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GOx妖表乙女]被选中的Master 第391章 失去家园的人

已经在发烧了。不知道是因为压力、伤痛还是魔力枯竭……总之情况很糟糕。阿伏兔带来的药品更像是日常用的感冒药，他说这地方根本没有医务室，能找到这些也是他把基地翻了个遍。阿斯克勒庇俄斯也不能抱怨什么，还好戈尔德鲁夫作为迦勒底的所长有一些特别的技能在身上，他竟然把这两个雇佣兵变成了自己人。

只要能到江户城里面去，就有医院了。他们是这么说的……在Storm Border坠落的时候确实看到了一个非常现代化的城市，现在他们决定在立香的状况稳定些之后再逃离这里，毕竟也要留出时间给神威和阿伏兔完成‘上一个订单’。

现在他们去找伯鲁曼要尾款了，阿斯克勒庇俄斯当前……不。应该说他的所有工作自始至终就只有治疗御主而已。他也不想承接其他工作了。经过了他的一番努力，立香看上去好多了，至少不像一开始那样就算失去意识也会非常痛苦的冒冷汗，她的状况稳定了不少。

他抬手摸摸立香的脸，上面还有一些擦伤。光看印记就知道她的脸被人踩在地上了。头发刚刚阿斯克勒庇俄斯帮她整理了一下，不过上面的污迹实在是太多了，条件有限也只能尽量帮她清理。

那个殴打了立香的人阿斯克勒庇俄斯也从同伴们那里得知了全貌。实际上他不仅查看了伯鲁曼的资料，甚至研究了他当时在包括立香在内的少女们身上所作的实验。阿斯克勒庇俄斯本是希望能够将王牙彻底移除出去的，可最后因为魔力长年累月的侵蚀，王牙和立香之间形成了几乎共生的关系，这让他不得不放弃那种念头。

说回伯鲁曼当初的实验。实际上他的受害者不仅仅是少女们，还有一些成年人，男女都有。在抓到立香之前，他就已经在开始研究类似的事情了。圣堂教会对他的调查虽然有些敷衍，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有用的内容。从中能推测，他获得王牙的时间应该是很早以前。

在获得王牙之后，他就在想方设法的利用这种不可思议的魔导器。他从人类的古代文献中了解了‘妖怪与妖怪手表’的基本概念之后，才将目标放在了能够使用妖怪手表的人类儿童身上。6~14岁的少男少女都是他的目标，他的诱拐记录中有触目惊心的受害者名单，有时候他连孩子们的父母以及来寻找孩子的人都不放过。

王牙不可能认可他，在他手里就是普通的儿童手表。他的研究完全无法触及到妖魔界的妖怪，于是他改变了方向，转而开始研究从王牙中外溢的强大魔力。通过数量众多的实验，他想要确认这种异常的魔力对人体造成的影响，因此他的受害者大多都是被魔力侵蚀身体衰竭而死的。

这种死亡缓慢、痛苦而绝望。然而作为魔术师，他并不认为普通人有什么额外的价值。阿斯克勒庇俄斯曾经听美狄亚说过，她见过将人类的儿童作为魔力能源像是炭一样燃烧的人类魔术师。不知道那家伙和伯鲁曼比哪个才更像是恶魔。

在实验的结果基本成熟之后，伯鲁曼‘幸运地’了解到了立香的情况。立香好像早就在圣堂教会的观察名单上了。在她出生时医院里似乎发生了一些异常之事，监管神秘的圣堂教会第一时间就进行了介入。可立香的状况在后期有所好转，那种吸引噩兆的能力并没有进一步升级甚至随着时间增长而渐渐的变成了‘有点倒霉’的程度。

这让圣堂教会只把她列在了观察名单中没有重视。伯鲁曼之所以会选择立香，根据圣堂教会的调查，是因为伯鲁曼偶然间发现王牙对立香‘有反应’。也就是说，立香是王牙认可的对象，她从一开始就可以成为妖怪的朋友。然而这也成为了她噩梦的开始。

