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19章 第十九章

被困在两点一线快一个月了，我借了段毅的手机五次，深知我妈已经把生活的重心放在了苏睿身上，只能对他表示深切的同情。我似乎只是出去旅游了，家里没有太大的变化。因为手机，我和段毅的交流多了那么几句。他在外虽然总是抱着吉他深情演绎，但是他从小学的是钢琴。所以，他在公司总练钢琴，在学校才练吉他。让大家误以为他是吉他小王子。而肖雯雯因为节目要到外地去取景，她已经走了快半个月。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忙碌的练习生生活，让我刷新了对艺人的认知。

“你的造型太生硬，腰再软一点，指头伸直，要有延伸感。”今天接触拍照姿势学习。老师在一个个指点。除了镜子前的人，后面站着乌压压一大片人。我就是其中一个。

坐在旁边的李颖凑过来：“今天真是太幸运了，他们好多都去跑通告了。不然，他的课，我们可连门都进不来。”

李颖口中的他，正是罗苑老师。他可是传说中的一课难求。每堂课不超过二十个人。前几堂课，我一次都没有成功。今天，还是李颖帮我占了一席之地。倒不是他的课有多精彩，而是拍照，拍硬照，是每个艺人必备的技能。而且，被他看中，还可以直接接到拍照的工作。公司有好几个艺人都是通过他的慧眼识珠比同期的人更早出道。所以，他的课，供不应求。而他，也有自己的工作室，来星娱上课，只是他和星娱构成强强联合。

“下面的，上来。”罗苑一挥手，我们纷纷站起来接替。虽然他指导摆poss，但是他一点都不阴柔，反倒阳刚气十足，说话声，更是掷地有声，不带一点拖沓：“手，抬高点。脚，弯下去。手肘，柔点。不是这样，是这样。”同一个姿势，他做出来，就有意境的延伸。我们看得纷纷流露出钦佩眼神。

数着日子快到一个月了，我又被李颖拉着去上罗苑的课。这一次，下课了。她拽着我磨磨蹭蹭就是走不出教室。罗苑也不急着催我们。看着教室没有闲杂人等了，李颖一个健步先把门关了。然后拉着一脸惊讶的我站到罗苑跟前。

罗苑此刻正坐在椅子上，抬头认真打量着我们俩，似乎在鸡蛋里挑骨头：“高了点。”

“罗老师。”李颖凑上去殷勤的将水杯递上，“您说的可以让我们俩试试。”罗苑瞟了下她，又把目光放在我身上，我如木头板站着心里有些发麻。李颖俏皮着：“罗老师，您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嗲完，她还上手给罗苑捶上背。

看得我目瞪口呆，脑子里一片空白。因为此刻的李颖，一改乖乖女的形象，让我好不能接受她也有阿谀奉承的一面。和罗苑精明的目光一对上，我的脸刷一下就红了，赶紧低下头：“罗老师，不知道您把我们留下来有什么事要交代？”我盯着地板，真想冲出教室，但理智阻止了我，毕竟，他是老师，我是学生。当面顶撞他，以后他的课，我不用上了。

“也没什么。”罗苑开了口，“就是周末有一个活儿，需要两个女生。我瞧你们俩上课挺认真的。就想推荐你们去试试。但是，最后拍板的还是商家。”

李颖雀跃着：“谢谢罗老师。我和苏娜一定会不辜负您对我们的栽培。”虽然我低着头，但是我眼不瞎。罗苑的手顺势将自己的手放在给自己捶背的李颖手上，轻轻地拍打着，她继续羞答答着：“罗老师，以后这样的机会，您可得多想着我们。”我看得一清二楚，一个愿锤，一个在摸。脑门心如同被一记雷击了。

出了教室，李颖还不忘回首和罗苑挥手作别，大有依依不舍之情，到看不见的地方，她又挽上我的手急于和我分享：“苏娜，我对你好吧。这么难得的机会，都不忘带上你。”

我撇着李颖的手搭在我的手臂上，总感觉不舒服，心里毛毛的，但是又不好直接拂了她，干脆趁着理头发将她的手脱离，嘴里违心着：“呵呵，谢谢。”一想到刚才的场景，我感觉浑身毛毛躁躁：“但是，我想我还是不去了。我才来没多久，罗老师教的我还没有学会。去了只怕会给他丢人。”

我还想再委婉的拒绝时，李颖停了步伐冷冰冰的看着我：“你是看我丢人吧。”此刻的她，眼神里亮着刀子，嘴角放着凶狠：“苏娜，你可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当你是朋友，你当我是犯贱。老子没有这么贱。”她算是吼完，然后扬长而去。

看着拐角处消失的身影，我感觉自己似乎做错了。靠在冰冷的墙上，心里极为不好受。这么多天的相处，我知道李颖不是一个坏女孩，只是，我真的接受不了她这样的行为。看着明亮的天花板，我无力的叹了口气。

