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 第15章 清晖

苏淮闻言静默片刻，认真地看着边月，道：“我会接住你，不会让你摔到地上。刚刚突然跟你表白我也说不清原因，可能就是想再告诉你一遍。并且追求者在追求的过程中表露一下心迹，我想应该不是什么很大的问题。”

“我没有打算跟你吵架，也不是故意对你发火，我只是刚刚太担心太害怕了，抱歉。”

边月从未听过这样直白又坦诚的话，一听到“抱歉”二字仿佛被烫到般，“不是！不用道歉！呃...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未等边月梳理下思路，苏淮继续道：“可能我没有爬过树的缘故，也没有你那样卓越的跳跃方面的能力，所以不清楚像刚刚那种动作安全程度的高低，不过你相信我，我其实非常开心。但我却没有相信你，让你失望了吗？”

可能像学霸解题一样都有先后顺序，娓娓道来的内心独白被苏淮说得很是动听，再配上少女青涩的嗓音，扣人心扉。

边月结舌：“...没有啦。”

苏淮：“但我真的被吓到了，可以安慰一下我吗？”

边月看着苏淮有点儿小心期许的模样，不自觉的心软，不由得摸摸她的头，沿着后脑勺的长发往下顺，念叨着：“没事没事，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苏淮小声道：“可以抱一下吗？”

边月连忙抱住她，缓缓地拍她的背，苏淮又小声问道：“可以吻一下我吗？”

边月微微起身，“你...”

苏淮眼睛湿漉漉的，小鹿一般，显得又委屈又可怜，“只是吻一下我的额头，刚刚撞你不小心力气太大了，我也好痛...”

边月看向苏淮撞向她的那块，确实红了一片，被剐蹭了的花儿似的，不由得轻轻呼了一下，轻柔地碰了碰。

苏淮浑身打了个激灵，又被压抑住，坚强道：“没事的...”

只是亲一下额角，应该，不算什么吧...

光静静洒在地面上，银辉青晖相互/点缀，边月踮起脚尖，轻轻吻了上去。

半夜，边月从床上猛地坐起，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缓缓抬手摸上自己的脸，总觉得还在隐隐发烫。啊...这都什么事儿...边月用力拍了下自己脑门，抱着被子侧倒在床上，闭上眼睛脑海中密密麻麻的全是苏淮。

那一吻一触即分，却叫人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再次睁眼已经天光大亮。

“月月，月月，起了起了起了，快起快起，五点半了。”妈妈推推还在床上的边月，嘴里一刻不停地小声嘟囔着，在房间里进进出出。边月把头蒙进被子里，双手捂住耳朵，还是不能完全堵住声音。

妈妈又过来推搡，苦口婆心地坐在床边，担忧道：“哎呦，不是快起啊，不是不让你睡，不是先上学啊...”

边月一动不动，把自己当作木头，封闭自己的脑袋。外面还在絮叨，叹息，她一点都不想理。

片刻，客厅茶几上的手机闹铃响了，五点半了。

如果边月不起来关就会一直响。

洗手台上是接好水的牙缸和挤好牙膏的牙刷，边月看了一眼，拧开水龙头洗脸，洗完抬头，妈妈拿着毛巾在旁边站着，见洗完了连忙递过来。

边月：“不用，你放回去。”

妈妈；“哎呦，我不是想着这样快吗，剩下时间多吃两口饭。”

边月不作挣扎，接过毛巾又挂了回去，搭在绳条上擦了把脸。牙缸的水被泼掉又被重新接满，狭小的卫生间站两个人非常拥挤，“你出去吧，我刷牙。”

妈妈小声叹息埋怨着出去了，边月边刷边盯着门口出神，卫生间的门坏了，家里所有的门都关不上，声音四通八达。

刷完牙出来，妈妈坐在沙发上抹眼泪，饭桌上放着一碗沁鸡蛋和两个包子，边月拿起书包去门口换鞋，“不饿，不吃了。”

“怎么又不吃，对身体多不好，上午上课顶得住吗...”刚穿上的鞋上面出现了两双手来忙忙碌碌地系鞋带，带着细纹和老茧。

边月把鞋一偏，“不用。”

妈妈：“这不是快嘛。”

边月怒道：“不用！！！”

声音有些大了，另一个房间的弟弟无意识地“啧”了一声，妈妈连忙摆手，“不系了不系了，这不是想让你早点出门啊。”

脑子里仿佛有发动机在搅，耳鸣得头痛，边月压抑地长舒口气。

冷静，冷静。

别说话，别争辩。

出门，出门就好了。

系好的鞋带被解开又被重新系上。边月拿起车钥匙头也不回地出门下楼梯，后面传来妈妈的小声关心：“慢点啊，别着急。”

“别他妈急！曹！”教室门还没进，熟悉的吵闹声二里地外都能听见。

边月莞尔一笑，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跨过台阶，心中暗暗庆幸，虽然平时都很混蛋，但怎么不能说是暗淡日子里的一束光呢。并且现在，又多了一个苏淮，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

边想边推开了教室门，随着门被推开，明媚的光照了进来，边月被照得眯眼，一睁开眼睛看见时鱼在给常景云倒拔葱样式脱裙子，苏淮死死地拽着常景云的短袖下摆，手臂上的青筋彰显着常景云金光闪闪的男德，沈樟半趴在裙子后面，两只手上下揉捏很是猥琐。

啊...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了，是自己的头吗？好像有圣光普照一样，边月安详地闭上双眼，一点儿睁开的世俗**都没有，啊，真是好温暖...

