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咒回 第6章 青山新茂

一早上就在教爱羽拍照中过去，等爱羽意犹未尽地放下手机时，她对五条悟和夏油杰的眼神已经是不加掩饰的喜爱和信任了。

事后夏油杰以手机没电了收走了爱羽的手机也以暴力让五条悟放弃继续教爱羽使用手机拍照或者游戏，三人这才来到前厅开始早饭。

也是这个时候两人才遇见爱羽提到的青山家的其他人。

见到五条悟和夏油杰跟着爱羽一起出现，昨晚已经收到消息的众人还是很吃惊，毕竟谁也没想到会有外人闯进青山别邸。

虽然好奇又害怕，但是众人还是准备好了爱羽吩咐的三份早餐，在三人用餐时离得远远的，等三人吃完离开后才进来收拾，看样子很是畏惧爱羽。

夏油杰若有所思。

吃完饭五条悟就提议出门去逛，爱羽虽然心动但是想到新茂爷爷的话还是遗憾拒绝了，看得五条悟很是不爽。

眼看着好友就要把人抗上强制出门了，夏油杰先一步把人推走了，等到了别邸外的大街上，五条悟甩开夏油杰，不爽道：“明明就很想出门吧，偏偏因为那个烂橘子老头的话把自己禁锢在宅子里，这怎么看都让人很不爽啊！”

夏油杰拍拍五条悟的肩膀，“那种事情不是我们能解决的了，只能看她自己了。”

想到爱羽的特殊身份，还有青山家的古怪，夏油杰觉得这件事他和五条悟都不太好插手，不过想到夜蛾正道的话，不管他们怎么看待这件事，爱羽是绝不能再留在青山家了。

夏油杰和五条悟走在街道上，依旧觉得这个远离都市意外原始的村庄十分虚幻。

美好得让人怀疑是否误入了什么世外桃源。

没有阻拦五条悟和路过的大爷大妈以及小孩子们的交谈，夏油杰揣着口袋边走边思考。

不一会儿五条悟拿着从小孩手中抢来的棒棒糖嚼着跟上夏油杰的步伐。

“杰……杰！”

夏油杰似乎听见有人叫他，回过头却没见到人，随后转回来时却看见五条悟猛然出现冲他做了个鬼脸。

“被吓到了吧，杰，我说你像个老人似的走在前面连我叫你都听不见，在想什么呢？”

一把挥开五条悟，夏油杰无奈道：“在想青山家的事。悟，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五条悟疑惑：“什么奇怪？”

夏油杰抬头看向青山别邸的方向，以及不远处十分显眼的祭台。

“明明是毫无咒力的人类，却能囚禁特级咒灵，还能让对方心甘情愿地听话……”

五条悟以为他要说什么呢，听见是这件事，揉了揉头发，“爱羽酱不是说了她诞生的第一眼就遇到了那个烂橘子老爷爷吗，很显然是雏鸟情节吧？”

夏油杰垂着眼睑，“是吗？或许吧。”

五条悟耸肩，“除了这个，也想不到其他理由了吧。”

于是夏油杰没再提起，而是和五条悟一起环绕整个村子绕了一圈，这次两人观察得更仔细了，依旧是一只咒灵都没有发现。

不过这次联想到爱羽的身份，也就不难理解了。

中午两人回到青山别邸，爱羽就在门口眼巴巴地等着他们，一见他们回来眼睛都亮了不少，就像是守着家门的小狗。

五条悟当下就没忍住将爱羽的头发揉成了鸡窝，然后笑嘻嘻地蹦到了夏油杰身后，让懵圈的爱羽没办法找罪魁祸首的麻烦。

夏油杰无奈替五条悟道歉同时跟爱羽讲起今天在村子里的见闻，成功转移走了爱羽的注意力。

被忽视了的五条悟不满插进两人中间，开始胡言乱语，引得爱羽“哇哦”不停，最后还是夏油杰把人打出去才停下。

吃饭时，夏油杰注意到那个早饭时一直离爱羽最近的下人不见了，并且四周的人看他和五条悟的眼神更加不善和警惕。

看来是有人去向青山家汇报了。

夏油杰只当没看见，和根本没注意的五条悟快速用完了午饭，爱羽惊叹于两个人的食量和速度，也加快了速度，最后和夏油杰五条悟一起回到了她们相遇的那个院子。

这期间爱羽不停向五条悟和夏油杰打听外面的世界，包括一些日常的常识和一些天马行空的想象。

夏油杰挑着能回答的回答了，不能回答的就让五条悟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忽悠过去，只是看着少女崇拜向往的眼神时略微躲闪了些。