在成功诱拐立香之后，也许是为了确保最终的植入手术成功，伯鲁曼开始绑架更多和立香年龄以及体型相仿的少女。最终因为他的动作太大，太疯狂，加之扩大立香‘预示凶兆’能力的行为绝对违背圣堂教会控制神秘的初衷，所以最后才针对他采取了灭除行动。

魔术协会甚至都是在行动之后才介入的。不过也不能说他们就绝对无辜，在相关资料销毁或模糊处理、立香以及其他受害者的安置随意等问题上，他们都‘功不可没’。

而伯鲁曼的实验，纵使是阿斯克勒庇俄斯这样的人去研究，最终也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当初这个人就没打算再把王牙从活着的立香身体里拿出来。他根本就没考虑过这个方案。

算了，不想这种事了。王牙从一开始就不是立香的‘威胁’，而是她的朋友。最坏的就是魔术师，这一点立香也早就知道了。而自己作为从者能做的，只有陪在她身边，尽力……尽力让她找回她本该拥有的未来吧。阿斯克勒庇俄斯在心中确认了这一点，然后在他的手抚摸到立香的额头的时候，立香醒了过来——

“唔……阿斯克医生……？”

“立香？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不管是哪里不舒服都要告诉我。”

“原来、不是在做梦啊……”阿斯克医生真的在这里！立香有些开心，结果不自觉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哪里都不舒服，阿斯克医生……想要阿喀琉斯抱抱！”

好嘞，看上去问题不大了。阿斯克医生立马就放心了，他回答说：“阿喀琉斯留下保护希翁和尼莫船长了。我们如果回去坠落地的话应该很快就能见到他们了。”

“坠落！！？”立香突然反应过来，她瞬间清醒了，想起了之前的所有事情。伯鲁曼，异星神，还有被偷袭的晴信他们以及Storm Border！她蹭地坐起来，“大家！大家怎么样了阿斯克医生？！”

“这个嘛，情况和南美异闻带差不多，不能说没事，但也没有那么糟。”阿斯克医生如实回答，“最需要担心的人就是你了。”

“这……这样啊……”太好了……立香松了口气，她这才感觉到一阵头晕和头痛，自己好像在发烧……预料之中。她皱起眉来扶住了自己的头，这让阿斯克医生立即明白了她是怎么回事，于是靠过去抱住了她：“好了，我说过了，最需要担心的人就是你。你在发烧，头很痛吧，过来靠着我。”

“嗯……”立香听话的把头靠在了阿斯克医生的怀里，她说，“难道大家全都过来了吗？阿斯克医生？”

“啊。先遣队是达·芬奇率领的，他们驾驶了Shadow Border强行进行了灵子转移，不过情况和你一样，仅能观测到他们没有生命危险，却无法取得联系。然后基尔什塔利亚带领另外一队，从妖魔界那边想了想办法……还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成功，Storm Border就遭遇了异星神的碎片。”

阿斯克医生简单说着情况：“我们被分散了战力，这次碎片的能力比上次还要强且‘完整’不少。还好她的目的似乎并不是歼灭我们，而是仅仅希望我们坠落。虽然我不理解是为什么，但这也算是救了我们一命。而且还被送来了这个地方。能够对你进行治疗我就满足了，其他的我都不想关心。”

这么说的话确实和南美异闻带那时候很像，大家都被分散开了……U小姐的碎片并不想歼灭迦勒底，而只是想让Storm Border坠落是为什么呢？还有伯鲁曼究竟在这个地球做些什么……啊……要想的事情太多了，能不能全都交给基尔什塔利亚啊……需要他的时候他究竟在什么地方？现在竟然有点怀念他的声音……

“稍微休息一下吧，等你退烧之后我们才能进行下一步计划。”

不知道抱着她能不能让她感觉好一些。阿斯克勒庇俄斯也不太确定，因为他以前是对这种‘治疗方法’嗤之以鼻的。虽然自己是从者，是被魔术召唤出来的魔力产物，但自己也是医生，怎么可能相信‘有魔法可以让你立即好起来！’之类的鬼话！

