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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像是出了什么事？要去问问看吗？”
温迪冲着人群探头探脑，脚步却没有挪移。
“这种事情，你没有凑热闹的兴趣吧？”
伊斯塔露抱着双臂，眼看温迪在原地半天没动弹。
“唉呀，被看穿了呢。”
温迪耸肩，收回视线。
“如果他们遇到了没办法解决的问题，我还是很愿意帮忙的啦。不过如果是出了意外，那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解决吧。”
温迪轻咳一声，煞有介事地补充自己的人设：
“毕竟我可是柔弱无力的吟游诗人呢。”
伊斯塔露叹气，拿绝云间的事情点他：
“柔弱的吟游诗人之前还想和武神摩拉克斯唱反调。”
“好像也不是很弱啊。”
“欸嘿。”
温迪眯着眼笑了，拨了一下手中木琴的琴弦，轻快地道：
“风怎么能撼动岩石呢？我只会被他打飞的啦。”
弦音戛然而止，温迪缓缓睁眼，将食指抵在唇边，笑容愈发深切，天青色的眼睛在夜幕中格外醒目：
“但伊斯塔露，白驹过隙，水滴石穿。”
“温迪，你想说什么？”
伊斯塔露太了解这只风精灵，他从和她重逢开始，就开始卖人关子、说话真假参半了。
“没什么呀，徒然生出的感慨而已啊。”
温迪笑而不答，抱着木琴，脚步轻快地往路边的居酒屋走。
“既然不凑热闹的话，我们去喝酒吧？听说稻妻的清酒不错……诶哟，好痛。”
温迪撞在了前面的一个士兵身上，那士兵岿然不动，反而是温迪一个趔趄，向后倒去。
“后退，今天出了这档事，已经全城戒严了，别在街上乱晃了。”
士兵面色不虞地瞟了温迪一眼。
伊斯塔露不紧不慢地走上前，扶住了一脸无辜的温迪。
她看见了，在撞到那名士兵之前，温迪已经丝滑地后退了半步，又恰到好处地趔趄了一下，还刻意往她的方向倒。
明明让风托一把就能保持平衡的事，真是给他演入戏了。
伊斯塔露无奈摇头。
温迪的重心倒是放在了另一边：
“戒严？已经到这么严重的程度了吗？连喝酒都不可以了吗？”
毕竟只是五歌仙没有上呈诗歌而已。
“上面说问题很严重了。”
那士兵挠了挠后脑勺，看上去也不是很理解，随即又反应过来，瞪了温迪一眼。
“咳咳……不准多问！”
“葵之翁？”
那名士兵激动起来，不一会儿就招来了更多人。
“你是葵之翁？！”
“士兵小哥，你们看错人了吧？”
温迪灵巧地躲开了每一个士兵，也没和他们动手，只是指着自己的脸，苦笑道：
“我是外乡来的啊，长得哪里像稻妻人了呀？”
那些士兵却不由分说地召集更多人手包围了二人。
温迪悄悄拉住了伊斯塔露的手，和她耳语：
“伊斯塔露，走，快跑。”
在温迪拉着伊斯塔露逃跑的前一刻，人群缓缓分开一条道，一名提着长刀的女子径直走入包围圈内。
她长得很漂亮，眉眼柔和，但此时却无人注意她的容貌——在她进来的那一瞬，士兵之间的气氛陡然一变。
原本还带着对工作的怨气的天领奉行士兵们立刻站得笔直，恭恭敬敬地看着女子。
“恭迎将军大人！”
此时，温迪还有心情和伊斯塔露耳语。
“不是他们在抓人么？腿怎么抖成这样？”
“……嗯？应该是害怕这位将军吧。”
见事态有变，伊斯塔露平静地抽出了被温迪拉着的手。
其实她也不是很理解。
“雷电将军”是稻妻人对他们的雷神的俗称，例如璃月的“岩王帝君”。
但无论是在曾经的归离集、沙漠，还是如今的蒙德，她都没见人类如此害怕他们的统治者。
而这些士兵，显然对雷电将军敬畏不已，甚至是畏大于敬。
“你们找到没能按时呈诗的葵之翁了？”
雷电将军的视线逐一扫过天领奉行的士兵们。
她的声音让伊斯塔露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将、将军大人，我们……”
大概也是知道被抓的人或许不是葵之翁，那些士兵似乎也不大敢当面欺骗雷电将军，只能支支吾吾应付。
雷电将军蹙起眉，朝伊斯塔露和温迪的方向瞥了两眼。
目光相接时，伊斯塔露看见雷电将军似乎愣了一瞬。
“你们下去吧，我亲自审问他。”
雷电将军收回视线，一振袖摆。
“将、将军大人？”
领头的士兵茫然地问了一句。
“何事？”
被喊为“将军”的女子平静地将视线落在他身上，就已经让原本茫然的士兵抖如糠筛，一迭声地说“不敢有异”。
随后，一众士兵当即如游鱼一般，争先恐后地退下了，原本热闹的街道上只剩下他们三人。
等人都散得差不多了，那名目光凛冽的雷电将军才收起了她的长刀，向两人点了点头。
“是我啊。”
这下伊斯塔露是听出来了，她是傍晚那个喜欢三彩团子的姑娘。
所以她是……雷电将军？
那个喜欢吃甜点心的、有些木讷的姑娘，其实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统领稻妻的雷电将军？
雷电将军似乎没有注意到温迪和伊斯塔露对视一眼的动作，她温和地向二人伸出手：
“叫我影就好，不要和我拘谨。”
“他们抓你，应该是认错人了，毕竟你是异乡人。”
影想了想，又给温迪吃定心丸。
“恰好你和葵之翁一样，都是爱喝酒的绿色的家伙而已。”
