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
“霍格沃茨有个杀人犯?”
“准确点,哥们。”西里斯勾住詹姆的脖子,“连环杀人狂!”
詹姆说:“并且会收集战利品——随身携带!”
“怪不得他喜欢上课的时候展现一些血淋淋的场面。”西里斯摸着下巴,暗自思忖。
莱姆斯忍不住说:“弗罗斯特只是在怀疑,而且勒鲁瓦教授对那些脑子有回应,他提到了三个妖精作证是不是?”弗罗斯特点头,“那是很正式、传统的缔结契约仪式。”
“但是他和罗齐尔家有交集。”西里斯坐在刚变出来的椅子里,仰头看着储藏间的天花板,一双长腿蹬地,将椅子腿高高翘起,“罗齐尔……名声可不太好……”
“埃文·罗齐尔——卢修斯·马尔福的狗腿子,你还记得吗,莱姆斯?”詹姆不屑地说,“那家伙睚眦必报。”
“他把一个说了他坏话的一年级斯莱特林女孩弄进了圣芒戈,现在她都没出来,邓布利多只罚了他禁闭以及整个七年级不许去霍格莫德。”
莱姆斯说:“因为没有证据。”
“是啊,莱姆斯,一样是因为没有证据。”西里斯说着指着弗罗斯特,“埃文·罗齐尔是塞姆·罗齐尔的哥哥。”
“我从没听说过他还有个哥哥。”
“你知道我有个斯莱特林的弟弟吗?他读四年级。”西里斯歪着头问他。
弗罗斯特惊愕地摇头。
“你会认识他的,一个胆小鬼。”西里斯皱了皱鼻子。
詹姆则在莱姆斯不赞同的目光下竖起两根手指:“两个月时间,两个月里如果没有任何进展也没关系,一月份等到斯拉格霍恩的第一次值夜,我们就有其他的事干了!”
莱姆斯抬起双手,像是正拿着一块布,想罩住扑腾乱窜的火苗似的:“仅限于调查那不勒斯发生过什么,好吗?”
“当然,”詹姆跃跃欲试,“我已经想好了最先要干嘛,你呢,大脚板?”
西里斯的脑子里也住着詹姆的脑子,他们只需要眼神接触就能交流无阻:“我们得造一个天衣无缝的乱子!”
“然后得到勒鲁瓦的禁闭。”
“接着去看看那满屋的脑子!”詹姆说,“我得先买个相机,彼得,你还留着那本猫头鹰邮递的商品手册吗?”
忽然被点到名字,彼得紧张地搓着膝盖:“应、应该在寝室里,我把它放在衣柜里了。”
“詹姆,借一下你的隐形衣。”莱姆斯突然说,他指了指弗罗斯特。
詹姆立即明白过来,把身边的那团水递来:“送这位有趣的小先生回地窖去吧,小心着点费尔奇和那只猫,这会儿他们可能正在厨房那边晃荡。”
莱姆斯将隐形衣展开,它闪闪发光,像一面瀑布,莱姆斯将它披在两人身上,对面的西里斯竖起拇指。
推开储藏室的门,莱姆斯又伫足轻轻嗅闻,随后才带着弗罗斯特加紧脚步往外走。
弗罗斯特不免好奇:“莱姆斯,你刚刚是看到了我,还是闻到的?”
莱姆斯一怔,弯弯嘴角:“我嗅觉比较敏锐,晚上视力也不错,刚才我闻到了火把燃烧过后的焦糊,那气味很难消散。”
“怪不得呢。”
莱姆斯带着他往地窖入口走,他一定是个夜游老手,路线曲折离奇,却能奇妙地避开费尔奇和科琳娜小姐,并且丝毫没有拖延时间。
抵达了那面湿乎乎的石墙,弗罗斯特从隐形衣下钻出来,莱姆斯露出脑袋和他道了声再见,便再度消失。
即使非常抵触,弗罗斯特仍旧要每周一次前往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办公室,协助勒鲁瓦画肖像画。
大部分时候弗罗斯特没什么事情做,上次,勒鲁瓦和院长商量了一整晚构图,比如他们要确认斯拉格霍恩在画中占据多少版幅,画他的左侧脸还是右侧脸,背景墙上的照片保存几个等等,弗罗斯特便在院长办公室里写了两小时的作业。
今天,勒鲁瓦开始画草图了。
斯拉格霍恩坐在那把像王座的扶手椅中,背后的照片换成了酒柜,这样即使在画里,他也能品尝佳酿。
勒鲁瓦拿着一根短短的——不及食指长的——铅笔,几笔便勾勒出轮廓。
“弗罗斯特,”勒鲁瓦说,“帮我找出褐色的那管颜料,挤出三颗魔豆的量,然后加五倍的松节油混合,”他指着活动桌上的银托盘,“就像是上魔药课时那样。”
弗罗斯特照做,松节油浓郁的松香霎时充满了办公室,斯拉格霍恩赶紧挥动魔杖,不知从哪儿吹来了微风。
“我一直不太喜欢地窖,”斯拉格霍恩笑着说,“又暗又潮,连窗户都没有,梅乐思的那间才像样呢,可惜只有鼻涕虫俱乐部聚会时我才能用一用。”
作为斯莱特林的院长,他只能住在这儿。
“先生,那风是从哪儿来的?”弗罗斯特将颜料搅拌好。
“我打通了一条魔法通道,”斯拉格霍恩指着天花板,那儿竟然出现了一个洞,“偶尔给这儿透透气。”
“现在派上用场了。”勒鲁瓦说,“好了,霍拉斯,底稿画完了,弗罗斯特帮我刷上底色之后,要等画布彻底干燥才能继续。”
随后的几天,斯拉格霍恩没有功夫去询问黑魔法防御术教授那幅画到底有没有干。
因为斯莱特林学院即将迎来第一场魁地奇学院杯比赛——对阵拉文克劳!
