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命召唤/COD/Krueger】枝与 第30章 枝与刃

商枝站在一扇破碎的窗边，身体隐在阴影里，视线紧锁着不远处沉寂的B区。夜色浓稠，只有远处高墙上的探照灯规律扫过。

突然，B区走廊感应灯闪了一下。紧接着，不同楼层的灯光依次突兀亮起又归于黑暗。

商枝的心脏随着每一次灯的明灭而收缩。她清楚，这是Krueger和阿月正在游走，清理。

而这头幸存下来的人们，在短暂的恐慌后迅速组织起来。他们换上从死去守卫和管理者身上剥下的制服，尸体被抬回他们曾经的牢房，铁门重新落锁。

商枝合上了总电闸，整栋中心的灯次第亮起，从外部看，与往常任何一个夜晚别无二致。

在B区游走的二人，没有废话，没有警告。Krueger熟悉这里的每一道暗门和通风管。

匕首在黑暗中反光的时间，比血溅到墙上的时间还短。两人高效得可怕，用最低的声响，将B区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停尸房。

同一时刻，妮娜和尼克正坐在几百公里外的一间议室里。空气中雪茄烟雾缭绕，对面坐着一个脸上带疤的男人，是当地手握实权的军阀。

尼克动用了父亲的隐秘关系，才撬开这扇门。妮娜则摊出足以让在场所有人落马的黑料。威逼利诱，几轮交锋，对方脸上终于裂开一丝缝，吐出了一个名字，杰弗里。

马可和沃尔夫？不过算是一个运输队长，负责那片无主之地的脏活。像他们这样的中间人，早潜伏在各地的灰色地带。

而杰弗里，才是真正编织这张黑暗巨网的主人。

……

天光即将刺破云层，夜色正在缓缓褪去。B区的清理工作已近尾声，Krueger和阿月掩护着最后一批受害者，迅速穿过连接两栋楼的通道。

队伍末尾，一个双目失明的男人因恐惧和行动不便，脚步踉跄，远远落在了后面。

Krueger回头瞥见，眉头拧紧，不耐地低咒一声。他本不想理会，这种拖累在逃亡时刻等同于死亡。可就在他移开视线的瞬间，眼角余光看见了医疗中心窗边，商枝正站在那里，望着这个方向。

他冷啧一声，烦躁的抓了把头发，终究还是调转方向，一把攥住盲人男子的胳膊，想强行带他跟上队伍。

“啊！别碰我！放开！”那男人却猛地尖叫挣扎起来！他看不见，但嗅觉在黑暗中异常敏锐，他不清楚Krueger的真实身份，只认得这道气息，这是那个管理者！

“Verdammte！”Krueger神色骤变，低骂一声将人击晕。但已经太迟了。

“什么人？！”

“B区有情况！警戒！”

远处A区方向立刻传来凌乱的枪栓拉动声，探照灯的光柱开始胡乱扫过地面，向这边移来。

Krueger朝前方阿月低吼，“你带人进楼！快！”

话音未落，他已拔出腰间的枪，朝着与医疗中心相反的方向，连开数枪！

“这边！抓住他！”A区的守卫果然被枪声和移动的身影吸引，呼喝着追了过去。

Krueger利用废弃的集装箱和杂物作为掩体，边打边退，将所有的火力引向自己。

商枝在楼上目睹了全过程，眉头紧锁，但听见枪声密集反而安了心，说明他还在周旋。

她立刻转身，对身后惶恐的人群低喝：“拿好武器，守住每个窗口！”

话落下，人已冲下楼梯，直奔大门。商枝与刚带人冲进门的阿月在大厅阴影处汇合，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背靠墙壁，各自反手握紧匕首。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对话：“这边怎么没人站岗？不对劲……”

两个被枪声惊动，前来查探的A区守卫推开虚掩的大门。

寒光一闪！

噗嗤！噗嗤！

两个女人同时出手，匕首划过咽喉。两名守卫惊呼都卡在喉咙里，瞪大双眼，捂着喷血的脖子软软倒下。

商枝看了一眼地上尚在抽搐的尸体，又望向窗外逐渐亮起的天，和远处依旧激烈的交火声，瞬间做出了决断。

她拉住阿月的手臂，“现在A区守卫主力被引开了，我趁现在去找小昕。”

“我也去！”

“你留下，守住这里。现在这栋楼就是靶子，比闯A区更危险。我守不住这么多人，但你可以。”