听到影这么评价，温迪更是忙不迭地点头，看上去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是啊是啊，我只是一个爱喝酒的绿色的异乡诗人，怎么可以抓我呢？”
影似乎误解了他的意思，沉默片刻后，有些赧然地道歉：
“抱歉，我也没想到他们会胡乱抓人，还已经去上报找到葵之翁了……”
“得把这件事和真解释清楚……”
影向天守阁的方向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二人。
“和我走吧，我带你们去见将军。”
“欸，将军？”
温迪站在月光照不到的阴影中，要笑不笑，嘴上一口一个疑问句，看神色却毫不意外。
“刚才的士兵不是喊影为雷电将军吗？”
影倒是承认得爽快：
“我和将军是双生子，我是御前影武者，将军是我的姐姐。”
“只不过有时为了方便，我会以将军的身份出现在人前。”
伊斯塔露点头。
也难怪那些士兵对她如此敬畏，影却没什么统治者的样子了。
温迪却摆出一副瞻前顾后的样子，还绘声绘色地夸大事态：
“可稻妻人看上去都很害怕雷电将军啊，她不会见面就要把我斩了吧？”
听到对自己姐姐的质疑，雷电影忙不迭地摇头。
“不会的，真她很温柔，提出向下施压的……是真的挚友。”
“挚友对国事的建议吗？”
温迪玩味地笑着。
“这个挚友来头不小吧？”
毕竟连伊斯塔露都不会管他在蒙德的事。
“我不知道。”
影自觉也不知道什么，倒是干脆地把话都说了。
“真那个朋友来历神秘，也不爱和其他人说话。”
“哦……”
温迪没问下去，伊斯塔露也无意为难影，二人便从善如流地和影进入了天守阁。
“恭迎将军大人！”
一路上的士兵向影行过礼后，都恭恭敬敬地低下头，甚至不敢多看她一眼。
三人就这样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天守阁的最高处。
“你们见到真不要紧张，我跟她说一声就好，她真的很温柔。”
说着，影推开了主天守的门，月光洒入殿内。
听见动静，坐在主位的和服女子缓缓抬眼。
她果真和影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比起利落却木讷的影，她看上去更温柔，也更有城府。
她的视线向三人投下：
“阿影，你回来了。”
视线落在温迪身上后，真似乎沉默了片刻，随后，她从主位上走下来，向影身后的人行了一个代表主家的礼：
“巴巴托斯阁下，没想到你会来访稻妻，有失远迎。”
“诶？”
温迪的笑容凝滞了一瞬，但下一刻，他又神色自如地要开始胡说八道。
真温和而轻快地笑了一声，打断了温迪即将进行的胡言乱语：
“巴巴托斯阁下。”
“我前些时候见过您的，在那个地方。”
她说的是天空岛。
“欸，将军怎么这么客气？这次本就是我不请自来……”
事已至此，温迪也收起了胡诌的神色，开始笑眯眯地和她打机锋。
毕竟真喊的他是“巴巴托斯”。
最转不过弯来的还是影，她的视线在温迪和自家姐姐身上来回逡巡：
“真，他是蒙德的风神？”
影有点不敢相信。
她以为真已经算是很随和的神了，但在民众面前仍然是端方优雅的。
但蒙德的神……狼狈地被天领奉行抓起来，还开口闭口自己是柔弱诗人？
温迪对此笑而不答，真则是点头示意。
影沉默了片刻，提着长刀退到了主天守的门外，为里面的人关上了门。
她一心钻研武艺，偶尔会品尝品尝甜品，唯独对统治者之间的会面没有兴趣。
伊斯塔露不想暴露和温迪的关系，如此自然也没资格见证两位执政的对话，她紧随影的脚步，溜到了门外。
她靠着天守阁的墙，打量站在不远处的影。
进入了天守阁后，影看起来严肃了许多，她本就寡言，再换上这样一副神色，结合“雷电将军武艺无双”的事实，也难怪那些士兵谈之色变了。
伊斯塔露想了想，本想和影说些什么，却被面前的动静打断——
一道黑红的四芒星在半空中浮现，随后扩散成门扉，有人撕裂空间来到天守阁外。
那人目不斜视地向前，径直推开了主天守的大门。
门推到一半，那人却忽然停下了脚步，侧头打量身披白斗篷、戴着兜帽的伊斯塔露。
感受到狐疑的视线停在身上，伊斯塔露抬眼看她。
那人白发金眸，披着黑色毛领，看上去骄矜又傲慢。
在意想不到的地方与意想不到的人重逢，伊斯塔露愣了片刻。
二人的视线在阴影中交锋。
“哦？伊斯塔露。”
“……是阿斯莫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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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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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人间一梦（六十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