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五】弃猫教主被判养猫一辈子 第13章 第十二章

硝子率先走到了车站处，找了个长椅便坐了下来等。

后面不远处的两个人还在嘻嘻哈哈地打闹中，硝子转过头，完全不想看见那两个人渣。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噼里啪啦打了一堆字给歌姬前辈发过去吐槽，很快便得到了对面的认同，对于五条悟的屑，歌姬是深有体会，而关于夏油，老实说一开始见到他，歌姬对他的印象是非常好的，虽说刘海有些奇怪，耳朵上还带着耳扩，但整个给人的感觉就是十分温柔的，就算再不济肯定也比五条悟好，谁知道这两人完全是臭味相投。

不远处的两人。

五条悟抬起胳膊肘捅了捅夏油杰，偏过头说道，“杰，你把硝子惹生气了诶。”

“哈？”夏油杰一脸你在说什么的表情，反驳道，“明明是悟你先说硝子矮的吧，我可是安慰硝子能长高的。”

夏油杰唰的一下又把锅扔回给了五条悟，表示这锅我可不背。

两人吵吵闹闹的，突然看到一旁的墙边蹲着一个大叔，满身的忧郁气息，头低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而这男人的身上趴着一只头戴佛珠的独眼咒灵，正将手按在男人的头上。

夏油杰下意识地想走过去替男人将咒灵祓除，却被五条悟伸手拉住了。

“杰，你要去哪？”

“那个男人身上的咒灵悟也看到了吧，我想去清理一下。”夏油杰似是不理解悟明明看见了，为什么还要拉住他。

“啊？杰怎么连这也要管？不过区区一只四级咒灵，就算放任它继续在那男人身边待着也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五条悟也不理解，夏油杰为什么要去管这种闲事，一只低级咒灵而已。要是所有咒术师都要像夏油杰这样看到一个咒灵就去祓除，那所有人怕是都会永远无法休息。

咒灵都是由普通人泄露的咒力汇聚而成，那男人身上的咒力估计也是自身遇上了什么事情才会形成的，在他看来，只要咒灵无法造成什么威胁，放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要是天天为这些弱者操心，他们这些咒术师还要不要活了？

“可是，悟，身为咒术师，我们有着与身俱来的强大力量，正因如此，我们才要用这份力量去保护弱者，这是我们身上背负的责任。”

夏油杰并不认同五条悟的观点，而两人想法的分歧可能与两人的出生有些关联。

作为出身于普通人家的咒术师，夏油杰在进入高专之前见过了太多普通人被咒灵骚扰，每天本该是朝气蓬勃地迎接新的一天的到来，却因为身边咒灵的关系，导致一整天都不在状态，闷闷不乐，当然，这只是后果比较轻的，那些严重的甚至直接威胁到了自身的生命安全。

他小时候便见过，有人因为咒灵的存在，整个人精神都在崩溃的边缘，在一次过桥的时候，精神恍惚，跌跌撞撞越过围栏摔进了河里。

那时候的他还太过弱小，没有力气将人拉上来，甚至连那只咒灵都没有办法吸收，于是他只能跑着大喊，试图喊人来救援，就在他好不容易找到人赶回河边的时候，那个人已经漂浮在了河面上。

在经过一系列的抢救后，遗憾宣告失败，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在了世界上，明明那个人还会有更美好的未来，明明他的妻子孩子还在等着他的归家，明明……

而这一切的源头，便是那只咒灵，还有那个因为弱小而无能为力的自己。

夏油杰将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归咎到了自己身上，于是他想变强，想保护那些无法抵抗咒灵的弱者，那些普通人。他认为，自己的这一身咒力，就是上天给予他的责任，他会用自己的力量去保护弱者，这是他给自己定下的意义。

意义，非常重要。

而出身于咒术界御三家之一的五条家，五条悟一出生便是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六眼神子，与身俱来的强大力量让他很少将别人放在眼里，那些普通人作为弱者，在五条悟这里永远不会被放在一个平等的地位上。

于是现在的五条悟观点便是，除了任务或者已经有较大威胁的咒灵，一般路上遇上的这种低级没有什么威胁的他是不可能去费力祓除的。

在他看来，保护弱者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而他不会去做。

在这件事情上，两人罕见地出现了分歧。

“我不知道悟你是怎么想的，但现在的我觉得，应该去帮助那个人。”夏油杰将五条悟拉着他的手移开，转身打算朝那个男人走去。

或许现在看来，那个咒灵并没有什么危险性，但是并不排除其它可能。要是它间接影响到了男人的精神状态，而这里又是车站，接下来的事情他不敢再深入想，必然又是一起悲剧。

“杰，你……”看着夏油杰毫不犹豫地撒开他的手慢慢远去，五条悟整个人都有些气鼓鼓的，想追上去，但又碍于面子之类的问题，抬起的脚又收了回来，转身向着硝子那走去。

另一边的夏油杰慢慢走近那个男人的身旁，蹲下身开口问道，“这位先生，我看你似乎脸色有些不太好，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男人听见声音缓缓抬头，见面前蹲着的少年有些诧异，看身上的衣服，似乎是哪个学校的学生，高中生吗？