然而现在阿斯克勒庇俄斯第一次希望这些‘鬼话’是真的。当然，它肯定是真的。只是现在阿斯克医生希望它真的有传说中的那么有效。

立香晕晕乎乎的，躺在阿斯克医生怀里可比躺地上舒服多了。她觉得很累，身上的疼痛减轻了许多，现在也不会觉得害怕了，很安心。就在快要睡着了的时候，她感觉到额头上落下了轻轻的一吻……哎……是阿斯克医生吗？感觉并不是他会做的事情……来不及想太多，立香马上就睡着了。

“…………我打扰你了吗？”

“——你就不能先敲个门吗？！”

阿斯克医生压低声音充满怨念的看向局促的站在门口的阿伏兔，轻咳了两声冷静下来说：“有什么事？”

“那个啊……因为你们的同伴们在外面很担心，让我帮忙送点吃的过来。所以……这姑娘还没醒吗？”阿伏兔为了缓解尴尬，不停的摸自己的后脑勺，“你、你和她是……哎呦我不该问的不好意思……”

“…………”阿斯克医生也不准备解释什么，他停顿了一下转移话题，“她还吃不了东西。不过让其他人不用担心，情况我已经控制住了，退烧之后她就会没事，我们就可以行动了。倒是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伯鲁曼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我们也没办法结算啊。”可难办了，雇佣兵拿不到钱是大事。阿伏兔说，“隐约间能听到他在里面念叨诅咒解不开什么的……总之、过不了多久团长就会耐心耗尽一脚把门踹开吧。问题不大。”

“这样啊。”阿斯克医生不再问了，就像是刚刚和立香说的，他除了自己患者的事情之外其他的全都不关心。不过阿伏兔倒是挺好奇的……这群人全都非常奇怪，给人一种微妙的不真实感，就像是和他们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一样。

于是阿伏兔凑过去继续搭话：“反正现在也没事，就和我说说吧，你们的事情。”

“只是你没事做而已，我要做的事情可多了。”我可是有个患者要治疗。阿斯克勒庇俄斯话说的时候阿伏兔竟然都坐到对面去了，他只能没办法的叹气，“要说的话只能说我自己的部分，这样行吗？”

“可以哦。我对你也挺好奇的，你说你是医生……从打扮上确实有点像，治疗的手法也是，我还从没见过有人把绷带扎那么漂亮。可我却能从你身上感觉到微妙的……刺痛。要怎么说呢……就算让你现在就杀了我，你也是做得到吧？”

阿伏兔话锋一转，他语气变得严肃了一些：“你不是人类，对吧？”

“啊。现在已经不是了。生前的话……按照一些人的说法也不能算完全的人类吧，可我更愿意作为人类……不想和那些神之类的扯上关系。”阿斯克勒庇俄斯如实诉说，“你好像不是地球人……是战斗民族……什么的吗？”

“夜兔一族你听说过吗？我和团长对于地球人来说算是‘天人’吧。虽然我们和地球人长得很像，但实际上身体构造完全不同哦？”

“真的？给我看一下。”说到这个阿斯克医生可就来精神了，他把立香轻轻的放平在地上，然后靠近阿伏兔仔细的观察他伸出来的手臂，不时还上手捏捏：“嗯……原来如此……骨骼和肌肉的数量都比人类要多，强度上也是。密度竟然有这么高吗……想必你们的力量也会比人类大很多。所以才是战斗民族啊……有趣……如果能切开看的话……”

“喂。”

“咳……只是说说而已。顺便，你的义肢接口处有时候会痛吧……可能是因为轻微的排异反应，这样的话……”说着阿斯克医生就拿出了立香用剩下的药粉，“这是我调制的，本是给御主……立香用的，可她用不了这么多。这点给你足够了。”

“哦！谢啦！”阿伏兔爽快的接过药粉，“要喝掉吗？”

“啊。喝一次就够了。你的症状比起立香来还是太轻了，喝太多也没有必要。”

“你原来真的是医生啊……”

“都说了我是的吧！”还要让我强调多少次啊！阿斯克医生说，“不过既然你是外星人，应该也不知道我的事情。地球人的神话中有关于的我的故事……你真的想听我自己说吗？一点都不有趣哦？”

“那你试着用外星人也能听懂的方式跟我说说吧！”

