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渊集团顶楼办公室里,空气稠得像浆糊,压得人喘不过气,跟暴风雨来之前一个样,静悄悄的,可吓人了。
“啪!”沈泽渊把一叠文件狠狠砸在桌上,纸飞得哪儿都是。“废物!一群废物!这点破事都办不明白,我养着你们干嘛吃的!”他眼睛红得吓人,冲着手下那个抖得跟筛糠似的部门主管吼,唾沫星子都快喷人家脸上了。
最近公司不顺利,好几个项目都黄了。顾明哲的明哲科技,跟疯了似的往前冲,步步紧逼。再加上林薇薇那个女人,时不时冒出来给他添点堵。沈泽渊的脾气,就跟炮仗似的,一点就炸,还疑神疑鬼的。他就像个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一肚子火气没处撒,全赖在身边人头上了。
旁边站着的张秘书,脸上没什么表情,蹲下去,一张一张捡地上的纸。心里头呢,早就凉透了。他跟沈泽渊,快十年了。从沈泽渊刚创业那会儿就跟着,算是老人了。沈泽渊那点能耐,他见过;可他骨子里的自私、凉薄,还有那股子什么都要攥在手里的劲儿,张秘书也看得明明白白。
特别是对女人,沈泽渊那叫一个“渣”。张秘书天天跟在身边,能不知道吗?他亲眼看着沈泽渊怎么追林薇薇的,那些好听的话,空头支票,说得跟真的一样。转头腻了,就把人家扔一边,跟丢垃圾似的。林薇薇走了以后,他有时候还在背后说些不好听的。其他那些被他玩弄得团团转的女人,她们哭,她们绝望,张秘书不是没见过,心里也不是没动过一丝怜悯。可那时候,他就是个打工的,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老板的私事,他管不着,也不敢管。
可是最近,沈泽渊变了,变得越来越不讲理,疑心病重得要命。就连他这个跟了十年的老部下,也三天两头挨骂,受怀疑。就昨天,一份报告晚交了半小时,沈泽渊就在办公室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他损得一文不值,那话里话外,好像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公司的事似的。
那一刻,张秘书心里攒了多少年的不满和失望,“啪”一下,全崩了。他受够了这种天天提心吊胆,看人脸过日子的日子。他也真的,打心底里瞧不起沈泽渊这种刻薄寡恩、说变脸就变脸的“渣男”行径。十年的忠心,喂了狗。
与其在这儿等着被沈泽渊这头疯狗给咬了,不如自己给自己找条活路。
一个念头,又大胆又冒险,在张秘书心里生根发芽了——林薇薇。
那个被沈泽渊伤得那么深的女人,现在却活得那么带劲,甚至,隐隐有跟沈泽渊对着干的势头了。张秘书知道,林薇薇心里恨沈泽渊,那股恨,是她往前冲的劲儿之一。如果……如果他能给林薇薇递点有用的东西过去,也许,能帮她一把,也算是报复苏泽渊了,他自己,说不定也能有条新的路走。
这念头一出来,就跟野草似的,挡都挡不住。张秘书犹豫了好几天,最后,对沈泽渊的失望,还有对自己将来的担心,让他咬了咬牙,把最后那点顾虑给压下去了。
他借着工作的方便,开始偷偷摸摸地整理一些东西。这些年在沈泽渊身边,听也听得多了,看也看得多了,手里头,还真捏着些泽渊集团里头,不太干净,甚至能说是擦边球的证据。平时,他死也不会拿出来。但现在,这些东西,成了他递给林薇薇的“投名状”。
一个周末的傍晚,天快黑了。张秘书躲开所有人,用一个新办的、谁也不知道的手机号,给林薇薇发了条短信:“林小姐,您好。我是泽渊集团的人,手里有些关于沈泽渊和公司的事,或许对您有用。不知道您愿不愿意给我个机会,见一面,详细说说?地点您定,时间您方便就好。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给自己找条出路,也希望能帮上您一点小忙。”
短信发出去的那一刻,张秘书的心跳得跟擂鼓似的,手心全是汗。他不知道林薇薇会不会信他,会不会怕他是沈泽渊派来的,设了个圈套等她跳。
林薇薇收到短信的时候,正在工作室加班。屏幕亮了一下,她拿起来一看,眉头就皱紧了。泽渊集团内部人员?重要信息?她第一个念头就是:假的吧?沈泽渊又想搞什么鬼把戏,设个套让她钻?
可是,转念又一想,沈泽渊那个人,那么狂,那么傲,估计不屑用这种偷偷摸摸的法子。而且,对方短信里说的“找条出路”、“帮上一点小忙”,让她心里,轻轻动了一下。
她手指头在屏幕上停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回复:“明天下午三点,城西‘静语咖啡馆’,靠窗第三张桌子。”
不管对方是真心想帮她,还是另有所图,这个机会,她不能放过。要是真能拿到沈泽渊公司那些不干净的证据,那……那简直就是一把能刺穿沈泽渊心脏的利剑。
一场不能让外人知道的会面,就要在咖啡馆那个安静的角落里开始了。张秘书带着他的那些“黑料”,也带着他那颗七上八下的心和一点点渺茫的希望,准备去面对不知道会怎样的将来。林薇薇呢,心里又警惕又坚定,她倒要看看,沈泽渊那层光鲜亮丽的皮底下,到底还藏着多少见不得人的龌龊。渣男的黑料,说不定,真的要被扒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