“我没什么……”男人似乎并不想和一个少年多说些什么，在他看来，即使告诉了少年他的遭遇，也并不能解决什么，倒不如三言两语打发掉，让小孩子太早接触这社会上一些阴暗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好处。

“这样啊，对了，我叫夏油杰，只是看到先生一个人蹲在这个墙边，好像和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有些好奇罢了，当然，先生要是不想说就算了，强人所难并不是我的风格。”

男人看着夏油杰脸上挂着的温柔微笑怔住了，真的好像，一样的温柔，只是……

看着记忆中熟悉的笑容，男人一时间竟有种想全部倾诉的冲动，不过好在按住了，只是，说一点也好，只是一点……

“我叫笹木隆，几天前……家里发生了些变故，我的妻子不幸去世了，雅美她明明身体还那么健康，怎么只是病了几天，说走就走了……”

再次想到了自己的妻子，笹木将脸深深埋进臂弯中，巨大的悲伤笼罩着，溢出的负面情绪化为咒力，源源不断地供给他身上的咒灵。

夏油杰抬头冷冷的看了一眼咒灵，微微抬手将其吸收，不着痕迹地将咒灵球塞进口袋里，随后轻轻拍着笹木先生的后背，安慰道，“请节哀，很抱歉再次让您陷入悲伤之中。”

眼下的唯一办法便是好好安慰，但一切的言语在亲人的逝去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夏油杰所能做的便是在一旁陪着。

作为咒术师，他的工作已经结束，咒灵已被收服，接下来的事他并不能作出更好的改变，至少对笹木先生来说。

笹木隆也知道，这一切与少年无关，不过能有人来接近并倾听他的诉说已经很好了，说实话，在少年来之前，他的脑海中一度出现了寻短见的想法，只是这一刻似乎烟消云散了，虽说自己还是对妻子的离开无法忘怀，但至少不会再想着抛下剩下的亲人去陪妻子了。

“之前雅美病卧床榻的时候，有人和我说去佛寺祈愿，就能让佛带走她的病痛，那时候我已经找不到别的办法了，就连医生也劝说我放弃治疗，我只能带着那一丝的希冀，去乞求真佛能帮帮我，救救雅美。”笹木先生说到这里，不由得自嘲一笑，“很可笑吧，居然去相信那种虚无缥缈的佛，到最后还是没能留住她……”

夏油杰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对于那时的笹木先生来说，求佛似乎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即使明知是虚妄，他还是去做了。

“我母亲曾经说过，每一个逝去的人都会化作天上的星星，我想雅美夫人一定也会成为众多繁星中的一颗，她会继续陪着你，所以，振作起来，笹木先生，你的路还没结束，带着雅美夫人的那一份一起走下去。”

温柔的声音与记忆中的稍稍重合，这少年说的对，自己要是继续这么颓废下去雅美看到了一定会担心的。

“谢谢你，夏油君。” 笹木隆撑着膝盖慢慢站了起来，拍了拍夏油杰的肩膀说道，“那边那两个是你的朋友吧，我看你们身上的校服都是一个款式，而且他们似乎看着这里很久了哈哈，我没事了，夏油君回去吧。”

夏油杰转头看向车站长椅那边，正好与五条悟看过来的眼神对上，见自己被发现了，五条悟微微一愣，随后迅速把头转过去，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在用余光往这里瞥了。

夏油杰低头暗暗一笑，悟这家伙，明明还气着，却依旧关注着他这里，是放心不下吧。

“恩，是朋友，也是挚友。”夏油杰转头朝着笹木先生点了点头，“那我就先过去了，笹木先生再见。”

“再见。”目送着少年远去，笹木隆也转身离开，出来的有些久了，小律子她们怕是要等急了，得快些回去才好。

“我回来了，悟，硝子，久等了。”夏油杰笑着朝两人打招呼。

“嘁，谁等你了。”五条悟将头一偏，不再看向夏油杰。

硝子对这两人之间突然变僵的关系有些摸不着头脑，刚发生了什么？

方才五条悟一个人过来的时候她就想问了，只是五条这家伙硬是憋着什么也不说，只是坐下后频频望向左后方，她也有些好奇看了过去，就看到了夏油和一位大叔蹲在那聊天。

“夏油是遇上认识的人了吗？”硝子想了想还是问出口。

“没有没有，在这之前并不认识。”夏油杰摆了摆手解释道，刚想接着说就被打断了。

“杰可是去锄强扶弱了~”略微有些怪异的语调从五条悟口中传来，似乎还在为夏油杰方才的事情而生气。

此时，饶是脾气一向很好的夏油杰也有些生气了，“悟，保护弱者是我选择的人生意义，即使不认同也不用一直激我。”

