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之主）牧羊人生存手册 第75章 丰收

8.

关于死亡，这是我在这个世界里面第二次思考这个问题。

在上一次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精灵小姐在我边上像只死鱼。不过在这次，就只有我一个人盯着船上的天花板花纹思考。

哥哥不在，杰西卡不在，就是普涅涅斯他也不在。

这个世界里面的亲人都因为这个或是那个的问题有着自己的归处。或是死亡，或是离别，世间折磨人的方法好像也就这么几种了。

有时候觉得老祖宗的成语造的很好，生离死别，大抵是不能再恶毒的话语。

人生七大苦，贪嗔痴，怨憎会，求不得，爱别离，失荣乐。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面，我全部尝了个痛快。当生老病死在我身上失了效用之后，那些所谓的情感到了我这就成了折磨。

世间百态汇聚百味，当我全部尝了遍之后，只剩下了让我感到反胃的苦楚。

我当年看宫斗文的时候，仍尚天真的去问写那篇的作者，为什么她手中的宫妃都是那样嗜好甜品的，即使是起初不喜欢吃甜的女主在经过了二十来章的剧情洗礼之后，都喜欢上了甜品。

她说：“心里苦，自然需要吃点甜的平衡一下。”

当心里苦透了，人的确是需要吃点糖调整一下自己的心理的。

只是若是苦到连糖都觉得无味那又当如何，却没有人告诉我。

世间若炼狱，着实不假。

9.

如此看来，死亡也没有什么不好。

唯一不好，大抵就是一觉睡下去，再也没了知觉，连半点痛楚也无。

有些人是靠着那些痛楚活下去，有了痛楚便有了柔和，就像是有了悲伤就会有了欢乐。

曾经想过若是没了痛苦，我是否现在就能活的轻松，活的自在，活的无拘无束，活的逍遥快活。

此题无解，就像是曾经数学考试题上无解的二元一次方程式。

你可以当这些有无数解，也可以当是没有解：因为不会有人给出一个没有取值范围的二元一次方程式丢入大题就为了戏弄考试，在这些没有取值范围的题下面只剩下一个无限大，或者无限小——而无限对于要得出个精准答案的考试没有意义，当然除非送分题或是考考知识点除外。

因为无题，故而无解。而我现在的问题与这个何其相似，即可以无数解，也可以无解，可我偏偏只求一个不在答案范围里面的错误解。

舷窗上的海水线摇啊摇，时而漫过窗，时而降了下去，只留一片带着月光的红，或是并无光线的黑。

感觉这个世界无趣极了。

他人的欢乐与我无缘，而我的苦楚他人也尝不到半分。

10.

汽笛鸣响，船入了岸。

我一早就准备妥当，单独的站在船头看着风景。

克莱恩去了酒吧，而十八岁模样的我看着他人新奇过后觉得乏味的风景。

对于我来说，港口的风景与不断涌动的海浪并没有太多区别，若真的算上区别也只有一个是活着的，一个是死的。

冷漠的不愿说话的我，在一些自诩为绅士的男性眼睛中显然是一朵带着尖刺的玫瑰，美丽却带着危险。

如果那些大胆的家伙知道出现在他们眼前的这位美丽的小姐只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会做出什么反应呢？

是被吓的屁滚尿流，还是说壮着被这张皮囊蛊惑的胆子去接近我这只随时将他们纳入肚子的怪物？

“呵。”

带着轻蔑的笑了几声，感到讥讽。

本身最讨厌的继承了自己父亲七分美貌的那张脸却成了我现在唯一可以拿得出的优点。

心情不好的我决定甩下那些连打架都不会的绅士们，下船找点可以增加财产的食物。

11.

遇到疾病中将的水手是我想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当然这位水手显然足够倒霉，在我脾气不好的时候遇上我。原本因为温度变得易燃易爆的我一下就将他劈成一具只剩下焦炭的白骨。

金黄色的瞳孔注视着一切该被自己吞下的物品，而出现在我面前的莫比乌斯的孩子却见惯不惯的替我收拾残局。

他有些惋惜的将那具白骨抗了起来，带回自己家族的领地。

与他错身的我，从他边上走了过去，回到自己应该回到的地方。

拿出他兜里面的单边银色眼镜，戴在自己的右眼上。

曾经与那位隐秘有过交易的我压抑着自己眼睛中金黄下面的黑色疯狂，抬头看着从自己头上飞过的飞鸟。

停下脚步，黑着脸换了个方向，买了一些当地的食物。

差点忘了孩子们在这个地方有据点，如果让海上漂流的普涅涅斯知道我没有按时吃饭估计又要出大问题了。

12.

深夜，我站在船头看着像是希伯来神话中的血红之海的海水。

今天的红月十分明亮，于是那些点缀着夜空的星星便消失了大半的踪影。

在我的故乡，海上的月光应当是皎洁一片，在那下方是一片被银白晕染的极为柔和的美丽洋流。

在这个世界里面，洋流深蓝染上红，不知为何的血晕染着这个世界的一切，将这个世界浸入疯狂。

感觉令人作呕，自己却已经对于这个场景失去反应。

本身便是这片疯狂中的一员，我又有什么资格去唾弃这片恶心的疯狂。

13.

“格尔曼。我要离开一会。”

“恩，我会记得联系你的。”

在与监护人打好招呼之后，我开始自己漫无目的的闲逛。

从一个海岛飞到另一个海岛，如同在自己家后花园闲逛的我平静的漫步在海面上，在我的下面，海怪们为我护航。

我是海怪们的王，同样也是迷失在这片海域的利维坦。

我漫步在蔚蓝色的海上，为这片阳光照耀下的海洋增加血与恐惧。

头上的尖角金纹随着杀戮越发明显，背后的翅翼沾染上风暴序列特有的雷电。

“愿神宽恕你们。”我笑着对着那些被海怪们吞入腹中的小型海盗团们做着祷告。

虽然在他们眼中的教士是如此的扭曲，银色的倒十字血渍斑斑。

在消减了莫比乌斯们统治的麻烦，我接下来去往下一个不遵守规则的“坏孩子”们的船，让他们感受一下被噩梦盯上的恐惧。

风暴教会默许我这个大债主在海上流浪，为他们消减那些让他们感到头疼的敌人。

直到有一天，熟悉的呼唤将我拉进会议。

“下午好，愚者先生。”我带着一身血腥的进入塔罗会。

“下午好，维尔。”克莱恩向我点头示意：“你看起来心情很好。”

“当然，最近大丰收了一波。经过十几年放养的猎物们十分肥硕。”我微带陶醉的笑着说，并且举起了自己的红茶。

被血晕染的茶美味极了，那可是我许久都没有尝过的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