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咒回 第3章 夜谈会

爱羽很少遇见青山家以外的人。

自诞生以来她就在青山别邸里了，好在别邸很大，她也从不觉得孤单寂寞或者伤心，一个人也能在别邸里住得很开心。

不过对新茂爷爷特意为她举办的除晦日她特别高兴！

因为在这一天她能遇见更多的人，虽然只有短暂的几分钟，只是远远地对视，但是爱羽还是高兴，于是每天都在期待下一次除晦祭的到来。

因此，爱羽学会了计时，也知道了一年的最后几天就是除晦祭的日子，而除晦祭每隔一年才回举办一次。

所以爱羽格外珍惜这一天。

在遇到两个青山家以外的陌生人时，虽然初见两个人看起来来者不善的样子，但是莫名地没有恶意呢。

爱羽期待与青山氏以外的人相处，于是邀请了他们进入别邸，果然，她没看错，两人虽然看起来不好惹但是实际上非常的无害呢。

跟两人聊天，爱羽知道了更多她不知道也从来没见过听过的东西，她很高兴，于是期待了解更多，也想感谢告诉她这些的两人。

想来想去，爱羽觉得只有除晦祭可以做到这一点了。

所以爱羽邀请五条悟和夏油杰参加除晦祭，她想新茂爷爷每次举办除晦祭的时候都会带很多外人来，她应该也可以带。

五条悟和夏油杰都答应了，爱羽高兴地为两人解答他们的疑惑，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明明是为她而来却好像根本就不认识她一样。

爱羽虽然疑惑但是乐意解答朋友的疑问。

是的，爱羽觉得现在她和这两个擅自闯进青山别邸的人是朋友了。

只是越听爱羽讲除晦祭的事情和与那个所谓的新茂爷爷的相处，五条悟眉头就皱得越紧，夏油杰也忍不住看了一眼少女满是幸福的回忆的样子，一眼又一眼。

最后五条悟忍不住拍桌而起，“这哪是——”

夏油杰一把拉住好友，阻止了他像要拆穿对眼前这个少女来说可能格外残酷的真相的话，示意被打断所以面露疑惑的爱羽继续。

五条悟被拦住，不爽地想要使用术式无下限，结果刚放出一点咒力，对面说着话的稚鹿突然停顿了下，向两人看来。

只是五条悟动作更快，在察觉到爱羽停顿的时候五条悟已经把咒力收了回去，术式也被打断。

看到爱羽皱眉看过来的眼神，五条悟挑眉，这么敏锐吗？

夏油杰故作不知爱羽停下来的原因，疑惑道：“爱羽小姐?”

爱羽耸耸鼻尖，疑惑地挠挠头，嘟囔道：“没事。”

随后把这件小插曲放到脑后，继续讲她诞生后的事。

大多数时候她记得的重大事件都和那个叫新茂爷爷的有关，少数时候她也会讲她独自呆在别邸里的事。

五条悟听着听着就趴到了被炉上，从下往上看爱羽的样子像是爱羽养的那只黑猫，于是爱羽看向五条悟的眼神越发慈爱……?

夏油杰被自己想到的形容吓了一跳，捏捏眉心重新看向爱羽。

五条悟倒是接受良好，趁爱羽放松警惕——或者说根本没有警惕过的时候逐渐靠近了她，近到爱羽只有微微动一下就会碰到五条故意伸长的手臂和大腿。

被挤到一边的夏油杰面上如常暗地里去掐五条悟一直踹他的脚，奈何五条悟躲得快，一次没掐到，反倒是爱羽被两人在被炉下上的动静打断了讲话。

“悟很可爱呢，像小爱一样。”

五条悟停下动作，抬头看向爱羽，近一米八的大个子男孩被形容可爱却一点看不出不满，反倒是挑了挑眉毛很是骄傲。

“那当然。不过小爱是谁？”

爱羽双手撑着下巴，“是我的猫噢。”

五条悟那不屑的眼神消失，取而代之的眼神是勉为其难的赞同。

“那确实可以和我相提并论啦。”

夏油杰捂住脸，不想承认他和这样的人认识。

爱羽噗嗤笑出来，“我第一次遇到悟这样的人呢，真开心。”

夏油杰重新看向爱羽，难得向爱羽说了实话：“你只是见得太少了。”

五条悟撩撩擦得半干的头发，怒气冲冲地看向夏油杰：“难道杰有见过比我更可爱的人吗？”