唐肆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满头大汗的，看见边月连忙招呼，“杵着干嘛呢，快来帮忙！卡住了曹！”

常景云被嘞得口吐白沫，“救...命...淀粉肠...炒米粉...炒河粉...章鱼小丸子...”

时鱼双手都忙着，怕他把白沫弄到裙子上，脸都憋红了，牙一咬，用膝盖把他头拧了个方向。

边月觉得她应该去帮个忙，但还不知道先帮谁的忙。就当她捂脸的时候，有人从身后拍了拍她的肩，“怎么不进去？里面在干嘛呢？”陈屿禾说着探头。

“你先等等，人太多常景云要不行了。”边月不知道一时作何解释。

“您们先忙。”陈屿禾理解地点点头，低眉敛目后退一步。

“哎呦我！别这样！赶紧进去！”边月大汗颜，这是干嘛呀，整得和真有什么事儿似的。

边月推着他背一起进去，被七手八脚指挥着抓住裙子的一角，沈樟忍无可忍，愤怒地拔下一个线头，“别扯了！他奶奶滴！扯扯扯！上学揍么用得来，不动点脑子就知道扯！都说了拉链卡在线头上了，一个个的不帮忙就知道添乱，来来来，扯坏了谁赔！”

边月好久没听这声了，乍听倍感亲切，“呦，真生气了，不气不气，乖，这衣服哪儿来的？”

苏淮震惊：“你东北的啊...”

“没事没事，这不是脱下来了嘛。隔壁班借来的，走方队人家出动班花，咱们要输了啊。”时鱼回道。

“四舍五入吧。”沈樟不耐烦道。

边月头痛，“所以我们就出动任劳任怨又没有聪明才智的允子去和班花PK？主打什么？博人眼球然后卖惨吗？”

“另辟蹊径嘛，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审美是多元的。”唐肆否认边月的态度。

边月哀嚎，“可我们有班花啊！”说着请出，“沈樟！这还不美？”又请出，“你硬要女生的话，苏淮！这不妥妥的！人美心还善！”

人美心善的苏淮扶着蹲在地上的常景云，在镜头给到她的时候处变不惊地得体微笑然后优雅颔首，仿佛开了柔光滤镜。

“家人们谁懂啊，差点被裙子暗杀了，”常景云颤巍巍地发言，“其实我只是想试试尺码，时鱼说那套黑金汉服和这个裙子码数差不多的。”

边月：“曲线傲人了兄弟。”

苏淮：“太急了，穿着校服外套就往里套，肯定卡住啊。”

常景云泪汪汪，“所以那套黑金汉服呢？”

时鱼低头斜眼吹口哨，边月无奈，“我的傻宝宝你是真信她，驴你玩的呢。”

陈屿禾看着时间，催促众人回位，“快上课了，收拾一下都回去吧。”时鱼叠好裙子收进袋子，边月道：“想看乔阳穿。”唐肆立马大拇指，“我支持。”

“都滚啊。你别说，抛开乱七八糟的不谈，确实行。”时鱼脑补一下，又摇头，“拉倒，不是咱班的。”

陈屿禾拍手，“好了好了，下课再讨论，都回去吧。”

月考剩余的两天一闪而过，学校上下期待已久的运动会终于开上了。

离晨读下课不到十五分钟，所有人都坐不住了，聊得热火朝天。陈知勉也被带动得看不下书去了，和同桌说小话，不知道聊得什么，兴奋得眉飞色舞。

兀得，一柄纯黑无光的折扇抵上他的下巴，游刃有余地往上抬，“谁家的小公子啊？不念书便这般开心？”

“边月？”陈知勉惊道。

“俊吧？”边月笑嘻嘻，被常景云从后面搭上脖子，“你怎么先进去了！不是说一起装逼吗？”

沈樟摇着扇子微微挡脸，不忍看前面的显眼包，时鱼在后面教苏淮转扇子。五个人齐齐穿着飞鱼服亮相，像下油锅的炸丸子般，整个班一瞬间爆了。

“这么帅！哪儿来的啊！”张尔尔兴奋地拍边月的肩，边月对他不轻不痒的巴掌毫不在意，对他的喇叭嗓门震得胸腔共鸣。拿扇子把他推远了点儿，又“唰”得一下打开扇子轻摇，“小点儿声，你爷爷不是金刚耳，”左右摇了摇下裙，给张尔尔展示全面，”从别人那儿顺的啊，多亏了我们的青春疼痛文学的男主角呢。”

双手作请一声鼓掌，人群中的男生闪亮出场。

张尔尔：这！么！帅！

边月：no no，stop stop（摆手）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清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