阿月张口想反驳，商枝却用力捏了捏她的胳膊，“阿月，如果Krueger回来，或者情况有变，别犹豫，立刻带人杀出去！我会找到小昕和其他孩子，想办法和你们汇合。”

说完，她不等阿月回应，迅速捡起地上守卫的武器挎在身上，转身从侧面的维修通道滑了出去，消失在黎明前的最后黑暗中。

阿月看着她消失的方向，握紧了手中的枪。

商枝借着建筑投下的阴影，潜至A区。她绕到楼后，找到了一扇通风换气的窗，匕首撬开卡扣，纤细的身体滑了进去，落入一个厕所。

走廊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粗鲁的咒骂和对讲机的电流噪音。

“妈的！到底是谁在搞事？还没抓到人？”一个粗嘎的声音吼道。

“不知道啊！听说是B区有货跑了。”另一个声音带着惶恐。

“让他们折腾去，咱们就在这儿躲会儿清静。刚弄来那个新来的，还没来得及……”

“等等，憋不住了，我先撒个尿。”

商枝闪身钻进最里面一个隔间，听着那个上完厕所的守卫脚步远去，她像一道影子缀在了后面。

走廊空旷，拐过几个弯，远远看见他和另一个守卫勾肩搭背走进一扇虚掩的门，门牌上模糊写着休息室。

周围死寂，只有远处隐约的枪声。忽然，一阵带着哭腔的咒骂和男人猥琐的哄笑声猛地从门缝里刺出。

商枝瞬间想起厕所里听到的污言秽语，一股怒火直冲头顶，她没再犹豫，甚至没时间制定周详计划。

“砰！”

休息室的门被踹开！

屋内两个只穿着裤衩的守卫正将一个瘦弱的漂亮男孩按在脏污的床垫上，突然的破门声让三人都是一愣。

守卫反应过来，立马伸手摸向床头的枪。但商枝的动作更快，寒光闪过，两个守卫捂着喉咙，嗬嗬倒下。

那男孩看着地上抽搐的人，眼中爆出疯狂的恨意。他猛地抄起一把木凳，用尽全身力气，狠砸向两具尚有余温的尸体。

骨头碎裂的声在寂静里响起。他喘着粗气，还想再砸，却被商枝一把拉住。

“够了。他们的命不值钱，别浪费时间。”

男孩狂乱的怒火稍稍褪去，求生的本能涌上心头。他看向这个突然出现的东方女人，她眼中没有怜悯，恐惧。

“所有人被关在哪？认不认识一个叫小昕的女孩？”商枝赶忙追问。

男孩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和血，深吸一口气，迅速压下崩溃的情绪。

他重重点头，指向走廊深处，仿佛刚才的爆发已耗尽了他所有的软弱：“认识！小昕和我关在一起！就在前面！我带你去！”

商枝将从守卫身上搜出的枪塞进男孩手里，“会用吗？对着人扣这里。别犹豫。”

男孩握紧枪柄，手指发白，“知道！”

……

B区医疗中心大门内，阿月锁定着门缝外的动静。突然，身后天花板传来一声轻微的金属摩擦声，她瞳孔一缩，旋身抬枪。

枪口对准的，是从通风管道口跃下，满身灰尘和血渍的Krueger。他金褐色的眸子在昏暗光线下扫视一圈，没看到那个想见的身影，劈头就问：“她呢？”

“阿枝姐去A区了，救小昕和其他孩子。”阿月迅速回答，枪口已移回大门方向。

Krueger周身的气息降至冰点，眼中涌起骇人的风暴：“什么？”

“她让你回来后，立刻带人从这里杀出去，制造足够大的动静。阿枝姐会根据混乱的方位，带着人想办法和我们汇合。”阿月语速极快地将商枝的计划复述。

“艹……！”Krueger从牙缝里挤出一声低吼，拳头狠狠砸在身旁墙壁上，留下一个浅坑。

狂躁和担忧像岩浆一样在他胸腔里奔涌。他死死盯着A区的方向，几秒后，强行压下沸腾的情绪，转向阿月。

“听着，你带所有人，从东侧垃圾通道走，那条路相对隐蔽。我去A区接应她。”

