沉睡的侧脸,和那头刺眼的银发。

这一切都在无声地诉说着她昨晚经历了何等惨烈的战斗和牺牲。

一种复杂的情绪在他心底蔓延。是FBI对有价值情报源的评估,是“盟友”对同伴实力的认可,是属于“兄长”身份的担忧和责任感,以及,连他自己都难以明晰的,更复杂的感情。

这种感觉太过陌生。

“……她这样多久了?”赤井秀一终于开口,声音压得极低,确保不会吵醒床上的人,目光却看向门口的降谷零。

降谷零冷哼一声,语气硬邦邦的,带着毫不掩饰的排斥:“不关你事。你看也看过了,可以走了。”

赤井秀一墨绿色的眼眸扫过他,没有理会他的逐客令,继续问道:“菱有没有说,这种状态具体会有什么表现?除了……呃,认知和情感上的变化,对身体机能有没有影响?”

这个问题问到了点子上。降谷零虽然不爽,但还是冷着脸回答了,毕竟这也关乎折笠祐羽的安全。

“菱说主要是情感依赖和认知轻微幼化,身体会虚弱,但没有器质性损伤。”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警告,“等她恢复,最好让她忘记你来过。”

赤井秀一沉默了一下,目光再次落回折笠祐羽身上,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低声道:“她不会记得?”

“这种状态下的记忆很模糊,像做梦一样。”这次是诸伏景光端着水杯走了过来,接过了话头,他的语气相对平和一些,“但以防万一,还是别刺激她为好。”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明白了他们的顾虑。一旦折笠祐羽恢复清醒,以她的性格,回想起自己如此脆弱、甚至对着赤井秀一喊“哥哥”要抱抱的黑历史,恐怕会羞愤到原地爆炸,并且极有可能迁怒于在场所有目击者。

想到那个画面,连赤井秀一都觉得有点头皮发麻。

他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就在这时,折笠祐羽的眉头忽然微微蹙起,身体也不安地动了一下,似乎陷入了什么不好的梦境,握着赤井秀一的手指也无意识地收紧了些,嘴里发出模糊的呓语:

“……冷……不要……”

赤井秀一的身体瞬间再次绷紧。他下意识地就想抽回手,但看着她不安的模样,动作又顿住了。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也立刻紧张起来。

“做噩梦了?”诸伏景光低声道,语气担忧。

降谷零脸色更沉,上前一步,似乎想代替赤井秀一的位置。

然而,赤井秀一却做出了一个让两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那只空着的手,极其笨拙地、犹豫地抬起来,然后非常轻、非常轻地,落在了折笠祐羽的银发上,生疏地、一下下地抚摸着,试图用这种方式安抚她的不安。

他的动作僵硬得像个第一次接触小动物的机器人,与他平日里冷峻精准的形象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但奇迹般的,在他的抚摸下,折笠祐羽紧蹙的眉头竟然慢慢舒展开来,身体也重新放松下来,呼吸再次变得平稳。

赤井秀一:“……”

降谷零:“……”

诸伏景光:“……”

三个男人再次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赤井秀一像是被自己的动作烫到一样,迅速收回了手,表情恢复了一贯的冷峻,仿佛刚才那个笨拙安抚妹妹的人不是他。

降谷零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又看了看重新安稳睡去的折笠祐羽,最终只是抿紧了唇,没再说什么难听的话。

诸伏景光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看来……她潜意识里,确实是信任你的。”

这句话里带着一丝感慨,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涩。

赤井秀一没有回应,只是微微偏过头,避开了他们的视线。

又过了片刻,确定折笠祐羽已经睡熟,赤井秀一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将自己的手指从她的掌心中抽了出来。

失去热源,折笠祐羽在睡梦中不满地哼唧了一声,但并没有醒来。

赤井秀一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手臂和肩膀。

“我该走了。”他低声说道,目光最后扫过床上的人,“有情况,通过老方式联系。”

这一次,降谷零没有再出言讽刺,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赤井秀一走向阳台,动作依旧悄无声息。在他即将融入夜色之前,他脚步顿了一下,背对着两人,留下最后一句话,声音低沉却清晰:

“……照顾好她。”

说完,他身影一闪,便彻底消失在阳台之外,仿佛从未出现过。

安全屋内重新恢复了寂静。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如释重负,以及更多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太过超乎想象。

降谷零走到床边,仔细地为折笠祐羽掖好被角,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心中五味杂陈。

那个FBI……或许,也并非完全冷血。

但他依旧不喜欢他。非常不喜欢。

诸伏景光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去休息一下吧,下半夜我来守着。”

降谷零摇了摇头:“我睡不着。”他顿了顿,看向幼驯染,“Hiro,你说……明天她醒来,万一记得……”

诸伏景光露出了一个有点头疼的表情:“那就……只能祈祷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否则,那绝对是一场灾难。

两人同时叹了口气,预感到明天的“战场”可能比面对拉斐尔还要艰难。

而此刻,陷入沉睡的折笠祐羽,对这一切毫无所知。她只是在温暖的被窝里,无意识地蹭了蹭枕头,嘴角微微弯起,仿佛做了一个关于“哥哥”的、难得的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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