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伊万斯家的第三个女儿 第36章 天文课与圣诞节

天文塔尖顶凝结着十二月特有的冰霜，伊芙恩的羊皮纸被寒风掀起一角，和莉莉高度相似的红发今天只用了蓝色羽毛发夹固定，发尾被夜风高高扬起。

今天是统计圣诞节假期留校名单的最后一天，后天过完假期就正式开始了，而她还在思考有没有合理的借口能够留校。

菲奥娜和里斯特昨天又寄了一封信给伊芙恩和莉莉，大致说了下今年假期的安排。不出意外的话和去年比是没有太大变化的，只是多出了去看望住在北约克郡的祖父母罢了。

“发什么愣呢？”西里斯的视线一从望远镜上离开，就看到拿着记录表的伊芙恩神思不属，他不满地用手肘捅了捅她。

说来也是奇怪，自从去年西里斯生日那天的天文课后，辛尼斯塔教授就固定了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穿插分组的名单，这一年来的天文课，只要有小组作业，他俩都在一块。

伊芙恩猛然惊醒，羊皮纸上滴落的墨迹已经晕染成模糊的漩涡。她看了看不远处詹姆都在配合莉莉进行观测记录，再看看自己手里除了污渍就是空白的表格，心虚地干笑两声。

天文课教授辛尼斯塔正在远处指导海吉娅和索菲娅，她的银星耳坠随着讲解轻轻摇晃。

西里斯对于这段时间伊芙恩时不时神游的状况也算习惯，他倾身从她手里抽走记录表，低头开始往上写自己刚刚的观测结果。

“所以你最近到底都在发呆想什么呢？”难得的没用传音咒，西里斯的声音压得极低，羽毛笔在星座分布图上勾出流畅的弧线。伊芙恩注意到他脖颈后的肌肉突然绷紧如拉满的弓弦，笔尖突然加重，墨水穿透了三层羊皮纸，留下了“轩辕十四”的记录。

“其实你完全可以对我用摄魂取念吧。”伊芙恩倒也不是很在意这个，毕竟她还准备让西里斯教她大脑封闭术。

她用魔杖尖勾勒着猎户座的星轨，杖芯迸发的金红色火星朝着西里斯的手背而去，又在落下前消失在空中，却没注意到西里斯听到“摄魂取念”时怪异的表情，“在想怎么样才能合理的不回家过圣诞。”

西里斯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体温透过羊毛开衫传来：“为什么不想回去？”

伊芙恩倒是意外西里斯的问话，她有些莫名地看向他：“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想尽快找到冠冕。”

西里斯有些讪讪地收回手，“直接在留校名单上签字不回去不就好了。”

伊芙恩真是服了这位少爷了，“你是觉得莉莉不会在放假那天找我一起去坐火车还是觉得她不会追问我不回去的原因？”

想到另一位红头发的伊万斯小姐，西里斯喉头一哽，一时间没再说出话。

“我没能留下来的话，今年圣诞节就又得靠你了。”伊芙恩有些不太好意思，感觉什么都在依靠西里斯，她一边说着，一边往他手里的记录表上添了几笔——她倒也不是真的一点没注意。

西里斯倒没觉得有什么，他晃着脑袋点头当作答应，伊芙恩提供信息，他提供人力，挺不错的分配。

又突然想起什么，伊芙恩抬眸看向他，神情格外严肃：“它一定在有求必应屋里，找到之后不准直接接触它，用漂浮咒什么的都好，等我回来我们再拿上它和那本书一起去找邓布利多教授。”

伊芙恩的这副表情实在是少见，西里斯甚至还想再作弄几句，可那双蓝眼睛没等到他的回复，竟是分毫未移，眼底的情绪也不曾减少半分。

意识到严重性和重要性，西里斯收起了嬉皮笑脸，认真应道。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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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芙恩当然是没能在正式放假前想出足够令人信服的留校借口，离校前她不忘和西里斯确认他用在她们姐妹俩脖子上的混淆咒是否能坚持完一整个圣诞节假期。

答案是只要没有比他魔力更强的人做手脚，还是能维持住整个假期不被发现异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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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圣诞假期，科克沃斯几乎一直飘着细雪，伊万斯家的房檐垂下冰棱。

伊芙恩正坐在桌前写魔药课论文，一阵敲门声传来，听到她应声后，莉莉带着冷空气扑到她背上：“走吧伊芙，妈妈让我们布置圣诞树！”

厨房飘出肉豆蔻与肉桂的香气，伊芙恩踮脚往圣诞树顶端挂银铃铛。

麻瓜世界的装饰品在她掌心安静躺着，不像霍格沃茨礼堂那些会自己奏乐的魔法铃铛。里斯特在客厅调试新买的唱片机，贝多芬《欢乐颂》的旋律裹挟着莉莉的笑声，与壁炉里柴火噼啪声混成奇妙的交响。

“左边再高些。”菲奥娜扶着梯子指挥，伊芙恩突然想到，如果是在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或者霍格沃茨的礼堂装饰圣诞树，教授们，尤其是弗利维教授，一定会用用悬浮咒把星星送到塔尖。