麻烦死了这家伙……阿斯克医生表情上不乐意，不过却是个不会拒绝别人请求的人。他一边给立香盖好毯子一边说起自己的事情来：“我的母亲是人类。她……爱上了错误的对象。对方、并不是人类。是一个被称为‘神’的家伙。”

“地球人的神吗？”

“啊，没错。地球在很久很久以前曾经有过被神统治的时代，可是有一天，人宣布和神彻底决裂——我非常赞同这一点，不过这和我没关系，是另外一个家伙能给你说得更好的故事。”阿斯克医生摇摇头，他说，“总之……在我母亲那个时候，神仍然统治着人类，与人类关系密切。母亲、与当时的太阳神阿波罗结合，并怀孕了。”

“哦……通常这么开头的故事结局都不怎么样。”

“没错。应该说，通常和神扯上边的人类结局都不怎么样。”阿斯克医生接着说，“在母亲怀孕的时候，阿波罗听信了他人的谗言，认为母亲不忠背叛了他，于是放火企图将母亲烧死。”

“喂喂……只是外遇而已离婚不就好了吗……”

“神是不会讲道理的。对他们来说人类是绝对不可以忤逆他们的。阿波罗也是如此，可在中途他又后悔，想念起母亲的好，最后追悔莫及的只救下了母亲腹中的孩子，也就是我。”

“这实在是……”

“很让人火大吧。我也这么认为。还好他并没有把我留在身边，而是送到了别的地方学习生活。中间经历了很多事情，我向喀戎老师学习了狩猎和医术……并在医术上颇有建树，甚至超越了喀戎老师。后来还上了一艘被后世传说得很厉害的破船……那些事太麻烦了，我就不多说了。”

总觉得他跳过了很多真正有意思的内容，不过阿伏兔还是没插嘴。阿斯克医生继续说：“总之……在我长大成人之后，成为了真正的医生，为人类创造了‘医学’的概念和技术，最后，还制造了能够让人类‘起死回生’的不死药。”

“咦？”刚刚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很厉害的内容？

“然而……如果人类克服了死亡，神就失去了意义和地位。他们是绝不会允许的。于是，众神之王降下了雷霆把我杀了。”

“…………啊？”

“这就是我生前的故事了。”阿斯克医生感觉很没意思，他说，“好了，我说完了。我是不会解释为什么我明明死了却还在这里的。我已经不是生前的我了，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没能研制出不死药，就连立香都救不了的无能主治医罢了。”

“那个……我刚刚一下子接收了太多的信息，可不管怎么看你都不可能是‘无能医生’吧我说……”

“救不了眼前的患者，就是医生的无能！”阿斯克医生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沉痛了起来，“立香她……以前有过其他医生。我不确定她是怎么看我的，虽然她一直都……算了。想这些患者也不会自己康复，我该做的事情还是不会变。我的事情到此为止。外星人，你现在满意了吧？”

“我正在快速的考虑要怎么说我的部分才能让提出这个话题的我显得不那么小丑……”阿伏兔真的有点慌了，他说，“我本以为这个话题会停止于我用深沉又轻佻的口音说出‘我们的母星已经完蛋了，夜兔一族也濒临灭绝，我们是一群失去家园的流浪者。’这种帅气的话之后结束呢！我还想着潇洒的转身离开呢！！”

“是吗……说起失去家园这一点，我们其实还挺像的。”迦勒底何尝不是濒临灭绝的人类最后的流浪者……

“不同的是你们还没有放弃吧。”阿伏兔露出苦笑，他说，“虽然我有很多都没听明白，但有一点我很确定……不论是你还是这女孩，你们全都没有放弃。我不讨厌哦，这种挣扎的感觉。很高兴不用和你们成为敌人。杀死你们该是很让人沮丧的事情吧。”

“我们可是很难杀的。”阿斯克医生笑了一下，他说，“不过我想，同样失去家园的人们最终都是会成为朋友的吧。我希望如此。”

提到波澜壮阔的人生，目前迦勒底里可能最先想到的会是阿喀琉斯或者小查吧，可细想的话，阿斯克勒庇俄斯的冒险也相当波澜壮阔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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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 失去家园的人