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短篇]彼岸花开 第1章 加州清光

Chapter1

女孩又做了那个梦，梦中的她在无尽的奔跑，阴暗的楼道响彻着她“哒哒哒”的脚步声，偶尔从角落冒出个手着利器的武士，她便抽出随身携带的佩刀，寒光一闪，那人便身首异处。终于到了顶阁的房间，不带一丝犹豫的拉开推门，看到了房内以刀支撑身体的俊美男子，从汗湿的碎发和嘴角残留的血迹来看，他的情况很不好。“冲田！”梦的最后，女孩叫出了那个名字，然后，惊醒。

睁开眼睛看着周围，熟悉的日式和屋，摆在被褥旁的佩刀，如果不是门外嬉嬉闹闹的玩笑声，她都要觉得自己还是处于那风云暗涌的时代里了。

拿起束带将头发绑起，用白布把宽大的和袖挽住缠绕，把佩刀戴好放在腰间，一切井然有序，她还是战场上那威风凛凛的斋藤一。

“哗——”斋藤一拉开门，看向庭院，不禁呆住，“雪吗？”伸出手，飘落下来的雪粒冰冷了自己的手。

“主公，早安。”身旁的人给她递来一个食盘，上面放着杯热腾腾还冒着香气的牛奶，“给。”

“……怎么突然给我这个？”接过来喝下去，很暖和。

“主公不是从以前开始，在冷天肚子就会不舒服吗？喝点热的，至少可以调理一下。”加州清光把食盘放在胸前抱着，一脸的愉悦，“不过真没想到，能够再见到主公。”

“但是，更希望见到冲田吧。”斋藤一冷淡的说出口，看着面前这个黑发男子。加州清光，是她的初始刀，是她曾经同僚——冲田总司的佩刀，是被冲田不小心在池田屋折断的刀。

“嘛，虽然很想见到冲田君，但已经足够了，能够看见熟悉的人，足够了……”可斋藤一她听起来，觉得这番话是他对自己不得愿的安慰罢了。

Chapter2

斋藤一，幕末时期新选组的三番队队长，仅凭女子之力就打败了当时同期的组内叛乱者，跟随局长近藤勇学习天然理心流剑法，刀法突出。在池田屋事件后逐渐出现于世人眼中，作为番队队长，几乎参与大大小小不少的卧底、暗杀等秘密活动。虽是女儿之身，可为人作风丝毫不必男儿差，这是斋藤一在训练道场弟子时，局长近藤勇和副长土方岁三在一旁观看后所说的感慨。

在幕府日渐**的现实背景下，新选组与当时被称为新生力量的维新派相互对战，最终新选组以主干力量的衰落而告别历史舞台。

冲田总司，因肺病久治不愈，卒于江户，并未参与新选组最后的几场战斗之中。而斋藤一，留在会津，继续在战场上奋战，后会津派投降，作为普通士兵的她服从命令，接受判决。

后面发生的事情近乎平淡，斋藤一渡过了在当时与一般女子不同命运的一生，安详接受了死亡。然而再睁开眼，只见自己居然变成了双十年华的模样，来到这个仿若世外桃源的本丸里。从那只狐狸式神口里得知所有的斋藤一，冷漠地接受这个守护历史的任务。

她并不认为自己与新选组其他人的过去是要去改变的，毕竟每个人都活出了自己的精彩，在血腥纷争的幕末时期，大家都坚持着自己的“诚”字信念。兢兢业业做好自己的分内工作，不偏不倚的她得到本丸所有刀剑付丧神的认可。然后在这里，斋藤一也遇到了故友，不，准确来说是故友的佩刀。土方先生的和泉守兼定和堀川国广，近藤局长的长曾祢虎彻，劲敌坂本龙马的陆奥守吉行，还有冲田的两把刀，大和守安定和加州清光。其中，加州清光这把锋利精致的刀还是在她眼前折断的。

