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外]她与邪神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希瑟尔丝毫不在意外界的动静，眼中只有玛莲娜一人。得到许可之后，他迫不及待地在她面前表现一番。

“玛莲娜，你喜欢深色还是浅色的头发？紫色的虹膜是否合你心意？”

他的发色在白金与乌黑之间来回切换。与人类不同，他随时可以迎合伴侣的喜好，更换自己的外貌。

玛莲娜觉得他有些滑稽，忍不住笑出了声。

希瑟尔得到了鼓励，试探着用触腕环住她的腰肢。

玛莲娜任他搂着自己，没有反抗。

三根触腕托住她的腰背与后颈，邀她在他怀抱中休息。人类是脆弱的温血动物，会因为受凉而生病。因此，他特意为她加热了鳞片。

他侧过头向她征求意见：“今天，我保留黑色发丝，明天，我换成白金色头发？”

玛莲娜毫无负担地半躺在希瑟尔的触腕之上，感受他的体温。

她放任自己接近他，用脸颊贴着他的鳞片。凹凸的花纹有些坚硬，好在并不硌人。

但是，她还是更喜欢柔软的地方......她摸了半天，想找到一处没有鳞片覆盖的粉红地带，却是徒劳。

玛莲娜叹息：“比起头发，我更在意你的‘皮肤’。你的鳞片太坚硬了，和人类的皮肤完全不一样。”

希瑟尔久久没有回应。

玛莲娜回头看他，发现他盯着触腕，似乎陷入了思考。

“怎么了？”

“我的力量正在回归，”希瑟尔不打算对她隐瞒这一点，“即便我继续扒掉鳞片，它们还是会迅速长出来。现在，只有两根新生触腕的表面缺少鳞片。”

“是么？给我看看。”

“其中一根触腕......在这里。”

希瑟尔指着自己的喉结。

“另外一根呢？”

“它拟态成舌头，藏在我口中，”他顿了顿，“尽管如此，我说话并不需要依靠它。如果你想在接吻的时候听我说话——”

玛莲娜十分惊讶：“我之前捏住的‘舌头’，原来是触腕？”

“如果你不喜欢，我就不要‘舌头’了。”

他没有固定的“面孔”，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就连体温也是变动的。

他的外在为她而变化。玛莲娜心中多了一丝满足。

可是——他可以变成任何模样。她甚至不知道他真正的长相，这让她心中无端多出一块空虚。这种未知正在蚕食她的安全感。

玛莲娜望着他灰紫色的眸子：“希瑟尔，你掩藏自己本来的脸庞，让我如何确定——我喜欢的是你，还是你伪装出的假人？”

“......从前，我幻化出的容貌令你愉悦。如果没有容貌，你不会喜欢我。”他犹豫了片刻，才告诉她。

他贪恋现在的亲密，并不想主动毁掉刚刚建立起来的关系。

玛莲娜叹息：“所以，你不敢冒险变回去？”

“我对你展示触腕的时候，你最初的反应是厌恶。倘若我显露真容，你会离开我。”

“反正我被你困在巢穴，哪里都去不了。”她横了他一眼。

希瑟尔选择了沉默。

触腕卷住一枚太阳护符，静静地递到她面前。

他要转移她的注意。

玛莲娜拿起护符，细细端详。它跟母亲送她的那一块一模一样。

“这是鳞片拟态出的太阳护符？”

“不，”希瑟尔否认，“原来的那块护符碎了，我修好了它。”

她稍微思考了一下，推出了前因后果。

“护符碎了，你用自己的鳞片替代了它？护符是怎么碎的？”玛莲娜提高了声音。

他重复了一遍：“它碎了。”

“是你弄碎的？”

“我错了，对不起。”

“你说说，你错在哪里了？为什么打碎护符是不对的？”

“它是你的东西。”按照捕猎者的逻辑，他不允许任何同类觊觎他的所有物，更不允许他们破坏它。所以，他很理解玛莲娜的怒意。

他虽然不是人类，但他可以理解她。希瑟尔眸中掠过兴奋的光芒。

“这枚护符对我而言，不仅是私人物品，”玛莲娜多了几分耐心，“我爱惜这枚护符，因为它具有特殊的意义。它是我的妈妈花费重金求来的，承载着母亲对女儿的爱。”

希瑟尔凝视着她：“我注意到，人类会给行为、物品、事件赋予不同的意义。”

“是啊，我们人类的生存离不开意义、符号与仪式。比如，珠宝只是彩色的石头而已，却被世人当成身份地位的象征。”

“你与我的婚姻，也是某种带有意义的符号吗？”

“你觉得呢？”玛莲娜笑了笑，反问他。

为了表露愉悦，希瑟尔模仿她的神态，同样朝她微笑：“如果我把我的‘心’给你，就能为婚姻增添一些意义。”

紧接着，他搂住她的肩膀，与她额头相贴：“请问，我能不能吻你？”

与此同时，幼嫩的触腕在他身躯中游走，最终握住一个光核。张力在细线上蔓延开来，连接光核的细线被尽数扯断。

希瑟尔颤动了一下，进一步抱紧了她。由于光核的脱离，黑紫色的“血液”在他体内奔腾翻涌，随时都有可能从口中漫出。

鳞片的光芒黯淡了许多，室内瞬间变得昏暗异常。

微光闪烁，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虫。她有点怀疑，这是他刻意营造出

的暧昧气氛。

玛莲娜环住他拟态出的脖颈，抱怨了一句：“怎么不叫‘主人’了？”

他唇瓣紧闭，用本音询问她：“主人，您能不能收下......我的心？”