夏油杰闭眼，妥协：“……没有。”

他确实没有见过比五条悟更不要脸的人。

五条悟满意了，爱羽看向无奈的夏油杰，真心赞叹：“杰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呢，而且悟和杰的感情看起来真的很好呢。”

还是不太习惯第一次见面就被直呼名字而且还被夸了的夏油杰不自在地侧过头没有看向爱羽，五条悟倒是接受良好一把揽住夏油杰。

“那当然，我们可是最强。”

爱羽捧场地惊呼，“真的吗？那也太厉害啦！”

五条悟抬着下巴，如果他有尾巴的话，那现在尾巴就要翘到天上去了。

夏油杰扶额，“怎么说爱羽小姐也太纵容了些吧。”

爱羽笑笑，“我的感觉不会出错的噢。”

夏油杰想到她“咒灵”的身份，皱了皱眉，虽然不懂为什么爱羽完全和真正的人类一模一样，而且给他的感觉和其他咒灵完全不一样，但是她确实是咒灵。

夏油杰难得觉得事情有些棘手。

五条悟却是大刺刺地直接开口了。

“我说爱羽酱，听你的说法你岂不是很大岁数了？”

爱羽眨眨眼睛，“嗯……按照人类的计时的话我确实很大年龄了，大概从人类出现我就存在了。”

夏油杰：?

五条悟：?

他只听她说橘氏一族守了她很久还以为只是几百岁这种，结果年龄已经是无法计算的么？

爱羽点点头，示意自己没说错，然拍了拍头，惊呼：“啊嘞，忘记不可以告诉别人了。”爱羽转头认真地看向五条悟和夏油杰，“要不悟和杰就当做没听见吧？拜托！”

夏油杰直视爱羽的眼睛时才发现她原来不是黑色的眼睛而是墨绿色的，因为颜色太深不仔细看根本难以发现其中流淌的绿光。

面对爱羽的请求，夏油杰点头答应：“嗯，我是不会告诉别人我知道了爱羽小姐的年龄的。”

五条悟却没有夏油杰那么好说话，“要我替爱羽酱保守秘密吗？”

爱羽点点头，期待地看着五条悟。

五条悟却是凑到爱羽面前：“那爱羽酱要用什么来跟我交换呢？”

爱羽愣了下，“交换?”

五条悟理所当然道：“对啊，我帮爱羽酱保守了秘密，爱羽酱都不给我什么好处吗？那我可要到处说让所有人都知道爱羽酱是一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岁的老妖婆咯——”

爱羽赶紧扑上去捂嘴，“不要！”

五条悟下意识开启无下限，爱羽无法靠近五条悟，也感受到空气里流淌的咒力，瞬间站起身来。

夏油杰在爱羽扑向夏油杰时就觉得不妙，看见爱羽的动作瞬间就和五条悟站起身来远离被炉。

房间里依旧是暖融融的一片，但是和谐的氛围却好似凝滞了一般。

三人对立着，夏油杰无奈，“悟。”

五条悟挠挠头，“那种事情怎么能忍得住嘛，杰。”

爱羽看着对面紧绷起来的两人，皱皱鼻子，不太高兴。

“你们是坏人。”

五条悟伸懒腰，身前的羽织领口开得更大，几乎完全敞开。

“爱羽酱这么说我们可是会伤心的呐。”

夏油杰面露抱歉但依旧召唤出咒灵，“抱歉了，爱羽小姐。”

本以为会爆发一场战斗，再不济也不可能像之前一样平和地友好交楼了，但是夏油杰和五条悟都清楚地看见，在咒灵被召唤出来的下一刻，全部都瞬间消失了。

夏油杰睁大眼睛，难得表现出错愕的表情，五条悟若有所思。

“原来如此。”

夏油杰望向爱羽的表情更加警惕，“是咒术吗？”

五条悟闻言摇摇头又点点头，“不像是啦，完全没看见爱羽酱有什么动作，反倒像是领域呢。”

什么？难道说对方遇见他们后就一直开着领域了吗？怎么可能……

夏油杰自己推翻了自己的猜测，五条悟更直接，哪怕现在两方明显不对付了，也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直接开口询问了。

“爱羽酱这是怎么做到的呢？好厉害呢。”

爱羽看着五条悟钦佩的表情和夏油杰戒备的样子鼓着嘴，不太想理他们。

但是两人又是她遇到的第一回来自远方的除青山家以外的人。

爱羽心软了，“虽然你们是坏人，但是只要你们愿意变好的话我也是可以原谅你们的哦。”

