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柏妮丝的来信 第16章 复方汤剂

地窖的石墙渗出潮湿的寒气，魔药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飘出熟悉的苦涩气味。哈利停在橡木门前，深深吸了口气。魔药办公室特有的苦涩气息从门缝中渗出——那是药材经过岁月沉淀后散发的气味。

这味道总能勾起他幼时的记忆——每当他不肯乖乖睡觉，莉莉总会半是玩笑半是警告地说："再闹就把你送到西弗勒斯那儿喝魔药。"

他推开门，看见斯内普正与斯莱特林级长安布罗斯·塞尔温低声交谈。哈利识趣地退到角落的石桌旁，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桌面上深刻的划痕。

"值班表必须严格执行。"斯内普的声音像地窖的空气一样冷峻。他拍了拍安布罗斯的肩膀，这个动作在他做来依然带着师长的威严。

"今天的值班安排？"

"我会一直在办公室。"斯内普的目光越过安布罗斯的肩头，准确地捕捉到哈利的身影。哈利无奈叹口气只得走上前去，脚步在石地上发出细微的回响。

"波特从今晚八点开始关禁闭。"

"明白，我会通知巡逻的级长。"安布罗斯微微欠身时，长袍下摆扫过哈利的手背，带着斯莱特林休息室特有的青苹果香气。安布罗斯转身离去时匆匆瞥了哈利一眼。

待级长离去，斯内普用魔杖指向角落。一只斑驳的木桶应声而开，露出其中纠缠蠕动的鼻涕虫。

"今晚的任务。"桶里的鼻涕虫正缓缓蠕动，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黏腻的光泽。

"好的，教授。"哈利的声音有气无力。

办公室陷入沉寂，只剩下坩埚冒泡的声响，哈利机械地切着黏滑的鼻涕虫，感受着胃部阵阵抽搐。就在他以为今晚会一直这样沉默下去时，斯内普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

"莉莉最近如何？"

"还不错，妈妈最近在准备晋升材料。"哈利下意识地回答，手中的动作未停。

"最近行事谨慎些。"斯内普没头没尾地加了一句。

哈利凝视着教授映在药柜玻璃上的侧影。这个永远挺直脊背的男人与母亲年少时的合影，至今还放在戈德里克山谷波特家的壁炉架上。照片里他们的肩膀尚会亲昵地相触，而今却隔着整整一个逝去的时代。

对斯内普的提醒，哈利相信那是善意的。

"妈妈让我问您，今年要不要一起来过圣诞节？"

"已有安排。"斯内普四个字斩断所有可能。

"今年你的教父没再搞什么无聊的恶作剧吧？"斯内普突然停下手中的工作，抬头看向哈利。

哈利一怔："什么？"

"看来没有。”斯内普用杖尖挑起哈利处理好的药材，黏液在空气中拉出细长的银丝。“告诉他管好自己的手，若是再搞小动作，我就用他的狗毛来熬制药剂，让他喝下去。"斯内普微微颔首，"禁闭结束。"

哈利怔立在渐沉的夜色里。斯内普的话是什么意思？小天狼星去年不是以阿尼马格斯的形态潜入霍格沃茨的吗？

宵禁时间将至，哈利只得先返回格兰芬多塔楼。格兰芬多塔楼的暖意扑面而来，罗恩正在壁炉前挥舞着巫师棋棋子，纳威的惊叫声与劈啪作响的炉火交织成一片。

赫敏常坐的那个角落空着，一叠羊皮纸在扶手椅上泛着寂寞的白光。壁炉的火光在哈利脸上跳跃，却驱不散他眉间的困惑。

哈利坐在有桌子的沙发里，羽毛笔在羊皮纸上洇开一片墨迹。写给小天狼星的信措辞艰难，他既要问清上学年教父究竟从斯内普办公室顺走了什么，又不能显得太过兴师问罪。最后他只好在落款处画了只龇牙咧嘴的狗头像，权当缓和气氛。

刚封好火漆，就听见女生寝室楼梯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赫敏像一阵风似的卷进公共休息室，长发间还带着枕头上薰衣草的香气，掌心紧紧攥着那枚银币，眼底跳跃着碎金般的光亮。

"梅林的胡子！"罗恩从巫师棋盘边站起身，纳威还在他身后嚷嚷着刚才那步棋不算数，"你捡到古灵阁的金库钥匙了？"

"比那更惊人！"赫敏的胸膛微微起伏，她抓住哈利和罗恩的手腕将两人拽到壁炉旁的角落。

当那段跨越时空的对视从她唇间流淌而出时，跃动的炉火恰好映在她颤动的睫毛上，洒下一片摇曳的阴影。

罗恩倒抽一口冷气："穿越时空？这比查理养的那只喷火龙还......"赫敏及时捂住他的嘴，掌心沾到他唇边残留的南瓜汁甜香。

"小声点！"哈利警惕地环顾四周。

"我们必须加快进度。"赫敏摩挲着银币上冰凉的纹路，"谁也不知道这枚银币还能维持多少次连接。"她的指尖还在微微发烫，仿佛刚才真的穿透时空触到了另一个少女的体温。

"正好，我也有新发现。"哈利赶在赫敏开始长篇大论前打断。

罗恩看着交换眼神的两人，突然把身子陷进天鹅绒靠垫里："为什么每次都是你们撞上这些离奇事？"他揪着靠垫的流苏嘟囔，"难道梅林专门把线索撒在你们经过的路上？"

"按顺序也该轮到你了。"哈利故作严肃地拍拍他的肩。

"那还是算了。"罗恩猛地直起身，想象自己看见未来影像的模样，"我宁可每天帮费尔奇擦盔甲。"

言归正传。哈利压低声音说起斯内普的一系列警告，三人头碰头凑成的阴影在墙面上摇曳成一朵诡异的花。

"复方汤剂。"赫敏突然说，耳尖泛起淡淡的粉色，"去年小天狼星确实偷过斯内普的库存......为了替卢平教授代课。"

罗恩的嘴张得能塞进一整个巧克力蛙："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因为..."赫敏无意识地绞着袍角，"是我帮他弄到的。"

哈利手中的羊皮纸飘落到地毯上。壁炉里突然爆响的火星像极了他此刻炸开的思绪，他觉得不可思议。

"咳咳，重、重点是——"赫敏慌乱地捡起羊皮纸，"斯内普显然在暗示有人用复方汤剂混进了学校。"

哈利的绿眼睛里翻涌着困惑的浪涛。

"和上次袭击绝对有关联。"赫敏的语速快得像在施咒，"明天必须告诉马尔福。"她脑中飞速排除着各种可能性，最终定格在最危险的选项上。

"我们要找出行为异常的人。这件事......"她的目光落在罗恩身上。

"交给我吧。"罗恩挺直脊背，炉火在他眸中点燃两簇勇敢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