五条悟倒是接受良好，一直跟爱羽介绍外面的好吃的好玩的，顺便踩一脚烂橘子老爷爷，把爱羽说得都动摇了些。

于是五条悟和夏油杰坚持给爱羽洗脑了三天，青山家来人了。

根据下人们的态度，可以得出来的估计是青山家的重要人物，同时也是知道爱羽身份的内部人员。

等见到对方时能看见那个之前离开的下人也在，根据爱羽欣喜的态度可以推断出，对方大概就是那个叫新茂的人。

果然，爱羽来到前院看见那个拄着拐杖被人搀扶的白发老人时，高兴地上前喊道：“新茂爷爷！”

那老人抬起头来，脸上的皮肤已经松弛地挂不住，皱纹遍布，只是隐约能从对方抽搐的嘴角判断出对方是在笑。

“欸，是爱羽啊。”

青山新茂拉着爱羽的手，鲜活和腐朽形成强烈对比，一边像是初生的嫩芽，一边像是即将腐烂的朽木，让人心神震荡。

不过不包括五条悟和夏油杰。

两人靠在回廊下，看着爱羽和青山新茂一边走一边聊天，时不时能听见爱羽抱怨新茂好久没来看她了，以及对新茂和芝田的想念。

青山新茂看着长大的爱羽，眼里满是怀念，“芝田她啊去了很远的地方了，一时半会儿没办法回来看你，不过我会代替他来看爱羽的，绝不会把爱羽一个人留在这，放心吧。”

爱羽低垂着头任由青山新茂用干枯的手指摸上她的头，眯起的眼睛看起来是那么依赖对方。

五条悟似乎理解了爱羽不愿意离开别邸的原因了。

要是真如对方所说离开后会给青山家带来不幸，那么深爱着青山新茂的爱羽是不敢堵刚认识的朋友的话去试试是否正确的。

夏油杰看着青山新茂对爱羽的问候和关心看起来都不似作假，于是心底漫上疑虑——难道说真的跟爱羽说的一样，她的离开会给别人带来不幸?

走了没两步的青山新茂自然是注意到了回廊下穿着黑色制服的两个高大DK，想必赶回去通风报信的下人也告诉了他情况，只是对方并不在意他们，反倒是对爱羽更加在意。

等爱羽和青山新茂来到回廊下走到五条悟和夏油杰面前时，爱羽才对青山新茂介绍说这是她新认识的朋友。

青山新茂上下看了眼两人，随后笑着对爱羽说：“既然是爱羽的朋友，那自然可以参加除晦祭，只是他们两个住在别邸还是不太好，爷爷把他们安排到其他地方去住可不可以呢?”

爱羽想着要五条悟和夏油杰离开后就不能继续打听外面的事了，有些不太情愿，“为什么不太好呢？这里有很多房间。”

青山新茂拍拍她的手笑道：“爱羽还小，等爱羽长大就知道了。”

于是爱羽虽然不舍但还是同意了。

于是五条悟和夏油杰当天就被安排到了离青山别邸最远的旅馆里。

五条悟和夏油杰接受良好，这点距离在他们看来也就是几分钟的路程，完全不影响他们来见爱羽。

花了点时间说服爱羽先自己玩儿，青山新茂和五条悟夏油杰在会客室独自交谈。

青山新茂看着对面两个很明显和普通人不同的两个男生，喝了杯热茶才缓慢开口：“我知道你们和我们不同，是御三家派你们来的吧？”

五条悟和夏油杰对视一眼，夏油杰顺着青山新茂的话开口道：“我们接到任务来这边拔除咒灵。”

其实也不算说谎，他们确实是接的总监部的任务来拔除咒灵，只是不是爱羽这个咒灵而已。

于是夏油杰和五条悟面上的表情毫无破绽，青山新茂信了。

青山新茂哼了一声，“真是难为御三家时隔这么多年还盯着青山家不放，连这么偏远的地方也找了过来。”