五条悟和夏油杰对视一眼，五条悟率先坐回被炉里，“爱羽酱，我愿意。”

不要搞得那么像是答应结婚一样郑重啊！

夏油杰无力吐槽，走到五条悟身边却并没有坐下，依旧戒备着爱羽的一举一动。

爱羽闻着房间里的味道就知道五条悟虽然看似变回之前那样亲近的样子，实际上并没有收回无下限，浓郁的咒力让爱羽觉得难受。

“不要再用那样的奇怪的力量了，好臭。”

五条悟和夏油杰一愣，夏油杰早就没有释放咒灵了，也就不存在说是他的咒力被发现了，那就只有……

五条悟墨镜下的眼神亢奋了些。

什么嘛，没有试图接触他也发现了无下限的存在吗？

是根据微薄的咒力运用发现的吗？

真是敏锐啊。

五条悟收回无下限，故作天真，“哪有？”

爱羽不跟他计较，也坐回被炉里，只是离两人远了些。

真的很难闻。

就像是打碎的腐烂的臭鸡蛋。

难受得爱羽恨不得离两人远远的。

不过考虑到现在两边还没解开误会，让新交的好朋友变回正常状态，爱羽忍了下来。

“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得到的力量，总之不可以再使用了，那样的能量明明就是污秽，只有坏人才使用的。”

夏油杰皱眉，如果对方说的是咒力的话，那不管是咒术师还是普通人在她眼里应该都是“坏人”，但是对方之前提到新茂爷爷和芝田奶奶以及让人给他们送和服时都是一副习以为常并且亲近的态度。

怎么说也不至于这么厌恶咒力吧？

难道仅仅是针对咒术师的术式?

爱羽难得认真，皱着眉对五条悟和夏油杰劝诫道：“用多了邪恶力量也会伤害自身的，会带来不幸与灾难。”

“尤其是杰。”

被点名了，夏油杰疑惑，“我？”

怎么说都不应该是他吧？明明悟的咒力更强……

爱羽用力点头，“我看见了，你和诅咒在一起！”

夏油杰：……

怎么明明确实是这样，但是听起来就这么奇怪?

五条悟也故作惊讶远离了夏油杰，“什么？！杰，你居然——”

夏油杰推开五条悟，打断他看向爱羽，“爱羽小姐指的是?”

爱羽捧起双手吹了一口气，“就是这个呀，刚刚杰放出来的诅咒，看起来很可怕呢，不过我已经净化啦，不用担心。”

夏油杰也明白了对方说的是咒灵，不过……

“净化?”

五条悟对这个名词非常感兴趣，“爱羽酱的术式是净化吗？”

爱羽歪歪头，“什么是术式？”

五条悟学她歪头，“欸？爱羽酱不知道什么是净化吗？那你是怎么净化的呢？”

爱羽更不解了，“不需要我做什么呀 ，虽然诅咒们都长得很可怕，但是意外地弱小呢。”

夏油杰想到刚刚放出来的可是他入学以来收集到的最强的两个咒灵，都是一级。

如今到爱羽嘴里却变成了长相可怖但十分弱小的地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像被嘲笑了，不确定，再看看。

与夏油杰惊疑不定的心理不同的是非常感兴趣的五条悟。

“真的吗？爱羽酱不用术式也能拔除诅咒?听起来很厉害诶！”

爱羽被夸了，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点点头，“我不知道什么是术式，不过确实很厉害就是啦！悟和杰要是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找我呢！”

五条悟点头，一点都不觉得遇到麻烦找一个女生寻求帮助有什么不对劲。

“那就说好了，要是遇到麻烦的话爱羽酱一定要帮帮我们呢。”

爱羽郑重点头，“当然，我们可是朋友呢！”

五条悟挑眉，“朋友?”

爱羽疑惑，“难道不是吗？”

五条悟笑起来，“当然——是啊！你说对吧，杰？”

夏油杰看了一眼五条悟，和爱羽，最后还是点点头。

于是爱羽也笑起来。

五条悟对爱羽解决咒灵的事还是很好奇，一直追问个不停，夏油杰偶尔也会问上一两句，两人花了一小时的时间终于把爱羽的情况完全弄明白了。

不过把情况完全捋下来的两人觉得这趟任务果然完全没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