“可惜了呢。”那场夜袭之后，冲田总司对爱刀的毁灭心痛无比，然而那时候最关键的还是，这男子在战斗中突发的病症，在江户得不得救治的肺病。

Chapter3

“主公大人，一起打雪仗吧！”在庭院玩耍的短刀们跑到斋藤一的跟前，仰着头望她。

“不必了，你们尽情玩吧。”以绝高的个子俯视着一众儿童样的刀剑，斋藤一顺手揉揉离她最近的秋田藤四郎的粉扑扑的脑袋，毛茸茸的，很舒服。

“那好吧。”对自家审神者的冷淡性子早已熟知的短刀们也没多失望，继而转过身投入白茫茫的雪地中。

“说起来，主公很会做‘雪兔子’呢。”加州清光凑近来，跟她并排站起。

“嗯。”点点头，斋藤一眼里微微流露出对过去的怀念，“小孩子很喜欢这种玩意，好像冲田也喜欢。”

“冲田君？”清光好奇地歪着脑袋，“不战斗的时候我都放在屋子里，不怎么了解冲田君平常的性子呢。”

“也没怎样，一个爱恶作剧的顽童罢了。”斋藤一走上前，“但，他是个值得尊敬的人。”

来到蹲在角落的五虎退身边，小小的白发少年正苦恼地看着他不离身的小老虎们和不可忽略的充满梅花印子、还能看得清原型的雪人。

“怎么了？”安抚似的摸摸少年的脑袋，斋藤一蹲下身子跟他平视。

“主公！”五虎退惊呼起来，然后脸颊通红，埋着头抱起一只小白虎，“想给主公做的雪人，被小虎踩坏了。怎么办啊，本来是想给主公惊喜的……”

“没事，退的心意我收到了，再说，小虎的梅花印很漂亮，很特别。”

“对哦，主公人很好的，退你不要太担心了。”清光弯着腰，他笑着的时候眼睛都像在发光一样，一瞬间让她眩晕。“让主公给你做个‘雪兔子’，怎么样？”虽是询问，但结果显而易见，斋藤一拒绝不了用期待眼神望着她的五虎退。

叹气，抓起身旁的白雪，蓬松酥软，用力把雪揉圆，做出兔子的身体来，然后找出两颗细小的石子安在白团身上，再扯下两片碎叶放在石子上面，一个简单但精巧的“雪兔子”就出现在了五虎退手上。

“哇！好可爱！”乱呼出来的热气染红她的耳垂，“只给退太狡猾了，主公大人，我也想要。”举起自己的右手，乱闪亮亮的眼睛让她招架不住。

“还有我还有我！”活泼点的短刀们纷纷表明想法，剩下几个内敛如小夜这些的，也都期待的看着她。

“噗嗤”打破这场面的是清光突然发出声的笑，“主公，意外地不能拒绝人呢。”

斋藤一看着他捧腹大笑的样子，怀疑，有那么好笑吗？

最后一期一振找过来的时候，黑色高马尾的少女正不厌其烦的制作着一个又一个的玩具，冰冷的雪早已通红了她的双手。一期走向藤四郎弟弟们的途中，却看到了那个黑发红眸男子，将带着的暗红色围巾围在了他主公的脖间，然后，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

Chapter4

鉴于本丸最近出阵表现良好，斋藤一决定给大家办一场犒劳会。本来她是准备自己独自去万屋买吃食的，但出门的那刻却被早已在那等待好的付丧神们惊愣住。最终到达目的地的，有她，烛台切光忠、压切长谷部、跑来买酒的次郎太刀，和一直陪在她身旁的近侍刀，加州清光。

“清光不去看看想买的东西吗？”在点心铺的前面，斋藤一终于问出口来。

“陪着主公就好了。”他的小辫子随着他的动作一跳一跳的，“当然，很想主公给我涂上那个最新的指甲油，涂上了的话，我一定会很可爱的吧。”最后那句话低得让斋藤一听不清。

“唔——”抿起嘴，她暗了暗眸子，不等初始刀的错愣，斋藤一走进了这家最近的点心铺里。

“主公？”想去跟着的加州清光却被快速度的少女先一步出店铺门而停下脚步。

“金平糖，给你。”