什么嘛，才没有在意我们观点不同，五条悟在心里想着，他只是气夏油杰就那么毫不犹豫地撒开他的手罢了，明明再多说几句他也会一起去的……

杰就是个笨蛋！

炸毛的五条悟决定暂时不理夏油杰了，忿忿地把头转过去。

夏油杰倒是说完后觉得自己说话语气有些太重了，但年轻气盛的他还是没说什么，沉默地走到硝子的另一边坐下，等着车的到来。

硝子一时间压力骤增，两边全部处在低气压下，沉重的气氛让她有些不自在。

这两人搞什么啊？

明明之前还嘻嘻哈哈哥俩好，一起嘲笑自己的身高，短短一段时间里竟然就吵架了。不过话说回来，能不能不要在她旁边，搞得她现在压力很大啊。

硝子环顾了一圈，发现周围的长椅已经都被坐满了，想要借换座位来远离两人的想法泡汤，叹了口气，认命地继续坐在原位。

不再去注意两边的人，默默掏出手机，再次向歌姬吐槽。

沉重的气氛持续了一会。

五条悟见夏油杰只是安静坐在那里，什么表示也没有，心中升起一股别扭的情绪，什么嘛，杰居然这么久都不来安慰他，明明之前还温柔地安慰那个大叔。

杰果然是个笨蛋！

气不过的五条悟悄咪咪地伸出左手，越过一旁埋头打字的硝子，用力戳了戳夏油杰的脸，像是在发泄什么。

被莫名其妙戳脸的夏油杰一脸懵，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疑惑地看了过去。

而五条悟戳了一下似乎找到了什么乐趣，刚刚指尖传来的触感让他有种想再戳一下的冲动。

软软的。

于是五条悟又悄悄地将手指伸了过去，凑巧夏油杰的脸转了过来。

指尖传来的不同于上一次的触感让五条悟不确定地又戳了戳，夏油杰察觉到唇上传来的异样，大脑有一瞬间宕机了。

转过头来的五条悟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触上了夏油杰的唇，一抹微红悄悄爬上了五条悟的耳垂，接着是脸颊。

嗖的一下将手收回，不小心带到了硝子的头发，引得她从手机上转移了视线，偏头看过来。

“五条，你在……嗯？你脸怎么红了？”硝子一头雾水，方才又发生了什么吗？

转头又看向了夏油杰，谁知也是泛着微红的脸。

这两人又背着她偷偷做了什么？

吵架吵红脸了？不可能啊，刚刚并没有任何声音，奇怪。

算了，随他们去吧。

躺平的硝子已经不想管这两人了，谁知道下一秒还会发生什么？

话说，车怎么还没到，要是坐夏油杰的咒灵估计早就已经到高专了，硝子似乎又有些后悔了，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还是老老实实乘车吧，飞在天上的滋味也并不好受。

三人似乎又回到了和平相处的状态。

但没一会，五条悟又有些坐不住了，悄悄往夏油杰那瞥了一眼，见他没往这看，再次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脸，得手后迅速收了回来，装作无事发生。

这一次夏油杰很快便反应了过来，给与了同样的回礼，这似乎正中五条悟下怀。

于是两人忽略了中间的硝子，相互对戳了起来。

“诶，没戳到，杰好逊啊。”五条悟顺利躲过一击，对着夏油杰就嘲笑起来。

“呵。”夏油杰抓住机会对着五条悟连戳数下，气的他立刻还手，却被躲掉了。

两人玩的不亦乐乎。

坐在中间的硝子捏着手机的手愈发收紧，这两个幼稚鬼，这也能玩起来，不过能不能顾及一下她的感受啊，混蛋！

下次她绝对不要再和这两个家伙出来了，给多少烟都不可能。

好在车子到了，硝子立刻起身，也不管旁边的两人，抢先一步跨入车厢，找着一个单人座位坐下。

还在玩着的两人这才意识到车子到了，同时起身，互相推搡着，终于赶在最后一刻上了车。

在寻找位置的过程中，五条悟顺手祓除了一个趴在普通人肩头的低级咒灵，转头得意地看向夏油杰，“怎么样，我也是有能力祓除咒灵的，所以杰下次不要撇下我。”

夏油杰呼吸一滞，原来悟在意的不是他们的观点不同啊。

“嗯，不会撇下悟的。”夏油杰笑着答应道。

“杰，快过来，这里有位子。”五条悟拉起夏油杰的手向右前方走去，那里的人刚好站了起来，估计是打算在下一站下车吧。

“好累啊，我睡会，杰到了要喊我啊。”五条悟将头靠在夏油杰的肩上，低声道。

“好。”夏油杰抬手将五条悟的墨镜摘了下来，拿在手里，“戴着墨镜睡会不舒服的吧，悟，我先帮你拿着。”

“嗯……”一旁的人轻轻地应了一声，似乎是已经睡过去了，无下限似乎出来后就没再开启过，如今安安静静地靠着，只要伸手就能毫无阻碍地触碰到。

这样毫无防备的悟，似乎只有他见过。

窗外的景色不断向后去，要不了多久就能到高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