一连几天，我和李颖都没有交集。她在刻意的回避，我也在努力的躲开。但是避无可避的时候，我俩的目光一碰上，擦出了些许火花，又各自收好，静坐无言。这样明显的变化，自然逃不出赵书林的眼睛。

“你和李颖怎么了？”赵书林先开了口。

我想了想，还是开了口：“我们闹了些小矛盾。”

“我看不是小矛盾吧。”赵书林打趣着，“苏娜。在这个圈，能有几个谈得来的朋友，实属难得。你看我和余洋，就是狗见羊，看不得谁好。李颖是个单纯的女孩。她的心思不会太坏。有什么事，你俩还是好好说清楚。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尴尬总要化解。”

看着在台上练声的李颖，我轻咬着唇，心里五味杂陈。朋友对我来说，是个奢侈品。进了公司，我更加渴望朋友的存在。所以，我和肖雯雯重拾友情。在这么多练习生中，我和赵书林、李颖、Jerry又走得比较近。我不得不反思自己，对于李颖，我的话是不是太过分了。毕竟，她的话没有错，她的初心也是为了我。

课后，赵书林故意先走，我在门外踌躇着等李颖出来。她看见我，脸又丧了起来，昂首离开。我知道，她的气还在。急一步追上去：“我，陪你去吧。”虽然看出了罗苑不是个好人，也嗅出了这个活动不简单，但是为着李颖替我着想的心思，我都该同她共进退。

此话一出，李颖瞬间翻篇了，喜笑颜开的勾上我，开始在畅想：“我已经想好了，明天去的时候就穿运动服。这样，他们也不会占到什么便宜。”看着她天真的笑颜，我还能说什么。

第二天上完课，罗苑就载我们去和厂商见面。他开道，公司的保安顺利放行。我和李颖坐在后面，透着玻璃看着久违的霓虹等不及天黑就开始大放异彩。

“这是乔总。”罗苑作为牵线人，先向我们介绍饭桌上的人员，“这是张总。他们要准备拍一个运动鞋的画册。我瞧了，你们两个很有运动气息，适合这个项目。”

四十出头的乔总戴着眼镜笑道：“老罗，你的眼光就是毒。我一进门就看中她们两个了。满满的青春气息，在运动场上一定是最受瞩目的焦点。”

圆桌，大家坐的不近，但是隔着桌子我能感受到他们如狼似虎的眼神。我的手指头在桌下绞着，感觉娱乐圈的水果真混得看不见底。一旁的李颖不知是看不懂还是在装傻：“谢谢罗老师的举荐。”说着，就站起来开始向罗苑敬酒。

罗苑哈哈大笑，端上酒杯和李颖一干二净：“乔总，看见没，这机灵劲，你们的画册非她莫属了。颖儿，还不赶紧感谢乔总。”

李颖毫不犹豫把自己的酒杯填满，然后向乔总敬去：“李颖谢谢乔总。”我对面的乔总美滋滋的饮下美人酒，然后向我看来。

罗苑可是个精明的人，立马提醒我：“苏娜，李颖都敬酒了，现在该你了。”

跟着我爸出席过几次应酬，自然知道酒桌上的这些礼节，更加看得出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我站起来，并没有拿起桌上的酒，而是端起旁边的水杯：“乔总，一看您就是一个心胸宽广的好领导。一定不会介意我这个晚辈以水代酒向您表达对您的敬佩之意。我干了，您随意。”说完，我真的一口就喝完了杯中水。将水杯放下，我看到了罗苑握紧的拳头，眼里是没有藏的怒意。对面的乔总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岂会和我这等小辈介意，心有不悦还是把酒干了。另一个作陪的张总但笑不语。

李颖也看出了在场的尴尬，立马站起来给我收拾摊子：“张总，李颖现在该敬您了。”说完，李颖三杯白酒进肚。

张总缓解着紧张的气氛：“这个颖妹妹真是个妙人。”

李颖娇羞的笑着：“也不看看我的老师是谁？”

张总顺势向罗苑敬去：“罗老师教出的好学生，让我都想去听你的课了。”

罗苑这才把怨恨我的目光收回去，对上张总的酒又是嬉笑挂上：“张总说笑了。”

楼梯间：

李颖十分不悦的靠在墙上怒气冲冲着：“罗苑的眼睛瞎了吗？苏娜哪里比我好？成天戴个眼镜，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在凹学霸的人设。”

李颖气气在自己进公司比苏娜早，卖乖比苏娜强，但有些人注定了就是比别人更耀眼。苏娜第一次上罗苑的课就被盯上了。还暗示李颖牵线苏娜。李颖岂会白白浪费这个不属于自己的机会。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在周城的点拨之下，学会了收敛怒气，借花献佛，有冷傲的苏娜作陪，自然更加突出李颖的乖巧。不愁这个活动不花落自己头上。所以和苏娜气，不过是借她当跳板，让她先有愧疚，再到赵书林那里诉苦几句，不愁苏娜不乖乖的低头。运动服下，身材都被遮得严严实实，看个屁，还是酒桌上的逢场作戏更能收买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