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弯柯学因果线后成为活死人美强惨 第34章 代价

实验室里弥漫着焊锡和咖啡混合的古怪气味。

折笠祐羽戴着过大的护目镜，正小心翼翼地往一块电路板上滴焊锡，而阿笠博士在一旁调试着某种可疑的发光装置。

“博士，”祐羽头也不抬，“这个微型反应堆的冷却系统设计是不是有点问题？”

“啊？”博士从一堆零件里抬起头，“什么问题？”

祐羽指着图纸上的某处：“按照这个流速，冷却液会在三分钟内达到沸点。”

她顿了顿，“然后——”

“砰？”博士心虚地接话。

“砰。”祐羽点头。

两人沉默地对视一秒，同时伸手去抓设计图修改。

焊枪的余温在空气中扭曲出细小的热浪。折笠祐羽注视着那些波纹，突然开口：

“博士，您对您的生父还有印象吗？”

“生父...？”阿笠博士的手突然抖了一下，螺丝刀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弯腰去捡，动作却莫名迟缓，“说来奇怪...我几乎想不起他的样子...”

“...但是，我好像确实见过...见过我的生父。我从小就跟着母亲生活，对父亲几乎没有印象。”

“如果你不提起来，我根本就不记得我有个生父...简直就像...”阿笠博士的表情凝固了。

简直就像——

“就像这个人从未存在过一样。”祐羽轻声接上。

“真奇怪...”阿笠博士喃喃自语，手指不自觉地按着太阳穴，仿佛在对抗某种无形的记忆屏障。

实验室的白炽灯在博士的镜片上投下冷光，将他的表情切割成碎片。

折笠祐羽想起《命运手册》中那张泛黄的照片——少年阿笠站在父母中间，三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那笑容如今只存在于纸面上，却从当事人的记忆中彻底消失了。

焊枪的指示灯无声熄灭，最后一缕白烟缓缓升起。

折笠祐羽看着那飘散的烟雾，仿佛看到了某个被刻意抹除的存在正从这个世界悄然退场。

她悄悄握紧了口袋里的《命运手册》，书页在她指尖微微发烫。她知道，这不仅仅是记忆的缺失，而是命运被改写后留下的伤痕——

关于那位上上任持有者的一切，都如同被橡皮擦去的铅笔痕迹，只留下些许难以辨认的凹痕。

阿笠博士的反应让她确信了一件事——命运被改写后留下的空洞，会以记忆缺失的形式呈现。

而手册的持有者本人，或许最后的结局，就是成为那个空洞。

她仿佛看到了那个可能的场景：

玛丽会突然停下手中的红茶，眉头微蹙。“折笠有里枝？”她的声音会带着困惑，“我确实认识一位姓折笠的医生，但是...”

然后那双锐利的眼睛会浮现出少见的迷茫，就像阿笠博士方才那样。记忆的碎片会像断了线的珍珠，无论如何也串联不起来。

折笠祐羽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工作台上摊开的设计图。阿笠博士已经重新投入到发明中，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

母亲娟秀的字迹还在《命运手册》的纸页上静静流淌：【师母和一位英国绅士再婚了...这就是您所期盼的结局吧。】

【阿笠博士 Lv5】

将来，她所积攒的这些羁绊，也会如泡沫般消散吧。

“妈妈...”她的指尖描摹着字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这样的结局，未免太寂寞了。”

折笠祐羽的表情很平静，平静得近乎空洞。绿宝石般的眼眸映着实验室窗外的夜色，却仿佛什么也没看进去。

至少她会记得。

至少她......会吗？

折笠祐羽猛地抬起头，在心里呼唤菱。

【菱！不许欺骗我，告诉我，我的记忆是否完整！】

菱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带着罕见的迟疑：【宿主，您的记忆确实存在...异常。】

折笠祐羽的手指猛地收紧，实验室的灯光突然变得刺眼，她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墙上剧烈晃动，如同她此刻翻涌的思绪。

【什么时候的事？】

【您身上的“修正”标记会对您的记忆与情感产生混乱，但放心，除非您主动放弃某段记忆，否则在一切结束前，您的记忆都将会是完整的。】

【修正...哈哈...又是修正...】

实验室的灯光在她眼中突然分裂成无数光点，如同记忆的碎片般漂浮在空气中。

“祐羽酱？”阿笠博士担忧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脸色很差...”

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却发现自己的面部肌肉僵硬得不像话。

“我没事。”折笠祐羽低头落寞地道，“我没事。”

只是又增加了一层束缚罢了，她早该想到的。

折笠祐羽缓缓摘下护目镜，镜片上还残留着焊接时的焦痕。她的绿眼睛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质感，像是随时会碎裂的玻璃。

她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只是突然想通了一些事。”

......

夜色已深，折笠祐羽独自走在回赤井家的路上。街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孤单地投在石板路上。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命运手册》，思绪仍停留在实验室里菱的那番话。

“祐羽姐姐！”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前方传来。折笠祐羽抬头，看到赤井秀吉牵着已经4岁的世良真纯站在路灯下等她。真纯用手比了个小喇叭朝着她喊。

“你们怎么在这里？”祐羽快步走过去，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惊讶。

真纯立刻松开哥哥的手，像颗小炮弹一样冲过来抱住她的腿：“等祐羽姐姐！”

秀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看你这么晚还没回来，担心你出事...毕竟，你的情况比较复杂。”

路灯的暖光洒在三人身上，将影子融合在一起。折笠祐羽蹲下身，轻轻捏了捏真纯软乎乎的脸颊：“谢谢你们等我。”

真纯的小手紧紧攥住祐羽的衣角，仰起的小脸上写满天真与信赖：“祐羽姐姐，手手凉！”

她奶声奶气地说着，把自己温暖的小手塞进祐羽冰凉的掌心。

秀吉解下自己的围巾，动作笨拙却温柔地围在祐羽脖子上：“妈妈说晚上会降温。”

围巾上还带着少年体温的热度，混合着淡淡的洗衣粉香气。

路灯的光晕中，三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祐羽突然发现，自己的影子不再那么单薄了——左边牵着蹦蹦跳跳的小真纯，右边挨着认真看路的秀吉。

“对了！”秀吉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保温杯，“给你带的热可可。”

保温杯拧开的瞬间，浓郁的巧克力香气扑面而来。祐羽捧着杯子，热气氤氲中，她看到真纯正踮着脚想偷看杯子里是什么。

“要喝吗？”祐羽蹲下身，将杯子倾斜。

真纯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立刻皱起小脸：“苦！”

祐羽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自己喝了一口。甜中带苦的液体滑过喉咙，温暖一路蔓延到胃里。

赤井秀吉在一旁絮絮叨叨：“玛丽阿姨今天做了苹果派，特意给你留了最大的一块...秀一哥从美国寄了明信片来，上面写着要你按时吃饭...”

夜风拂过街道，卷起几片落叶。但此刻祐羽却感觉不到寒冷——真纯的小手像个小暖炉，秀吉的围巾散发着温度，热可可的暖意从内而外扩散。

即使记忆可能会被修正，即使命运可能会被改写，但此刻的温暖是真实的。这份温度，已经深深烙印在她的灵魂里。

“我们回家吧。”祐羽轻声说，牵起真纯的手。

她一定会保护住这份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