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amaqueen文物修复师跨行当侦探 第31章 不是垃圾厂？

就着观察室内不甚明亮的灯光，秦叙白躲在远离观察窗的角落。他眼睛眯起，困难地在地图空处记录下范老二刚刚说的窑场周边特征。

他拿出手机查询范老二说的地方，在相应位置打上标记，柳亦在旁边用手机给他打光。

他第一个地点没标记完，时明轩带着成西回来了。

时明轩示意成西去给秦叙白打下手，自己走到窗前听接替他的警员和范老二就窑场那起命案进行问讯。

听了一阵，发现双方沟通顺畅，范老二没有作妖，便对秦叙白道：“回办公室再继续分析吧，这里光线不行，把眼睛搞坏了，后续我们可就没有专业的顾问了。”

说罢，抬脚就走。

秦叙白收起地图，紧跟着走出观察室。

烈日混着瓷砖上的反光给秦叙白适应昏暗的眼睛来了个双重暴闪攻击，他眼前一花，头晕目眩差点倒地。他赶紧扶墙稳住身形，同时举起手中地图挡在眼前。

“没事吧秦老师？”跟在他身后的柳亦赶紧扶住他。柳亦没在黑暗中强行视物，暴闪消失得比较快。

“嗯，缓一会就好了。”秦叙白站着没动。

阳光在他发丝、睫毛、鼻梁处跳跃，在那过分白皙的肤色上跳出深邃立体的阴影。在他睁开眼的那一瞬间，身上所有光斑飞进时明轩眼里。

时明轩想起前一晚他带着悲愤的话语，我只是想亲手还自己一个清白！

以他所处的立场，说出这句话倒也算是合理……

姑且信个百分之八十吧。时明轩抬起手腕：“时间也差不多了，先去食堂吧。”

柳亦正要点头，成西大手一挥：“餐我点好了，灵千楼招牌黑椒炙烤雪花大块牛肉，红烧野生刀鱼和野生菌焖米饭。”

他看一眼手机：“还有个十分钟就到了。天天让我们顾问吃食堂也不像话，对吧？”

他讨好地对时明轩嘿嘿笑。

时明轩为了成西的发展，为了警队的风气，对成西平日的生活作风要求比局长都严。

成西知道时明轩的用意，一直都听着。只是，偶尔被限制太久，难免要找个正当理由放纵放纵。

时明轩看他，也不戳破，笑道：“那就有劳成少爷破费了~”

“不不不没有没有没有，”成西一激灵，赶紧推着时明轩往办公室走，“快快快，趁热打铁找另一个窑场，说不定，不，一定能打犯罪分子个措手不及！”

他朝着柳亦他们一挥手：“走啊，愣着干嘛？”

***

浓郁的酱汁裹满婴儿拳头大小的牛肉块，顶部的酱汁顺着码得整整齐齐的肉块缝隙滑落，滋润纹理清晰的肉块侧面，最后缓慢聚集盒底，浸泡肉块。

成西夹起一块脂肪分布匀称的牛肉一口吃掉，把码得整齐的肉往旁边挤了挤，腾出空间，放入米粒圆润的米饭。待米饭吸满酱汁，便一口塞入还未得空的嘴里。

野生菌的鲜香混着雪花牛的脂肪在成西口中融合成醇厚的质感，他满足地叹了口气，这两天被一般盒饭“虐待”的胃得到了极大的安慰。

时明轩看不得他这种表情，随手拿起桌上的文件敲敲他脑袋：“你这是什么样子，别人看到还以为我们怎么虐待你了！”

吃到美食，成西对落在头上的文件挡都不挡，甚至也没有侧身躲避。他直白地承认：“不不不，没有虐待。只是我的胃比较娇气，偶尔会比较挑剔。”

怕时明轩又要说他骄奢，成西赶紧对着秦叙白转移话题：“秦老师，刚才看你在地图上圈圈画画，是发现了什么吗？”

秦叙白咽下嘴里的东西：“刚才范老二说他们猜的地方互相对不上……我看了地图，咱们市附近有四五个村子有比较适合建龙形窑或者阶梯窑的山头。每个村子至少都有个四五个阶梯窑或龙形窑。这几个村子有个共通点，就是普遍都离市区比较远。”

时明轩喝了口水，清清嗓子：“他们戴着黑色的头套，不需要外力，只要路程够长，晃着晃着，基本就会睡着。他们四个人，每人清醒一段路，正好那一段路四个人互不相交，所以他们觉得不是一个地方。”

柳亦眉头耷拉，灰心道：“这不是没法找嘛，四个地点的排列组合得有个二十几种，这还不包括他们提出的地点有可能并不准确。”