赛前一整周,斯拉格霍恩霸占着训练场,在周五的对决中,斯莱特林不出意外地大获全胜。
350:40
公共休息室里大家热闹地庆祝着第一场比赛的胜利,弗罗斯特在激动之余暗自担忧着他的朋友们。
果然,罗德莉卡和吉德罗一整天都不跟他说话了,罗德莉卡拿一种冷冰冰的眼神看他,吉德罗则抱着胳膊,气鼓鼓的。
“全是因为你的院长把合适的训练时间都霸占了!”吉德罗哼了好几声,“拉文克劳的球队只能要么早上五点起来练球,要么中午不吃饭。”
“抱歉……”弗罗斯特无辜地说,可预定球场他也左右不了啊,“也许……弗利维教授可以找校长投诉?”
吉德罗说:“他上周就已经去过了!”
弗罗斯特吞咽了一下:“校长不是斯莱特林毕业的……他不可能偏袒斯拉格霍恩教授……”
罗德莉卡终于开了口:“是啊,所以邓布利多让他们猜硬币。”
“什么?”
“他让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的院长猜硬币!”罗德莉卡抬高嗓门,义愤填膺,“弗利维教授连输了五把!”
吉德罗紧跟着继续鸣不平:“邓布利多校长应该让他们决斗,弗利维教授是决斗高手,那铁定就是拉文克劳在比赛场地训练,也一定是我们赢!”
弗罗斯特努力憋住大笑的冲动,这比憋住秘密难多了:“嗯,我认为他会采纳这个建议。”
“很好笑吗。”吉德罗咬牙问他。
弗罗斯特连忙摇头,转移话题:“拉文克劳下一场对谁?”
罗德莉卡说:“格兰芬多,排在明年二月初,圣诞节前还有格兰芬多对赫奇帕奇的比赛。”
“一场没有悬念的比赛。”吉德罗提不起劲来,“就算赫奇帕奇抓到了飞贼,詹姆·波特也能往赫奇帕奇的球门里灌160分,除了找球手——杜恩·拉米雷斯,我想你还记得吧,这个空缺的位置由他顶上了,谁也不知道杜恩实力如何,除此之外,今年的格兰芬多没有其他短板。”
“这么说,斯莱特林也很难赢格兰芬多?”
吉德罗犹豫地说:“很难讲,但在霍格沃茨校史里,斯莱特林对阵格兰芬多的比赛创造了最多的犯规,最多的黄牌,最多的红牌罚下和最多的球员受伤。”
罗德莉卡瞪了一眼弗罗斯特:“别妄想我会被你牵着鼻子走,然后把矛头转向下一场比赛,这两周的魔咒课你都自己琢磨去吧。”
“梅林,莉卡,我连飞行课都不能上呢。”
“哼。”
费尽力气“挽回”友谊后,弗罗斯特却在当晚的大脑封闭术练习中状况频发。
“我说了,不要总是溜回安全屋。”
“抱歉,”弗罗斯特突然笑起来,“你知道斯拉格霍恩教授是怎么让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连续一周的黄金时间都在比赛场地里训练的吗?”
斯内普说:“扔硬币。”
看见对方毫无波澜的脸,弗罗斯特惊叹:“梅林一定把你的幽默感给抢走了!”
斯内普依然面无表情:“扔硬币已经是很正常的方式了,我不觉得好笑。”
“邓布利多还用过什么法子?”
“不要把你的意志、记忆、情绪藏进安全屋,如果你做到了一次,我就讲一个。”斯内普举起魔杖,“摄神取念!”
弗罗斯特根本没准备好。
记忆扑面而来。
……吉德罗一脸怒容,而他只觉得好笑……蜘蛛尾巷河边的橡树……不,他不能往那间阁楼跑……他回到霍格沃茨黑漆漆的走廊……科琳娜小姐的影子打在墙上,他惊恐地躲在人马雕塑后面……西里斯布莱克在报刊阅览区抓住他的肩膀……
“你碰到了布莱克。”
弗罗斯特爬起来,他膝盖很疼,脑子很胀,习惯往安全屋钻之后他很少体会这种脑子被凿开的钝痛了。
“一场意外。”弗罗斯特说,“他们也想找东西。”
“他们?”斯内普意味深长地收紧下巴,“是什么东西?”
“一种纸——你为什么感兴趣。”
斯内普根本不掩饰他憎恨那群人:“火车上你就应该知道了,我巴不得他们早点被开除。”
“那是你和他们之间的事,西里斯他们帮了我,不止一次,我也帮过他们。”弗罗斯特说。
话刚出口,弗罗斯特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果然——斯内普已经举起魔杖。
封闭大脑……封闭大脑……
可摄神取念的长矛比以往尖锐十倍,它毫不留情地在弗罗斯特的意识藏进阁楼前将盾牌捅破了——
拉巴斯坦举起魔杖,斯内普在公共休息室抬头看了他一眼……他跑到四楼,埃莉诺和哈丽特领着他前往猫头鹰棚……长长的旋转楼梯上,西里斯请求他保守秘密……
摄神取念终于结束,可弗罗斯特眼前的灯好像还在旋转,他脚步不稳地跌进椅子好适应这一阵眩晕。
当他的视线终于归拢,头顶的灯不再乱晃,弗罗斯特在斯内普脸上看到一种从未见过的狞笑,夹杂着骇人的疯狂……
“那天是满月。”斯内普嘶嘶地说,“多谢,乔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