阿月立刻点头，她也同样担心孤身深入的商枝，更何况还要带着一群孩子突围。

……

在那男孩的带领下，商枝终于找到了位于A区底层的囚禁室。

推开沉重的铁门，几十个瘦骨嶙峋的少年少女蜷缩在冰冷的铁笼里，眼神空洞麻木。

她迅速用匕首迅速撬开笼锁，小昕在人群中抬起头，当看清来人是商枝时，脏兮兮的小脸上先是难以置信，随即泪水汹涌而出。

她踉跄着扑进商枝怀里，瘦小的身体剧烈颤抖。尽管只见过一面，但商枝和阿月的模样早已成为她黑暗中的光。

商枝轻轻拍了拍女孩的后背，“小昕，是我。快，告诉大家，我是来救你们的，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小昕用力点头，抹了把眼泪，转身用颤抖的声音对同伴们喊道：“别怕，她是来救我们的！快起来！”

在小昕和男孩的安抚和引领下，惊恐的少年们终于鼓起勇气，啜泣着走出牢笼。商枝压低声音，“不要出声，跟紧我，一个接一个。”

她带着这群惊弓之鸟，沿着来时的路快速返回，到达那扇厕所的通风窗下。就在最后几个孩子紧张的攀爬时，走廊尽头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和骂骂咧咧的人声，越来越近。

“见鬼！搜遍了也没找到那杂种！子弹都打光了，还折了好几个兄弟！”

“少废话！快去弹药库补给！然后……”

“但奇怪，B区那边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商枝心头一紧，立刻对还在窗下的孩子们做出噤声的手势，催促他们加快速度。

她闪身躲进厕所门内的阴影里，拔出匕首，屏息凝神。眼看着小昕也安全爬出窗口，她立刻对殿后的男孩低喝：“快走！”

就在这时，厕所门把手猛地转动，有人要进来！

商枝眼神一厉，在门被推开一条缝隙的瞬间，匕首狠狠扎穿了那只推门的手。

“啊！”门外传来惨叫。

“快走！”商枝朝男孩最后吼道。

男孩咬牙，翻身跃出窗口。

商枝知道行踪已暴露，不再隐藏。她快速拉开厕所门，在门外惊愕的目光中，举起枪，扣动扳机。

子弹泼洒而出，瞬间放倒了最近的几人。

但对方人数众多，且都是亡命之徒。一个躲在视觉死角的守卫趁机举枪射击。

“砰！”

子弹撞进商枝的左肩，她向后踉跄，鲜血迅速染红了衣衫。

“艹！抓住她！”门外剩余的守卫面露凶光，如嗅到血腥味的鬣狗，蜂拥而上。

左肩的剧痛让商枝眼前阵阵发黑，枪里的子弹打空了。

几个守卫见她孤身一人，脸上顿时露出轻蔑的笑，慢慢围拢过来。他们只把她当成从B区或其他地方逃窜出来的，试图反抗的“货物”。

“哟，还是个带刺的。”一个黝黑的男人舔了舔嘴唇，视线在她染血的肩头和苍白的脸上逡巡。

“长得真够带劲，就是性子烈。”另一个搓着手，不怀好意逼近。

商枝垂着头，散落的黑发遮住了神情，她抬起脸时，已然一副惊惧交加的可怜模样。泪水从长长的睫毛滚落，混着血迹和灰尘，衬得凄美憔悴。

“别……别杀我……我也是被逼的……有个男人让我这样做……”她一边说，一边瑟瑟发抖。

这番表演果然让逼近的守卫们动作一滞，互相交换了一个将信将疑的眼神。似乎和他们正在追捕的目标对上了。

“他在哪？！”对方厉声喝问，但脚步停了下来。

商枝脸上更加惶恐，颤抖着手随便指了个方向：“他，他往那边跑了……让我在这里做诱饵……”

就在守卫们因她的误导而稍有分神的刹那，商枝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她不能让这些人出去，匕首快速抹过了离她最近男人的喉咙。

不等其他反应，她已顺势抄起对方掉落在地的冲锋枪，对着前方人影扣死扳机。

子弹暂时压制了门口的几人，商枝借机弓身，冲向走廊。

“艹！宰了她！”

“抓活的！老子要亲手剥了她的皮！”

