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 第1章 飞身

从教学楼出来，掠过食堂操场，翻过去之后笔直的就是市中心医院。边月死咬紧牙，冷汗直流，恨不得狂扇自己耳巴子，送什么不好送刀子！

风像一堵墙一样，边月被刮得睁不开眼，使劲往前跑，脑海中只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

“同学！站住！还上着课呢你去干什么去！”风中一声暴喝炸开，边月充耳不闻，瞄准位置，几个踏步，两脚一蹬，飞起来一样从操场的铁栏杆上翻了出去！

这座操场因地势问题，另一侧是低两米余高的砖地，再加上栏杆，将近二层楼那么高！

边月扶着栏杆顺势滑了一下，干脆利索地蹬了一脚就往下跳，落地后滚了两圈，听见旁边一声惊呼。

旁边有个白衣少女被吓了一跳，边月来不及跟她解释，匆匆说了声抱歉抬脚就跑。

心中急不可耐，祝沅，你可别真的动手！！！

“他妈的逼崽子你能耐了是吧，敢吼你老子！！”边月还没进医院就听见炸雷似的骂声，忍不住暗自庆幸，看样子祝沅还是有理智的，不至于真跟亲爹拼命。

“你他妈现在吃老子的住老子的，我就算把你妈打死了，你也得给我憋着伺候我知不知道！一个多管闲事的臭老娘们，我这么多年没扔下恁娘俩，他妈的还不感激老子，没良心的玩意儿！”祝建国浑身横肉，脸胀得通红。

“你再瞪？！”祝建国怒不可遏，一把揪住祝沅的衣领把她提了起来。

边月匆匆赶到，看到祝沅快速从口袋里想要掏出什么，心脏骤停，高声呼喊：“祝沅！！！！！”

雷电火石间，祝沅僵住一瞬，祝父一巴掌重重打在祝沅脸上，她直接被打飞出去撞在墙上。

祝建国怒气未消，还想继续踹上几脚，边月急忙冲过去，把祝沅护在身后，“叔叔！我已经报警了！这里是医院!”

“吓唬谁呢！警察来了我他妈也照样打！还报警？滚！不然他妈连你一起打！”祝建国一靠近就有一股浓厚的酒臭味，双目猩红，气势骇人。

祝沅在后面急得拽她，边月硬着头皮死也不让。

边月咬紧牙关，冷汗直流，这得天天吃什么，怎么这么壮一个！反正不是他亲生的，只要不还手，打了还能告，让他进去两天。

“不许动！警察！！！”走廊尽头四五个警察拿着警棍迟迟出现，如神降般，迅速跑过来把祝建国合力制伏。

祝建国愤愤不平，边挣扎边大声嚷嚷：“我他妈打自己女人孩子犯什么法了！给我松开！！”

边月看着这一幕，尚且惊魂未定，报警什么的只是刚刚随口胡说的，没想到警察真来这么快。

但这个混乱场合，先走为上。要给人家警察发挥空间，万一顾及她俩还是未成年不能太粗鲁，下手轻了怎么办。

没走几步被祝沅拽住了，祝沅还红着眼睛，看了眼手术室，哑声道：“我妈还在里面。”

话音未落鼻血就缓缓流了下来，边月连忙去掏纸，祝沅不在意地擦了一把，“没事。”

“哎呀！糙！”边月好笑地跟她解释，“咱俩去外边坐着等，”用卫生纸去抹她的鼻子，体贴道：“打扰人家捉拿办案多不好，人民群众不干扰就是最好的配合。”

煞有其事道：“看你爸，一把年纪闹腾得和个孙子似的。”

祝沅有点被气笑了，眉头却是舒展开一点。

边月看着眼前倔强的少年，过于清瘦，白皙的下巴上一点肉都没有，就剩个尖儿，脸上除了刚挨的巴掌印，还有未过期的青青紫紫。禁不住怜惜般的摸摸她头，拉她往外走。

在走廊门口还站着个被吓哭了的小护士，好像是刚刚跟着警察一起跑过来的，估计是她去叫的人，边月冲她招了招手，打招呼道：“哎，姐姐，麻烦一下，能不能多给几张纸？”

被浸透的卫生纸终于可以换一张了。边月坐着跟那个护士聊天，又是谢又是夸的，她不自觉地飘飘然，走的时候昂首挺胸，一脸正义之色。

祝沅擦完鼻血，看着边月袖子里还在不受控微微颤抖的双手，问到：“害怕？”

边月高深莫测地说：“战意激昂，热血难凉。”

祝沅：“… …”

俩人对视，边月首先败下阵来，摸了摸鼻子尴尬笑了两声。问道：“那个傻逼男的这次怎么打这么狠，你妈妈没事吧？”刚说完这句边月感觉就像制杖一样，连忙找补道：“啊不是，呸，阿姨肯定没事。”

祝沅没理边月，把脸深深埋进手里，边月也不催，坐在旁边给班长等人一一回消息。

“我妈妈这次反抗得厉害。”

祝沅顿了顿，含糊道：“他…想强/女干我，被我妈妈撞见了。”

还想着到底要不要把刀要回来的边月，“… …”

“！！！！！？？？？”

“那你没事吧！？握草。”

“没事，但是妈妈被那个人渣捅了三刀。”祝沅摇摇头，捏着那张沾了血的纸，神情黯淡。

边月久久不语，叹了口气，“那你这段时间怎么办？家里还回去吗？”

祝沅迷茫道：“会和妈妈搬出去住吧，我不知道。”

一个还没高中毕业的学生，再加上摆早摊，本就收入不高的妈妈，现在还躺在手术室不知道伤得多重。后续的医药费谁来出？后续的护理，如果真的租房子的话，出去住的租金，水电费，这些又怎么办？

祝建国这次没得手，还会被关上几天，万一心生怨恨，下次再找来又该怎么办？

少顷，那边终于是安静了，两人又坐回手术室门口。

手术室的灯红得心慌，指针滴滴答答往下走。

祝沅揉揉眉心，轻声叹气，“行了，我这边没什么事了，就是等着出结果，你先回去吧。”

边月犹豫不决。毕竟现在并不适合放她一个人守在这里，但是要真被她班主任发现了那她也会倒霉。

学生之间的义气在大人眼里又算得了什么呢。一个破写作业的晚自习而已。

她走前忍不住又叮嘱了几遍，“刀你自己拿着防身，怎么用它你说了算。”

“我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我在这场矛盾中终究是个外人。但我希望你选一个尽量温和一点的方式。”

“不后悔的话，我怎样都支持你。”

祝沅已经平静下来了，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淡模样，“嗯… …回去上课吧，乖学生。”

“哎！话说我真的是第一次翘课离校哎，这还…蛮新奇的。”边月后知后觉的感概了一声，“是不是很感动？嗯？”

“是的，一会儿就哭了。快走吧，周一升旗别让我在讲台上看见你。”

“太歹毒了，你小子。哎对，那把刀给我再看一眼。”祝沅没有异议，悄悄把小刀递给她。

说是小刀，也有大半个手掌长，是边月去古玩市场随手买的。看不出什么材质的把手，握起来又薄又轻，没什么重量，却也开刃了，算是锋利。

边月藏在袖子，试了试尖刃，借着拥抱的姿势悄声附在她耳边，“如果万不得已真的到了那一步，千万要保证把他杀死。过几年出来我也还和你玩。”

祝沅接过刀，“狗崽子。”

边月随口笑着骂了句，正经道：“生日快乐。”

遇见老婆，老婆再见（挥手）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