他的声音就像春日的瀑布，越过若隐若现的彩虹，溅入她的胸腔。

他的本音比先前发疯的时候低沉、虚弱许多，给她一种小心翼翼的错觉。

“好啊。”

在她的引导下，希瑟尔似乎学会了礼貌，还愿意征求她的同意。想到这里，玛莲娜心情松快了一些。

“你从哪里学来了这些浪漫的话？某一本书？”她忍俊不禁。

她的怪物学会了浪漫。

她的......怪物。

玛莲娜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是个庸俗的人。她就是喜欢看到他顶着美丽的皮囊，用卑微的语气讨好她。

她心头一热，主动吻上他的唇。

玛莲娜想起，他口中有一条尚未长成的触腕，顿生好奇，放任舌尖探向他的口腔。

那条稚嫩的触腕温柔地碰了碰她的舌，很快便离开了。

她不断倾身向前，催促他回应自己。

触腕的尖端裹挟着他的“心脏”，送入她口中。

玛莲娜察觉到，一个圆滑滚烫的东西滑进了口腔。

“唔......”

她手掌发力，试图推开他，却无济于事。

带着馥郁香气的“血液”混合着无法言说的甘甜，填充她的齿缝，浸泡她的味蕾，牵拉她的意志。

“不要害怕，玛莲娜。”

恍惚间，她听到了希瑟尔的声音。

你到底在干什么？她无法开口，只能在意识中发出疑问。

放开我！她想象着自己的怒吼。

“你吃下的光核就是我的‘心脏’，”他依偎着她，“你喜欢吗？”

玛莲娜差点吐血。她忘了，希瑟尔的思维与人类不太一样。

他的确没有骗她——他说，要把心给她。她答应了他！所以，她没有理由怪他。

她的视线逐渐模糊，四肢失去了力气，从骨髓到肌肤都被酥麻占据。那个滚烫之物到达她的左胸，像花瓣那样托住了她的心脏。

在花瓣的帮助下，她的血管化为交错复杂的银蓝色细线。心脏舍弃了跳动，成为天体般永恒的银蓝色光核，悬挂于线网的中央。

玛莲娜的身体越发轻盈，充满了奇怪的力量。巨大的饥饿感撕扯着她的意识，促使她贪婪地汲取他紫黑色的血液，就像植物的根系渴求水分。

触腕紧紧拢着她，表面裂开多个灰紫色的眼睛，密切关注她的变化。

然而，她的外表毫无变化，只有左手脉搏处的硬块停止了跳动。原本，这一处的皮肤显现出交织的红蓝线条，此时，红线逐渐被蓝线“吞噬”，一根根变为蓝色，相互交汇，形成一道符文。

希瑟尔并不惊讶，因为他触腕根部也藏有相同的符文——它们都出自哈莫妮亚之手。

随着力量的复苏，他最近几日才意识到，那个女人研究出了什么，临死前在他与玛莲娜之间建立了“通道”与禁制。

他不能直接对她造成伤害，这是禁制。

至于通道......随着通道的成熟，他的力量会一点一点流向她，被她的身体悄无声息地吸收，自动转化为蓝光的力量。

作为高于人类的存在，他本应该对这样的算计感到冒犯。

但是，他很喜欢这种羁绊——她体内贮存着他的力量。对于她来说，他是有用的，甚至是重要的。

人类热衷于寻找意义。他受玛莲娜的影响，沾染上了人类的怪习气，开始思考自己生存的意义。

从前，他捕猎、战斗、受伤、进食，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就像低等的蟑螂，难杀、贪食，日复一日只知道寻找食物。

重复的捕食无法填补他的空虚。他存在于世，只是为了活着，单调而乏味，没有任何多余的意义。

直到他遇到了玛莲娜。与她交往，新奇而有趣。

他送她心脏，不仅仅是想尝试将她变为同类，获得她的理解。

他送她心脏，也是因为他享受为她付出的那种感觉。

他对她生出了奇异的**——他想与她亲近，想为她付出。得到她的接纳与反馈，能让他确切感受到自身的存在。

他与她之间存在的“通道”，更让他狂喜。从此，他狩猎同类，不断变强，都有了意义。

为了她，他愿意吃掉所有同类，把夺来的力量都留着供养她。

只有一点，让希瑟尔颇为苦恼——玛莲娜催动蓝光，会导致身体宝石化。他只能盼望着光核可以改造她的体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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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暴露在建筑之外的触腕受到了光球的攻击。

上百位日炎骑士发动祷术，英勇地向邪神发起挑战。

在教皇冕下抵达阿斯特隆之前，他们必须做好牺牲的准备，拼尽全力消耗邪神的力量。

希瑟尔加厚了血膜，努力制造出隔音的安全环境，防止太阳的眷属们打扰玛莲娜。

他挥动触腕，卷起了第一排骑士。

太阳的味道令他作呕。不过，他现在少了一颗光核，状态称得上虚弱，需要通过捕食大量骑士滋补。

“太阳啊，我回归您的怀抱！”

骑士们早有准备，一个接一个自爆，让力量回归太阳，根本不给他进食。

此时此刻，玛莲娜昏昏沉沉，却依旧没有放弃吸吮他的“血液”。

直到强大的威压震碎血膜，巨大的危机感逼迫她睁开了眼睛。

虚假的补品：圣职人员

真正的补品：希瑟尔

禁制的伏笔在初见的时候，希瑟尔没办法对玛莲娜造成伤害。

呜呜呜好冷啊这篇文，求评论，我果然很菜，不应该尝试冷中之冷西幻人外感情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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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三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