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向】破晓 第10章 chapter10.完美耦合2

谁？

林绵绵猛的转头，她刚刚竟然完全没感知到身后还有其他人的气息。

一只巨大的水母漂浮在海水中，通体呈现浅蓝色，散发着柔和的荧光，宛如深海里存在了千万年的月轮一般，神秘，静谧。

水母之上，坐着那个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年。

他的头发和眼睫是冷淡的霜白，海潮般美丽的蓝眸这会儿正静谧地注视着她，眼神略微复杂。

林绵绵记得他，是那个救过她、还给了她二十万星币的人，名字叫辛泽·萨维尔。

“你怎么在这里？”她下意识警惕地询问，说话间嘴巴不由自主地冒出一连串水泡。

她旁边的黑鳞也不安地竖起菱形脑袋，黄澄澄的竖瞳森冷无比；雪豹则凶悍地望着辛泽，嘴角胡须呲起。

“这里是我的精神图景。”

辛泽回答着，轻轻地看了她的两个精神体一眼，S级向导的威压直将两个精神力看得缩起了脑袋。

“你现在正处于结合热引发的感官过载中，外界无法为你建立屏障，能够理解吗？”

林绵绵点了点头，小蛇与小雪豹也跟着点了点头。

好傻。

辛泽无奈地看着这三小只，月亮忍不住伸出浅蓝的触须，在小蛇和小豹子脑门上挨个敲了下。

林绵绵盯着他的精神体，情不自禁感叹，“这是你的精神体完全态吗，好漂亮。”

“谢谢你的夸奖。”辛泽微微颔首，礼节周全，却处处透着疏离。

他似乎不想在此多做纠缠，因此直接切入了核心。

“简单来说就是你的信息素域过于狭窄，普通向导医生无法对你进行医疗救助。目前唯一的方法就是与我进行临时标记，建立初步精神链接。”

他的解释冷静清晰，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但那双雾蓝的眼眸却可疑的游离，避开了林绵绵的直视。

“标记？”她下意识重复了一遍。

“嗯。”辛泽轻轻应了一声，从水母上轻盈地落下，站在她面前。

即使在精神图景里，他也保持着一种恰到好处的距离。

“这个过程很简单，别担心，我会引导你的。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尽量放松，然后信任我。”

他说着，向她伸出了手。

林绵绵看着面前这只清瘦修长的手，某一瞬间属于哨兵本能的渴望甚嚣尘上，但很快又被清醒和理智强压下去。

她犹豫着，评估这块蛋糕背后的代价。

辛泽静静地等了一会儿，见她没有反应，只好轻垂白睫。

“失礼了。”他低声道，主动凑过来捧住林绵绵的脸，额头抵住她的额头，这样亲密的姿势使得彼此的温度都连接起来。

“林绵绵，你要做的，只有相信我。”

“我们要出去了。”

话音刚落，下一秒林绵绵便回到了现实中。

甫一离开辛泽的精神图景，各种过载的信息又铺天盖地的涌了上来。

“放轻松。”身边传来辛泽温柔的声音。

与此同时，林绵绵突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很难用语言来形容的味道。

凉薄的、清新的，蕴含着饱满的生机和些许辛辣的攻击性，直冲她的脑门，令她的大脑立马清醒、但很快又像喝醉了一般微醺。

辛泽一边释放着大量的向导素，一边解开系在自己脖子上的黑色颈带。

他的动作有些缓慢，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迟疑，露出的那节脖颈十分晃眼。

哨兵的天性使林绵绵的视线不知不觉地落在上面，嘴巴开始自动分泌唾液，肚子也跟着饥肠辘辘起来。

她一边抵抗着内心莫名的渴望，一边又忍不住浮想联翩。

“临时标记……会吗？”辛泽低声问询，微颤的白睫体现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在哨兵面前主动解开颈带是十分主动的邀请，尽管辛泽自认为是个不受世俗教条管束的向导，但依旧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尤其是病房的玻璃门外还有群没有边界感的医务人员在虎视眈眈，这令他感到十分不自在。

林绵绵注视着他微微发红的耳根，心脏跟着砰砰直跳，“……要怎么做？”

直接咬在脖子上吗？可是他们这才见第二面，这会不会有点不太礼貌？

辛泽捻了捻指尖，强压下耳朵泛起的热意，“你只需要在……我的腺体上，轻轻咬一口。接下来我会为你建立精神屏障，带你脱离这种狂化的状态，并进行简单的精神安慰与疏导。”

塔发放的生理知识手册被辛泽流畅地背了出来，这种宣讲方式很好的缓解了他内心的不自在，令他忍不住说了更多。

“在精神链接建立之后，我们就能简单地共享情绪和状态。”