呆呆地接过来这袋精美的糖果，清光被斋藤一塞进了早先就抓在手里的糖。

“好甜。”皱了皱眉头，清光说出他的感想。

斋藤一眼神直直地盯着他，“清光你，有时候跟冲田很像呢。”

“唉？”

“吃糖的第一口都会皱眉，在战斗前都会不自觉的握紧右手的指头，会喜欢用大拇指摩挲一次刀柄，不喜欢做照顾马的工作，会很得小孩子的欢心……”一件一件的，斋藤一说出她迄今为止所观察到的一切。

“……物性随主吧。”

“可是还是有些不同，清光会做出好吃的料理，会涂指甲油，会给我准备热牛奶，会在我冷的时候给我暖手……这些，都跟冲田不一样，那个随性的家伙没那样细心过。”斋藤一全然不知道她说出的话让加州清光的心里有多大的触动。

“嘛，我可是主公的近侍呢，当然要全心全意照顾好您啊，我……”还没说完的清光却被少女清冷的声音打断，“从以前就想说了，能跟清光再会，我很高兴。”

“嗯，我也很幸运，主公。”蹭着少女的颈脖，加州清光在心里默默呼喊了一生她的名字，被冲田君常唤的名在男子嘴中勾勒出形状，“はじめ”。

Chapter5

时之政府文件被传达本丸的时候，斋藤一还在手合场跟同田贯正国比试。两人都是堂堂正正打斗的性格，而且刀刀落下皆用尽全力，铁片碰撞的声音构成一道清脆的响乐。少女的脚步突得加快速度，逼近严肃着面孔的男人，用刀尖刺突过去。要不是点到为止的终了声，不了解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在战场上的死敌，不取得对方性命不罢休的生死决斗。

“感谢指教。”九十度的鞠躬在斋藤一的身上体现的完美无比。

得到同田贯的回礼后，他们纷纷下场，来到休息区拿起准备好的白水猛灌。

“主公，这个是政府送来的，请你过目。”长谷部把手中的文件袋交给斋藤一，把水放在桌子上，打开一看，开辟新战场的报告，“池田屋”，她熟悉的地方。

“我知道了，我也会去的。”合上纸，斋藤一叫长谷部去安排出阵任务。

“遵命。”

“主公也要去？为什么？”鲶尾藤四郎问出来，头上那搓呆毛摇摇晃晃着。

“上面要求的，具体我也不知道。”按捺住自己想把玩他呆毛的那双手，斋藤一面不改色的继续走向场中央，“下一个是谁？”

“嗨嗨！主公大人，是我是我！”今剑蹦上来，抽出他的佩刀。

斋藤一并不因为他是小孩子的模样就放松，同样整装待发地以手持刀。“在战场上不能对任何人都掉以轻心，无论是谁，只要拿着刀站在自己的对面，就要全力以赴的对抗，这是对对方最好的尊敬。”这番话，好像是土方先生对自己说的吧。接过今剑攻击过来的一击，斋藤一不再回想，眼里只看着那白色的身影。

晚饭的时候，斋藤一在主位上公布了出阵的人员名单：大和守安定、药研藤四郎、笑面青江、山姥切国広、堀川国广，然后担任队长一职的是，加州清光。

“以上，就是明日去往‘池田屋’的编成，还请大家多多指教了。”

Chapter6

熟悉的街道，热闹的集市，走在这中间让斋藤一生出了浓厚的归属感。

“虽然战斗是在晚上，可就让大家各自行动再集合真的好吗？”对斋藤一的安排抱有些疑问，清光小声嘀咕着对站在身边的安定说。

“嗯——”左手支撑着竖起的右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大和守安定思考片刻，道：“主公会有她自己的想法吧，相信她不就好了。”

“喔，安定有时候也会说出这样的话啊，简直不可思议。”