“不会，范老二他们提供的线索还是挺详细的，结合秦老师这边的信息，应该会有进展。赶紧吃，吃完好干活。”说罢，时明轩埋头苦吃，不再说话。

柳亦吭哧吭哧快手苦吃，吃完后顺带手把茶几擦干净，端起随午餐而来的咖啡溜溜缝，美滋滋坐等刑侦剧在他面前再度上演。

虽然面前这刑侦剧时断时续，昨晚他还错过两人关系的重要转折剧情，多少有点让人遗憾。但这两人的分析案情，互相试探……

柳亦快速且小心翼翼地瞟一眼成西，加上成哥的瞎掺和，比不少剧有意思多了。

柳亦看他们都吃好了，手脚麻利地把垃圾收拾出去，铺开地图，满心期待新剧集的展开。

秦叙白看了一眼脸上挂着诡异笑容的柳亦，问了一个他从第一天看到他就想问的问题：“你……那个，是不是工作压力有点大？”

秦叙白其实想说，你要不要去精神科挂个号？你知道你有时候脸上的表情有点奇怪吗？

话到嘴边，还是选择了个委婉的说法。

柳亦收敛起看戏的表情，一脸诚恳道：“不是，就是觉得您和时队，啊，还有成哥好厉害。短短几天案件就有这么大的进展，想着能跟在你们身边学习，有点兴奋。”

秦叙白看着表情瞬间正常的柳亦，有些无语。他又看看饭后有些呆滞的成西，再看看一脸清爽，随时能拉去拍警队宣传手册的时明轩，他很难想像他们三个平时是怎样的一种相处风格……又或者正正好是这三种性格才能凑在一起？

相比之下，秦叙白觉得范老二给的线索好理解多了，指着地图上他在观察室记录下的几句话，道：“范老二他们虽然不知道真正的地点，但说出的形容其实还是有一定的参考性的。”

他指着第一句话：“范老二兄弟说，在烧窑的时候偶尔会闻到一阵一阵的猪的味道，但不浓。由此推断那座窑的附近应该有个养猪场，我看了下地图，附近的养猪场不少，这个条件后移。”

他指了第二条：“接下来是这个，有焚香烧烛的气味，在村里的话，有可能是经过了祠堂。也有可能……”

柳亦兴奋，案件发展至今，终于有他能回答的了。他忍不住插话：“寺院或者道观！”

秦叙白点头鼓励：“对，本市寺院、道观不算多，但宗族祠堂每个村都有，这个条件也暂且往后排。”

柳亦指着第三条：“这里是哪里？说是有臭鸡蛋的味道，闻着还恶心想吐。”

秦叙白摸出手机，点开之前的搜索界面：“我之前在想是不是某个化工厂，但化工厂一旦排污处理不好，会影响居民身体健康。

咱们市对这一块监管得还比较严，最近一条因为排污气味处理不好的投诉，是两年多前，时间上对不上。

我还没来得及查其他有臭鸡蛋味，但监管相对宽松的工厂。”

秦叙白还没输入问题，时明轩给出了他的答案：“造纸厂，准确的说是设备老旧的造纸厂。造纸厂会产生大量的废水，废水池如果封闭不好，废水废渣直接暴露在空气中，很容易发出恶臭。

这种恶臭通常含化学试剂的浓度不高，基本不会对身体产生什么影响，一般来说相关部门会优先处理更紧急的投诉。这种不要命的投诉，只会往后排。

如果这种厂开在远离居民区的地方，为了经济效益，监管有可能会适当放宽一点点。”

秦叙白进入政务投诉网站：“按时间线来说，对得上的有一家。在长通公路向南的方向上，从这个方向过去有四个嫌疑村子。”

柳亦眉毛皱了起来，长叹口气，遗憾道：“好可惜，如果是反方向，咱们都能立马出动了。”

没多会，他又打起精神来：“还有最后一条，最后一条是垃圾处理厂吧。我看看……那个方向只有两家垃圾处理厂！”

他开心地在地图上圈出位置：“咦？！”

他求助的目光看向秦叙白，又看向时明轩，明明他是一样的推理方式，怎么他定位出的地点跟哪个嫌疑村都不挨着？！

秦叙白看柳亦圈出来的两个地点，都是离村子很远的后方，并非必经之路。即便幕后黑手想绕路，也不可能绕到这个程度。

特地绕到那边再回来，至少四个小时。范老二他们不可能只醒一次两次，更不可能不上卫生间。

秦叙白看他写的笔记：有腐臭味，范说是垃圾厂。

难道，不是垃圾厂？是某个有着垃圾厂一样的气息，但又不是垃圾厂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