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快步穿梭在城堡走廊,赫敏的语速快得像在施咒:“我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在课堂上公然使用阿瓦达索命——那可是不可饶恕咒!”
“你们看到他看我的眼神了吗?”哈利的声音里压着薄怒,“我觉得他下一秒就要把那个咒语用在我身上了。”
“别胡说,”赫敏不赞同地蹙眉,“他是教授。但我感觉他一定认识你姑姑,哈利。你得找个机会和他谈谈,这也是线索的一部分。”
“好啊,”哈利一脸生无可恋,“到时候记得给我收尸。”
就在他们转过走廊拐角时,一个铂金色的脑袋突然晃到眼前。
“噢——看看这是谁?破特。”那拖长的、令人牙痒的语调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哈利一步上前挡在赫敏和罗恩前面,径直撞过德拉科·马尔福的肩膀,“让开,马尔福,今天没空理你。”
德拉科却快走几步追上来,一只手不客气地搭上哈利的肩,“嘿,有什么烦心事?我们不是表兄弟吗?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他脸上写满了幸灾乐祸。
这句话简直是在火上浇油。哈利一想到因为这层该死的亲戚关系——教父小天狼星的堂姐是纳西莎·马尔福——就得和这个混蛋以表兄弟相称,就浑身不自在。他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是在布莱克老宅,当时马尔福一家受雷古勒斯邀约去做客,小天狼星为了表示自己不想待在蛇窝于是邀请波特一家,疑似希望世界大乱。
两人在说完三句话后就直接扭打在一起,从此之后每次见面都在针锋相对。
“我可是好心呐,表弟。”德拉科趁哈利不注意,猛地揉乱了他本就凌乱的黑发。
“你完了,马尔福!”
就在两人几乎同时抽出魔杖的瞬间,布雷斯·扎比尼适时插了进来,脸上挂着他那招牌的、懒洋洋的笑容。“我说,两位都四年级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德拉科对着扎比尼那张笑脸直接翻了个白眼。
“刚才穆迪课上提到的那个人,你们认识吗?”德拉科终于说明来意。
哈利点了点头,“认识。但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别这么戒备嘛,”扎比尼微笑着伸出右手,“我们自然是有情报才来的。交换一下信息?波特。”
哈利回头看向赫敏和罗恩,三人交换了一个犹豫的眼神。最终赫敏轻轻点头。
哈利伸手回握,语气平静却暗藏锋芒:“合作愉快。”
最后,罗恩总算如愿以偿地避开了图书馆。几人穿过移动的楼梯,最终停在了八楼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对面——我想要一个说秘密不会被人发现的房间。
当哈利集中意念三次走过那面墙之后,一扇光滑的门悄然浮现。
“你凭什么会知道这种地方?”德拉科盯着眼前缓缓打开的大门,几乎咬碎了后槽牙。如果他早知道霍格沃茨里有这样的密室,绝对会抢在波特前面拿出来大炫特炫。
哈利斜睨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得意:“没办法,谁让我有个什么都肯告诉我的教父。”
果然,德拉科的脸瞬间气成了紫红色。哈利心情顿时明朗起来,连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进来吧,”他率先踏入门内,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炫耀,“除了我们,没人能打开这间屋子。”
赫敏小心地将那本《如尼文与时间奥义》放在房间中央的长桌上,书面泛黄,却自有种沉静的魔力。
“你们的呢?”罗恩转向德拉科和扎比尼,眼神里带着审视。
两人对视片刻,扎比尼从容地从龙皮伸缩袋中取出一封信。信封是黯淡的深蓝色,上面粘着一朵早已干枯的玫瑰,花瓣脆弱得像一触即碎的回忆。
泛黄的信封上,一行清瘦的字迹依旧清晰:“黛安娜·扎比尼 亲启”。
信件原文:
亲爱的黛安娜:
当你展开这封信时,我或许正行走于黎明前最深的黑暗里,为我所坚信的光明前行。如今的局势可能比你所听闻的更加危急,每一个角落都潜伏着窥探的眼睛。那个关于“预言之子”的传言,想必也已传入你的耳中……是的,我们已经走到了命运的岔路口。而我,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黛安娜,我这一生从未轻易求人,但这一次,我恳求你——看在那些年我们一起数过的星空、一起许下愿望、一起躲在廊下偷吃糖果的年纪……求你帮我护住他们。请将詹姆斯、莉莉,还有那个才刚会对我笑的小哈利……秘密接往扎比尼庄园。
扎比尼家族世代中立,是现在唯一能骗过那些人的屏障。他们绝不会想到,那两个“纯血叛徒”与救世主,正藏在你们家的庇护之下。
若我终究……未能归来。
波特老宅地窖,左手第三块松动的砖下,我留了一只橡木匣。有我来不及说完的话、再也不能继续的研究……和几段本该随我一同埋入泥土的记忆。拜托你,替我收好它。不必翻开,不必追问。就让它安安静静地待在时光里,如同我们再也回不去的少女时光。
望你岁岁平安。望这场雨终有放晴的一日。
永念你的,
柏妮丝
“梅林的袜子啊……这、这竟然是柏妮丝·波特的绝笔?”赫敏颤抖着捂住嘴,声音从指缝间漏出来,带着难以置信的震动。
泛黄的信纸在她手中仿佛带着温度,又透着彻骨的凉意。“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封信……太绝望了。她如今究竟在哪儿?”
扎比尼的目光低垂,落在信纸上,像是被那上面的字迹烫了一下。“今年暑假,我在母亲的书房里无意找到的。”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许多,“平常她都将它锁在最深处的柜子里,从不让人碰。”他顿了顿,眼前仿佛又看见那个优雅孤独的身影。
哈利原本只将寻找这位素未谋面的姑姑当作一场充满悬念的解密游戏,一件与己无关的往事。可此刻,指尖抚过信纸上那些仿佛浸染着痛苦与决绝的字句,一股前所未有的沉重猛地攫住了他的心脏。
那不是一个故事,而是一个人真实的人生,是在他浑然不觉时,一位亲人早已为他、为他的父母拼尽全力的牺牲与守护。
他的心口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发懵。羞愧和剧痛海啸般袭来——他怎能、怎能用那样轻慢游戏的心态,去对待这样一份沉重而悲壮的守护?
一个身影在他模糊的泪眼中愈发清晰——她勇敢、热烈,笑容应当像阳光一样能驱散阴霾,她的信念坚定如磐石。可这样一个鲜活的人,却被冰冷的文字和绝望的结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