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辛第一次见到黎朔,是在一个慈善晚宴上。
那时黎朔正与李程秀并肩而立,两人姿态亲密,嘴角都挂着温和笑意。赵锦辛站在宴会厅的角落,香槟杯在指间轻轻转动,目光却牢牢锁在黎朔身上——那个男人有着成熟稳重的气质,笑起来时眼角细纹格外迷人,举手投足间尽是岁月沉淀下的从容。
“黎朔,”赵锦辛轻声念出这个名字,舌尖泛起一丝甜意,“原来你就是黎朔。”
那时他没想到,这个名字会成为他未来数年里最深的执念。
赵锦辛向来是个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的人。他年轻、英俊、富有,笑起来时梨涡浅显,天真与性感奇妙地融合在一起,让人难以抗拒。当他锁定目标后,便如同一只猎豹,耐心而精准地接近他的猎物。
他开始频繁出现在黎朔常去的地方——健身房、咖啡馆、律师事务所楼下。他找尽借口与黎朔接触,从一句“好巧,你也来这里”到“黎大哥,这个问题能请教你吗”,步步为营,精心编织着他的网。
黎朔起初只当他是合作伙伴家的小辈,客气而疏离。但赵锦辛太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了——他会在黎朔疲惫时适时递上一杯热咖啡,会在雨天“偶遇”没带伞的黎朔,会眨着那双明亮的眼睛轻声说“黎大哥,别太辛苦”。
一点一滴,像是温水煮青蛙,黎朔的防备心在赵锦辛持之以恒的温柔攻势下慢慢瓦解。
“黎朔,和李程秀分手吧,”赵锦辛在一次黎朔与李程秀分别后,恰到好处地出现,“他不配拥有你。”
黎朔疲惫地揉着眉心:“锦辛,你不懂,我和程秀之间...”
“我懂,我只知道他让你难过。”赵锦辛上前一步,将黎朔拥入怀中,“而我,永远不会让你这样难过。”
那一刻,他感觉到黎朔的身体微微颤抖,没有推开。
赵锦辛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开始更加积极地离间黎朔和李程秀,时而温言劝解,时而煽风点火,时而制造误会。他像一个最高明的导演,精心编排着一场分手的戏码,而黎朔和李程秀都是他戏中的演员。
当黎朔终于和李程秀彻底分手,陷入低潮时,赵锦辛成了他最温柔的港湾。
“我会对你好的,黎朔,”赵锦辛在得到黎朔的那晚,吻着他眼角的泪痕承诺,“比任何人都好。”
就这样,赵锦辛成功“上位”,从旁人眼中的“小三”变成了黎朔名正言顺的恋人。
但得来不易的幸福总是伴随着不安。赵锦辛比谁都清楚自己是怎样得到黎朔的,这认知像一根刺,深深扎在他心底,随着时间推移,不仅没有消退,反而越扎越深。
婚后多年,赵锦辛依然会在深夜醒来,下意识地摸向身边,直到感受到黎朔温热的体温,才能安心再次入睡。他删掉黎朔手机上所有可疑的联系人,对每一个过于接近黎朔的人都抱持警惕,甚至在黎朔公司安插眼线,随时汇报黎朔的动向。
黎朔对此有所察觉,却只当是年轻爱人的任性依赖,多数时候都宽容地一笑置之。
“你明知道我已经是你的了,”有一次黎朔无奈地捏着赵锦辛的脸颊,“怎么还这么没有安全感?”
赵锦辛只是深深埋进黎朔的颈窝,嗅着那令他安心的气息:“因为我太爱你了,黎朔。爱到害怕失去你。”
这话半真半假,黎朔听出了深情,却没听出深藏的恐惧——赵锦辛害怕的,不是失去黎朔,而是有人以他当年同样的方式,夺走他所珍视的一切。
直到那个年轻人的出现。
那天赵锦辛提前结束国外行程回家,想给黎朔一个惊喜。他直接来到黎朔的律师事务所,却在前台被拦下了。
“赵先生,黎律师正在会客,需要我通报一声吗?”新来的前台小姐不认识他,礼貌地问道。
赵锦辛摆手,径直走向黎朔的办公室。他推开厚重的木门,眼前的一幕让他瞬间僵在原地。
黎朔正站在窗前,一个年轻男孩挨得极近,仰头看着他,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那男孩约莫二十出头,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浑身散发着青春气息,笑起来时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眼神纯净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诱惑。
多么熟悉的场景,多么熟悉的眼神。
赵锦辛的心脏猛地一缩,几乎能听到血液在耳边奔流的声音。
“锦辛?”黎朔惊讶地回头,“你怎么回来了?”
赵锦辛强迫自己扬起往常的笑容,走到黎朔身边,自然地揽住他的腰,宣示主权般地在黎朔嘴角印下一吻:“想给你个惊喜。”他的目光转向那个年轻人,“这位是?”
“您好,我叫苏言,”年轻人伸出手,笑容干净明朗,“是黎律师新来的实习生。”
赵锦辛没有立刻伸手,他打量着这个自称苏言的男孩——太像了,不是长相,而是那种气质,那种眼神,那种恰到好处的姿态,像极了当年的自己。
“欢迎,”最终,赵锦辛还是伸手与之相握,力道不自觉地重了几分,“希望你在这里实习愉快。”
苏言似乎没有察觉他的敌意,转而看向黎朔,眼中闪着光:“黎律师,刚才您说的那个案子我真的很感兴趣,如果可以的话,我能多跟您学习学习吗?”
“当然可以,”黎朔温和地点头,“你很聪明,也很有潜力。”
赵锦辛的手指无声地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