想到这，她的嘴角没忍住勾起一弯弧度。

前往北约克郡的那天，伊芙恩是被烤姜饼的香味唤醒的，她打开门就收到了来自莉莉的拥抱。

“快看窗外！”莉莉赤脚踩在吱呀作响的地板上，呼出的白雾在玻璃上晕开一片。伊芙恩凑过去时，里斯特正踩着梯子给门前橡树挂彩灯。

厨房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动，姐妹俩踮着脚溜下楼，却在最后三级台阶上踩中了詹姆寄来的恶作剧包裹。会唱歌的圣诞袜突然爆发出《他是个快乐的好伙计》的曲调，吓得厨房里的菲奥娜差点打翻蛋奶糊。

“来帮我挑杏仁。”菲奥娜头也不抬地吩咐，姐妹俩立刻挤到料理台两侧，手指在瓷碗里翻找完整果仁时的沙沙声与收音机里的圣诞颂歌混成一片。

十点整，外出采买的佩妮准时回家，她抱着三个鼓鼓的牛皮纸袋。“玛莎百货的限量版太妃糖，”佩妮的声音带着刻意装出的漫不经心，“刚好凑够三盒。”

去北约克郡的路上，老福特车里飘着肉豆蔻与皮革座椅混合的气息，三姐妹的膝盖上堆着用麻瓜包装纸仔细包裹的礼物。当汽车驶过约克郡谷地时，佩妮突然指着远处山坡：“那儿有群绵羊！”

伊芙恩把脸贴在冰凉的车窗上，发现领头羊的脖子上居然系着金红相间的缎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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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祖父母的家门前，祖父赫尔曼正在给石阶撒盐防滑。老人胸前的怀表链子还是1912年款。

“好久不见我的小姑娘们！”祖母碧翠丝用沾着面粉的胳膊搂住她们，烤箱里飘出的接骨木果酱香气却让伊芙恩想起霍格沃茨厨房里的家养小精灵。

午后，伊芙恩和莉莉一起去储藏室拿东西，老旧的橡木地板随着她们的经过在脚下轻声呻吟。

莉莉踮脚取下蒙尘的锡盒时，一串铃铛叮叮当当滚落。

“这是曾祖母的圣诞餐具，”赫尔曼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他用绒布擦拭着银质餐刀，“她总说圣诞夜的餐具要传承温度。”

暮色降临时，全家挤在羊毛地毯上玩大富翁。佩妮的酒店霸占了整个梅菲尔区，莉莉的棋子总是不小心碰倒碧翠丝的针织小马。

“这不公平！”当伊芙恩第四次经过起点时，佩妮突然从身后变出盒全新的太妃糖，“贿赂裁判是传统。”菲奥娜在厨房笑出声，她正在用打蛋器搅拌奶油。

圣诞晚餐的烛光照亮了传承几代的雕花银器，当祖母端出淋着白兰地的百果布丁，佩妮突然按住莉莉的手：“今年让我来切。”

莉莉也没争，顺从地把机会交给了佩妮。

伊芙恩看着这一切，只觉得归属感在心中与日俱增，她好像真的也是个伊万斯了。

伊万斯一家今年难得决定守夜，就连赫尔曼和碧翠丝都没去睡觉，电视里播放着圣诞特别节目。里斯特把阁楼的老式留声机搬下来，莉莉用发卡当唱针，伊芙恩负责擦拭积灰的唱片，佩妮则跪在地板上给每张唱片套上手写标签。

“这是你们出生那年圣诞的录音。”祖母突然出声道，黑胶唱片旋转出的童声合唱里混着婴儿啼哭。三姐妹挤在褪色的天鹅绒沙发里，直到炉火渐熄才惊觉已过午夜。

深夜的阁楼里，伊芙恩和莉莉难得睡在一起，姐妹俩挤在曾祖母的羽毛被下。

莉莉用手机电筒在天花板投出星座光点——麻瓜的方式，却意外精准地复刻了天文课教的冬季星图。

当老福特车驶离祖父母家时，伊芙恩回头望见祖母站在二楼窗前目送他们，心里竟也不由自主泛起一阵酸涩。

回程路上，佩妮坚持要绕道惠特比海岸。夕阳在修道院废墟上流淌着蜜糖般的光，莉莉突然指着礁石间的闪光：“看！像不像摩根教授讲过的海妖精鳞片？”

伊芙恩眯起眼睛，那片青铜色的反光却消失在浪花里。佩妮假装没听见魔法词汇，却也没反对把车停在观景台足足二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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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假期，伊芙恩和西里斯的联系不如去年多。

或许是伊万斯家给到伊芙恩的感受太多，或许是伊芙恩主动地想要暂时逃避魔法世界的消息，又或许两者皆有。

总之，和西里斯再有比较长时间交流机会的时候，假期也已经接近尾声。

“你刚刚说什么？”伊芙恩终于停下了手中的笔看向西里斯，在祖父母家待得太久，她没带足参考书过去，这会儿正在赶草药学的论文。

双面镜那头的男生神情恹恹，整个人的状态完全不如放假前，声音也压得很低：“我说我最近在有求必应屋找冠冕的时候总觉得很不舒服。”

“你先别继续找了，等我回来一起。”伊芙恩当即作出判断，魂器对人的影响太大，仅仅是不舒服就已经说明很多，绝对不能放西里斯一个人继续了。

那颗黑色的脑袋又晃了晃，但未置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