夏油杰不出声了，五条悟撑着头大咧咧道：“老爷爷就不用感叹了吧，既然知道我们来干什么，还不说实话吗？”

青山新茂看了眼毫无尊敬的五条悟，没有被气到，“爱羽确实不是人，但和你们说的咒灵也不是同类。”

提到爱羽，青山新茂眼神缓和了些，似乎是陷入了怀念，“爱羽是上天赐予青山家的瑰宝，是为了净化污秽而来。”

看着对方神叨叨的样子，五条悟很难不怀疑对方脑子坏掉了，敷衍道：“嗯嗯，然后呢？你就把她囚禁起来了？那也太——无耻了吧，老爷爷。”

青山新茂回过神来，摇摇头，“我没想囚禁她。”

夏油杰摊手，“但事实就是她一直被关在这处别邸连手机都不知道是什么。”

所以，青山新茂的话很难让两人相信爱羽不是被囚禁的。

青山新茂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是我对不起爱羽。”

五条悟和夏油杰没接话，青山新茂继续道：“爱羽刚诞生的时候，我本打算带着青山家离开这里去京都发展，毕竟这里实在算不上富裕，那时候对家族里传闻的不得离开此地的说法我根本不信，但参拜祠堂时听见隐约传来的声音我其实有些害怕，之后认识到爱羽心性宛如新生的孩童后逐渐开始亲近她。”

青山新茂说了太多，咳嗽了两声，缓了缓才继续。

“那孩子与别的孩子不同，她很爱笑。”似乎想起了什么愉快的情景，青山新茂的嘴角抽搐了两下，“一开始我和芝田都没发现她的不同，直到一次芝田发现每晚爱羽都会到处跑，一边跑一边皱眉嘟囔好讨厌，而每次爱羽这样跑过一遍宅子，几乎每个下人都说睡得更好了。”

“一开始没人想到爱羽的身上，”青山新茂看向窗外在雪地里堆雪人的爱羽——还是最近五条悟和夏油杰教她的，眼底漫上复杂的情绪，“后来村子里开始频繁有人失踪，就算报警了也没查出来原因，渐渐大家都开始搬离村子。”

“只剩下一些不愿意走的，包括我和芝田也想带着爱羽离开，只是刚收拾好行礼，第二天那些消失的人就全部重新出现在村子里，有人问他们去了哪，他们全都说不记得了。”

夏油杰皱眉，“这和爱羽小姐有什么关系呢？”

青山新茂也问，“和爱羽有什么关系呢？我当时也这么想。当天晚上警察又来了一遍，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大家觉得诡异的同时，又庆幸那些人平安归来。”

“但是当天晚上爱羽没有在宅子里跑，她在整个村子里跑来跑去，还是有人发现爱羽在小巷道里光着脚跑才来青山家告诉我们。”

夏油杰于是了然，想来那些人是被咒灵抓走了，爱羽发现了村子里咒灵的行动，于是晚上出去消灭咒灵。

青山新茂又喝了口水，嘶哑的嗓音响起：“找到爱羽时爱羽正捏着拳头皱着脸生气，芝田问她怎么了，爱羽说‘有讨厌的东西吃掉了惠子’，惠子是隔壁人家的小女儿。”

夏油杰悚然一惊，这个意思是……

青山新茂看着爱羽玩雪的背影，又扫了一眼两个怔愣的男生，幽幽道：“我们感到害怕的同时问她去那里干什么，她说她去救惠子的，并且让村子里的坏家伙都消失了。我本来不信，不过芝田去惠子家一问果然惠子不知道去哪了，也还在找。”

“回到家我把爱羽拉进房间里，问她看见了什么，爱羽说有很奇怪的坏东西在村子里，到处都是，但是她已经全部消灭了，我看着她很是骄傲的样子，想到她的诞生和家族里的传言，问爱羽‘那些失踪后回来的人是你做的吗？’爱羽点点头，告诉我‘是的，因为大家都不见了，没有人陪她玩了。’我和芝田并没有告诉她我们要搬走，也没提过那些失踪的人。”

“爱羽告诉我那些人都是从坏家伙的肚子里救出来的，我就知道，爱羽她确实跟我们不一样。”

就连五条悟也忍不住皱起眉，收起了无所事事的模样。

如果那些失踪的人是被咒灵吃了，那么爱羽救到的人肯定已经死了，可是联合青山新茂说的警察来过，说明那些人除了忘记了那一段时间的记忆外还是活着的。

是爱羽的术式『祝』吗?