身后的怒吼和枪声爆起，子弹擦着她的身体呼啸而过，打在墙壁上碎石飞溅。

商枝根本不顾上回头，咬紧牙关，凭借着求生的本能亡命狂奔。肩上的伤口因剧烈的奔跑不断撕裂，鲜血浸透半身。

A区出口就在前方，然而，就在她即将冲出的瞬间，门外恰好闪出几名守卫，他们看到内部冲出的血人以及身后的追兵，下意识举枪对准了她。

电光火石间，商枝猛然想起刚才守卫的对话，这些人刚回来，很可能还没来得及分发弹药。

只能赌一把，她非但不减速，反而朝着门口几人冲去，同时疯狂扫射。

门口那几个男人果然脸色一变，纷纷闪避，她赌对了！

脚下却忽地一沉，一个被流弹击中，倒在血泊中尚未断气的守卫，死死抱住了她的脚踝。

商枝重心失衡，向前扑倒的瞬间，反手一枪结果了那个绊脚石。但就这一瞬的耽搁，身后追兵已经涌上，枪抵住了她的后脑勺。

“嘿，跑啊？怎么不跑了？乖乖听话，说不定……还能留你一条小命。”

那个蹲下的守卫头目像鉴赏物品般，凑近商枝的耳廓，令人作呕。他一把夺过她手中紧握的枪，扔到远处，“我看，我们一直要找的那个人，就是你吧？”

他粗暴地抓起商枝的短发，迫使她仰起头，将那张沾满血污的脸凑到眼前，眯眼打量，语气带着施舍般的垂涎：“长得是真不错，胆子也够肥。不如跟了我，把我伺候舒服了，说不定……还能赏你点甜头尝尝。”

商枝被迫仰视着他，嘴角却勾起弧度：“真的吗？比如呢？”

她的目光死死锁住对方握枪的手腕，寻找着任何一丝可能的松懈。

“比如……”对方果然被她的眼神激得有些恼怒，枪口下垂了几分，身体也朝她更靠近一些，似乎想用压迫感让她屈服。

就是现在！

商枝一直悄然移动的手，已触碰到对方腰侧匕首的刀柄。

然而，“嘭！”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毫无征兆炸开！

近在咫尺的脑袋猛地爆开，血渍溅了商枝满脸满身。

紧接着，是连续几声急促的点射。

“砰！砰！砰！”

围在商枝身边的另外几个男人，甚至没看清子弹从哪里飞来，便接连倒地，眉心或心脏处绽开血洞。

通道尽头，Krueger的身影像是从地狱爬出的修罗，踏着满地血泊走来。作战服已被浸染成暗红，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个血脚印。

那双金褐色的瞳孔，此刻猩红一片，完全被暴戾和毁灭的疯狂占据，看不到一丝人类的情感。

当他顺着枪声找到这里，一眼看见商枝被人像牲口一样扣在地上，浑身是血生死不知的瞬间，Krueger脑子里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就彻底崩断了。

他什么战术，什么隐蔽都忘了，只剩下最原始，最野蛮的杀戮本能。

杀光所有靠近她的人！

Krueger冲到商枝身边，看也没看地上的尸体，一把将她从血泊中捞起来，紧紧箍在怀里。

“没事了……没事了……”他的手臂因后怕和暴怒颤抖，反复嘶哑重复一句话，不知道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抚自己的失控。

“我没事……别这么用力，疼死了，我肩头中弹了。”商枝被他勒得倒抽一口冷气，忍痛开口，“小昕他们呢？安全了吗？”

Krueger听到她喊疼，赶忙松开，低头查看伤口，眉头拧成一个死结，“不知道！他们是死是活跟我他妈的有什么关系？！”

他心底全是后怕和无处发泄的怒火，气她不顾安危独自闯进这龙潭虎穴，就为了救一群在他眼里无关紧要的人。更气自己没能护她周全，让她伤成这样。

看着商枝苍白染血的脸，一股毁灭一切的暴戾冲上头顶，想让这整个肮脏之地和里面所有的人统统陪葬。

商枝自然没有错过他眼底猩红的杀意。她没有反驳，只是抬起没受伤的手，轻轻扯了扯他的头罩，“好，跟你没关系。那你背我吧，我走不动了。”

Krueger死死盯着她看了几秒，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压抑的低咒，转过身屈膝蹲下，小心翼翼将她放到背上，避开伤口，动作却仍带未消的怒气，一言不发朝着与阿月约定好的撤离点大步走去。

商枝伏在他背上，“等等，先去确认小昕他们是不是安全出去了……”

“他们已经出去了！”Krueger头也不回，打断她的话，“我来的路上看见的！那些小崽子趁乱从侧门溜了，安全得很！”

商枝趴在他宽厚坚实的背上，听见急促的心跳和呼吸，鼻尖萦绕着Krueger身上浓重的硝烟与血腥气，是从未有过的安心。

[墨镜]有没有小宝发现隔壁已经偷偷更了两章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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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枝与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