“这话是什么意思，砍了你哦，小猫咪。”笑眯眯的说着恐怖的话。

“清光，你跟我来个地方。”打断两把刀的交谈，斋藤一握住加州清光的手腕，“安定你随便逛逛吧，这时候的江户很久没见过吧。”

“好的。希望某人不要太紧张摔倒啊。”意料之中看到那人瞪大的眸子，安定耸耸肩，“那我走了。”

道“路上小心”以后，斋藤一就以牵着清光手的姿势，带他来到了城边小巷的一个店铺外。

“这是？”

“可以修理刀剑的地方，虽然偏僻小了点，但手艺很好。”斋藤一解释，看着他。“冲田在那天以后，把你带到这里修理过，可折损太严重，所以……”

“——主公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呢？”

“清光以前说过冲田把你丢弃的事情吧，再怎么表现的漠不关心，可我知道你很在意。

“然后，我想告诉你，冲田他并不是没做什么的，他回屯所包扎伤口以后，就立马跑来这里了。

“可结果，折损太严重，修理不了。

“冲田也是懊悔好一阵子的。”

“……噗哈哈哈”清光沉寂很久后的笑声打破这严肃的场面，“主公真是的”然后，不带犹豫地扑上去抱住惊愕的少女，“我知道了啊，冲田君的事情也好，主公的事情也罢，能被你们使用，我加州清光是得到天大的福分吗。

“主公，会好好对待我吧。”

“阿。”发出这个语气词的她情不自禁伸手环住抱着她的清光，远远看去，如一副色彩绚丽的画卷一样，在夕阳的余光下迷晕人的眼。

“哦呀，这还真是，现在的年轻人啊。”不打扰这美好场面的笑面青江叫住正往前走的药研藤四郎，“还是去主公吩咐的地方集合吧。”

“——嘛，也是呢，现在就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吧。”无奈的笑笑，两人便转身离开。

Chapter7

从池田屋战场回来后，斋藤一在办公处把工作报告写完，抬头就看到那个鼓起脸正散发不满心思的人。

“怎么了？”好像我虐待了你一样。

“三个小时”阴沉沉的语气，“整整三个小时，主公都没看我说过一句话。

“比起我，更喜欢那个无实际的笔纸吗？

“说好爱我的却不理我，太卑鄙了。”

叹了口气，斋藤一把文件报告收好放在抽屉里，再从另一个抽屉里拿出个釉红的物品。

“清光，过来一下，可以吗？”

明明知道他不会拒绝，斋藤一却还是恶趣味的问一遍。这是跟鹤丸待久了的后遗症，还是曾经被冲田捉弄很长时间的爆发吗？

“手，伸出来。”清光照做，洁白透彻的手映衬着深红的指甲，格外迷人。

“这是，最新出来的指甲油！”惊喜的叫出来，“主公去买了啊！”

“嗯，因为清光喜欢。”把指甲刷拿出来在男子的手旋转留印，大红的颜色跟其他还没有涂的指甲比起来，更加妖艳。

“真好看。”清光发出小孩般的感叹，“主公，这样的我，更可爱些了吗？”

“——”顺便按了按他的指腹的斋藤一闻言，抬起头，“清光，无论何时都是最可爱的，我很喜欢。”

“嘿嘿。我也最喜欢主公了，这么可爱的我，记得要好好对待喔。”

女版的斋藤一，和冲田的刀的配对，好迷的冷cp啊……

走冷淡路线的小一遇上一言不合求抱抱求爱护的清光，阿啦啦，感觉好赞。

其实很想在最后加上这么几句话：

“话说，主公，涂新的指甲油前要先用卸甲油擦干净的。”

“……”

“难不成主公是第一次涂指甲油吗？意外的女子力好低啊。”

“……”

“主公，以后我也来给你涂指甲吧，把你打扮啊，好痛。”

“抱歉，手滑了。”把国重放回原处，一脸严肃。

哦，国重是斋藤一的佩刀，全名池田鬼神丸国重，是比清光本体还长的刀，在此为某人默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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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加州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