夏油杰也想到了爱羽之前展示的术式『祝』，本以为只是跟反转术式差不多的效果，如今看来……

五条悟和夏油杰都严肃起来，觉得现在这个事情确实不是他们可以解决的了。

青山新茂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继续讲爱羽的事，“起死回生，听起来天方夜谭不可实现，但是确实发生了。”

“那天后我嘱咐爱羽不可以告诉别人并且赶走了大部分青山家的人，留下一些不清楚情况的留在村子里，我翻找了所有青山家记录的手札，才断断续续了解到爱羽意味着什么。”

“我本来只打算隐瞒这一切让爱羽好好长大等她长大了再告诉她一切，但是我的儿子知道了爱羽的能力，为了在京都成就事业，也为了拉拢更多的权力，他利用爱羽和那些被诅咒的人交易。”

青山新茂看着爱羽的背影带上了愧疚和心疼还有一丝后悔。

“也是我的儿子送走了芝田，让爱羽和芝田连最后一面也没见过。”

夏油杰语气有些冷，“你为什么不阻止你儿子，是因为你也是其中的受益者?”

青山新茂佝偻着身体，夏油杰看不清他的眼神，只听见青山新茂悔恨的话：“是我对不起爱羽，也对不起芝田。”

五条悟声音冷得跟冰碴一样，“这种话跟我们说有什么用，还是跟当事人说比较好吧？”

夏油杰手里把玩着茶杯，认同道：“悟，难得你也给出了一个好提议呢。”

青山新茂捂着脸，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重新抬头看向五条悟和夏油杰，“我知道我有罪，但是爱羽……我想在她心中留个好映象吧，那孩子一直信任着我。”

五条悟拖长语调：“真是让人很不爽诶——”

夏油杰反倒是没否认，毕竟告诉爱羽真相，对爱羽打击肯定比较大。

青山新茂看着五条悟诚恳道：“明日就是除晦祭了，我的儿子会带着那些被诅咒的人来到村子，爱羽会被准许离开青山别邸一小时，那时候别邸的守卫都会离开，我想拜托你们带着爱羽离开这里。”

爱羽已经堆好了三个雪人，正准备堆第四个，毫无察觉她就要获得久违的自由。

青山新茂弯下他本就佝偻的腰，伏在地上，对着五条悟和夏油杰请求道：“我知道御三家一直想要爱羽的能力，但是至少，至少让爱羽见见外面的世界，那时候我和芝田答应过带她去京都看看的，拜托了。”

五条悟和夏油杰沉默了好久，青山新茂也保持这个姿势多久，久到青山新茂心底绝望漫延，才听见对方满是不满的话传来。

“我们明明可以直接带走爱羽酱，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答应你的请求呢?老爷爷你是不是想太多。”

青山新茂抬起身子，没有管五条悟明显是撒气的话，只是叫了一声爱羽，于是窗外的少女跑到窗边好奇道：“你们聊完了吗？”

青山新茂摸摸爱羽被雪冻得通红的手，详装生气道：“又去玩雪了？”

爱羽把手背到身后，不去看青山新茂板起来的脸，嘟囔道：“下次不会了嘛。”

于是青山新茂没再管爱羽，重新看向五条悟和夏油杰，“你们觉得如何呢？”

阻止了五条悟炸毛，夏油杰淡定道：“可以。”

于是青山新茂再次伏地对着两人行了大礼，惹得爱羽一直好奇地在三人之间来回看。

我真不行了，为什么写着写着重点就跑夏油身上去了……明明我们五条才是男主啊喂！

青山新茂隐约知道咒术界因为青山家有传承嘛，但是他本人看不见咒灵也没有术式，知道御三家想要爱羽的术式也是因为他儿子和那些被诅咒的人有联系，就当做是孔时雨那样的中介就好了。至于御三家为什么不知道爱羽的存在，也有青山新茂的一份功劳吧，虽然他没办法阻止他儿子利用爱羽，但是还是可以隐瞒消息不让咒术界知道的，毕竟一年也就一次而且还是在那么偏远的小村庄里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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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青山新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