“但初级结合稳定性差，约叠加三次初级标记才能够达到满意的稳定效果，因此塔建议初级结合的频率也是每周三次。”

……

如果林绵绵与其他向导医生的相容性能再高一点点，或者人工向导素能够发挥作用，也许根本就用不着他上场。

很大概率上在今天之后，他就要跟面前这个女孩永远捆绑在一起了。

毕竟他们之间的相容性实在是太高了，突破了百分之九十五。

这种认知令仅十八岁的辛泽产生了一点慌乱，但他强作镇定，继续冷淡地朝这个哨兵专业宣教。

就在他将《特种人基础生理知识——每个初次觉醒哨兵/向导必读手册》背到第七页的时候，林绵绵终于忍不住了。

“够不到。”她突然出声道。

“什么？”

“你太高了。”

辛泽还没弄清林绵绵想表达什么，突然被一只滚烫潮红的手攥着脖子，紧接着视线一转，他便被这个女孩扔在床上。

与她稚嫩的脸蛋不同，林绵绵的哨兵素浓烈又强势，铺天盖地袭来时甚至压得辛泽有点呼吸困难。

他的蓝眸中迅速闪过一丝愕然，但很快又被垂下的眼帘遮住。

在标记过程反抗哨兵是不理智的。辛泽在内心提醒着自己，努力放松紧绷的身体。

林绵绵将这个少年翻了个身，使他像小猫敞开肚皮一样，将脖颈最脆弱的地方完全暴露出来。

“我说了，你太高了，我够不着。”

她慢吞吞地解释着，俯视着辛泽，端详片刻，似乎在丈量着从哪里下口。

这种姿势令辛泽十分没有安全感，他微微侧身，却被林绵绵死死摁住，紧张下情不自禁地放出了自己的精神体。

啵。

一只浅红色的小水母突然飘了出来，糊在林绵绵的脸上。

她忍不住发出了短促的笑声，便见身下辛泽的身形一僵，柔软的白发凌乱地散落在床上。

他的面上仍是一副冷淡的样子，只是视线有意无意地往外瞟。

顺着他的视线，可以看见外面围观了好几个人。林绵绵安抚性地捏了捏他的脖子，随即起身，一把将窗帘拉上，彻底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外面顿时传来了医护人员善意地笑声，夹杂着几句调侃，什么“年轻人真有活力”、什么“这就是青春”、什么“我第一次标记向导的时候比她还着急”之类的，弄得林绵绵也红了耳朵。

天知道，她已经在假装很淡定的接受这种标记的羞耻设定了好吗！

床上的辛泽还一脸淡定地躺着，但身边的小水母已经红得跟苹果一样了，林绵绵暗自猜测这个水母一定能根据他的心情变化。

这么想着，她十分有实验求证精神地在他脖子上的那块软肉上捏了一下，不出意外地发现水母又红了一个度。

怎么回事，竟然有点可爱。

林绵绵一边想着，俯下身，忍不住他在脖子上流连。

扑面而来是一股薄荷的味道，清新中带着辛辣，混杂着她的信息素，彼此相融合，这种认知莫名地给她带来了几分兴奋，连心脏都跳得快了几分。

在牙齿刺破皮肤的瞬间，身下的人猛地一颤，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一直强装的镇定终于被土崩瓦解，辛泽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却被林绵绵牢牢禁锢在床铺之上，动弹不得。

林绵绵只感觉自己好像咬在了一块薄荷味的冰块上，令她烦躁已久的热意顺着这个冰块砸出的豁口通通流走。

一股奇特的感觉像波浪般遍布四肢百骸，令她浑身颤栗，忍不住将身下这个挣扎地猎物死死压住，注入属于她自己的哨兵素，烙下印记。

这一分钟漫长得仿若一个世纪之久。

链接成功后，辛泽的精神力宛若海啸般席卷了林绵绵全身，他顺利找到了那片隐藏在迷雾中的精神壁垒，开始为她建立精神屏障。

周遭浑浊的信息逐渐变得渺远，林绵绵感觉自己像是被从无数信息中单独剥离一样，心脏牵连到耳蜗，一下一下温热地鼓噪着。

辛泽温热的手还触放在她的额头上，一种微妙的感觉链接在彼此之间。

通过那根无法用肉眼看见的精神链接，她能够共享到对方的情绪——那是一种十分复杂的情感。

浑身的烦躁都被抚平，从精神图景深处传来一阵阵困意，连林绵绵的精神体都困倦的打了个哈欠，开始呼呼大睡起来。

林绵绵也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自从觉醒成哨兵以后，各种过载的信息令她心烦意燥，她时刻保持着警惕，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安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